七零我嫁了全厂最牛糙汉by落幕有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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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闭着眼睛唰唰地流着眼泪,脚底下拼命地踹着她,想要挣脱开她的怀抱。
阿乔被他越来越大的力道弄得七摇八晃,好不容易才勉强稳住身形,急忙说着:“宝,别哭了!妈给你拿糖吃!”
一听“糖”这个字,小宝立马闭住了嘴,眼珠子乌溜溜地盯着阿乔,声音中还带着抽咽,“妈,你、你真有糖?”
阿乔和声和气地回答:“有!妈买了一罐糖呢!小宝不哭的话,妈就给你吃。”
小宝立马用袖子擦干眼泪,嘟着嘴巴说道:“我、我、我不哭了!要吃糖!”
“真乖!”阿乔把他放到地上,摸了摸他的脑袋,转身走进里屋,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个大罐子,手往里头一伸,捏出了一粒水果糖。又赶忙盖上盖子,重新塞好。
这一幕,被偷偷跟在身后的小宝看了个一清二楚。他小小的手直接攥成了拳头,整个人气鼓鼓地吸着气。常爸说的果然没错!他妈买好吃的都是为了吃独食!不然为啥要藏得那么深?
“好吃不?”阿乔看着儿子把嘴里的糖块咬得嘎嘎响,拿起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小宝点头,“当然好吃!妈,我能每天都吃两块糖吗?”
“不行!”阿乔想也没想就拒绝他,“糖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小宝瞅了瞅他妈的脸色,“哦”了一句闭上了嘴。
难得儿子这么乖得没不依不饶,阿乔觉得欣慰之余又挺神奇,点了点小宝的鼻子,她问:“你咋没跟平时一样吵着要吃?”
小宝歪着脑袋想了想,带着童音回答:“常爸说了,小宝长大了要懂事一点。”虽然他不明白懂事是啥意思,但不跟他妈犟脾气总是对的。
这话听得阿乔心里一喜,常山竟然还真的教育起小宝来了。这是真准备把小宝当成自己的孩子了?这么一想,阿乔整个人通体舒畅,跟吃了蜜一样甜。连着金首饰失踪的事儿在心里都淡了几分,她一把搂住儿子,狠狠地亲了亲他的额头。
睡觉前,阿乔又想起无故消失的耳环,看着昏昏欲睡的儿子,喃喃自语:“难道真的是我丢了?”一琢磨,还真有可能。布袋子前些日子破了洞,等她发现的时候钱都露出了角,说不定就是这个时候让耳环掉进了箱子里。这箱子又存放着不大穿的衣服,要收拾也挺麻烦的,等过些日子打扫的时候再说吧。
这么自我安慰下,阿乔勉强定下了心神。转念想到常山,嘴角又溢出幸福的笑容。
同住的人都发现常山最近好像富裕了不少,华子烟抽了一包又一包,连酒都换上了茅台,看得一众人眼馋不已。
“老三,山哥最近钱很多啊?”院子里,两个人缩在一边窃窃私语。
叫老三的四下看了看,嘴巴凑到他耳朵边嚼着舌根:“前几天有人看见山哥去黑老四那儿了,说是卖了个金器。”
“不能吧?山哥一个大男人哪里来的金器?”
老三摊了摊手:“这我哪知道。我只是听人说了这么一嘴。行了行了,别八卦了,山哥都朝咱俩看过来了。”老三朝着常山抬了抬手,算是打了声招呼。
常山压根不知道这两人在议论他,他就是想显摆一下,“你俩干啥呢?还不赶紧过来喝两口?”
老三堆起笑:“就来就来。”说着,拉了拉旁人的衣袖,压低了声音叮嘱他,“这事儿你可别在外头乱说,要是山哥知道指定得生气。”一生气,他们这蹭吃蹭喝的日子不就没有了吗?
“知道知道。”对方频频点头。
可就这信誓旦旦的保证,隔天就在两瓶猫尿下,吐了个一干二净。把消息透露出去的,不是别人,正是老三本人!
