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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寄月by云淡淡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0-31

侍卫仔细查验过她带来的所有对象后,这才让她进了宫,只觉今日的宫门和以往不同,守卫多了,也更加森严了,羽林卫殿前司轮流巡逻。
跟着内侍们来到了太后寝殿,寝殿高位之上,太后半阖着眼懒绵绵的斜倚在榻上。
自昨日事发后,叶清歌便没再让飞羽偷摸进宫,是以今日看太后的模样已经清醒了许多。
依旧是谢贵妃和苏昭容伺候在侧,左侧坐了陈南王妃,萧亦辰和殊言郡主,右侧坐了一些位份稍低的嫔妃和公主们,只是不见了张贵妃和汝阳公主的身影,怕是被看管起来了。
太后见到她便来了几分兴致,让人扶着坐了起来,朝着殿外观望了片刻,满眼失落的又躺了回去,面色有些不佳,斜睨着眼看着她。
“你母亲呢,莫不是忘了还有哀家这个母后,也不入宫来瞧瞧哀家!”
她心里清楚太后是盼着长公主来看她,想起长公主的病,心里不由的一抽,连忙上前跪在了太后跟前,垂眸道:“还请皇祖母恕罪,是清歌骗了您,母亲她病重得起不来床,便让清歌替她来您跟前尽孝。”
太后闻言一愣,声音有些颤抖,语调中带了些威严之势:“还如实说来,你母亲到底怎么了?”
叶清歌见太后震怒,忙垂下了头,心里不由的有些畏惧:“母亲她.....因为这些年的殚精竭力,忧思伤神,身体便越来越差,再着因为之前中过毒,又引发了旧疾......身体便愈发的不如从前了......前些日子汝宁公主又上门去闹,忤逆了母亲,引得她急火攻心,这才病得愈发的严重......”
太后一怒之下摔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拍了桌案,怒喝道:“混账东西,愈发的不成体统了!”
“太后息怒!”众人纷纷从椅子上下来。
殿内气氛忽然紧张了起来,鸦雀无声。
萧亦辰一直垂着头,视线时不时往叶清歌的方向望去,只见到一个清瘦的身影,垂着头笔直的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已做好了准备迎接面前的泰山压顶之势。
心里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
那次从袁家门口分别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这才月余,如今再见,自己竟成了鳏夫,早已物是人非。
听说她过得还是不错,接过了侯府掌家权,上交了那些数额巨大沉屙积弊的皇庄和铺子,引得京中名流一片哗然,可她却毫不在意,变卖的侯府的部分产业,又买入了一些,做的有声有色。
这还真是她的行事风格,傥荡磊落,不惧流言,出人意料。
可惜自己无福,倒便宜了谢长云那小子,如今身体康复,他也了然释怀了。

苏昭容和谢贵妃连忙为太后顺了顺气,好半晌才缓过劲来。
“何故现在才说?”太后带了几分责备的口吻问她。
叶清歌垂眸:“皇祖母息怒,母亲是怕您为难,说出去有损两家颜面,所以不让臣媳泄露此事.....”
太后冷冷说道:“哼,这些个忤逆不孝的东西,看来是哀家往日太纵容她们了,让萧云依即刻起同她母妃一起受罚,禁足华熙宫,直至出嫁不得出。”
又是禁足。
叶清歌闻言心里一阵寒意,在宫中施行巫蛊之术,忤逆长公主,这种种罪名就被她轻描淡写这样一笔带过,仅仅是让她们母女禁足!
还真是明目张胆的包庇,难怪长公主不愿计较,恐怕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母后在大局面前,是不会顾及她这个女儿的。
还真是,自古皇家多凉薄!
