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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寄月by云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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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羽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会还是把自己的顾虑如实告之。
叶清歌笑了笑,原来他是在怀疑自己对太后图谋不轨,不愧是谢长云的人。
“你若不放心,可以给外面的大夫瞧瞧是不是助眠香药,亦或者自己试上一试便知。”
“是,属下这就去。”
说完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案几上的香药也没了。
感受到了门缝间吹进的那一缕寒风,叶清歌揉了揉眉心。
这样的人,若不是因着谢长云的缘故,恐怕自己是驱使不了他的,那样的身手,那样的冷傲,怕也只有皇城那种地方才堪有这样的暗卫吧。
“这人怎的这般无礼,完全没把姑娘放在眼里,”杏儿一脸不悦,嘟囔着嘴嘀咕着。
“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飞羽前脚刚走一会,丹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按理他俩应该是要碰面的,但是见她面色毫无任何异样,不免有些疑惑。
“丹琴姐姐,你刚刚有在门口看到什么吗?”
“什么?要说真看见什么,可能是一只黑猫吧,什么都没看清,只看到一束黑影一闪而过。”
叶清歌挑了挑眉,她这下相信飞羽是真的有本事进入皇宫而不被发现了。
杏儿张开的嘴本要说些什么,硬生生给咽回去了。
“姑娘,裴云在外候着,”丹琴指了指门外,垂下眼眸,脸上晕染了一抹绯红。
“进来吧。”
丹琴本想停留一会,就被杏儿拉了出去,顺带遣走了周遭的小丫鬟。
裴云进来躬身行礼回禀道:“启禀夫人,属下查到了,孙骁的确与十年前禹城一战有关,属下从张二爷口中隐约听到,他们的探子看到孙骁时常鬼鬼祟祟的监视老侯爷,还买通了老侯爷身边的斥候假传军令,他们后来就打算借此事来威胁孙骁助他们成事。”
叶清歌只觉眼前发黑,心怦怦直跳。
爹爹竟然真的是那场惨案的罪魁祸首,他怎能如此丧尽天良,泯灭人性,这十几万人的性命,让她今生如何还得清......
她和谢长云还真是孽缘。
闭上眼,沉吟半晌,后方才又开口道:“可有找到那份军令,或是那个探子,或者背叛了老侯爷的斥候……”
......
“夫人,恕属下无能,军令据说是随着谢二将军一起埋骨隆城了,至于那个斥候怕是已经死在战场,那探子后来知道事关重大,怕被灭口,就逃了,这么多年未曾现身。 ”
叶清歌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变得心境平和一些:“ 也就是说张家手中并没有证据,而是在诓骗孙将军为他们所用。”
“是的,夫人。”
“你让人放出风去,就说侯府已发现那人的踪迹,正派人去追寻,务必要让孙将军明白张家手里没有证据。”
“是,属下这就去。”
这一夜她呆坐在床上,咬着袖子哭了一整晚,硬是一点声响都没发出来,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了。
她无法接受自小仰望崇敬的大英雄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梦里,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如梦幻泡影消失在眼前,不知自己置身于何处,一会看见孙府熊熊燃烧的大火,大火里娘亲抱着弟弟哭喊着,被大火包围着,一会又看到战场上那个少年英勇奋力厮杀的场面,一会又看到师父师姐和杏儿倒在自己面前,犹如走马灯一般划过。
待到再醒来时已过午时,只觉头痛欲裂。
“姑娘,你昨晚发热,烧了一夜,讲了一夜的胡话。”杏儿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这才松了口气。
烧了一夜吗?
叶清歌已经完全分不清到底何为真实,何为梦境了,仿佛又到鬼门关走了一圈。
“姑娘,外边都炸开锅了,这两日城中在传着一首歌谣…..雨纷纷,雪纷纷,同根生,何相残......”
“巧的是皇城里也传出了太子中了巫蛊之术。”丹急匆匆从外面赶了回来,气喘吁吁的禀报着。
叶清歌听罢嘴角浮出一抹微笑。
她一直记得谢长云说过的那句,若是张家定要有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那便是谋反、犯上和叛国了,抓不到其它把柄,但是这谋反绝对是板上钉钉,无论如何,这罪名都要扣到他们头上去。
二皇子要想夺得储君之位,就必得要除掉太子取而代之,若真的动手,那太子和叶清璃必死无疑,既然要出手,何不让太子自己来握这把刀,总好过日日担惊受怕被人惦记着。
此事一旦放到了明面上,太子或可侥幸捡得一命。
也好让张家尝一尝有口难言,有冤难伸的苦楚……

“雨纷纷,雪纷纷,同根生,何相残......这莫不就是指他们兄弟相残......”
