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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寄月by云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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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就一直等,本想等着孙将军回来把此事禀报给他,可......等来的却是将军要娶凤卿卿的消息,母亲只好就此作罢,趁着府中大婚忙乱,带着我连夜逃回来了乡下。”
叶清歌听罢双目猩红,捏着白娟的手越捏越紧,指甲微微泛白,眼眸里全是深深的恨意。
沉默了半晌,才又开口道:“朱颜,若让你现在见到那两个丫鬟,你还记得吗?”
“姑娘,我记得,给玉儿递东西的,就是凤卿卿身边的陪嫁琳琅,哪怕她化成灰我都不会忘记的。”
“那玉儿呢,她又去哪了,你知道吗?”
“我娘说她死在了那场大火里了,烧得只剩一具焦炭。”
死了?是被她们灭口了吗?
是了,她一向是心狠手辣的,又岂会留活口。
“朱颜,这些年你孤身一人是怎么熬过来的,一定吃了许多苦吧?”
“当年爹爹和娘亲遇害以后,那群黑衣人就放了一把火把我家烧了......”
“我身无分文,只能一路沿街乞讨,为了躲避追杀,只好束了发换了衣裳装扮成男子模样,直到十岁那年攒够了盘缠才来了京都。”
“后来又去了孙府找了姑娘,却被告知您被她们送走了,那之后我就一直留在京都,有时去了茶楼酒肆做跑堂,有时帮小贩卖茶、卖果子、卖酒,有时去孙府门口偷偷守着,想着您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叶清歌看着她红了眼眶,蹲下去拉起她的手,一双手黝黑的手粗砺不堪,满是疤痕,这哪里像是一个姑娘家的手。
“你后来又是怎么被师父找到的?”
“一年前,我在街上看到你们同将军回了府,便守在门口想着找机会见您,却看到孙府门口挂出了白幡,一打听才知道孙家大姑娘去了......”
“我本来心如死灰,后来又见你们从孙府出来,我便一直偷偷跟着,直到您去了叶府,静怡师太离开了京都,我才一直偷偷远远的跟在静怡师太身后,直到半年前她发现了我,这才一直跟着师太来了京都。”
静怡师太拉了她去椅子上坐下,给她端了一盏茶,这才缓缓道来:“其实自离京为师就发现她一直跟着,一开始我也默不作声让她跟着,后来返回去寻她,她却又躲开了,我便只好时不时给她送些吃食和衣物......”
“直到半年前见她发烧晕倒了,我这才把她救了回去,发现她竟然是女儿身。”
“此后便把她留在身边,她一开始也不愿告诉我身份,只是有意无意的打听你的事情,后又无意中看到了你寄来的书信,知道你没死,这才告诉了为师她的真实身份......”
“原来如此,想必是母亲和乳娘泉下有知保佑着我们!”
叶清歌继续说道:“朱颜,你今后如何打算,想跟着我回府还是继续跟着师父?”
朱颜连忙跪在她跟前,祈求一般的眼神看着她。
“姑娘就让奴婢跟在您身边吧,您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奴婢也想找出凶手,替爹娘报仇!”
静怡师太也开口道:“就让她跟着你吧,这丫头聪慧机灵,双目清澈,想必心里也是澄净明亮的,在那样的境遇下居然能活了下来,还不忘读书识字,且还会算术看账,也及是难道,或许日后也能帮到你,再者她也过了及笄,总归,还是要有个归宿。”
叶清歌犹豫了一瞬点头应道:“罢了,那就留在我身边吧,只是我如今的身份,想必师父也同你说了,在我身边需得万事小心谨慎,切不可行差踏错半步。”
“奴婢以为过世爹娘的名义起誓,必替姑娘死守秘密,以性命相护姑娘,若违此誓,必身首异处......!”
朱颜一脸坚定,抬手指天起誓。
“不必如此!”
“师父,你接下来如何打算?”
“为师明日就启辰前往北境了,边境战事又起,师父哪怕前去尽一些微薄之力也是好的。”
叶清歌欲言又止,这么些年她从未放弃寻找师公,或许这已经成了她的一种习惯。
“师父,徒儿不阻拦您,但是你一定要带上我为你准备的这些衣物药材和吃食。”叶清歌说着让杏儿拿了进来。
静怡师太拿起最上面的那件棉服,微微笑了笑:“宁儿的女红精进了不少呢,为师就拿这件和药材吧,长途跋涉恐有不便,其它你带回去吧!”

