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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寄月by云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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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使劲摇晃着杏儿:“杏儿......杏儿......快醒醒!”
杏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顿时大惊失色道:“姑娘,我们这是在哪,谁把我们弄来着的?”
叶清歌蹙眉道:“还能是谁? ”
“又是崔玥,这女人怎么老是阴魂不散的,真是可恶,怎么办呢姑娘,我们莫不是要死在这吧?”
杏儿的神情瞬间从愤怒变得愁眉苦脸的。
此刻的屋里静悄悄的,叶清歌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咕噜咕噜在响,头往后偏了偏,才发现声音是从心儿肚里传来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杏儿,你是不是饿了?”
杏儿嘟囔着唇欲哭无泪:“姑娘,你还笑得出来,婢子今日可是一口东西都没吃就被绑来了,不是被她们害死也得饿死。”
“都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想着吃!”
叶清歌又气又好笑,她气自己大意了,竟然会着了崔玥的道,这肯定不是寻常的迷药,无色无味的。
杏儿哭丧着脸:“姑娘,你肯定有办法出去的,对不对,不然一会回去晚了,耽误了你成亲的吉时,夫人恐怕要打断我的腿”。
叶清歌无奈的摇了摇头。
身后手心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剑,来回磨了几下割开了绳子,准备站起来,还没站稳又摔倒了。
此时她只觉四肢无力。
“姑娘,你怎么了?”杏儿连忙扶她坐了起来。
“想是中毒了吧,杏儿,帮我把银针取出来,在腰间的袋子里!”
从杏儿手中接过银针,吃力的对准十宣穴进行点刺放血,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才渐渐恢复了体力。
这时听到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连忙拉起杏儿躲到了门后。
门外传来了崔玥的声音,“张景宗这个泼皮无赖,说好了只要嫁给他,他就会让张相放过我父亲的,如今还要让我把这个小贱蹄子绑过来,真是厚颜无耻!”
“姑娘,事已至此已无退路了,嫁不嫁的,还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家主出来了再做决断” ,一旁的丫鬟小声说着。
叶清歌和杏儿正附耳在门后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原来她是为了讨好张景总才如此这般。
又岂知那无赖不是诓骗她的,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门缓缓打开,见主仆俩走了进来。
叶清歌悄悄从后面几步上去。
瞄准她们的后颈窝,趁其不备,一手一个狠狠的敲了下去,俩人纷纷倒地,这才关上门。
和崔玥主仆俩互换了衣服,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屋外月光如银,一片寂然,看着约莫已过了子时,门口的两个守卫见她们出来,纷纷低头拱手行了个礼,并未认出她们。
出了门,才发现这是郊外一处偏僻庄子。
叶清歌不免有些担心,不知此处离城有多远,是否能在天亮前赶回去,如果赶不回去......后果是她不敢想的。
只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想必是崔玥的,刚想去解开马绳,一柄泛着银光的利剑瞬间横在了自己颈前,叶清歌心里一颤。
身侧传来男子冷厉的威胁声:“你把我家姑娘绑去哪了?赶快交出来,否则送你去见阎王!”
“云尔,是你吗?”叶清歌听出了他的声音。
云尔凑近借着月光瞧了瞧,吃了一惊,连忙把剑拿了下来。
“姑娘,怎么是你!”
“你们怎么在这?”
叶清歌看到这几个护卫也大吃了一惊。
她出来时没告诉任何人,想的是悄悄来,悄悄回的,莫不是被母亲发现了,顿时心揪了起来。
云尔看出了她的担心,温声道:“是少夫人…..她看你失踪了,便让卑职们悄悄前来寻你,问了酒肆里的小厮,也不知道你们行踪,后来收到一个孩童递来的信,说是崔玥带走了叶府的两个小丫鬟,我一想定是你,所以就随着车轮的痕迹找来了…..”
“没有其他人知晓吧?”
“放心吧姑娘,少夫人交代过的”云尔说着往庄子里看了看。
“只是里面的几个人要怎么处理?”
“嗯,那两个守卫随你处理,至于屋里的两个姑娘,长的俊俏的留下,送一套衣服给她换上,不要留下什么痕迹,另外一个送到叶府郊外的庄子上关起来,让人把她知晓的全部写下来……”
“然后派两个人伪装成守门的留在这里,等张九公子进去后把门反锁了……他们想要什么,想吃什么都给他们,其余的就不用管了。”
“七日后再引张崔两家前来领人。”
孤男寡女的?
