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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寄月by云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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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之事她也不想参与,若太子或是叶清璃上门讨要,她不会不给,可若让自己奉上,恐怕会莫名的惹上许多祸事。
“母亲,你怨父亲吗?”
叶夫人眉眼微动,有些迟疑:“怨吗?”
她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要说不怨也是假的,她自少时就知晓自己的夫君才华横溢以及与众不同,不拘节微却心存大义。
她也知晓嫁给叶北庭难免要被束缚于宅中,做那操持后宅的深闺妇人,在大义与她之间,叶北庭都会选择前者。
最初也有满心的委屈,可天长日久,她也习以为常,甚至渐渐理解他,支持他的决定,甘之如饴。
相携走来的这几十年间,他都没有辜负自己,这便已足够!
至少比大多数后宅妇人要幸运许多。
叶夫人眉眼微笑,端起手中茶盏浅浅啜了一口,沉吟良久,又恢复了方才的愁容。
“你父亲十九岁入朝为官,如今已有四十余载,桃李满天下,受人敬仰,可有多少人爱戴他,就有多少人记恨他,可他为人刚正不阿敢于直言不讳,从不畏惧权势,所以也得罪了不少权贵......”
叶夫人说着说着又开始伤感了起来:“从前年轻的时候仕途倒还算顺遂,可自从成了宰辅之后,反倒是祸事频发......”
叶清歌心中自然也知晓父亲这性子是怎么养成的。
叶北庭虽不是出身于大家大族,可也是生于书香门第,少年英才,六岁便能写出脍炙人口的诗篇,十八岁便考中进士,怀才之人难免多有些恃才傲物,便也养成了他那有些自负个性。
这样的人若只是钻研于做学问还好,可若是掌握了实权,难免是要遭人嫉恨的。
这样的性子,在满是权力斗争的朝堂中,倒是一股清流,颇受圣上器重,且他又颇具才学,这仕途之路想不顺都难。
可如今,没了张家这个威胁,叶北庭又声名大震。如今的圣上随着年岁渐长,猜疑心也越来越重。
甚至有些草木皆兵。
叶清歌心里清楚,叶家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只是父亲还心有不甘。
“父亲他.....可曾想过告老还乡?”
叶夫人闻言抬眸惊诧的看着她,似是没想到这话会从她口中说出。
这也难怪她会如此惊讶,叶家三女归宿都还善可,如今长公主去了,叶清歌便是真正的侯府主母,叶清璃又是太子妃,哪怕被废黜,至少也是个王妃,叶清兰说定的洛家所说不上富可敌国,但也是富甲一方。
叶家子弟也是未来可期,叶清宇自不必说,叶清安和叶清舟,在叶北庭这个曾经的太子太傅教导下,才华学识自不必说,来日若想取得功名入仕为官都不是什么难事。
在如今还不算穷途末路之时,家中子弟羽翼未丰之时告老还乡,确实有些违背常理。
最先反对的怕是叶老夫人。
可叶清歌却是有些害怕,怕天威难测,怕叶家会成为别人刀俎下的鱼肉.......
可父亲到底怎么想的?还是要等他日问过了才知。

第172章 猜疑
叶清歌也知晓此言欠妥,遂拉着叶夫人的胳膊撒娇道:“母亲,我就是担心父亲,担心圣上会猜忌叶家......”
话音未落,叶夫人轻拍了拍她的手,怅然道:“我又何尝不想你父亲告老还乡,你看看他都什么年纪了,还要被外放到海州那南蛮偏远之地,他如何受得了?”
“可他不愿,你祖母也不会同意的......”
叶清歌眼下担心的倒不是海州如何偏远,而是担心父亲的政敌怕不会轻易放过他,恐想让他有去无回。
说起丁寅,对此人知之甚少,只听说是父亲提拔起来的,如今竟把矛头调转向他,想来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不可不防。
“父亲何日动身?”
“七日后动身......你可要去送送他.......”
“自然要去的,不知母亲准备让谁人陪同父亲去海州,可有安排一些机灵身手都好的?”