第81章 因果
“师父,徒儿不阻拦您,但是你一定要带上我为你准备的这些衣物药材和吃食。”叶清歌说着让杏儿拿了进来。
静怡师太拿起最上面的那件棉服,微微笑了笑:“宁儿的女红精进了不少呢,为师就拿这件和药材吧,长途跋涉恐有不便,其它你带回去吧!”
叶清歌有些难为情,她的女红一向差强人意。
随后静怡师太又从身旁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她。
“宁儿,现在师父身无长物,只有你师公送我的这根簪子,就当是你的新婚贺礼了。”
叶清歌双手推拒着。
“师父,万万不可,这个是您的念想,您还是留在身边吧!”
“拿着吧,师父带在身边也无用,就当是为师的一点心意。”
叶清歌拗不过她,只得点头接下,打开盒子是一只梅花琉璃簪,精巧别致,通体湖蓝,依旧荧光袅袅。
静怡师太看向窗外的天空,已快到卯时了。
“宁儿,回去吧,时辰不早了,女子单独外出,行夜路不安全。”
叶清歌依依不舍的与她道了别。
行至慈云观门口,只听见身后传来崔玥娇滴滴的声音,叶清歌听罢只觉浑身起鸡皮疙瘩,遂加快了脚步。
“官人,玥儿饿了,孩子也饿了!”
“乖,玥儿再忍一会,我们一会就去望月楼吃好吃的”,张景宗道。
“官人,你去马车里等我片刻,我看到一个曾经的好友,我去和她打个招呼。”
“去吧!”
崔玥由两个小丫鬟搀扶着来到叶清歌马车前,恢复了正常的音调。
“二姑娘,可否有空?”
杏儿连忙挡在前面,一副母鸡保护小鸡的架势。
该来的还是躲不掉,叶清歌探出头来,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下了马车,两人走到一旁的凉亭里坐下。
“不知崔姑娘找我何事?哦,不对,如今应该叫张九夫人!”叶清歌冷冷说道。
崔玥狡黠一笑,“叶二姑娘每次见我,为何如见洪水猛兽一般,我又不会吃了你!”
“张夫人,你可比洪水猛兽要可怕”
叶清歌扬了扬眉,面上并无任何表情,瞥了一眼她不易察觉微微隆起的肚子。
“三个月了,他可是我的福星,救了崔家一大家子的性命!”崔玥眼底多了许多温柔,轻轻的抚摸着腹部,自顾自的说着。
“我是来同你道歉的,也同时要感谢你!”
叶清歌有些惊诧,这些话竟然会从她嘴里说出。
“我自小锦衣玉食,姑母是皇后,表兄是太子,姐姐又是太子妃父母疼爱,众星捧月,便觉得这天下最好的东西都应该是我的,所以事事要强,娇纵跋扈,从未想过那样的灾祸会降临到我身上,直到父兄入狱,崔府被抄,我才幡然醒悟,原来这世间之事都是有因果的,若不是你不计前嫌放了我一马,设了那样的局,我和孩儿恐怕早已悄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世间,父兄也已身首异处了,不管你是否有意,总之都要多谢你!”
她面上毫无波澜,平静的说着,好似说的是别人的过往,与她无关似的。
叶清歌淡淡说道:“我并未设过什么局,张夫人恐怕是有什么误会!”
“你说没有便没有吧!”
“他对你好吗?”叶清歌看了一眼远处的马车。
崔玥眼底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淡淡道:“他虽然对别人跋扈,也贪婪好色了一些,但至少在长辈刁难我时还是会维护我的,如今只要这个孩儿好好的,我便已心满意足了。”
叶清歌蹙了蹙眉,若无圣上威震着,张家岂能容得下她,张家那些族亲长辈如今怕是都恨她入骨,她这样的日子又能安稳多久呢?
倒是张景宗,看刚刚那样子,应该是不会为难于她,淡淡说道:“女子若要立于这世间,多半还是靠自己。”
叶清歌知道自己只能言尽于此。
“你说的是,还有母亲和弟妹,如今还有他,只能靠我自己了。”
崔玥边说着边轻抚着小腹,眼神一扫之前的阴郁,变得坚定而锐利,为母则刚,大抵就是如此吧。
临走之际,她又留下一句话,“不论你相信与否,小心你家大姑娘,在陈南王府把三姑娘推下湖并不是我的主意,你出门的消息,还有上次那药,也是她给的。”
叶清歌轻叹了一声,她又怎会不知,恐怕日后都无安宁日子了。
杏儿目不转睛的盯着这边,见崔玥走开连忙跑了过来,生怕姑娘又像上次那样被她算计了去。
“姑娘,走吧!”