杏儿思绪纷乱,想起昨日姑娘把自己关在屋里写了半晌,后又交给飞羽的信笺,心下就明了了,可她不明白的是为何要给太后寝宫放助眠香,一旦被发现可是死罪,只觉得姑娘最近做的事越来越冒险了……
看着今日恹恹提不起精神的姑娘,杏儿担忧不已。
“姑娘,您吃点东西吧,这是我刚做的百味羹。”
“放那吧。”
叶清歌起身下榻,梳了妆换了衣裳后,便过去吃了起来,哪怕没有一丁点胃口她也要吃,这还是同杏儿这丫头学来的,天大的事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顾影自怜是走不出当前困境的。
“丹琴,街市上今日是何光景?”
“姑娘,城内今日可热闹了,北境传回了捷报,安黎两国和谈签订盟约的消息也传回了,只是对于盟约的内容,褒贬不一,众说纷纭,还有迁怒于咱们相爷的......”
丹琴未敢再继续说下去,那些话连自己都听不下去。
“盟约里都签了些什么?”
“听说是,结为兄弟之邦互不称臣,结两国秦晋之好,要送一个皇子过来,还要迎娶咱们的公主。两国开了互市......还有,要每年给黎国三十万岁币......”
“三十万岁币?”叶清歌停下手中的玉箸抬眸看着她。
“是的。”
“是谁主持签的盟约?”
“是......咱们相爷……”丹琴吞吞吐吐的说着。
是父亲。
难怪谢长云在信里一句都不肯说,安国不是打赢了吗,为何还要给他们岁币,若父亲不解释清楚,恐怕满朝文武没多少人会理解。
“百姓们都说了些什么?”
丹琴顿了顿:“姑娘,说的可难听了,您还是不要听了吧。”
“说吧!”
“百姓们有的说咱们相爷没了气节,被猪油蒙了心,打赢了还要给黎国送银子,被逼签下那种屈辱的盟约,是她无能所致,不堪为一国之相。但也有称赞咱们相爷的,说咱们相爷用区区三十万岁币就能换得安国百年和平,是百姓之幸,安国之幸......”
“骂父亲的和称赞父亲的都是些什么人?”
“骂相爷的大多都是文人,称赞相爷的多是商贾百姓.....”
叶清歌听罢冷嘲一笑,一国安稳,百姓安居乐业到底是抵不过文人口中的风骨,幸好父亲没有因为他们口中的风骨而至万千百姓安危于不顾。
别人不懂父亲,但她还是懂的。
她幼时也曾去过北境,正值烽火狼烟之时,她知晓黎国的铁骑是有多强悍。
黎国地处北境荒凉寒冷之地,向来以游猎为生,善骑射好争斗,是以黎国男子多生得魁梧健硕,身高八尺有余,又有着周边所有国家所不能及的优良马驹,便也有了一支所向披靡的铁骑。
这也是为何安黎两国之战,安国胜少败多的原因之,哪怕安国粮食丰足,装备精良,也还是难敌蛮夷铁骑。
父亲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多是安国安民之举,只是不知圣上如何想了。
“姑娘,今早大公子派人来说,让您近日少出门,以免被那些酸儒迁怒。”
丹琴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兄长可曾去宫里?”
“姑娘你忘了,大公子服丧,需得三月后才能回宫当值。”
这可赶巧了,病都不用装了。
可叶清璃恐怕就没那么好运了,宫里的嫔妃们向来是见风使舵的,风言风语自是少不了。
东宫内太子躺在床榻上,气若游丝,面如菜色,呕吐不止,浑身抽搐。
叶清璃坐在床边的小杌子上,为太子擦着满头的汗水,而屏风外的太师椅上,汝宁公主和几位嫔妃一边品着茶,一边嗑着瓜子,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哟,皇嫂,听说你叶相办了件大事呢,倒贴了敌寇三十万岁币,不知拿了敌寇的好处,还是投靠了他们。”
汝宁公主斜倚在太师椅上,一脸嘲讽。
“哼,看来叶家也尽是欺世盗名沽名钓誉之辈......”