叶夫人有些不解,疑惑的看着她。
“母亲,您不是说父亲有多少人爱戴他,就有多少人记恨他,还是多做些准备为好,海州地处安国南疆,生活在此地的多为百越人,此地常年气候炎热,多干旱,百姓生活恐多不易,以父亲的心性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看着母亲面色愈发的凝重,更加忧心了。
叶清歌连忙解释安抚道:“母亲不必忧心,我曾听师父说过,海州生活虽说困苦,可风光却十分秀美,想来父亲也是喜欢的,而且当地百姓也淳朴良善,只要应备得当,想必父亲在那里也不会受多大的苦。”
叶夫人闻言眉头舒展了许多,怔怔的看着她:“那母亲需要备些什么呢?”
叶清歌沉吟片刻,又道:“要劳烦母亲为父亲挑选一些得力的仆从护卫,和一些颇懂农桑水利的匠人,多备些书籍聊以慰藉。海州夏季漫长且多雨,衣物药材也得多备些才是......”
“歌儿想的周全......母亲一会就回去准备。”
叶清歌默默的点了点头。
待送了叶夫人出府,看着他们远去的马车,杏儿这才幽幽开口道:“姑娘,您为何不同夫人实话实说呢,海州那地方可是人迹罕至的蛮荒之地,主君去了免不了要受些苦头的.......”
“我岂会不知,可说了又能如何,只是平添烦恼罢了,叶家如今老老少少全指着母亲一人,我不想她再为此事忧心。”
关于海州,她们也是从百姓口中听来的,据说那地方气候十分恶劣,三面临海,农业、经济都还尚待开发。
最令父亲难熬的恐怕还是吃食,当地居民多食鱼虾。
可是,父亲却是半点都不能食用,食用了便会肌肤瘙痒、起红斑。
“姑娘,那主君还能回来吗?”
叶清歌沉默了。
因为她也不知晓父亲还能不能回来,可她心里清楚,至少当今圣上在位期间恐怕是回不来了。
他甚至怀疑父亲此举是有意而为之。
至少目前看来是舍了他一人,保住了叶家老小,圣上也不会再为为此为难叶家。
叶清歌眉头拧成一团。
要说这安帝昏庸倒也不算,可独独猜疑心颇重,大约是早年间被太后压制,郁结难消,一朝夺了权,便如惊弓之鸟。
想来安帝怕是自御驾亲征回来就有意要夺了父亲手中之权,易储只是一箭双雕罢了。
睿智如叶北庭,又岂会不知,便也是顺水推舟。
也是父亲在文官心中威望太高,又因为盟约签订以来,边境干戈宁息,北境来往贸易逐渐繁荣,边塞百姓安居乐业。
是以叶北庭在百姓心中威望更胜。
百姓只知叶相坚决主张抗黎,为百姓谋福祉,多歌颂叶北庭,却鲜少称颂安帝御驾亲征之功。
自古臣子功高盖主就是大忌,若再不懂掩其锋芒,必受天子猜疑。
虽然叶北庭已经尽可能低调,可奈何嘴长在百姓身上,又不能让他们闭嘴,也是有诸般无奈。
叶清歌按了按眉心,稍微歇息了片刻,又喝了几口杏儿端来的银耳莲子羹。
这才取了纸笔过来,在信笺上写下叶北庭上任海州所需物品。
大多都是根据他的身体状况所配的药膳,和一些应急药材。
随后递给了田嬷嬷:“嬷嬷,让人按着单子上的药物去多准备一些给母亲送过去,并叮嘱母亲要挑选一个颇懂药理的仆从同行。”
“姑娘,莫不是海州当地没有大夫?”田嬷嬷看着单子不解道。
“自然是有的,只是海州不一定有这些药材,况且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父亲的身体,备着些总是好的。”
“姑娘思虑周全,老奴这就让人去采买。”田嬷嬷听来也觉得十分有道理,忙点头赞许。
海州,那个偏僻人迹罕至的地方,即便有大夫,也多是当地土医,医术精湛的恐怕不会屈居于此处,父亲到了那处,说不得会不服水土,多生疾病,多备些总是好的。
可这些话却不能同田嬷嬷说,也不能让母亲知晓。
叶清歌又拿了一张信笺,写好装进信封递给丹琴:“把这封信寄往桐城给舅父。”
“桐城?”
丹琴看着手中的信似有不解,杏儿歪着头转了转眸子忽而想起什么似的。
“姑娘,婢子之前看过您屋里的舆图,桐城和海州好似只有一城之遥,姑娘是不是想让沈舅爷看顾着主君一些?”