上了马车,这才给她们介绍道: “杏儿,这是朱颜,乳母江嬷嬷的女儿,你可还记得?”
杏儿看着眼前的人儿已十分陌生,先开了口:“你真的是朱颜姐姐?”
她不敢相信眼前黑黝黝的姑娘就是小时候那个好看的人儿,于杏儿而言,虽然幼年相识,但分开太久了,记忆已经模糊了许多。
朱颜点了点头,“杏儿,是我!”
“朱颜,以后在外人面前你就是我师父新收的徒弟,我的师妹,是跟我回来小住的,你明白了吗?”叶清歌温声说着。
“是,姑娘,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叶清歌见她这样有些欣喜,还挺有胆识的,没有推辞。
“朱颜,得叫师姐了,先把这套衣服换上吧!”
说着让杏儿把自己备用的常服给了她,杏儿又帮她挽了时下流行的发髻。
眼前的少女,一身青色交领襦裙,头挽简单的发髻,不似平常姑娘那般肤白娇弱的模样,肌肤呈麦色,局促不安的脸上难掩眉宇间的坚韧。
此时的慈云观外,几个男子远远的看着她们,谢琛撇头看着谢长云:“这不是我那侄媳妇吗,怎么会在这里?”
“来拜真人的吧,她母亲病了!”
“那妇人是不是崔家姑娘,听说她俩不是水火不容嘛,怎的还攀谈上了,莫不是要使什么坏吧?”
“她不敢!”谢长云淡淡的说着。
“阿云,刚刚可是有个少年上了她们的马车,这不成体统吧,你不管管?”
“自然要管!”谢长云冷声道。

三皇子与谢琛对视了一眼,遂转移了话题。
“兄长,你觉不觉得你这夫人和一个人有几分相似?”
谢长云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后回道: “的确,和那小子确有几分相似。”
“谁,她和谁相像?”
谢琛听闻此言有些好奇,难道还有他没见过的人?
“小叔,以后有机会再同你说,姑姑祈福拜完真人也该出来了,你要不要凑近些瞧瞧姑姑。”
.......
“不了,就在这吧,一会该让她发现了。”
谢长云不想他再继续往下问,这世上相似之人又何其多,只是巧合罢了,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谢琛长叹一声,都成亲两月了,还没有任何进展。
也不知道他大侄子这张嘴是不是就是个摆设,明明喜欢人家姑娘,却硬是不会开口多说一句,旁人看着都替她着急,也不晓得待自己凯旋归来时,能不能抱上大孙子,都快愁死了。
虽然谢长云迎娶叶二姑娘的过程带了些算计,但对她的心却不假,瞧着那姑娘也是极好的,比那些名门闺秀要强上许多,只是瞧他俩如今那若即若离的样子,真是急死了他这个小叔了。
“小舅舅,兄长,我先去陪母妃了,告辞。”三皇子说完朝着慈云观快步走了过去。
谢琛抬眼望去,慈云观内,三皇子扶着一身常服的谢贵妃缓缓走了出来,停顿了片刻后就由宫娥扶着上了马车。
妹妹谢鸢十六岁入宫,如今已有二十余载,曾经,每年还能在宫宴上相见几次,如今想见一次都是不易,不自觉的心里有些酸涩。
看着马车渐渐远去,两人沉默了良久。
“阿云,沈暮言监守自盗,贪没军械之事是否要告诉阿尧。”
“不必,殿下即将出征,此时应集中精力在战事上,不宜分神,此去凶险万分,这一仗对他的前途也至关重要,所以只能胜,不能败。”
谢长云神情肃穆的交代着。
又继续说道:“小叔,我想让您扮做三皇子的亲卫守护在他身旁,他就拜托给你了,军中识得你的人不多,柳将军那里我已同他打过招呼了,至于黎国都城那边,已派了玄武卫乔装潜伏在周边,伺机而动。”
“你安排妥帖了就好,只是沈暮言你想好怎么处置了吗,军械去往何处也未可知,也不知叶家到底知不知情……”
他知道小叔对黎国早已恨之入骨,恨不得立刻持刀上阵杀敌,可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死去容易,活着却是煎熬。
父亲和将士们拼死护下的性命必得要活得有价值。
“小叔,不必忧心,军械的去处和沈暮言的动向我已暗中派人盯着了,军械是朝着北境的方向而去的。”
“北境?这老东西竟敢通敌卖国……”谢琛心中一惊,不可置信的惊呼道。
“是北境,如今只等交接时,一网打尽,便可知道他们到底是与何人勾结了,只是张彦之那老狐狸一直未露出任何破绽,想要就此事扳他也是不容易的,也不知晓沈暮言为何要敢冒这么大风险乖乖替他卖命。”
谢长云此时的眼睛闪烁着冷冽的光芒,犹如鹰看着猎物那般锐利,冷声道:“量他也没那么大的胆子!”