云尔瞪大了双眼看着她,哪怕自己不是安国人,也知道这里的未婚男女是不可以同处一室的,实不知她意欲何为。
叶清歌无视他的目光,对着其余的护卫厉声道:“今晚的事万不可泄露半字,包括家主和大夫人,如若违背,后果也不必我多说了吧!”
为首的护卫躬了身恭敬的说道:“姑娘,我们都是签了死契的,万不敢泄露半句。”
“走吧!”
叶清歌看了眼云尔,便翻身上了马,打马扬长而去,护卫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了上去。
云尔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完全不似他印象中安国名门淑女的样子,本是性感的红衣穿在她瘦削的身躯上宽松飘逸,竟显得明媚而飒爽,别有一番风情。
回到叶府,天还未亮,但东方天际已慢慢泛起了鱼肚白,她们又从后门偷偷溜了进去。
只是叶清歌一身红衣十分惹眼,只能从小路潜回了清澜苑,田嬷嬷领着小丫鬟们正端着喜服朝她的卧房走来。
叶清歌见此情景,门是进不去了,也得从屋后翻窗而入,从外推开窗户爬了进去。
就见丹琴和柳希芸焦急的在屋里踱来踱去,见到她的那一刻,俩人才如释重负,慌慌张张的把她和杏儿拉了进来。
“姑娘,你可算回来了,你去哪了,这是要急死婢子啊!”丹琴边抹眼泪边说着。
门外传来了田嬷嬷的声音,“姑娘啊,怎么还在睡着,时辰不早了,该起来洗漱装扮,耽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
柳希芸看向俩个小丫鬟,“你们俩,别愣着了,快来给你们姑娘换衣服啊!”
几人立刻帮她脱了红衣,柳希芸带了几分责备的口吻问她:“二妹妹,你真不管大家的死活啊,就这样招呼不打一声跑出去,这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叶清歌连忙赔了笑脸:“好嫂嫂,我错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哥哥和父亲母亲。”
柳希芸这才收起了满腔的不悦,“我还以为你后悔了,要逃婚,吓死我了!”
“嫂嫂,多谢你帮我隐瞒了下来。”叶清歌满眼感激的拉着她的手。
“亏得丹琴这丫头机灵,发现你们不见了,就立刻派人去找我过来,这才替你瞒住了,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叶清歌这才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她说了。
柳希芸怒目横眉的骂着: “这两个黑心肠的,就应该把他们丢到荒野里喂狼,你居然还给他们送吃了,也未免太心善了!”

第52章 再相见
“嫂嫂,若他们死了,张崔两家必不会善罢罢休的,到时恐怕会连累到父亲。”叶清歌说道。
柳希芸心生,她实在想不明白叶清歌所为到底为何,“妹妹,你说张景宗会真如他自己所说娶崔玥吗,恐怕她俩已经......”
柳希芸有些说不出口。
“听崔玥的口气,他俩早已不清白了,我只是推波助澜了一把,把这件事放到明面上来,只是他想娶,张相也未必会同意,两家本就势同水火,如今崔尚书入狱,就更不会若祸上身了,只是崔家的一定不会善罢罢休的”。
丹琴见她换好了衣服,这才开门把田嬷嬷迎了进来,往她手里塞了一锭银子,微笑道:“嬷嬷,姑娘昨晚没睡好,这才起晚了,嬷嬷见谅!”
田嬷嬷收了银子,但还是装得一脸严肃:“ 收买老奴也是没用,今天可是姑娘的大喜日子,万不能误了吉时,你们平时跟在姑娘身边,应该时常规劝着些。”
“好嬷嬷,你消消气!”丹琴连忙赔着笑脸说道,她担心田嬷嬷会不会发现了什么,要是告诉夫人,她就死定了。
“姑娘,你这脸......怎么气色那么差!”田嬷嬷惊呼道。
“赶紧,把早膳端来,再备些参汤!”田嬷嬷吩咐了身后的小丫鬟后,开始让人给她换衣梳洗。
叶清歌身着红色里衣,披散着头发的坐在镜前,任由丫鬟婆子替她梳洗穿衣,穿好了喜服,这才坐到铜镜前,一坐下她便靠在椅子上打起顿来,折腾了一夜,又放了点血,这会她只感觉虚弱无力,十分困乏。
仿佛才睡了一小会,耳边就传来了丹琴杏儿喊她的声音。
“姑娘,快醒醒,时辰到了,姑爷快到门口了!”