说话的是一个位份低下的嫔妃,看穿着打扮像是个才人,甚至众人都不知宫中还有这号人物。
叶清璃恨极了,她恨大伯为何要签下那等劳什子盟约,她恨汝宁公主,恨二皇子,恨张家,若没有他们,她还是那个风风光光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何至于要受一个小才人的气。
此刻她真想冲出去撕烂她们的嘴,可她不能。
不觉的手捏的愈发紧了,指甲嵌入了手心都不自知,掌心一片殷红,浸湿了手中的手绢。
病中的太子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抚着。
她这才恢复了心神,与太子对视了一眼,忍下了心中的不快,太子的目光中竟带了些许柔情,自她入宫以来,也只有这段日子以来太子才对她温柔了许多,或许是在同一条船上,同舟共济生死相依的缘故吧。
她不愿去多想,她虽厌恶叶清歌,可叶清歌说的话字字句句戳着她的痛处。
竟也有些道理。
她忍下的心中的不快,对着屏风,淡淡的说道:“公主和娘娘们请回吧,多谢你们前来探望殿下,殿下身体不适,恐怕惊扰了你们,恕本宫不能远送了......”
还没说完太子就哇啦哇啦的吐了起来,吐了一地都是,顿时整个寝殿酸臭熏天,直刺入她们的鼻中。
此时的汝宁公主和嫔妃们顿时花容失色,捂着鼻子落荒而逃。
叶清璃连忙让人收拾了那些污秽之物,替太子换了衣服和床铺。
“早知道她们一进来就该吐的,省得听了她们那么多的污言秽语污了耳......”
太子漱完口,仰天躺在床上大笑着,笑声里多的是苦涩与凄楚,眸中泛着点点亮光。
这世上怕是没有比他更可怜的皇子了,父不疼,无娘爱,唯一关心他的舅父也被充军流放,就连青梅竹马的妻子也遭了毒手。
眼前的人于他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若有选择,他绝不生在皇家,宁为草芥,也不当着太子。

“殿下,隔墙有耳......”
叶清璃轻声提醒着,这东宫尽是张家耳目,辛苦装了几日,她可不想前功尽弃,忍了半晌这才谎称孕吐退了出去。
太子收起了笑声,恢复了方才的病容之态。
“启禀殿下,太后她老人家不知是得了什么怪病,从昨日开始就嗜睡不醒,”太子身边的内侍福瑞跪在地上,边扫着残留的污秽之物,边小声禀报着。
“医官瞧过了吗?”
“瞧过了,没瞧出什么问题,宫里都传遍了,都说您和太后都是中了巫蛊之术,陈南王请了玄武司彻查此事,现在正一个宫一宫的搜查,还有近日皇城外四处在传唱一首歌谣......”
“什么歌谣?”
“雨纷纷,雪纷纷,同根生,何相残......”
太子眼露笑意:“可真是天助我也!”
“都安排妥当了吗”
福瑞点了点头,起身端着木马子退了出去,周围的宫娥内侍见到他都退避三舍。
太子转头看着屏风后面的那道倩影,若有所思。
自她回叶家吊唁后,心性也变得沉稳了,好似也聪慧了许多,就连这装病的主意也是出自于她,虽然冒险了些,倒也管用,眼下这处境,也只得险中求胜了。
武安侯府内一切如常,风平浪静,可府外城中的百姓们开始人心惶惶。
太子监国,又恰好此时得了怪病,再有那口口相传的歌谣,百姓心中难免有各种猜忌。
“姑娘,你睡着了吗?”杏儿轻轻在她耳边唤着。
“可是有消息了?”叶清歌躺在醉翁椅上闭目养神,刚要睡过去又被杏儿叫醒,耐着性子半阖着眼看着她们。
“姑娘,玄武司全部出动往宫里去了,崔姑娘传了消息来,说是太后和太子都病了,传言是中了巫蛊之术,宫中近日恐要大乱,让您做好准备。”
丹琴杏儿来来回回出去了好几趟,在叶清歌身旁禀报着。
“嗯,继续盯着......”
说完又沉沉睡了过去,昨晚彻夜未眠,高热不止,她已是困倦得不行,可也不想错过任何消息,便让丹琴杏儿一有消息就来唤醒她,来来回回醒了睡,睡了醒,此刻她已经完全坚持不住了。
不知不觉,已不知睡到何时,叶清歌猛的睁开了眸子,两张漂亮的圆脸映入眼帘。
“姑娘,您好些了吗?”丹琴杏儿担忧的看着她。
叶清歌这才发现天色已大暗,恐是到了戌时,不禁诧异为何没人叫醒她:“我为何睡了那么久?”