见此情景叶清歌只觉多说无益,便低头默不作声,一副乖顺的模样。
太后收起了方才的怒火,恢复了那副满目慈祥的模样,吩咐身旁的宫娥:“让太医院的那几个老家伙去给嘉荣瞧瞧,到底是何病症,好好调理调理。”
“是。”
宫娥匆匆退了下去。
随后又看着地上跪着的她,温声道:“起来吧,听说你给大家带了好东西,拿上来瞧瞧。”
叶清歌这才让内侍把那些糕点果子拿了上来,内侍纷纷用银针试了毒,这才拿出来放在她们面前,她特地给太后碗碟里多放了几块绿豆糕,亲眼看着她吃下去,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坐到了大殿角落里静静地看着众人,一回眸便与萧亦辰的目光撞个正着,遂又赶紧避开,她可不想在这样的场合下给自己惹上什么是非。
客套了几句,太后就疲态尽显,打发了大家回去,看着叶清歌道:“你是个孝顺孩子,你母亲那比哀家这里还需要你,同你姑姑叙叙旧便回去照顾你母亲吧。”
“是,皇祖母。”
话音未落又传来了苏昭容的声音,这声音温柔且有力量。
“听闻谢侯夫人精通医术,难得有机会见到你,何不去我宫里坐坐,我最近得了一本罕见的医术典籍,晦涩难懂,想邀你一同观摩观摩。”
正说着,就见宫娥端着一碗汤羹进来,苏昭容接过递给了太后。
太后喝了几口,似乎是很难喝,眉头拧成一束,喝了一半递还给她:“端下去吧,吃这劳什子的汤也没什么用。”
苏昭容接过领着宫娥退了出去,来到她身旁说了句:“请吧,夫人!”
出了太后寝宫,苏昭容走到她对面,一双妩媚的丹凤眼直直的盯着她看了好半晌,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又忽而笑道:“有没有人同你说过,你长的很像我年少的时候。”
叶清歌呆站在原地,竟不知如何回答,尴尬的笑了笑:“昭容娘娘,上次进宫便有人说过。”
苏昭容摆了摆手:“我说的不是她们......”
“我们去御花园走走吧。”说完便自顾往前去了。
叶清歌只得点了点头,她完全看不清这个苏昭容,不晓得她意欲何为,说是要看书,可又带她去了御花园,说话又总说一半,也不知是敌是友。
“你知道我刚刚端给太后的是什么吗?”说着便把宫娥手里的汤羹递给她。
叶清歌接过来看了看,竟是绿豆羹,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嘴,还未咽下去,犹如鱼刺在喉,眼眉微微抽搐。
片刻后才恢复了思绪,淡淡道:“昭容娘娘,这莫不是绿豆甘草汤,可为何给太后喝这个?”
苏昭容目光冷锐的看着她,冷冷的笑了一声。
“身为医者,你竟不知绿豆甘草汤是有何效用,看来要么是你学艺不精,要么是你遇到一个欺世盗名的师父。”
叶清歌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昭容娘娘想说什么便说,何必如此诋毁我师父!”
“你倒是个好徒弟......”她笑了笑:“你今日带来的绿豆糕里边加了甘草吧?”
叶清歌瞳孔骤缩,心脏砰砰直跳。
她竟还真的尝出来了,难道她已经知道了太后中的是曼陀罗花毒,今日就等着自己上钩......可她刚刚当着太后的面也没戳穿自己,不知意欲何为?
转而一想,她刚刚分明是亲眼看着大家把绿豆糕吃完的,一块都没留下,所以苏昭容也没有任何证据。
“娘娘怕是误会了,那糕点里并没有什么甘草,只是普通的绿豆糕而已。”
“你不想说便不说吧。”
苏昭容依旧笑着:“你见完谢贵妃就尽快回府,这宫里不太平,昨儿玄武卫在华熙宫发现了写着圣上和太子生辰八字的稻草人,草人上密密麻麻的扎满针。”
叶清歌看着眼前的人,思绪纷乱,这人是敌是友,该信她吗?
可皇宫里的女子如何能信。
“娘娘为何要同我说这些?”
苏昭容仰头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花,眸中不经意露出了点点哀愁,她伸手去接,可雪花落在她手里不消片刻便化为了雪水,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你也别多心,我也不是帮你,不过你说你是蠢呢还是过于心善了,既下了毒,又何苦还亲自冒险进来给她解毒,这下好了吧,都出不去了......”
她好似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想必此刻宫内外早已议论纷纷了吧,那二皇子行巫蛊之术谋害圣上和太子不成,狗急跳墙,想趁圣上出征未归起兵谋反谋朝篡位......”
叶清歌连忙制止她:“昭容娘娘,还请慎言。”
话音刚落。
就见远处几个内侍慌慌张张跌跌撞撞的朝着她们跑过来,边走边呼喊着:“娘娘快走,叛军攻进来了......”