“就你聪慧,确实如你所言,就是想让舅父多照拂一些。”叶清歌点了点她的额头。
父亲的身体如今虽然还算硬朗,可毕竟还是上了年纪。沈舅爷去了桐城也有些时日了,想必根基渐稳,有他照拂着母亲也可放心些。
待着丹琴和田嬷嬷走了以后,她这才同杏儿一道去了绯烟的院子,这还是她第一次踏入绯烟的居所秋澜轩。
她不认为绯烟是那等蠢笨的人,自己送上门不说,长公主故去对她也毫无益处,何必要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秋澜轩是李嬷嬷安排的,叶清歌初来侯府的时候巡视过一遍,这个季节原本应该是草木繁盛,繁花初绽。
可踏入院中,却是一片荒凉,草木稀疏,光秃秃一片,小桥下流水里的鱼儿也不知去向何处,都不见了踪影。

第173章 绯烟
一看便知晓这院子的主人心不在此处,怕是绯烟觉得自己在这院中不会久居,才如此的不上心。
只见院中两个小丫鬟正在为残留的几株牡丹浇水,浇着浇着还闲聊了起来。
“这张姨娘也真是的,没事去那琉璃轩作甚,她不知道长公主不待见她嘛,还去凑那个热闹,害得我们也跟着被罚了月钱......”
“说来也怪,昨日来请张姨娘的好像是琉璃轩的女使,怎的就......”
“别浇了!反正这院中的花草迟早要被她给薅秃了,何必费那劲。”
“哎.......她争宠争不过夫人,却要拿这些个花花草草来糟蹋.......”
两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叶清歌和杏儿。
“好大的胆子,侯府每日给你们发例钱,就是让你们来嚼舌根的?不好好干活,竟在这里胡扯些有的没的,是不是夫人往日待你们太过宽容,才让你们如此放肆?”
杏儿掐着腰大声呵斥,引来了院中的管事婆子。
两个小丫鬟顿时吓得跪倒在地,全身颤抖,哀求道:“夫人恕罪......夫人恕罪.....”
“夫人息怒,老奴姓邱,是秋澜轩中的管事嬷嬷,是老奴御下不严,冲撞了夫人,还请夫人责罚!”老嬷嬷忙过来匍匐在地。
这邱嬷嬷是经历过叶清歌整顿过侯府留下来的老人,自是知晓她的手段,虽只远远的见过几次,可她在这些老仆心中已是悍妇。
都说这个叶家嫡女才嫁入侯府不到三日,就受长公主的器重,得了府中中匮之权。
还听说她人未曾出现,才月余时间,就便把宫里赐下的嬷嬷侍从们全部关进了内狱,还把府中的皇庄铺子全部上缴了朝廷,以供军需。
这手段不得不令人心生畏惧,这胸襟不得不令人折服。
叶清歌却是看着院中光秃秃的地面,微微皱眉,语气低沉道:“罢了,起来回话。”
“这院中怎的会成了这副模样?”
邱嬷嬷颤微着起身,低头垂目恭敬的站着。
微微抬眸偷瞄了叶清歌一眼,见她面色平和,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她以为叶清歌要责骂自己,却没想到她更在意这些花草,看着眼前娇俏俊美的主母,倒是令她有些出神,竟不似传言中的那般凶悍,反倒是有些和善。
沉吟片刻后忙回道:“禀夫人,是张姨娘不喜院中的花草,全给拔了......”
“拔了?”
邱嬷嬷点了点头,自这位被册封了郡主的姨娘住进了院中,从不见主君和夫人踏足这里,一不高兴就拿着院中的花草鱼儿撒气。
“张姨娘嫌这些花儿草儿的碍眼,便吩咐人都给拔了。”
叶清歌嘴角撇出一抹笑意。
看来这位郡主不是懒耐打理,而是拿这些花草撒气,看这些丫鬟婆子的样子,倒没把气撒在她们身上,竟是令她有些意外。
“张姨娘日后就不住在此处了,让管事嬷嬷采买些花草来重新种上吧,恢复原来的模样!”