叶清歌这才睁开了眸子,抬眸看着到镜中的少女一身红色嫁衣,在镶嵌着红宝石和点缀东珠的新娘头冠衬托下,显得容颜更加娇美,她肌肤白如凝脂,眉目如画,满室的牡丹在她面前都失了颜色,有些恍惚了。
如今居然又要嫁人,嫁的还是一个素未蒙面之人,且只为求得一世容安,借武安侯夫人之名易于行事罢了,若不是那心中之人,嫁谁不都一样!
“姑娘可真美!” 丹琴杏儿在一旁赞叹道。
“我睡了多久了?”
“五个时辰了,姑娘!”
竟这么久,午膳是来不及吃了,连忙灌下一碗参汤。
还没回过神来,叶清歌就被一抹红色遮住了视线,田嬷嬷把一顶绣有龙凤呈祥红盖头盖在她头上,说道:“走吧姑娘,吉时到了!”
“新娘子出门咯!”田嬷嬷笑意盈盈的喊道。
众人簇拥而出。
前厅里,高朋满座,宾客们都想一睹武安侯庐山真面目,眼巴巴的等了许久,才见到一对新人缓缓走来,只见新郎武安侯容颜俊朗,面如冠玉,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凡的气质,只是看起来有些瘦弱,那张略带病容脸在红色喜服的映衬下显得愈发的苍白,步履缓慢,时不时还轻咳几声。
“咳......咳......”
宾客们纷纷为他捏了把汗,生怕他会支撑不住倒在这里,叶太傅夫妇看着他这般模样,心里不免担忧了起来,他们也怕他真的如传言那般。
两人在嬷嬷的的引领下完成了全部的仪式,拜别了父母兄弟,叶太傅夫妇担心姑爷会撑不住,便也没有过多繁琐的仪式,嘱咐几句便结束了迎亲礼,叶夫人泪眼汪汪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才回来一年,这就要嫁出去了,她万般不舍。
叶清歌随着他出了门,还未到门口,就被自己的衣裙绊了一下,差点跌倒。
身旁那人伸手托扶了一把,叶清歌只觉托起自己的那只手苍劲有力,不自觉的便伸出两指搭上了他的脉搏,脉搏竟然稳健如盘石,滑而有力。
“夫人,小心!”耳边这时传来了他浑厚的声音。
他到底是谁?叶清歌脑子里随即蹦出了这念头,叶清歌的手微微一颤,连忙缩了回来。
上了花轿,叶清歌长舒了一口气,伸了伸四肢,只听见一路上鞭炮齐鸣,鼓乐喧天,人声鼎沸,虽然不能掀开帘子往外看,她也能想象到外面那十分热闹的场景。
她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方才不觉的,现在放松下来却有些饿了,凑近珠帘道:“杏儿,有没有什么吃的?”
“有的姑娘,婢子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杏儿从窗外递进来一个青白瓷盒。
打开瓷盒一看,里面是几个用油纸包着的玫瑰酥饼,整整一盒被她吃了个干净。
到了侯府,已是黄昏,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喝了合卺酒,叶清歌就静静的坐在喜床上等着,从盖头下看到众人纷纷关上门退了出去,这才掀开盖头一角准备接下盖头,就被丹琴一把拦住了。
“姑娘,大婚之夜,盖头要等夫君来了才能揭下的,否则不吉利!”
待到宾客散尽,喜房门被缓缓打开,叶清歌从盖头下看到丹琴和杏儿一声不吭的就退了出去,又关上房门,只见一双穿着用金线绣着云纹图案靴子的脚,在房里镀踱来踱去,走到她面前停下,又走了过去,来来回回走了四五次。
叶清歌双手捏着喜服一角,手心里出了汗,成过一次亲的她已经淡然了,可看到他的举止以后也不由的跟着紧张了起来。
第六次走过来停在她面前,停顿了片刻,缓缓挑起了盖头,露出了那张美丽的脸庞,今晚的她与别日不同,在烛光的映衬下面色绯红,如桃花般娇艳动人,谢长云看痴了。
叶清歌缓缓抬起眸子,目光相汇的那一刻,如洪流惊涛骇浪般向他们涌来,又犹如三月清风拂面,桃花朵朵绽放,宛如粉色的云朵向她们飘来。
谢长云先开了口轻唤道:“叶清歌!”