话音未落,几支箭羽便朝着她们穿梭而来,宫娥内侍们纷纷倒地,叶清歌把苏昭容护在身前,不让箭羽伤到她。
两人顺着游廊原路返回,往太后的寝宫逃去,她们都坚信叛贼不会动太后,是以永安宫现在怕是整个皇宫最安全的地方。
路上随手抓住一个小太监:“叛贼都是些什么人,你可看见了?”

“是......羽林卫和殿前司,还有一队黑衣人,都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
羽林卫和殿前司?
他们可是圣上的亲卫,怎么会?
见小内侍要跑,叶清歌死死的抓住了他:“公公,玄武卫呢,他们现在在何处?”
她不信玄武司也会叛变.....
小内侍被吓得哆哆嗦嗦:“他们被羽林卫拦在了宫门外,进不来......黑衣人抓了皇子公主要挟他们......”
黑衣人,又是暗夜盟。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要紧的一个问题:“二皇子呢,二皇子现在在何处?其它皇子和公主呢?”
“在......都在华熙宫......”
叶清歌才一松手,小内侍跌跌撞撞的就跑了......
苏昭容转身就朝华熙宫跑去,被叶清歌及时拉住:“昭容娘娘,你现在去华熙宫莫不是想去送死不成。”
“可是,凡儿和昔儿怕是被他们抓去了......”苏昭容一脸担忧的看着华熙宫的方向,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她当然知道自己前去就是送死,在这宫中,谁会在意一个位份低下的妃嫔呢。
可她的两个孩儿怎么办,那可是她的命啊,如何能不急。
“娘娘,冷静一些,二皇子不会伤及他们性命的,之所以抓他们,就是想拿他们牵制住玄武司,你现在过去,非但帮不了他们,说不定还会惹怒了她们,于那些孩子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
叶清歌抓住她的手,细细分析着。
任何一个再理智的母亲,在这种情况下,难免都会方寸大乱。
“先去永安宫,再想办法,他们暂时还不敢动太后,”说着就拉着苏昭容朝永安宫的方向跑去。
果然,永安宫还是一切如常。
没有叛军闯入,嫔妃宫娥们纷纷躲到了永安宫,只是她们才踏入永安宫片刻,宫门外就站满着殿前司的人。
叶清歌跟着嫔妃们往太后寝殿退去,此时太后刚好歇下,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正欲发火,就看到小宫女火急火燎的前来禀报:“娘娘......娘娘......不好了,永安宫被人包围了......”
“慢慢说,莫要冲撞了太后,”谢鸢连忙呵住了她,不准她再继续上前。
“禀娘娘,二皇子和张贵妃造反了,联合了殿前司和羽林卫,还有一队不知哪来的黑衣人,控制住了皇宫,还把公主和皇子们全都抓去了华熙宫……”
太后闻言,刚站起的身子突然往后栽了下去。
宫女嫔妃们惊的围拢了过去。
叶清歌见此情景,方才确信太后是完全不知情的。
她应该也没想到自己极力压下的巫蛊之事,宫里宫外早已传的沸沸扬扬,都说二皇子倒行逆施,在宫中下巫蛊之术,控制太后,诅咒圣上和太子,罪行暴露后狗急跳墙起兵谋反。
既知晓了太后不知情,她便也就没打算把心思放在太后身上,趁着没人发现她,便想悄悄退了出去。
既然张家对皇位趋之若鹜,那就趁此机会推他一把,罪名既已落实,那便是人人得而诛之。
就在此时,寝殿中央传来了一个小内侍尖细的声音:“太后娘娘,贵妃娘娘让奴才来请谢侯夫人过去叙叙旧,不知她可在您宫中?”
“狗奴才,滚出去,你竟敢背叛哀家......”
太后看出他是自己宫里的内侍,气得双眼猩红,陡然涨了起来,拿起一旁的茶盏就朝他冲了过去。
只听见“哎哟”一声,摔在了小内侍的脑门上,鲜血顺着脑门流了下来。
小内侍也不恼,用袖子擦了擦血迹。
环视了一眼四周,抬声冷冷说道:“谢侯夫人,奴才知道你就在这殿中,贵妃娘娘和汝宁公主只是想请您去叙叙旧,您母亲和嫂嫂可都在华熙宫等着您,可不要让她们久等了。”
叶清歌身子一僵。
怎么会,明明刘希芸在那晚遇刺之后又加派了护院,那些可都不是普通的护院,而是柳将军特地留给她的,况且兄长也在家,怎的就会被他们抓了?