老三大名李明,老家在东乡西边的李家村,是村里第一个凭自己本事到县城水泥厂工作的人,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临工。
“你们都不知道,就我们那院里的常山!那可是这个……”他抿了一口酒,对着桌子边的人竖起大拇指。
“咋说?”有人好奇地问。
老三“嘿嘿”一笑,面上露出一丝邪笑,搭住旁边人的胳膊,口沫横飞地说道:“他本事大,一头追着咱孙厂花,一头窝在寡妇的怀里……”这一众汉子但凡说起女人吧,兴致就无比高昂,立刻就来了兴趣。
“寡妇?你们对门那个?”汉子们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纷纷露出色眯眯的笑容。
老三眉毛一挑,“那可不!每到礼拜三礼拜五的时候,寡妇家的门都开着一道缝。常山啊,就从这缝里悄悄地钻进去……”说着,自己都嘻嘻笑起来。
在场的众位哪能听不出他话里有话,这下脑袋里可都是浮现连篇,画面迭荡——
“最关键的是——”老三又倒了一杯酒,“啧啧”了两声。
旁边人立马推他:“啥?你就别吊我们胃口了!一次性把话说完呗——”
虽然经过酒精的浸泡,老三的脑袋迷迷糊糊的,但他依稀记得有的话不太能说。在反复的思想斗争以及众人的催促他,他晃了晃头,嘴巴快了那么两分:“寡妇有钱!”
“嘿——这有啥的,谁家还没点积蓄来着?乔寡妇丈夫死的时候厂里可是发了抚恤金的,就是看她一个女人带着儿子不容易……”有了解事情的开口了,这有啥大惊小怪。
“不、不是!”老三按住他的手,眼底迷离但是表情异常认真,“是常山偷寡妇的钱!”
这话一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老三,话可不能乱说。”
老三梗起脖子,脑袋上青筋冒起,嘟嘟囔囔地说:“谁瞎说了?我亲眼看见的!他、他让寡妇家的儿子偷了金子,到黑老四那儿卖了……”这后边的话声音有点低,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中,只让人听了个大概。
这本就是酒桌上的风言风语,老三这人惯会说些捕风捉影的闲话,没听清的一笑而过,听清了的也大多没太往心里去。
但无风不起浪,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像是个无底洞一样,越往后越掌控不来……
又隔了没两日,常山把小宝叫到屋子里,照例摸了几颗糖给他。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常山的眼神逐渐加深。
他搬了张凳子坐到小宝对面,摸了摸他的小脸,粗粝的指腹在小朋友柔嫩的肌肤上印上浅浅的红痕。他的声音中仿佛带着魔力一般,小声地说道:“小宝,你想吃饼干吗?”
“饼干是什么?”小宝仰着脸问。
“就是很好吃很好吃的东西,脆脆的,上面还撒着糖分……”
小宝立刻点头:“我要!”他最近在常山这儿可是吃到了许多新奇的东西,小肚子每次都吃得滚圆才回去。
常山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立马装出可怜的样子:“可是饼干很贵啊,要很多很多钱才能买到!”
小宝想也不想直接回答:“有我妈的耳环贵吗?”
常山心头一喜,面上不露声色地点头:“有!一包饼干就要一只耳环呢!”
小宝懂了,小大人似地抹了抹嘴,俏生生地说道:“明天我把我妈的耳环给你,常爸你去给我买饼干!”
“好嘞——”常山大掌一拍,面露笑颜。
老三这酒一醒,压根不记得自己说过了什么,还喜滋滋地沉浸在独享秘密的喜悦中,压根不知道,有心人早就把这些消息似是而非地传了个遍。老
“南州?这个点儿,你来找你爸?”中午是厂子惯例的休息时间,有不回家的工人在食堂吃过了饭,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晒太阳打着瞌睡。见白南州胖乎乎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眼尖地叫了起来。
白南州朝着几人鞠了个躬,叫了几声“叔叔”“阿姨”,白胖的手抹了一把额头细密的汗珠,腼腆地笑着回答:“对,我来找我爸。”
“厂长跟王秘书好像出去了,要不你先坐一会等一等?”工人们热情地拍了拍身边的台阶,扭动着屁股给他让了个位置。
白厂长家的公子书读得好,人还有礼貌。厂子的工人都还挺喜欢他,回家了也拿他给孩子当榜样。
白南州瞅了一眼紧闭的厂长办公室大门,犹豫了几秒,断然走了过去,加入了工人们的行列。
工人们脸上的笑容更加耀眼起来,当然也并不会因为身边坐了一个半大的孩子,就停止自己的八卦。
“你们听说了吗?东边胡同里的寡妇,看上对门的年轻人了!”有人嗑着瓜子,神神秘秘地说道。
这年头,你说国家大事重要嘛?那确实挺重要的。但跟情情爱爱的八卦新闻一比,国家大事都得往边上靠靠。这瞬间就让所有人都来了兴趣,赶紧凑上头来,就怕错过了什么好新闻。
白南州的耳朵竖了竖,不自觉地就往人堆里挪了挪。
“哎,你是说隔壁厂里前年死的老罗婆娘?”