杏儿看了看外屋正在忙活准备晚膳的田嬷嬷,凑近她轻声道:“田嬷嬷不让吵醒你,把婢子们全轰了出去。”
“可有什么消息?”
两人相视一笑,摇了摇头,都城里的消息她们还能打听,可宫里的,她们就无能为力了。
“姑娘,吃点东西吧!”田嬷嬷在外喊着,她只觉姑娘最近瘦的厉害,想是太过操劳,得好好补补,尽是燕窝补品鸡鸭鱼肉,看得叶清歌瞠目。
用了晚膳,杏儿为叶清歌梳着发,见四周无人,这才问出了那个她憋了一天没问的问题。
俯身在叶清歌耳边问道:“姑娘,您给飞羽的真的是普通的香药吗?可太后怎么会嗜睡不醒,婢子记得您制的香药可没有哪一款能让人这么睡的,会不会睡出什么问题来。”
“不会,我只是加了少许曼陀罗花粉,用量控制得当不会出错的。”
杏儿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巴都没合起来。
她自小跟在叶清歌和静怡师太身边,耳濡目染之下,虽不说能开方问诊,可药理也是懂得不少的,她怎会不知道这曼陀罗花粉有毒,吸食多了会令人昏睡不醒,产生幻觉,重则致命。
也太过冒险了。
叶清歌轻抬了她的下巴,淡然浅笑:“ 别那么惊讶,它虽有毒,可用量控制得当对人身体也无大害,你忘了那麻沸散也是用此入药的,是药三分毒,用得恰当,它便不是毒。”
“可......要是飞羽知道您骗了他,告诉侯爷可就不得了了,况且他自己不是同样嗅了香药,为何会无事?”
“他不会知道的,就如你所言他自己也嗅了香药,但并无大碍,这就是最好的证据不是吗。”
杏儿只觉得自家姑娘太过冒险了,一着不慎恐会带来灭顶之灾:“这是何故?”
叶清歌指了指一旁青烟袅袅升起的青白釉香熏炉:“它就是解药。”
飞羽是提前嗅了解药的,所以并无任何异样。
她也知晓此事十分危险,可也没有别的法子,若太后不得这扑朔迷离的怪病,怎能引得玄武卫前去,他们不去,罪名又如何能坐实。
“明日进宫一趟,一则探望太后,另外也是时候给谢贵妃送年节礼了,顺便打探一下消息。”
“姑娘,不可!”杏儿惊慌道:“万一她们要把您扣在宫里怎么办,侯爷和主君都没回来,这次可没人能救得了您。”
她怕了,怕姑娘像上次那般被抓去玄武司。
没法子跟在姑娘身边,让姑娘独自前去她实在不放心,她看过许多关于皇宫的话本子,那里面的女子堪比洪水猛兽,可怕极了,什么下毒、陷害栽赃,无所不用其极,如今又有个劳什子巫蛊术,更不能去。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即使明儿不去,按惯例每年正月初一,各国使臣来朝,太后也会宴请各官眷宗妇入宫,还是一样要去。”
“姑娘......”杏儿一脸担忧。
“给宫里娘娘们的年节礼都准备妥当了吗?”
“往常每年都是李嬷嬷准备的,今年也是如此,婢子这就去请李嬷嬷前来。”
叶清歌寻思着不得不进宫一趟,棋局已开,她这执子之人怎能不去观战。
提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捉了白鸽系在脚上,抛向空中,从叶家回来的时候她就看到望月楼顶楼的灯光,她想赌一次,赌谢长云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了。
李嬷嬷禀报道:“启禀夫人,贵妃娘娘和太后的年节礼已备好,多是香盈斋各式的糕点果子,还有几对琉璃玉杯、几套珠翠头面、犀象博戏之具和龙凤罗帐,夫人可还要再添些什么?”
“再添一些绿豆糕吧。”

李嬷嬷微微皱眉,这夫人行事经常令她摸不着头脑。
“夫人,这绿豆糕作为送入宫中的年节礼,怕是有些不合时宜.....”