盖头下的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里尽是惊愕,半晌也没缓过神来。
她没想到自己与月白再相见竟是这样的场景,原本已经把他从心里抹去了,却又成了自己夫君。
不知是不是天意弄人!
也不知他到底还有多少身份,多少事瞒着自己......

第53章 恼了
叶清歌似乎也明白了,方才与他拜堂成了亲的人真的是他,难怪他身上的柏子香气味那般熟悉。
唤了杏儿进来,一双秀烟眉紧紧蹙起。
怒而不语。
杏儿见她是真的恼了,不敢抬眸看她。
声音犹如细蚊般小声解释着:“姑娘,您别生气,婢子本来在你上花轿时就想告诉你的,可是侯爷他不让,非要亲自同你说。”
谢长云招呼了门口的丫鬟进来。
“端上来吧!”
“听说你一天没吃东西,这是望月楼送过来的,你先吃一些,其它的我日后同你解释.....”
话音未落。
丫鬟一个接一个的进来,一盘接一盘的珍馐美味端了过来,不一会就摆满了整个桌子。
有鲜虾蹄子脍、鹤子羹、紫苏虾、荔枝腰子等十几道望月楼的特色菜…..
丹琴杏儿站在一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上的菜肴。
见叶清歌依旧不语,他自顾道:“先用膳吧,方才母亲遣人来叫我,莫不是有什么事,我去去就回。”
还没等叶清歌回他便一溜烟走了…….
他确实是心虚了。
他们初见时对她心生了好奇,再见时却存了对她利用之心……..
不停的告诉自己,这叶家女只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罢了!
棋手一旦对自己的棋子动了心,说不得就是满盘皆输。
可命运却如此捉弄人,在他放弃之时,命运却又把她送到了身边......
叶清歌看着满桌子的佳肴,却没什么胃口。
“杏儿,丹琴,坐下来一起吃吧!”
“姑娘,万万不可,你如今嫁入侯府,可不能再像叶府一样自在了,这可不比在咱们府邸,听说侯府里的丫鬟婆子很多都是从宫里调遣来的,姑娘可万不能被挑出什么错处,传到宫里娘娘们的耳朵里可就不好了”丹琴一脸谨慎的模样。
叶清歌皱了皱眉,嘴角勾勒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心里不禁酸涩了起来,没想到侯府规矩竟那么多。
她此刻无悲无喜。
于她而言,儿女情长再不是她所求,她嫁入侯府也不过是有所图谋罢了!
哪怕夫君是他,也不能改变自己的初心。
“没事的丹琴,这会无人在这在,坐下来吃吧,他们不会知晓的!”
丹琴还是没敢动,杏儿却一屁股坐了下来,和叶清歌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毕竟她们也是和姑娘一样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此刻早已饿的饥肠辘辘。
丹琴还是小心翼翼的去看了看门外无人,这才坐下来同她们一起吃了起来。
只是他们不知道,其实门外的丫头婆子们早就都被谢长云遣走了,为的就是不打扰她们,能毫无顾忌的吃东西。
吃饱喝足后,叶清歌坐在镜前,开始拆着凤冠,丹琴和杏儿为她换了衣服,拆了妆发,这才退了出去。
她坐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恍惚。
谢长云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只见镜前坐着的女子,身姿曼妙,眉眼如画,眼波流转,长发如瀑般垂在腰间,尽显妩媚。
他眼睛不自觉的停在她身上,就再无法挪开,呆站在原地。
“侯爷!” 叶清歌喊了他一声,这才回过神来。
叶清歌起身,走到他面前行了一礼,淡淡的说道:“侯爷,你没有什么话想对妾身说吗?”
谢长云连忙双手扶起她:“清歌……可以不要和我那么生疏吗,毕竟你我也相识一场,怎么也有几分情谊吧......”
叶清歌赫然抬起头,对上他的眸子,面上虽波澜不惊,但话中却带着怒气,一字一句的说道:“可侯爷也瞒了我一年之久,曾还劝我嫁给别人,在我被太子和北轩王妃逼婚时,在我被全京都都嘲笑着攀龙附凤为你冲喜时,你可有出来同我解释一二?”
“我......”谢长云顿时哑口无言,正想解释,却被她打断了。
“侯爷,我知道你是怜悯我,勉为其难才娶了我,救了我救了叶家,我心底里自是万分感激的,当然我也不会赖着你,等风波平息,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后,你我大可以和离,不必强求......”
