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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寄月by云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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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云眉眼微微颤抖,眼角处泛着一丝泪光,心中酸楚,再多的言语此刻都咽回了肚。
“皇祖母......您多保重身体,长云改日再来看您.......”
说完,朝着她的背影跪下去,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拉着叶清歌退出永安宫。
叶清歌大病刚愈,又因着站了一日,走起路来脚便有些发软,谢长云见状,一把抱起她,穿过层层宫墙。
一路上引得宫女内侍们驻足侧目。
“谢长云,快放我下来,这里可是皇宫,若传到圣上耳中.......”叶清歌有些窘迫,挣扎着要下来。
“别动,再动就就掉下去了!”谢长云依旧我行我素,抱着她大步朝宫门走去。
马车上,谢长云拉起她的手捧在掌心,面上浮出一抹怒色:“你傻吗,她打过来,你就不知道躲一下。”
叶清歌尴尬的笑了笑:“......这是我自己弄的。”
谢长云轻叹了一声。
“你......日后不必这么忍气吞声......”说完便不再言语,心不在焉的。
叶清歌点了点头,见他面色凝重,眉头紧蹙,不知在想什么。
她也就只静静的看着,不知不觉便出了神。
一路上,叶清歌都在想着方才汝宁公主的话,谢长云从中作梗,让齐钰请圣上换了和亲公主。
他一定是认出了云尔,不过他们俩是什么时候有了交集的?
还有他今日的行为甚是怪异,若是真如绯烟所言,在宫里不是更应该小心翼翼的,怎么还会如此招摇过市。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思绪被车外凌亦的声音拉了回来。
“侯爷夫人,长公主她......快不行了......”
谢长云身体一僵,掀开帘子:“怎么回事?我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长公主她......她知道了汝宁公主上门大闹的事,一时急火攻心,晕死了过去,苏先生让属下来请你们回去.......”
“我不是让府中之人都不许乱嚼舌根吗,怎么会传到母亲耳中?”叶清歌一惊,明明走之前就已交代的很清楚了:“丹琴,你同他们说清楚了吗?”
“姑娘,婢子特地同李嬷嬷和苏管事交代过的,不该呀......”
凌亦怅然道:“是张姨娘,她去看长公主时说漏嘴了。”
谢长云顿时青筋暴起,紧紧握着拳头,眸光中全是狠厉,叶清歌见状连忙起身准备下马车。
“马夫,把马车卸下来。”
“是,夫人。”
谢长云一把拉住她,按了回去。
“不必,你在后面回来吧!”谢长云沉声说着,随后掀车幔,跳了下去。
凌亦见状连忙翻身下马,把马让了出来。
“护送夫人回府。”谢长云一跃上马,留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是。”
“凌亦,侯爷今日到底怎么了?”叶清歌只觉今日的谢长云有些不对劲:“如实说来,不要瞒我。”
“夫人.......侯爷他无事......”凌亦一愣,言语之间吞吞吐吐的,他没想到叶清歌这么快就觉察到了。
“说吧,到底何事?”
凌亦一向最为耿直,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哪怕谢长云瞒的再好,从凌亦脸上多少都能看出些端倪。
“夫人,您还是问侯爷吧,侯爷他不让说。”
......
“罢了!走吧,让马夫走快一些......”
叶清歌被他气得,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
从未见过如此顽固之人!
到了侯府,叶清歌刚下马车,直奔琉璃轩而去。
苏伯夷站在屋外,神情凝肃的摸着胡须,见她前来,深深的叹了口气,

苏先生摇了摇头:“去道别吧!”
叶清歌踏进长公主卧房,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草药味扑鼻而来,帷幔后的床榻上,面色惨白,气若游丝的长公主半阖着眼看着床顶。
床前有些湿漉未干的痕迹,看似刚刚洒扫过。
谢长云和梨落蹲坐在榻前,紧握着长公主的手,梨落哭得泣不成声,和嬷嬷们站在一侧。
见叶清歌进来,谢长云温声在她耳边说道:“母亲,清歌来了......”
长公主闻言好似回光返照一般,忽而来了精神,让谢长云扶着她坐了起来,目光温柔的看着她:“孩子,过来!”
“母亲......”