沈暮言是叶太傅的妻弟了,沈家是商贾起家,家教甚严,到如今早已是家财万贯,不缺钱帛,不知他到底在图谋什么,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等蠢事,这通敌的罪名一旦坐实,自己万劫不复不说,甚至还会连累族给他陪葬。
“那叶家和你夫人那边你打算如何做......”谢琛欲言又止。
“沈家和叶家都已派人盯着了。”
谢琛撇头看了他一眼,想从他脸上探个究竟,却见他依旧面无表情,泰然自若。
无奈摇了摇头。
“侯爷,宫中一切已安排妥当,就等他们入局了。”凌亦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去吧,加强戒备。”
谢长云紧皱着眉头眺望着远方,太阳逐渐西沉,空中被染成了一片片火红的颜色,云边泛着金色的光晕,宛如一团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华灯初上,京都城街市上,一驾马车缓缓前行,穿梭于大街小巷,最后停在了叶府门口,叶清歌下了马车,领着朱颜进了府门,这才半日未归,整个叶府就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犹如办喜事一般,但却没有宾客。
“姑娘,快看!”
杏儿指着屋檐下的贴了喜字的灯笼和红绸。
“为大姐姐明日进宫准备的吧”,叶清歌扬眉。
“可她不是正妃,一顶辇车就接进宫了,不摆宴席不请宾客的,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应该祖母让人布置的,为了给太子一个体面吧!”
叶清歌淡淡说道:“走吧,回屋!”
穿过亭台楼阁,去清澜苑的路上,朱颜和杏儿一左一右跟在她身后,她忽然放慢了脚步,轻身说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方才府外似乎有探子盯着咱们?”
“没有啊,姑娘,没有看到任何人啊!”杏儿信誓旦旦的说着。
朱颜说道:“姑娘,我看到了,我方才就发现对面屋顶上似乎有人,探头探脑的朝院内看。”
叶清歌看着她心里十分欣喜,只觉自己是捡到宝了。
那屋顶确实有探子,因为自己是练武之人,所以心思敏锐,极易察觉出来,可朱颜不是,定然是长期的谨小慎微之下,练就了对周围事物的细微观察能力,从下了马车就注意到她一言不发,还细细观察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朱颜,以后都要叫师姐了。”
“是,师姐。”
朱颜虽然不清楚叶清歌是怎么打算的,但自始至终就是没由来的信她。
不止是因为自小的主仆情谊,而是她在这世上已无亲人了,除了叶清歌,在无人知晓她是谁,无人能帮她报这血海深仇,若不是心里还有着这份执念,这么多年的蹉跎,恐怕连她自己都会忘记自己是谁。

第83章 军械
回了清澜苑,丹琴已经让人备好了晚膳,等在门口,远远就瞧见了叶清歌身后穿着自己姑娘衣裳的陌生女子。
“姑娘,晚膳已备好了”丹琴迎了上来,“这位姑娘是......”
“她是我师妹,名叫朱颜,你带她下去吃点东西,准备些衣裳首饰,再带她下去休息吧,”叶清歌说道:“再去备一份东珠、玛瑙首饰,母亲最喜欢收藏这些奇珍异宝,银钱从我私库里出.....”
“是,姑娘。”丹琴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又说道:“姑娘,方才裴护卫来找过您。”
叶清歌这段时间忙于后宅之事,倒是把他们给忘了。
莫不是发现了云尔有什么异常,云尔作为黎国皇子,潜伏在京都也有几个月了,如今两国战事既起,就不信他还能沉住气继续留在安国,倒是要看看他想干什么,黎国还有多少细作藏在都城。
“叫他过来吧,就现在。”叶清歌扬眉。
“是,婢子这就去。”
……...