谢长云没想到她会那么生气,连忙解释道:“清歌,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侯爷,不必说了,你我相识一场,你又是我和叶府的恩人,我自当敬你重你,帮你隐瞒所有的事情,尽好武安侯夫人的责任,替你打理好侯府,孝顺公婆,你我相敬如宾便好”,叶清歌完全没给她解释的机会。
她说完自顾走到床前把喜床上的红枣、花生、莲子等果子全部抖了下来,捻了捻被角。
“侯爷,你先歇息吧,我去外屋的榻上睡”,说完便从柜子里抱了一床被子出去了。
谢长云愣在那里,看着眼前的女子,此刻的她哪里有新娘子的娇羞之态,俨然一副公事公办划清楚河界限的模样,顿时心里也气恼起来,忙活了一天,还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她却如此不知好歹。
“不必了,你好好歇歇!”
说完便开了门出去。
一天下来,两人虽都已经十分疲惫了,但却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叶清歌回想着近年来发生的一切,竟觉得有些蹊跷。
谢长云在树林里救下她们,想必不是无意碰上,而是跟随着暗夜盟而去的,他明明武艺超群,手里掌握着安国官民乃至皇室的大小消息宫廷秘闻,安都大部分的财富,却要伪装成不问世事远离尘嚣的病娇公子,他到底在怕什么,在隐忍什么?
谢长云躺在书斋的榻上一夜未合眼,他没想到期盼已久的新婚夜竟是这般……
虽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答应的婚事,但娶她确是真心实意,见她反应如此激烈,也是意料之外。
莫不是她已经心有所属了…..
想起去年元宵灯会她与萧亦辰并肩而走,相谈甚欢的场景,他就心潮起伏,怒从心起。
赫然起身:“凌风凌亦,陪我喝一杯!”
这兄弟俩端了酒菜开门进来,坐到案桌桌面,与他对饮,见谢长云一杯接着一杯,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凌风拦住了他:“侯爷,你这又是何苦呢,千方百计迎进门的人,如今却又为何这般......“”
谢长云苦笑了一声:“我这样活在淤泥里的人,又怎配拥有这世间的美好......”

“夫人......时辰不早了,该起了,该去给长公主敬茶了!”
感觉才刚刚睡过去片刻,田嬷嬷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
叶清歌猛的从梦中惊醒。
看见门外田嬷嬷和丹琴杏儿一脸的喜气洋洋,她深深吸了口气,打开房门。
田嬷嬷看屋里只有她自己一人,便摇头叹气的走了进来。
叶清歌也没理会她,昨晚忧思过重,才睡了几个时辰,这时脑袋昏昏沉沉的。
任由着丹琴杏儿替她梳洗打扮,梳起了高高的妇人发髻,发髻上插上了石榴簪和珠花,身穿桃红蜀锦衫子和淡黄色襦裙,衫子上绣了如意牡丹,尽显雍容华贵的同时又多了几分雅致。
谢长云这时才从屋外缓缓走了进来,独自坐在外屋饮茶,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杏儿看着眼前的姑娘,不禁叹声道:“姑娘,感觉你今日和往常不一样呢。”
“哪不一样啊?”叶清歌笑道。
“更端正华贵了,更像侯府夫人!”杏儿回道。
“胡说,哪里是像,就是武安侯夫人。傻丫头,姑娘已经嫁人了,以后就都该唤她夫人,万不可再称姑娘了。”田嬷嬷在一旁狡黠的笑着,杏儿却一脸茫然似懂非懂的。
叶清歌顿时面露囧色,偷瞄了等在外屋喝茶的谢长云,见他面色未改,这才松了口气。
庆幸方才之言没有被他听到。
梳完妆发,叶清歌跟随在谢长云身后缓缓朝长公主院子走去,亲眼看着他从丰神俊郎的侯爷一秒变成病娇公子。
还真的是有些不适应,只好配合他演戏,上前搀扶着他前行。
他们心里都清楚,哪怕心里怎么不和,面上也要装成恩爱夫妻。
谢长云告诉她侯府耳目众多,除了身边几个十分信任的人,几乎没人知道他的真实情况,就连长公主也不知道,所以只能委屈她辛苦一些,七日后住回松云山庄,便无人会约束她了。
堂堂武安侯,竟然无法以真面示人,虽不知什么原因,但装了这么多年,想来也十分辛苦。
不知不觉,就到了长公主的院子琉璃轩。
跟随着谢长云走进大厅,只见上座着一个身着玄紫色华服妇人,虽已年过四旬,但容颜依旧风华绝代,只是眉眼间时不时流露出几丝忧伤,见他们进来,脸上立即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你们来了!”