先开头的人点了点头:“那可不就是她!那婆娘,早先看着就不是个安分的。也就老罗宝贝的不得了,这老罗才死了几年啊,就紧巴巴地要投奔其他男人的怀抱……”嘴上说着,脸上可尽是鄙夷。
“就是就是。”边上的人跟着一起露出嘲讽的表情,又问,“那新对象是什么来路?你知道不?”
“老常家你们知道不?”这人瞟了其余人一眼。
众人愣了愣,倒是其中一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怪叫了起来:“到申城去的老常家?”
“嗯,就是他们家的小子常山!老罗家对门不就是老常家的祖宅嘛,这些年找人帮他们租了出去。常家小子回来了,就收了一间主屋回来自己住着。”八卦之魂让这人对着常家的事摸得一清二楚。
白南州接过坐在旁边的阿姨好心递过来的一把瓜子,摸了一粒放进嘴里,“咔嚓”咬开壳,继续听他们说话。
“这老常家那会儿走的时候可牛气了,狠话都放了出来,说什么申城是大城市,东乡这个小县城是留不住他们的。东乡咋地啦?咱这儿啥都有!几个厂子效益一年比一年好,出产的商品广销各地!”
“呵——这常家你们还不知道?那会儿打仗的时候咱村子里所有人家都抵死不从,不就他们家当了汉奸!我说这常家啊,就没个好人!”
这一吐槽,倒是把常家的底都掀了个遍。白南州也没想到,常家这趟水还挺深的。
“但是我看常山不错啊,长得人高马大的,相貌又俊。或许是真心想跟老罗家的媳妇过呢!一个女人带着那么小个孩子,想找个人倚靠也是情有可原嘛!”有女职工感同身受,开始替寡妇说起好话。
紧接着有人狠狠地白了她一眼,说道:“我看你平时跟老罗家媳妇走得近,真把她当朋友了吧?咱们现在虽然是新时代了,可戴孝三年不改嫁也是传统。这才第二年,就这么耐不住性子了?”
女职工闻言面色一晒,低着头不说话了。
这人又说:“如果这两人来真的,那也就算了。可你们知道不知道,常山这臭小子可在追咱们的厂花呢!我可是看见好几回了,逢到孙家丫头下班,常山就在门口等着。两人骑着车你侬我侬的。还有……我可是听人说了。常山跟老罗媳妇高上,就是为了她手上的钱!”
“老罗的抚恤金?”
“那可不——那会儿听说也有将近一千块钱呢!隔壁厂子也是大手笔,又念及老罗是厂子的老人,给的一点不含糊。”
一千块,这哪怕在白南州听来,都是一个巨大的数目了。他只知道常山跟寡妇有染的事,倒没想到中间还存着这份关系。他刚想开口,又听见八卦佬开口了。
他朝着几人招了招手,等大家把耳朵凑近了,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前几天跟常山一起住的老三看见他拿了个金耳环去找了黑老四,你们说,这金耳环是谁的?”
众人抬头看他,面上皆是心照不宣。
有人酸不拉几地说起来:“哟~这老罗媳妇是把钱都用完了?都把首饰给小白脸了?”
“呸——你羡慕?你羡慕你也去她门前走一圈啊,看她看不看得上你!”
“瞎说什么呢!寡妇门前那是能随便去的嘛!”
这争吵间,惹得众人哈哈大笑。白南州跟着咧开了嘴,眼底却是精光闪过。
孙珊说得没错,这件事里头的主人公们才是关键。寡妇阿乔,才是他们手上最大的杀手锏——
他“嚯”地站起来,直接往外跑去。这带起的风声让围坐着的几人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就不见了他的身影——
“这孩子,不是说要等厂长的吗?”
“孙珊!孙珊!”白南州站在孙家楼下大喊起她的名字。
孙江探出脑袋,吧唧了两下嘴:“白哥?我姐不在家——”
“她去哪儿了?”白南州着急把情况告诉她。
孙江指了指远处,心里不是滋味:“估摸着在甘蔗垛上坐着呢!她说她心烦的时候都会去那儿——白哥,你有啥……”话还没说完,就见白南州一个调马回枪,扭头就跑。
“一个个的,咋都这么心急呢?”孙江摸了摸脑袋,有气无力地回到屋子里,继续面对三姐给他布置的“滔天”作业……
“哎……”孙珊叹了口气,翻了个身,紧跟着又叹了一口气,“哎!”