“谢侯夫人,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来啊,给我搜!”小内侍一挥手,便进来了许多殿前司侍卫。
“慢着,不必叨扰皇祖母,本夫人同你们去便是!”
叶清歌摸了摸头上特制的发簪,穿过人群,走到大殿中央。
苏昭容和谢贵妃连忙上前拉住她,担忧的看着她:“孩子,别去......”
“姑姑,昭容娘娘,我没事,照顾好皇祖母!”
叶清歌说着轻拍了拍她俩的手,朝着太后行了一礼。
她很明显的看到太后眼中的惊诧和赞许,她知道太后一直都看不上她,也是因着长公主的缘故才跟她虚与委蛇,大概也没想到,她会如此利弱的挺身而出。
她本就打算悄悄潜去,之前还担心着找不到去华熙宫的路,现在好了,都有人给她带路,正大光明的去了。
跟着小内侍进了华熙宫,宫门外守着的全是羽林卫,她清楚的记得,这些人全是哥哥的同僚,她还是不信他们会叛变。
进到殿内,一屋子的全是妇人和幼女,看来都是朝中重臣的家眷。
母亲和嫂嫂也在其中,二皇子不知去向,张贵妃和汝宁公主端坐在上座,汝宁公主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斜倚在太师椅上,小宫娥一颗一颗的往她嘴里喂着葡萄。
见叶清歌进来就立刻来了劲,犹如斗鸡台上的斗鸡,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的样子,上前就给了她一耳光。
正想继续打她被张贵妃叫住了:“你堂堂安国公主,何必同一个山野村姑一般见识,也不知道有失身份!”
汝宁公主这才收敛了几分戾气坐回了原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
叶清歌也料到她会如此,大约是听闻了她与太后的对话。
没理会她那吃人般的眼神,若无其事的走到了叶夫人和柳希芸身旁。
叶夫人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脸颊,眼泪在眼珠里打转:“你不好好在侯府待着,为何要来这是非之地?”
“母亲!”她轻声道:“母亲,嫂嫂,你们怎么也来了?”
“还不是因为叶清安这个家伙,偷溜出去,正好被暗夜盟给逮着了,拿他威胁母亲,我这就陪着母亲一起来了,相互还有个照应。”
“兄长呢,他怎么没护着你们?”
“那日你们前脚刚走,后脚他就接到了圣上诏令出去了,至今未归……

叶清歌暗道张家卑鄙,竟会戳人弱点,专找弱小下手。
叶夫人从前很少入宫,最多就是太后宴请京中世家主母们,她才会应邀进宫,但每年至多也就一两次,且去的都是永安宫,这次进宫名曰宴请,实则胁迫,众人都心知肚明,心里难免都是惴惴不安的。
叶清歌安抚着她:“母亲不必担忧,有我和嫂嫂在,定会护你安全回家的。”
“歌儿不必哄我了,你父亲那人,刚正不阿宁死不屈,他又怎么会为了儿女情长抛下家国大义,背叛圣上,屈服于张家,你父亲不愿做的事,我又岂会去做,既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叶夫人目色淡然,一副毫不畏惧的模样,幽幽的说着。
叶清歌不禁红了眼眶,她从来没想过要把这些宗妇官眷们牵扯进来,既然已经这样了,只能找机会先除掉这母女俩,不然她们发起疯来怕是见谁都要咬上一口。
叶夫人紧紧握着她和柳希云的手,小声嘱咐道:“你们一定要找机会逃走,不要管我,直接去找太后,太后会护着你们的,知道了吗?”