这绿豆糕也就是百姓常食的寻常之物,怎配加到年节礼里边,怕是会丢了侯府的脸面,就连那香盈斋的糕点果子,也都是因为名声太盛传到了宫里边,谢贵妃这才让人传了消息特地准备的。
谢贵妃也就是侯府的三姑娘谢鸢,还在闺中时就喜爱这些个糕点果子,也喜欢吃各种民间的八珍玉食,老夫人去的早,老侯爷的父亲也未曾纳妾,只留下了他们兄妹三人,老侯爷和谢二爷又时常不在京中,便也无人管束她,任她放浪形骸,她还经常扮成男子模样游历民间,有时甚至还把当时还是皇子的圣上和长公主拐了出去。
当时的圣上也就是一个闲散皇子,上头有精明能干的兄长,还有几位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的皇叔们,按理怎么也轮不到这个寂寂无名的三皇子。
他和谢鸢也算是青梅竹马,从小玩在一块,原来想着等谢鸢及笄后便请圣上赐婚。
可是天不遂人愿,他的皇叔皇兄们因为皇权利之争,纷纷死于权利旋涡中,死的死疯的疯,他莫名的就被拉上了储君宝座,还被先皇赐婚了崔家嫡女子,谢鸢无奈只得屈尊于侧妃之位。
自入宫后,谢鸢也不得不收敛了锋芒,做那不问世事,不争不抢,温柔贤良的皇贵妃。
但唯一有一样她不肯委屈自己,那就是搜罗天下八珍玉食,张贵妃与她一同入宫,见她那样,看在自幼相识的份上倒也没有置她于死地。
这些年来,每逢过年过节,武安侯府都会往宫里送些东西,都免不了要装些八珍玉食或是美食烹饪方子,以供她在无聊沉寂的宫中好打发时光,她便也是统统笑纳。
叶清歌听李嬷嬷如此说,便知晓她是瞧不上这绿豆糕了,可她不明白,正是因为这是寻常之物,宫中才十分少见,不见得太后娘娘们就不爱了。
拿起桌案上碟子中的一块梅花酥和绿豆糕递给她:“嬷嬷尝尝,这便是香盈斋的果子。”
见她接过咀嚼的功夫,她又说道:“嬷嬷有所不知,这香盈斋的绿豆糕是与别家不同的,香味浓郁,口感十分清爽,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当是上品,太后和姑姑平日里吃惯了那些山珍海味,说不得还就瞧上了这些寻常之物呢,姑姑往日里不是让你们搜罗天下水陆之珍烹饪法子,可见她并不在意这些八珍玉食是否名贵,只看中其是否味美罢了......”
李嬷嬷吃完迟疑了片刻,回道:“是,夫人,老奴这就去准备。
她吃完虽然也觉得十分美味,可还是有些顾虑,虽然嘴上答应着,心里还是不认同,就想着要少买一些。
叶清歌又道:“嬷嬷,太后的病你也听说了吧。”
“老奴听说了,只是担心长公主的身子受不住,所以还没有禀报她。”
“你做的是对的,我明日进宫替母亲侍疾,顺带送年节礼入宫,只是母亲的病恐怕是瞒不住了,若宫里派人来问你知道该怎么答的吧,我何时能回来也未可知,母亲和府里就有劳你和苏管事了......”
李嬷嬷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夫人,您且放心的去吧,府里有老奴和苏管事守着,不会放一只苍翼进来的。长公主的病,宫里若问,老奴就说汝宁公主对长公主大不敬,这才给气病的。”
“嗯,太后的病还是先瞒着母亲,待我归来再亲自向她请罪,切记勿要让她忧思多虑,从明日起,府中加强戒备,我归来之前,不要随意让外人接近琉璃轩。”
“是,老奴知晓了!”
经过上次汝宁公主来侯府闹了那么一场后,她可再也不敢随意放人进琉璃轩了,而且她也听说近日宫里宫外发生了许多怪异的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寻常,她也不敢掉以轻心。
她心里还是十分钦佩这个有胆识的年轻夫人的,自她嫁入侯府之后,长公主也清闲了许多,终也可以心无旁骛的养病了,侯爷也渐渐康复了,竟还能随军出征,也堪为奇迹。
就连侯府那些入不敷出的庄稼田铺,她也是大刀阔斧的该租赁的租赁,该卖的卖,该买的买,这银钱竟然在她手里活络起来了,进帐也与日俱增。
照此下去,重振侯府恢复往日荣光,指日可待了,一想到此她就替长公主高兴。
待李嬷嬷走远后,叶清歌才唤了一旁做女红的杏儿过来,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杏儿,你可曾听过甘草绿豆糕?”
杏儿挠了挠头:“姑娘,婢子未曾听过,那是何物?”