烦死了烦死了!她重重地瘫在甘蔗垛顶上,手脚四仰八叉。蓝天白云下的东乡依然风光秀丽,可这往日里最得孙珊心的风景也不能缓解她内心的烦躁。她又唉声叹气了好一会,无奈地闭上了眼开始假寐。
白南州找了好久都没发现她的身影,在田埂上跑了一大遭,累得撑着大腿俯着腰直喘粗气。
“孙珊……你在哪儿啊!”他擦着汗一屁股坐到田埂上,喃喃自语。
咦?好像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孙珊“唰”地睁开眼,半直起身子往下看。就在甘蔗垛的正下方,坐着一个略显宽阔的身影……
她疑惑地喊道:“白南州?”
白南州瞬间抬头,一缕阳光照射在小姑娘干净的脸上,把她整个人都染成了澄金色,熠熠生辉。而孙珊一双漆黑的眸子,晶亮地看向自己,一时让白南州的心跳都停了几分。
孙珊挪到边缘,探出半个身子问道:“你咋来这儿了?”
白南州吞了吞口水,定了定神,向她招手:“我有常山的最新消息。”
“那你上来说!”
上去啊——这恐怕有点难度……白南州看着不算太过结实的甘蔗垛,尴尬地摇了摇手,后退了两步。恐怕他刚踏上去一步,这玩意就要摇摇欲坠了。
“那我下来!”一看他为难的神情,孙珊果断地说道,顺着边缘的踩脚处,一骨碌地就滑了下来。
拍了拍身上粘上的细碎枯叶,她又问:“常山怎么了?”
白南州告诉他:“常山脚踏两只船的消息在水泥厂可是传遍了,恐怕也只有你姐被蒙在鼓里了。再有,常山不是跟寡妇在一起吗?有消息说,他是为了寡妇的钱。”
“嗯?”孙珊鼻子一皱,拉过他坐下,“你给我细细说说……”
孙珊的记忆里,常山只是欺骗女人的感情。这人说到底就是好色,喜欢彰显自己男人的魅力。不论是她姐也好,寡妇也罢,还是后头又被他欺骗的姑娘,最多也就是失了身伤了情,倒是没听说有过什么钱财纠葛的。
难道这一世事情的发展超过了原本的幅度?因为孙家的阻挠把常山所有的劣根性都激发出来了?
“这样啊……”听完白南州的叙述,孙珊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你有空没?咱俩一起去趟县城的寡妇家?”
“我?”白南州指着自己的鼻子,觉得不可思议,吞吞吐吐地嘀咕,“我陪你去……这不太好吧?”
“这有啥的?难道你也跟那些人一样,觉得寡妇的大门上不得?”孙珊睨了他一眼,撅起嘴。
白南州连忙摇头,“那倒不是……”他只是觉得,孙珊信赖他的样子,让他既带着一点惊讶,又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甜蜜。这么多年,他一直受着别人的打压,除了弟弟之外似乎没有人会这么依赖他。孙珊……就是特别的那一个。
此刻的白小胖子胸中激荡油然而起,隐约间竟多了一份男人的责任感。
“成!明天我跟你一起去!”他握了握拳头,说话带上了些气势。
李珣原本是想出来寻清净的,正当他窝在甘蔗垛里头睡得香的时候,耳边嗡嗡嗡地不停地有人说话的声音,吵得他翻来覆去睡不踏实。
“还让不让睡了!”他一下子竖了起来,捂着耳朵埋怨道。咋跟苍蝇一样讨厌呢,要说话不能去别处啊?
于是带着起床气的李公子“哗啦”一下扒开虚掩的枯枝,对着外头就大喊:“滚远点行不行?整天的扰人清梦——”
对话声瞬间静止。
四目相对间,孙珊和李珣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不可思议。
“你怎么在这?”还是孙珊先回过神来,皱着眉问道。
冤家路窄啊——李珣心里头叫苦不迭,怎么到哪儿都能碰到她呢!
还有那个小胖子!咋现在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孙珊旁边?李珣顿时也不知道哪里冒出的酸意,嘴巴瘪了瘪,阴阳怪气地出声:“白南州,你咋在这?”
孙珊一步挡在白南州跟前,叉起腰:“你问他干啥?我问你,你偷听我们说话了?”