“儿子,儿媳,见过母亲!”两人跪拜道,随后又敬了茶。
“好,好,快起来吧!”长公主满目温柔的说着,然后从自己手上脱下了一只翠玉镯子准备给叶清歌戴上。
“清歌,这是阿云父亲当年送给我的镯子,我一直带在身边,现在送给你,也算是我替他给你这个新媳妇的见面礼,母亲祝愿你二人琴瑟和鸣,恩爱白头…..”
“母亲,这是父亲送予你的礼物,儿媳怎么敢当。”叶清歌连忙推辞道。
“收下吧,这是母亲的一片心意!”谢长云温声说道。
叶清歌这才伸手接下了镯子,任由长公主给她戴上。
寒暄了片刻,长公主眼含泪珠看着他二人:“阿云,你如今已成家了,这武安侯府也有了真正的主母,我身体已大不如从前,近来精力愈发不济,从今日起,就把这侯府管家的重担交到你们夫妇手中了,望你们能继承祖先遗志,光耀侯府门楣,为侯府开枝散叶。”
说完把侯府的对牌钥匙交到了叶清歌手中,犹豫片刻又说道:“清歌,今后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就问李嬷嬷。”
叶清歌只感到受宠若惊。
她虽然想过会有接过侯府掌家之权的一天,却没想过会来得这么快。
看来传言是真的,长公主真的是几乎不怎么管家。
刚回到他们自己的院子,就见丫鬟婆子抬了大箱小箱的东西跟着他们进来,如山般堆满了大半个屋子……
打开一看,箱子里全是侯府的田产地契,账目名册,心想这长公主也真敢做,新妇才进门第一日,就敢把这么一大个摊子丢给自己, 也不问问她接不接得下,不知是信任自己还是真的不在乎。
真是有其子必有其母。
叶清歌不禁感叹,这侯府的产业怕是得有叶府的三倍之多了,看着眼前的一地箱子哭笑不得。
“侯爷,长公主可真是太高看我了!”
谢长云向她双手作揖,苦笑道:“有劳夫人了,你需要什么尽管提,为夫无有不应的!”
其实谢长云也琢磨不透母亲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是真的那么信任叶清歌吗。
叶清歌和两个小丫鬟在屋里看了五天的账目,除了吃饭睡觉,几乎无一空闲。
而谢长云要么就是窝在书房不出,要么就是在后院练剑。
这侯府产业众多,除了侯府原先留下来的基业,其余的大多都是圣上和太后赏赐的,侯府留下的都还好,偏就圣上和太后赏赐的庄田铺子,原本都属于皇家私产,其中牵扯甚广,若无什么大的问题和疏漏,哪怕是长公主都不敢妄动。
叶清歌看得头疼,她这婆母可是出了名的甩手掌柜,谁让她是公主呢。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看来只能救助于谢长云了。
“杏儿,你教我做鲜虾蹄子脍和鹌子羹吧,然后去请侯爷过来品尝!”叶清歌说着就拉着杏儿往厨房去了。
谢长云想帮她,但是苦于没有台阶下,自从那日拜见过母亲后,他们已经好几天都没说话了,听到她让丹琴来请他,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但却依旧面不改色。
“侯爷,这是我亲自下厨做的几样小菜,你尝尝!”叶清歌坐在他对面,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说道。
“夫人,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谢长云斜睨双眼,用狡黠的目光看着她。
“侯爷何出此言,为夫君洗手做汤羹本就是我这个做妻子的本分,哪有什么奸啊盗的,你先尝尝看,合不合胃口!”叶清歌依旧微笑着温声说着。
她还是退让了一步,毕竟是有事相求,随即起身夹了些菜放在他碗中,目不斜视的看着他。
谢长云听了方才的话,特别是那句“为夫君洗手做汤羹本就是我这个做妻子的本分”,还吃着她烧的菜,心里美滋滋的。
从小到大,他都没吃过母亲亲手做的东西,她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父亲身上,他虽有怨言,可又从何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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