叶清歌坐到了床榻旁的小杌子上,握住她枯瘦白皙的手。
长公主拉起谢长云的手放在她手心:“好孩子,从本宫一次见你们看对方的眼神,便知道你们是两情相悦的......本宫此生做的最大的两件事,一件是嫁给了你们父亲,另外一件便是促成了你们俩......”
“本宫这一生,虽有着至高荣耀,也享尽了世间的荣华富贵,可终究未能与心爱之人相守,甚至还给谢家带来了灾祸.....”
长公主说着说着便开始咳嗽起来。
叶清歌忙取出养神丹来塞入她口中,李嬷嬷又喂了一口热茶。
叶清歌双眼含泪哽咽道:“母亲,你先歇息,歇一会再说。”
“本宫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
“我儿命苦,自小就背负了不该他那个年纪所背负的,如今大仇终得报,也算对得起他父亲和那十万将士了.......”
“母亲也知道长云这孩子心思重,瞒了我们许多事,可他对你的心是真的,母亲也知道他是有苦衷的,日后不论他做了什么,请你一定要相信他,不论遇到什么艰难险阻,你们一定要携手走下去.......”
“可作为母亲,又不想你们在这漩涡中挣扎,什么侯府荣耀,光复门楣,全都可以统统不要,母亲只想你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母亲.......”
谢长云心中有些触动,他从前一直以为母亲不爱自己,也不曾了解过自己,更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
原来,她竟什么都知道。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哪怕凉薄如皇室,天下又有哪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不知不觉,叶清歌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清歌,答应母亲,不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离开长云,不要丢下他.......”
见叶清歌不语。
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双手紧紧握住叶清歌,两只深陷在眼窝里的眸子紧盯着她:“答应我!”
叶清歌不觉的点了点头,她虽然不能承诺什么,可也不想让长公主带着遗憾离开:“母亲,我答应你。”
得了叶清歌回复,长公主这才安心的躺了下来,半阖着眼看着门口的方向。
叶清歌知道她还在等一个人,便唤来了李嬷嬷:“ 去请太后了吗?”
“夫人,去请了,去的人还未回来。”
叶清歌环视了一圈也没看到绯烟,便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张姨娘在何处?”
李嬷嬷眉头微微皱了皱:“侯爷一回来,就同张姨娘大吵了一架,还.......还刺了她一剑,眼下也不知是死是活。”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小侯爷发怒的样子,满眼猩红,掐着绯烟的脖颈,只再用力一分,那白皙纤细的脖颈恐怕就要被他捏断。
要不是苏先生及时阻止,绯烟恐怕就要当场命丧于侯爷手中。
“找个大夫去瞧瞧,千万不能让她在侯府出事。”
“老奴知晓的,已经遣了府医去看了。”
哪怕绯烟在长公主这事上罪该万死,可眼下却不是她死的时候,也不能死在谢长云的手中,若是她死在了侯府,圣上或是张家二老都不会善罢罢休,圣上更要把谢长云拿捏的死死的。
苏先生用参汤给长公主吊着一口气,就这样一直等到天色渐暗,还没见太后前来,派去的俩人也不见回来。
“母亲.......您再坚持坚持,皇祖母马上就到了。”谢长云面色愈发的晦暗:“凌风你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凌风应声而去。
“母后她不会来了.......她大概是怨我吧,怨我没有拦着阿云.......”
“阿云.....快看......你父亲来接我了.......”
长公主指着门口,脸上浮出一抹微笑,眼里也全是笑意。
床榻上传来长公主虚弱如细蚊般的声音,她眸中的光越来越暗淡,直至消失,慢慢合上了双眼。
“母亲.......母亲.......”
谢长云把头埋在长公主耷拉下来的手心中,双手死死的捏住被褥,未发出任何声响。
屋里顿时哭声一片,梨落哭得有些脱力,才短短两月月余,她便已经失去了两位亲人,叶清歌和谢长云却是忍着泪,同李嬷嬷和苏管事为长公主操持后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凌风才带着两个浑身是伤的小厮赶了回来。
远远就听见了屋中一片哭声,连忙大步跑了过去,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凌亦:“长公主她……”
“ 薨了!”凌亦怅然道。
他走进去跪在谢长云跟前:“侯爷,属下回来晚了!”
谢长云呢转身去了屋外的廊亭中,沉声道:“禀报太后了吗?”