“顾名思义,就是在绿豆糕中加入甘草汁,《千金方》中有记载,甘草解百药毒,如汤沃雪,有同神妙。你可知晓我为何要做这甘草绿豆糕了?”
杏儿看着她眨了眨眼,她只听进去了“甘草解百药毒”。
是了,中毒之后必然得解毒。
看来她家姑娘又要给她找事做了,她终于知道自己这一手精妙的手艺是怎么练就出来的,定然是少不了她家姑娘的推波助澜,姑娘倒是主意颇多,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各种奇思妙想,姑娘不动手,活全让她来干了,她总觉得若是姑娘愿意自己动手,肯定要比她还厉害。
“姑娘,要不您也试试,说不定比婢在做的还要好。”
“人只一个,一双手一个头,精力有限,百艺同,却不如一艺精来的贵,人生之贵,贵就贵在这精字上。”
杏儿点了点头,姑娘说的还真是十分有道理,若不是自己这一门手艺,那和府里的普通丫鬟无疑,甚至连个二等丫鬟都比不上,姑娘身边的几个丫鬟,哪个不是身怀绝技的。
丹琴管家理事,算账看账簿都是一把好手,府中账目和盈记账册哪一样不是先过了她的眼,才交到姑娘手中,替姑娘省了不少事。
就连那沉默寡言的念之,都化得一手好妆容和挽得一手精美发髻,就连那导引术梳头法她也是十分精通的。
也亏得自己有了这门手艺,上至少夫人和三姑娘,下至小厮马夫,都对自己客客气气的,也不单单全是因为姑娘的缘故。
“姑娘,您莫不是想让太后吃这甘草绿豆糕,解了那曼陀罗之毒吧。”
叶清歌对着她莞尔一笑,“我们杏儿是越来越聪慧了,能做吗,要做的更味美才行,否则太后是不会吃的。”
本来这毒下的也不重,都不能称之为毒,从前入药于麻沸散中,剂量比这还大了许多,若是寻常青壮年,只要停了香药,几日后便会慢慢恢复,可太后终究不是寻常人,还是年过花甲之人,若稍有差池,可就真是害人害己。
杏儿犹豫了片刻,所没有把握,但还是点了点头:“姑娘,婢子试试,幸好这甘草是甜的,这要是换成其它味苦的药,婢子就未必做得出来了。
主仆几人在小厨房忙活了半晌,捣药、煮绿豆、添柴火、揉面,调味,再捏出形来,齐心协力,竟还真把这绿豆甘草糕做了出来,与李嬷嬷送来香盈斋的绿豆糕摸样和口味都如出一辙,若不是嗅觉灵敏之人或是医者,是绝对尝不出里边加了甘草的。
“姑娘,李嬷嬷送来这也太少了吧,怎的就才两个食盒?她莫不是嫌我们香盈斋的糕点果子不配送入宫中?”杏儿看着桌案上的食盒,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叶清歌无奈的笑了笑。
“等会绕道去香盈斋,再拿上一些,让宫里的娘娘们都尝尝,也好让她们都知晓咱们名满京都的香盈斋。”
“是,姑娘。”
杏儿乐开了花,声音都轻快了许多。
这些个糕点果子可全都是她研发的,每卖出去一份,她就能多收一份例钱,这宫里娘娘们喜欢的东西,最终都会风靡全京都,乃至全安国。
叶清歌提前一日就派人向太后递了帖子,怕太后不肯见她,她还特地以侯府女眷的名义递上去,让她以为长公主也会去,得到允许之后,她还是同上次进宫一样起了个大早,梳洗打扮,只是这次还是如之前一样带着长公主赐给的耳坠。
就指望着太后能看在长公主的面上对自己宽容一些。
到了宫门后,一群内侍缓缓朝着她们走来,侯府的小厮这才把年节礼交给了前来迎她的内侍。
叶清歌看着内侍们看着她身后愣住的模样,一回头,这才看见,光是一模一样的食盒就有十几二十个。
看着眼前的食盒,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看这架势,杏儿丹琴怕是把香盈斋里所有的糕点果子,不同的样式口味全都装了一份,她们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次宣传盈记的机会......
罢了,想必这些娘娘们也因为近日宫里的这些事心情烦闷,看着这些花样精美,味道香甜的果子也会心情舒畅一些吧。
叶清兰曾同她说过,吃甜食能使人心情愉悦......
她尴尬的抿嘴朝着内侍们笑了笑:“有劳公公们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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