“启禀夫人,卑职暗中观察了云尔一段时间,之前都毫无异常,只是最近常常私下多次偷摸去了军械库,一开始也没发现什么,只是后来看到了一些事情......”
裴云低眉垂目恭敬的回禀着叶清歌,说到这就开始吞吞吐吐的。
“什么事?你但说无妨。”叶清歌见他这样有些意外,以裴云这样直来直去的个性,竟还会有所顾虑。
“卑职看到沈暮言沈大人监守自盗,贪没军械! ”
裴云一口气说完,再未言语,只静待着叶清歌指示。
“哐当!”
门外响起了碗碟落地的声音。
闻声看去,竟是丹琴呆愣在那里。
杏儿蹭了一下她,连忙收起地上的残羹准备退了下去。
丹琴的父母都是沈家的老仆了,自她八岁起就被送到了叶夫人身边,现在听到这样的消息恐怕是心乱如麻了。
“丹琴,此事万不可告诉任何人,可明白,”叶清歌面色凝肃的看着她:“你和杏儿守在门口,不要让人进来。”
“是,姑娘,奴婢明白的。”
“裴云,你确定是我的舅父沈暮言贪没军械?”见屋里无人了,叶清歌这继续问他,“你没有看错?”
“禀姑娘,卑职没看错,卑职跟了他们好几天,就是沈舅爷”,他仰头抬声说道,声音洪亮如钟,毫无一丝的畏惧。
叶清歌握着茶盏的手越握越紧,沉默了一会方才开口。
“你可知他背后是否有人指使,军械是卖给了谁?”
“卑职已经派人跟着,军械是乔装运往北边去了,具体背后是谁人指使,还暂未查到。”
裴云依旧不卑不亢的回着,他是有些顾虑的。
倘若叶清歌是那不顾他人生死,置百姓安危于不顾的人,想要替沈舅爷遮掩,恐怕他是无法活着回去的。
毕竟,沈慕言是她的亲舅父,是大夫人的亲弟弟。
但他相信柳希芸,作为一名军士,他最痛恨像沈暮言这种丧尽天良卖国通敌的人,所以不论生死,他都要冒险一试,看叶家会如何处置,自己是否跟错人。
叶清歌见他这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自然也有些明白他的想法,便想着打消他的顾虑,也能看出他是个正义凛然的人,毕竟后面的许多事还需要靠他。
“裴云,你继续派人盯着舅父,切不可打草惊蛇,”略一停顿又说道:“盯着他们把军械贩卖给了谁,经谁的手,收集一切有力的罪证,一举一动都不要放过,盯着他的家里人是否有什么异常。”
“是,夫人,卑职这就去。”
裴云得了叶清歌的令,似乎也明白了她的用意,便再无什么顾虑。
“等等......”
“云尔除了盯着军械库,其它还有什么异常?你去查下贪没得军械接头的人是不是与他有什么关联?”
“是,夫人,他目前并没有其它的异常,就是经常半夜跑去军械库盯梢。”
要说此事与云尔无关,她是完全不信的,恐怕他潜藏在安国为的就是这些军械,必须尽快查清,且此事还十分棘手,若是牵连上叶家,后果不堪设想。
沈暮言不论有何苦衷,罪名都已做实,无法逃脱,只是可怜了沈家那上百口人的性命。
叶清歌起身走到裴云跟前。
“裴云,你尽快去查清这件事,抓住那些接头的人,要快!”
裴云躬身,回了句“是!”