“侯爷,属下已经见过太后身旁的卫嬷嬷了,卫嬷嬷说太后銮驾随后就到,属下就快马先赶了回来。”
“府中派去的人呢,何故没有音讯?”
“属下去的时候,他俩正被宫里的内侍打的遍体鳞伤丢了出来。”凌亦随后便让院外候着的小厮进来回话:“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浑身是伤,忙跪在了谢长云跟前,抽泣着:“侯爷,奴才们拿着您的令牌到宫门口求见太后,然后就出来两个内侍把奴才领了进去,可不知怎的越走越偏僻,到了没人的角落时,一群内侍蜂拥而上,把奴才们揍了一顿......”
“是谁,谁这么大胆?”凌风厉声道。
“奴才么无意间听见他们说是公主的命令......”
“哪个公主?”谢长云冷声道。
“他们没说,打完以后就把奴才们扔了出来......然后就遇到了凌大人.......”

第169章 遗憾
凌风偷瞄了一眼谢长云,面色愈发的阴沉的可怕,摆了摆手让两个小厮退下去,他怕侯爷一怒之下砍了他俩。
叶清歌站在不远处看着,心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皇城中能做出此事的公主屈指可数,而与谢家有过节的也就是那一位。
虽然没说,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谢长云紧捏着拳头背对着她站在那里,虽然灯光不明,可依然能清楚的看见他身体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想必是在强烈的压抑着中的怒火。
叶清歌有些不敢上前,她怕,怕谢长云会忍不住冲进宫去掐死那个疯女人。
半晌之后,谢长云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冒着大雨独自走出了琉璃轩。
叶清歌和凌亦兄弟俩见状连忙跟了上去,见他往书房的方向前去,这才放下心来。
他进屋后就把自己关在里边,再也没有出来。
凌亦兄弟俩则是守在门外,他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独自舔舐伤口的谢长云,也知道他此刻一定是在密室,那里有他的父亲,看着他长大的叔伯,有同他们一起长大浴血奋战的兄弟,那里有十万英魂。
他的心事无法对活人说,便只能对着那万千的牌位倾诉.......
每一次谢长云刀上沾满鲜血之后,他便会把自己关在密室中,因为只有面对那一个个的牌位,他才不会退缩,才能毫无畏惧的去复仇,斩杀那些奸恶之人,替圣上做那些不能见光之事。
叶清歌看着紧闭的房门,想要上前推门的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止步不前,眸中尽是落寞与伤怀。
此刻的谢长云应该不想任何一人上前去打扰,他从不在别人面前舔舐自己的伤口,哪怕是在自己这个妻子面前,谢二爷去世时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
经历了这许多的事,她越来越看不清谢长云,有时觉得他离自己很近,有时又觉得的他离自己很遥远,哪怕如今只隔了一扇门,却犹如隔着一条河,谁都不敢踏入。
也总觉他还有许多事瞒自己,也知道自己曾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可自己又何尝不是想利用他,想利用武安侯府。
她与谢长云之间,终归是夹杂着猜疑与算计,还隔着那一片片的尸山血海。
“凌风凌亦,你们就在这守着侯爷…….”叶清歌语气哽咽,却很快平复下来,随后对着杏儿道:“去给侯爷拿身衣裳,不要让他着凉了。”
“姑娘,你也得去换一身了。”杏儿丹琴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叶清歌,满目担忧。
“丧服准备好了吗?”
丹琴点了点头。
说完,她便转身回了碧水居,换了一身干衣服和孝服,这才又了琉璃轩,从前都未发现春日的雨夜竟这般寒冷彻骨。
李嬷嬷领着一众丫鬟婆子替长公主沐浴,为她穿上层层殓衣,梳妆挽发,带上钗环,犹如沉睡一般静静地躺在床榻上,
叶清歌唤来了李嬷嬷:“嬷嬷,等会见到太后不必告诉她,府里派人宫里通报被阻拦之事。”
李嬷嬷不甘,这皇城中还有谁人会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做出如此上不了台面之事,让长公主遗憾而终,怎能就此放过那幕后之人。
“夫人,为何不告诉太后查清此事,怎能就此放过那背后之人。”
叶清歌无奈叹息:“嬷嬷,无凭无据的,如何状告?且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又是和亲公主,皇祖母又能拿她如何?”