“谁偷听了?明明是你们打扰我睡觉了!”听听这是什么话?哦,合着他李珣就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在这儿就是听人墙角的?想到这里,他又不是滋味起来,“我、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坏吗?”
苏珊不假思索地回答:“那可不。”
好吧——李珣泄气地垂下肩膀,暗地里叹了一口气。看着孙珊气势汹汹的样子,也不想再跟她争论,挥了挥手准备继续窝回去睡觉。
电石火花之间,他突然想起半睡半醒间听到的几句模糊的话。其中夹杂着几个熟悉的词“常山”“寡妇”,又有什么“去家里”啥的。
他转了转眼珠子,刚调转的脚尖又重新挪了回来。磨磨蹭蹭地饶过孙珊来到白南州身边,小声地问:“你们准备干啥大事?”
紧接着又来了一句:“带上我一起呗!”
白南州想也不想断然拒绝:“不行。”
“咋不行?咱俩可是握手言和了,前几天都说了以后就是兄弟了!你的事儿我能袖手旁观吗?”见白南州依然不松口,李珣咬了咬牙,放出狠话,“你要是不带我,我就去告诉你们家长!我可是听了个七七八八,你跟孙珊,要去找常山的……呜呜呜……”
话还没说完,被白南州一把捂住嘴巴,箍住了脖子。急得李珣连忙大力打着他的手臂,让他放开。
这一幕,出奇的相似。不过对象来了个地兜天换了个儿,如今受压制的反倒成了李珣。
“你、你、你真下杀手啊——”捂着脖子拼命地干咳着,李珣跪倒在地上指着白南州怒骂。
白南州抱着胸死死地盯着他,眼神里依然透露着凶光,好像一言不合又要大干他一场一样。
吓得李珣连忙投降:“哎哟!不告诉家长,我不打小报告还不行吗!”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小白跟孙家丫头在一起呆的日子长了,咋也学会了这丫头的暴力呢!
这时候,沉默已久的孙珊开口了:“你真的想跟我们一起去?”
李珣眼睛一亮:有戏!
李珣立马从地上爬起来,不记仇地拉过白南州,又想伸手拉孙珊的胳膊,被小胖子双眼一瞪,悻悻地缩了回来。
“不动手,不动手!”他连忙跟白南州解释。
白南州不想看他没脸没皮的样子,直接问起孙珊:“你咋又让他加入了?”
在常山这件事上,孙珊纠结着如何让孙霞的伤害降到最低。但是她忽略了一点,被常山祸害的,不仅仅是孙霞,还有这个叫做阿乔的寡妇。
白南州的话点醒了她,如果仅仅只是欺骗感情,那常山这人姑且只能算渣。但是还想骗财,这就是个人渣了。
寡妇死了丈夫又独自带着孩子的遭遇让孙珊感同身受,她在前世虽然有老公,可那个男人跟死了也没差多少。女儿基本都是她自己拉扯大了,个中艰辛,真是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深有体会。
孙霞这才只是跟常山牵牵小手亲亲小嘴的地步,与寡妇失身又丧财的命运相比,真就是毛毛雨。
所以寡妇家一行,要去,也必须去!
但是——
“李珣,你真的想要帮我们?”孙珊沉静地看着他问。
李珣毫不犹豫地点头,一脸期待:“当然!助人为乐……”乐后面是什么来着?一时间他有些卡壳,支吾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讪讪地朝着她笑了笑。
孙珊“嗯”了一声,“还真有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你能完成吗?”在这个年代,黑白电视里都是各种歌颂祖国的电影电视,大人小孩看得津津有味,自然也学了其中不少的语句。
果不其然,李珣条件反射地立正敬了个礼,声音高亢而洪亮:“保证完成任务!”
站在一边的白南州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跟着孙珊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暗骂了一句。这个二货,估计被人卖了都要帮人数钱呢——
邹淑梅觉得三女儿最近有点不大对劲,往常最恋家的人这会儿比孙江还不着调,成日里就往外跑。这一走,就是到老晚才回家,吃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碗里的饭扒拉了半天了,一粒米都没进嘴里,撒了桌子好大一圈。
“孙珊。”她用筷子屁股敲了敲桌子,却发现对方根本连眼皮子都没抬。
她加大的音量:“孙珊,给我好好吃饭!”