“若有必要,把沈舅爷敲晕了绑回来!”叶清歌来回踱了几步,抬眸看着,“记住了,证据和人都不可落到其它人手里,此事也只能由叶家出面,沈叶俩家上百口人的性命不能毁在他手里。”
此刻的她,眼神坚定,目光锐利。
裴云抬眸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敢直视叶清歌清冷俊秀的面容,又垂下头去。
这么大的事,还怕会吓坏这个养在深贵的女子,没想到她处事竟如此冷峻果敢,令他都有几分钦佩。
“是,卑职这就去。”
裴云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这沈暮言也真是害人不浅,还不知要连累多少人。
方才叶清歌整个人神情都是紧绷的,手心全是汗,活了两世,还从未处理过此种重大的事情,处理得当,或许沈叶两家还能全身而退,如若不然,不知多少人都将身首异处,白骨累累。
出了一身冷汗,冷静下来后,只觉此事没有面上的那样简单,沈家早已家财万贯,在安国可以说得上富可敌国,又与叶家结了姻亲,不论名和利都有了,可为何舅父还要去做这种掉脑袋的事,却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管他是有意也好,受人胁迫也罢,只得先绑回来再另行处置。
“杏儿,丹琴,帮我换衣服,去沐云轩。”
“姑娘,您要不要吃点东西,您一下午都未进食了。”
杏儿担忧她饿坏了身子,在她的世界里,天塌下来都要先吃饱饭再说。
“来不及了,回来再吃”
叶清歌头也不回,匆忙就去了沐云轩,此时的叶太傅夫妇想必是已经睡下了,本不该打扰,但还是不得不去。

“沈嬷嬷,父亲歇下了吗,还有劳你通禀一声,清歌有要事求见。”
“二姑娘,主君已经歇下了,你要不明明日再来。”
主君连日辛劳,刚歇下,再去叫起,这样的事她是不敢也不愿的,心里不禁有些埋怨起叶清歌来。
杏儿连忙上前给她塞了些银子。
“嬷嬷帮帮忙,姑娘有急事找主君。”
见沈嬷嬷还是有些犹豫。
叶清歌又道:“嬷嬷,劳烦你去和父亲说哥哥从宫里传信来,有生死攸关的急事找他,切记不要惊动母亲。”
听了此言,沈嬷嬷再不敢犹豫半分,迈着碎步跑了进去。
“姑娘,怎的沈嬷嬷一听是大公子就立刻去了。”
杏儿有些不解。
“父亲一向是最重视哥哥的,沐云轩无人不知。”
父亲一向对哥哥最为严厉,但却也最为关切,他是父亲的软肋。
不一会功夫江嬷嬷就又小跑着出来了。
“姑娘,主君在偏厅等你。”
叶太傅神情紧张的往门口方向望着,见叶清歌走了进来,连忙大步走到她跟前。,端着她的胳膊,急切的问道:“歌儿,你哥哥怎么样了。”
叶清歌见此情景,连忙跪了下去:“父亲,哥哥没事,是我骗了您,是舅父他……”
“那你何至于用你哥哥当借口。”叶太傅无奈的叹了口气,垂下手去。
原来是虚惊一场,听沈嬷嬷禀报的时候,瞬间就睡意全无了,清宇如今在宫中可谓是危险重重,每个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守护的那个人。
“父亲息怒!深夜打扰本是不该,但事态紧急,女儿不敢耽误,唯有这样才能让江嬷嬷把你请过来。”
“起来说话吧!”叶太傅虽有些不悦,但到底也并未责备她。
坐回了太师椅上,抿了口茶,这才开口,“你舅父怎么了?”
叶清歌站起来找了个椅子坐下。
“舅父他……监守自盗,贪没军械……”
“什么?”
叶太傅闻言,手一抖,差点端掉了手中的茶盏,稳了稳心神。
“舅父监守自盗,贪没军械,女儿怀疑他把军械贩卖给了黎国!”叶清歌又重复了一遍。
“细细说来,到底怎么回事?”
叶清歌把裴云发现沈舅爷贪没军械,以及运往北地的经过和他说了一遍,只是半句都没提云尔,她怕父亲一怒之下会把他交给圣上,这样的他只有两种结局,要么死,要么再次成为质子。
没查清真相前,她也不想给他妄加罪名。
叶太傅闻言神情肃然,手掌拍桌,厉声道:“此等匹夫,真乃不知天高地厚!”
“父亲,我让裴云去守株待兔,待他们交接时便一网打尽,也会让裴云把舅父一同绑了回来,只是后面该如何处置还请父亲定夺。”
叶太傅神情清冷,沉默半晌后才开口。
“歌儿,从府里再派一些得力的人手过去,务必要把证据和人一同活着带回来!”略一停顿,又道;“且先不要让你母亲知道,她身子不好,怕她会承受不住。”
“好的,父亲,那带回来后该如何处置?”
“想必你心中已有成算了吧。”
叶清歌点了点头,如今通敌还只是猜测,只要没从舅父口中得到答案前她都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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