和亲公主?
竟又是她,又是那个祸害,侯府与她到底是有多大的仇,她要如此这般……
李嬷嬷先是一惊,转而又十分的愤怒,咬牙切齿低喃道:“不能就这样放过她…….”
叶清歌看着床榻上躺着的人,微微蹙眉:“梨落呢?”
李嬷嬷回过神来:“老奴看她伤的有些重,怕她支撑不住,便让她回去歇息,她不去,便让她在隔壁屋歇着…..”
“天明之前便让她过来吧!来母亲床前候着,把那俩个去宫里通报的小厮也叫来,在院外候着。”
李嬷嬷有些困惑叶清歌所为,大家都折腾了一夜,第二日还有的忙,梨落不经世事,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何故要唤来,还有那两个小厮怎可整夜待在后院。
可她不敢问,没了长公主,以后这侯府真正的女主人便叶清歌,她一把年纪了,何去何从还犹未可知。
只觉心里万分委屈,所有的悲楚都化为了泪水,倾泻而出。
“夫人,难道咱们就这般忍气吞声,让那疯女人如此这般嚣张下去吗?长公主她.....她可是是带着遗憾走的........”
叶清歌眸光清冷,断然道:“不会,她嚣张不了多久的.......”
“或许这样死去都让她过于痛快了,比让一个人死更好的惩罚,是让她爱而不得,是远嫁他乡,终身无法归故里,困于异国深宫,无依无靠......”
李嬷嬷欲言又止,她明白叶清歌的深意。
转眼就到卯时,春雨淅淅沥沥下着,院里覆盖了一层薄雾。
待天渐渐亮起时,院中一片素白,刚撤下不到两月的白绸和白灯笼又被挂了上去,太后才由几个卫嬷嬷搀扶着,蹒跚行至侯府,陈南王夫妇和肖亦辰兄妹跟在身后。
肖亦辰目光在叶清歌身上停留了片刻,欲言又止,又看向谢长云,轻拍了他的肩:“表兄……表嫂,请节哀。”
陈南王夫妇吊唁完之后,与谢长云夫妇客套了几句才离开了侯府,离开前陈南王不知说了些什么,谢长云面色更加阴郁了。
对于陈南王府,叶清歌知晓的并不多,只听说他并不是太后的亲生子,却与圣上关系亲密,颇得圣上器重,可他却只愿做个闲散王爷,不论家中子女或是他自己,都从不牵涉任何党争,也从不结交权贵,虽尊贵却并无什么实权。
太后看着满目的白色,心中似有所触动,是以加快了脚步,行至长公主卧房,看着床榻上如同熟睡一般的女儿,停住了脚步,片刻后才颤抖着手缓缓伸了过去,轻轻抚上了长公主清瘦白皙的面庞,又拉起她冰凉的手,声音苍老而低沉。
“你这个不孝儿.....你怎能就这样走在哀家前面,让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你为何不等等母后,你连母后的最后一面都不想见了吗?”
太后说着说着再也忍不住,抱着长公主的遗体痛哭了起来。

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叶清歌也有些动容。
这才半年光景,太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从前的强势威慑全无,面色萎黄,早已不似从前那般红润,似是心血不足,过度劳心伤神所导致。
虽心有不忍,可还是不得不狠下心来。
若不是她的纵容,又何以养出肖云依那么个祸水来。
肖云依这个罪魁祸首固然可恨,可太后又何尝无辜。
待把长公主入殓了,众人才稍微歇息下来,准备发帖报丧事宜。
太后哭累了也在琉璃轩歇息下来,一一摩挲着长公主用过的物件。
垂眸沉思…..
半晌后才坐回太师椅上,打量着屋中的众人,目光落在梨落身上停留了片刻,转而又看着李嬷嬷:“嘉荣怎么突然就这么没了,前日里你进宫不是说还有些日子,怎么会?”
李嬷嬷顿时跪趴在太后跟前哭诉起来:“娘娘,长公主是因为知晓了汝宁公主上侯府去闹,急火攻心,这才……..”