这平地里的一声惊雷,把孙珊吓了一大跳。她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把视线对焦到母亲脸上,就见她早已带上了愠怒,眼神不善地瞪着她。
她再低头一瞧,这米粒都能蜿蜒成一条长龙了,也不怪她妈生气了。吐了吐舌头,连忙用筷子拨了拨重新拢回碗里,这一回,确实是认认真真开始吃饭了。
“姐——”趁着邹淑梅洗碗的功夫,孙江又腻歪到孙珊身边,无辜的大眼睛拼命地朝着她眨啊眨。
孙珊一阵恶寒,抹了抹手臂上生起的鸡皮疙瘩,把他的脸朝外推了推:“有事说事,别装可爱。”
孙江先是扭头往厨房的方向看了看,里头淅淅沥沥的水声此起彼伏,他索性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你跟南哥、珣哥商量啥呢?”
“没啥。”孙珊瞟了他一眼。这家伙,指定又躲在哪个地方偷看他们了。孙珊就纳闷了,要说上一世吧,也没见着孙江好奇心这么重啊。咋重生的这一世,处处都跟以前有着迥然的差异呢!
孙珊百思不得其解,孙江也气得牙痒痒。以前三姐可是什么话都跟他说,没有任何隐瞒的。如今三姐身边多了南哥,连着珣哥现在都巴巴地往她身边凑,姐姐往日里投在他身上的关注度瞬间减少了大半。
而且三姐还拼命给他布置课外作业!
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孙江不是滋味,也隐隐产生了危机感。大姐孙霞冷漠,二姐孙梨温柔,只有三姐对他才是热情。别看孙江年纪小,可他到底还是最敏感的那个。
想到这里,孙江就有些伤心,他黯然地半垂着头,喃喃问道:“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孙珊翻着书页的手一顿,斜着眼看了他一眼。昏暗的灯光下,少年的脸上带着落寞,这跟他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可完全不一样。她索性合上了书,转到跟弟弟面对面的位置,柔和问道:“怎么这么说?”
孙江撇嘴指控她:“你现在都跟别人好了!”哪里有空理你可怜的弟弟——
好家伙!这是见着她跟白南州他们凑在一起,眼皮子浅了?孙珊没忍得住,嘴角弯了弯。
这下,孙江更是愤怒了:“你看!你还笑我!”说着,气得直接拔腿就要走。这天是没法聊了,他姐就是不爱他了!孙江潜意识里有了深刻的认知……
“哈哈哈哈……”孙珊一手拉住他,一手哈哈大笑,见他铆足了劲挣扎,只能站起来把他摁回椅子上,抓住他的两只爪子让他不要跟条毛毛虫一样乱扭。
好不容易停住了笑,她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捏了捏少年带着婴儿肥的脸蛋:“你可是我弟弟,我不爱你还爱谁啊?”
孙江心里一喜,还要装模作样地做鬼脸,没好气地回答:“那不还有白哥呢?再不济,珣哥也成啊!”这一说,自己也觉得不大对劲了,眯起眼咬牙切齿地低吼,“你不会也跟大姐一样谈恋爱了吧?!”
“想什么呢!”孙珊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被他气笑了,“我才几岁啊就谈恋爱?”
也对。孙江摸了摸脑瓜子,这既然不是谈恋爱,他们几个人老凑在一起干啥?少年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终于恍然大悟:“哦——你是不是要找常……”
这才刚吐了一个字,就被孙珊牢牢捂住了嘴,朝着他拼命地眨起眼来。
不知何时,厨房里的水声早就悄无声息地停歇。而邹淑梅,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房门口,半靠在门框上听着姐弟俩的对话。
早在母亲走过来的一瞬间,孙珊的余光就瞄到了。也就是孙江这个傻子后知后觉的不知情。原本所有的对话内容都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母亲要听就让她便是。谁知道这个臭小子忽然搞了个神来之笔,说起常山的事情……
这真是让孙珊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能捂住弟弟的嘴让他安静片刻。
“说啊?咋不继续说下去了?孙珊,你把弟弟放开。”邹淑梅还是那个悠闲的姿势,示意孙珊放下手,又转向孙江,问道,“你姐准备去找谁呢?”
孙江小心翼翼地瞟着脸色不明的孙珊,两颗大门牙咬在下嘴唇上,整张脸皱成一团。他特意侧了侧身子,避开母亲的视线,朝着孙珊使眼色,又无声地做着口型:咋办?
孙珊捏了他一把,先对着邹淑梅堆起笑,打着哈哈:“妈——这不是我们姐弟俩在说笑呢嘛!我最近功课可忙了,连跟孙江玩的功夫都没有。孙江,你说是不是?”说着,脚尖轻轻地踢了踢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