见两人不语,她便有些急了,握着的手捏的更紧了。
两人见状也是好敷衍的点了点头。
柳希芸忽而握紧拳头,垂眸道:“这萧穆承可真不是个东西,他竟然串通大理寺放出了京都所有囚犯充做守城军队,城中上至官员下至百姓,若有反抗者皆被他们就地斩杀,还趁着朝中官员上朝之际,以太后的名义把这些官眷们全骗进宫,用她们要挟前朝官员,若有哪一个抵死不从的,女眷就会被他们就地斩杀。”
叶清歌闻言也忽而有些着急了,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了。
她环视了四周,被困在这殿中的官眷贵妇们怕是得有四五十人,且大多都是武将家眷,要么就是陪着圣上御驾亲征的官员家眷,或是世家主母们,陈南王妃和殊言郡主也在其中。
一转头瞥见了角落里的俩人,袁南汐的母亲和她嫂嫂,袁夫人眼睛一直盯着汝宁公主的一举一动,未曾离开半分,眸中藏着深深的恨意,真怕她下一刻就要冲上去掐住汝宁公主的脖子。
张贵妃依旧端坐于榻上俯瞰众人,装出一副高高在上冷静自持的模样,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枕在她腿上的汝宁公主,时不时还拉了拉她身上的毯子,汝宁公主蜷缩在她身旁已沉沉睡去,还真是一副母慈女孝的温馨画面。
一屋子的女眷,一开始惧于张贵妃的威严,局势不明,都吓得不敢出声,店内鸦雀无声寂静一片,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一个的时辰过去了,仍然没有任何消息,都开始坐立不安。
“这把我们叫来就这样晾着,是死是活,总该有个说法吧。”
“可不是,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老弱妇孺......”
“我家将军远在北境,他们有本事把他捉去啊,为难我一个妇人做什么?”
“就是,要杀要剐何不来个痛快......”
......
坐在叶清歌前面的几个夫人窸窸窣窣的议论著,一听便知道她们是武将家眷,
不知不觉已过了六个时辰,小宫女们每隔半个时辰会上来给她们添一次茶水和糕点果子,给叶清歌添茶水的小宫女走到她身旁,添完茶后往她手里塞了一个纸团。
叶清歌忙放到桌下瞅了一眼,尽是一个“等”自,她认得,这是兄长的字迹。
也就是说叶清宇此刻还在宫中。
叶清歌看着门外的羽林卫,这些平日里可全都是兄长的部下,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圣上对他们委以重任,按理是不可能会叛变的。
兄长能安然无恙的藏在宫中,自然是少不了羽林卫的帮忙,羽林卫副指挥使是张家安插的人,哥哥这么做怕也是掩人耳目,好给羽林卫一个假意投诚的机会。
这么看来也就说得通了,从太后寝宫过来时,一路上看到的羽林卫都未曾有烧杀抢掠的迹象,甚至见到她,眼里竟然有几分敬意,完全不似殿前司那般家伙,稍有不适就对着内侍宫女打骂。
“娘亲......”
这一声娘亲打断了她的思绪,柳希芸陡然起身,朝大殿中央走去,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叶清歌透过人群,看着昭仁郡主缓缓走了进来。
她面上并无任何表情,泰然自若,好似所有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见柳希芸朝她奔过去,忙拉住了她的手,轻拍了两下:“娘亲有没有同你说过,遇事勿要惊慌。”
张贵妃亲自迎了上去,眸中却全是嘲弄之意:“哟!昭仁郡主今日怎的肯来我这华熙宫了,本宫先前派人去请,可都被你多番推拒了。”
昭仁郡主草草的行了一礼。
“贵妃娘娘何必明知故问,我的一双儿女全在你手里,我岂能不来,我儿在哪?”
张贵妃秀眉挑了挑,冷笑一声:“昭仁郡主稍安勿躁,你家小公子好的很,如今怕是和小殿下们玩的正开心,你可千万不要去打搅他们。”
昭仁郡主闻言似乎面色平静了几分,不慌不忙的拉了个椅子坐下,抬眸直视着她:“说吧,贵妃娘娘请我们来到底所为何事?”
张贵妃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那么问,坐回了榻上,堆出一抹笑容。
“郡主,你该劝劝你家将军,弃暗投明才是正道,何必要葬送全家人的性命苦苦挣扎,何必呢!”
昭仁郡主嘴角撇出一抹笑意,大概是被她气笑了:“敢问贵妃娘娘,何为暗,何为明?”
“难道要弃圣上弃安国,投奔一个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吗?”
张贵妃愤怒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本宫若不是看在你家将军还有几分用的面上,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本宫劝你,让柳将军交出兵权来,否则不只是你和你儿子,还有你女儿和那未出生的小外孙都走不出这华熙宫。”
昭仁郡主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哼,你竟还和从前一样的愚钝,你莫不是以为二皇子那区区的几万兵力就能抵挡得住上几十万大军?”