说着便开始抹起了眼泪。
太后凝视着叶清歌,眸色忽而变得冷冽:“你当人儿媳的怎的如此不懂事,不晓得你婆母病重,受不得惊吓。”
“皇祖母,我……”
叶清歌欲言又止。
她自始至终都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经过先前的那些事后,太后恐怕会以为自己是挑拨他们祖孙关系的罪魁祸首,所以她说什么都毫无意义,反倒会落人口实。
她也没有打算解释什么,准备跪下去请罪,却被谢长云一把拉住了,断然道:“皇祖母,此事与清歌并无干系,若您要问罪,便该先去问问那个所谓的怀宁郡主,问问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太后愣了愣,怅然道:“你…….你在怪哀家?”
“皇祖母多虑了,您且先歇息,孙儿该去处理母亲丧葬事宜了。”
谢长云低声一句,未再看太后一眼,拉着叶清歌便退了出去。
太后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有几分恼怒,对了卫嬷嬷叹息:“这小子,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有了媳妇便忘了祖母……”
卫嬷嬷连忙安抚,为太后捏着肩。
“太后息怒!”
垂眸看向地上的李嬷嬷:“细细说来,到底发生了何事?”
“娘娘,原本近日春暖花开,长公主心情都好了许多,说想到院中晒晒太阳赏赏花……”
“昨日夫人入宫前再三交代府中之人不可泄露半句,可不知是何缘故张姨娘却来了琉璃轩,并和同行的小丫鬟在院中谈及此事,却恰好被正在院中赏花的长公主听见了,之后病情就恶化了........”
李嬷嬷抬眸偷瞄了太后一眼,随后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听说.....侯爷与黎国太子会面之事也是她泄露给汝宁公主的......”
说完此言,她还是有些心虚,当着太后的面撒谎这种事,她还从未做过,不过见太后似乎是信了,这才放松下来。
太后环视了四周,未见到她的身影:“绯烟这小蹄子呢,今日怎的不见她?”
“禀太后,她......她被侯爷刺伤,在院里养着。”
这倒是像谢长云的个性。
居然只是刺伤,没有刺死,看来她这个孙儿确实做事稳重了许多。
把绯烟送入侯府,一则是想让谢长云身边有个懂事听话的丫头照看着,二则也想知道他们母女俩的动向,却没想着绯烟早就投靠了皇帝,或者原本就是皇帝借她之手放在谢长云身边的探子。
若不是看在张家如今落魄,人丁凋零,这才留了她一命
知子莫如母,皇帝那多疑的性子和极强的掌控欲。
把她放在侯府,或可让皇帝放心些,原本想着放她一马,也好让她来牵制叶家那个,没成想她竟敢和自己作对。
“李嬷嬷,替绯烟收拾一下,今日就同哀家入宫,侯府就不必再待下去了。这个背义忘主的东西,哀家既能让她入得了侯府,自然也能让她离开。”
“是!奴婢这就让人去为张姨娘收拾行囊。”
李嬷嬷暗自窃喜,这绯烟是何来历她比谁都清楚,往日去给长公主晨昏定省都是一副虚情假意的嘴脸,若不是因为她,长公主至少还能再撑上一年半载。
既然侯爷夫人动不了她,那便只能借太后之手。
“她从今日起再不是武安侯府姨娘,去,为长云和绯烟拟一份和离书。”
看着李嬷嬷仍旧跪着未动,太后直直看着她:“怎么,哀家的话在侯府不起作用了?”
“太后息怒......是奴婢还有一事要禀报。”李嬷嬷趴跪着,低语道。
她知晓叶清歌有诸多顾虑,即使禀明太后,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可她就是替长公主不甘心。
“长公主她......她是带着遗憾走的,临走之前一直在等您,她以为您是因为侯爷之故才不肯来见她,她等了大半夜,直到丑时,一直不见您来这才咽了气…….”
太后愣住了,面露惊诧:“怎会如此,哀家分明是卯时才得了消息.”
李嬷嬷唤了那两个小厮进来,把夜里入宫被阻挠之事一五一十向她禀报了。
太后闻言气急,半晌才喘过气来:“混账东西,怎么养出了这么个没心肝的,这可是她亲姑姑,她怎么敢……”
随后捏着眉心,闭上双眼。
“太后息怒,莫要气着身体了。”卫嬷嬷忙又让侍女重新上了一盏茶。
沉默良久,才抬眸看着李嬷嬷:“你们都下去吧!”
出殡这日,武安侯府门前车水马龙,来吊唁的人接踵而至,平日见过没见过的都来了,大约是听闻太后前来,这才都赶来想一睹懿容。
叶家前来吊唁的人是叶夫人和叶清宇,却始终不见叶北庭身影。
叶清歌有些日子没见到家人,想念的紧,便拉着母亲在后院叙了叙家常。
只是看着母亲似是很疲惫的样子,人也消瘦了一些,眼周青紫,似是近日睡眠不佳,十分担忧。
“母亲,您今日可是有什么烦忧之事,怎的气色如此差?”

“家中无事,倒是你的手,怎的伤成这样了,快让母亲瞧瞧......”
叶夫人执起她的双手,拿开纱布细细看了看,忽而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了下来,又连忙别过头用手绢拭去,一瞬后,朝着叶清歌努力挤出一抹笑意。
“哎!你瞧我还真是上了年纪了,这么容易伤怀......”
“母亲.......”叶清歌轻呼道:“母亲,是不是田嬷嬷又跑去向您诉苦了?”
“歌儿,你也别怪她,是母亲让她这么做的, 你向来跟家里都是报喜不报忧,反倒是让为娘的更加担心。”
叶清歌自然不会怪田嬷嬷,她知晓这个在母亲身边多年的老嬷嬷是真心为她着想,哪怕有时过于絮叨,也不忍责怪她。
“母亲,我......没有责备她的意思。”
说着拿起桌案上的青白瓷执壶为叶夫人斟了一盏热茶,递到她手中。
“母亲你瞧,我手上就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养几日便好了,我这里有最好的金疮药,定然是一丝疤痕都不会留下的。”
叶清歌说完环抱着叶夫人撒娇:“母亲,您无需为我忧心,到是家中,是发生何事了吗?”
看着叶夫人和叶清宇今日眸色晦暗,全都一副心不在焉忧心忡忡的样子,她料想叶家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只怪自己有孝在身,也无法回去探望,如今嫂嫂也被母亲关在家中养胎,再没人给她传消息来。
叶夫人用帕子抚了抚额角,轻叹:“母亲也不想瞒你的,只是你父亲此事发生的太过突然,又遭逢侯府发生这等大事,还没来得及同你说.......说了你可莫要着急。”
听闻此言,叶清歌心里已猜出了七八分,狡兔死、走狗烹,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掉......
“母亲,是不是父亲?”
叶夫人眸中微动,似是惊讶于叶清歌的聪慧通透。
“确是你父亲......他昨日上朝,朝臣纷纷上折易储,你父亲就因替太子辩驳了几句,便遭了圣上猜疑,说他有结党营私之嫌,丁寅等人也趁机抓住安黎两国盟约之事弹劾他。”
“圣上一怒之下免去了他的宰相之职,外放了海州.......”
朝堂上下无人不知圣上不喜太子,觉得他过于懦弱。
因着武安侯府近日事多,自上次宫变之后,倒是把太子和叶清璃之事抛之脑后了,今日听母亲提去才忽然想起,他们夫妇俩命虽保住了,可在宫中使了巫蛊之术终是惹得圣上不快,安帝怕是早就动了易储的念头。
父亲此举可不就是触了安帝的逆鳞。
“太子怎么了?”叶清歌没忍住脱口问出。
不过她也没指望母亲会知晓朝中之事,却没想到她不仅知晓,还滔滔不绝开始讲述了起来,想来是叶清宇同她讲的。
叶夫人深深的叹了口气:“要说你父亲也真是的,圣上早就有了废黜太子之意,哪怕他与太子有师生情谊,也不该在此事去触怒龙颜,这不就给了以丁寅为首的主和派可乘之机.......”
可若没有一个恰当的理由,圣上也不会轻易废黜太子,莫非是这易储的理由过于牵强,父亲才会谏言。
“母亲,您可知圣上因何缘故罢黜太子?”
“您父亲说是太子容颜有损,一直未见好转,朝中诸臣觉得有损皇家威严,便纷纷上了折子”
容颜有损。
叶清歌忽而想起太子来吊唁谢二爷时,脸上留下的那道伤痕,按常理虽说会留疤,可若用了自己的抚痕膏是完全能去除的。
可巧的是太后和张家母女都是知晓的,太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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