张贵妃面色阴沉,似是被昭仁郡主说中了心事,但又不以为然。
她哪会不知道儿子的兵力不抵十几万大军,可这十万大军又不是他柳家的,最终都是要听天子号令,除非他们想造反,把这些官眷捉来为的就是逼他们就范,又何须在这浪费口舌。
况且宫外传回的消息已确凿,大局已定!
她轻蔑的看着殿里的官眷宗妇们,抬声道:“今日本宫不妨就告诉你们,圣上已经在回京途中染了重疾,不治身亡!太子也自觉德不配位,准备退位让贤,如今我儿才是名正言顺的储君,明日便是登基大典,你们就好好在这里等着吧,待我儿登基为王,自有你们的去处......”
殿中依旧雅雀无声,这些官眷中不乏世家大族的宗妇主母,又有几个是目光短浅的无能之辈,岂会听不出她话里的蹊跷。
要说太子被逼主动让出储君之位,或许是真,可其它的,谁又敢信。
昭仁郡主走到她跟前,正色道: “贵妃娘娘,你若是觉得这天下,关是靠一张巧嘴就能夺得,那未免也太天真了,我家将军昨日还曾来信,信中说大军不日即将抵达京都,若是让圣上听到你方才之言,你说他会不会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不可能,圣上他明明死在了父亲的刀下......”
张贵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连忙捂住了嘴。
昭仁郡主依旧不依不饶:“说啊,怎么不往下说了,你是不是想说圣上已经被你父亲谋害了。”
此言一出,殿中一片哗然,众人纷纷朝着她走来,团团将她围住。
张贵妃顿觉不妙,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她想让儿子的储君之位来的名正言顺,而不是背负弑君篡位的污名登上皇位,这才耐着性子等了大半日,好言相劝,却没想到中了昭仁郡主的激将法。
叶清歌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大戏,只觉张贵妃这人有些愚钝,既想当婊子,却还想着立牌坊。
汝宁公主本就不及张贵妃有耐性,凡事急躁不计后果,方才见张贵妃落了下风,瞬间就恢复了往日那目中无人的疯狂模样,双目猩红着,抽出藤鞭上前就想打昭仁郡主。
被柳希芸及时拦了回去,一把抓住藤鞭。
“啪.......”的一声,反手就是一巴掌,怒道:“你这个疯女人,竟敢打我娘亲......”
张贵妃见女儿被打,急红了脸,再也装不下去了,对着殿外高呼:“来人,昭仁郡主和叶少夫人以下犯上,都给我拖下去斩了。”
几个羽林卫闯了进来,看着面前的情景,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未上前一步,也未动手。
汝宁公主一张柔美的脸因为愤怒变得面目扭曲,指着那几个羽林卫怒骂道:“你们是死人吗,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她们给我杀了。”
羽林卫未理会她,反而是站到了柳希芸母女面前护着。
“你......你们也想造反......”
“你们副指挥使呢,把他叫来。”
“哼,他早就是我们指挥使刀下之魂了!”羽林卫轻笑道。
张贵妃母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被羽林卫给骗了。
就在此时,一个小内侍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边跑边高呼道:“娘娘,公主......不好了......柳将军和谢侯爷带着大军打进来了......”
二皇子萧穆承从他身后跨过,一脚把他踢开:“没用的东西,滚一边去!”
他满身的狼狈,衣裳破损,头发凌乱,脸上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似是经过一番打斗。
领着一大队黑衣人面具人闯了进来,瞬间将大殿里的人团团围住,走到张贵妃跟前:“母妃带着皇妹快走,儿臣断后......”
张贵妃听闻此言,心里犹如被针扎一般,神情怅然,瘫软在地。
败了,他们一败涂地了。
怎么会,明明只要圣上一殡天,太子一退位,这皇位便是他儿子的,谁也不能跟他抢。
二皇子使劲拉起她:“母妃,你快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承儿,我们逃不掉的,去向你父皇认错好不好,或许他还能留你一命。”
“母妃......你胡涂了,到今日我才明白,这局就是他故意设下的,他故意让我和皇兄鹬蚌相争,故意让我们往里钻,为的就是要铲除张崔两家,您不想想他怎么会允许外戚干政。”
......
张贵妃面色惨白的看着她:“不会的......张家可是太后的母家,若不是张家,他又怎能稳坐皇位......他好狠的心啊,他怎堪为人父......”
二皇子忽而仰头大笑起来。
这笑声让人听了生出一种心酸与凄凉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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