“是。”
她就喜欢草木繁盛的样子,那代表着生机,所以她的院中不是种上花草树木,就是种了许多草药。
为此梨落还被杏儿吓得,从来不敢把她的兔儿随意放到碧水居,生怕它误吃了什么药草而被药死。
邱嬷嬷偷瞄了一眼叶清歌,见她脸上并无怒色,又指着地上跪着的两个小丫鬟,探询道:“夫人,那她俩要如何处置?”
叶清歌直直的地上跪着的小丫鬟:“ 昨日来请张姨娘去琉璃轩的是长公主身边的女使?”
“是的夫人,婢子上月去李嬷嬷那领月钱的时候见过她,好似是叫伶月,她说自己是琉璃轩的。”
“若你想在见到她,可还认得?”
小丫鬟断然道:“认得。”
叶清歌看了杏儿一眼,她便把两个小丫鬟领走了。
见主母没有要发落她们的意思,邱嬷嬷也松了一口气。
叶清歌抬眸,视线透过廊亭的柱子、树木间的缝隙、镂空的窗花,看着屋里的身影,幽幽问道:“邱嬷嬷,你们张姨娘如何了?”
“大夫说张姨娘并未伤及要害,养几日便好了,只是流了许多血.......”
看来谢长云还是手下留情了。
“带路吧!”
邱嬷嬷忙上前为她领路。
踏入绯烟的卧室,屋内虽然没有什么名贵对象,倒也装饰得简约雅致,桌案上的龙泉青瓷、高足香几上青竹盆景、素面枕屏,均让叶清歌莫名的有些眼熟。
......
忽而想起,这屋子的装饰和色调,竟与谢长云书屋如此相似.......
叶清歌心中不免叹息,又是一个痴情之人。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绯烟披着狐裘披风半阖着眼斜倚在榻上,面色有些苍白,眼眶红肿,似是哭过。
见她进来略显惊讶,艰难的坐起了身子:“你这会不应该在前堂吗,怎的有空来我这里,莫不是想来看我笑话?”
叶清歌在她对面的玫瑰椅上坐了下来。
“我来看看你的伤势。”
正想伸手替她把脉,被她一把甩开,眉眼微挑:“何必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不是巴不得我早死,好成全你和侯爷。”
叶清歌缩回手,无奈的看着她:“你心里恐怕比谁都清楚,我从来都不是你和谢长云之间的阻碍,不论有没有我的存在,他都不曾心悦过你,你又何苦继续留在这府中蹉跎岁月呢。”
绯烟似是被叶清歌说中了,神情有些落寞,眸子微动,红着眼眶垂眸不语。
她自幼便在这府中长大,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谢长云,可他哪怕回头看自己一眼都没有过,她从未见过这般无情的人。
曾经,她只以为谢长云背负着仇恨,只想孤身行走险路,所以性子寡淡冷清,是以身边并无任何一个女子。
还想着假以时日必能融化这座冰山。
原以为他娶叶清歌只是利益牵扯,可自从见到他看叶清歌的眼神,她便知晓自己输的彻底。
这多年的情愫,到头来竟是一场笑话。
她忽而大笑了起来,眼泪却止不住大颗大颗的滚落而下。
叶清歌见她如此有些不忍,到底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只不过是权贵手中的一枚棋子,半生都在任人操纵,身不由己。

“侯爷还是手下留情了,以他的身手,若是想杀一个人,剑刃岂会走偏......”
绯烟眨着一双如水杏般的眸子看着她,似是在怀疑她话中真假。
明明流了那么多血。
看着短剑刺入,血流涌出,她还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了。
叶清歌捻了捻手中的帕子,抬眸看着她:“我也不绕弯子了,此次前来就是想问你昨日为何去长公主院中?”
绯烟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又裹着披风慵懒的斜倚回榻上。
“大错已酿成,问这些还有何意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谢长云这一关算是过了,可太后岂会饶恕她,死有什么可怕的,一直被人牵制着过活,她已过够了。
如今,最后一丝执念都随着刺入胸膛的那一剑烟消云散......
曾以为父母是爱她的,一心为着她的前途着想,才把她送入宫,送到太后身边。可现在她才明白。
自己只不过是他们用来攀附权贵的棋子。
自她被送出皇城,在武安侯府中一直没名没分,在父母眼中,她已成了弃子。
闭着双眼,心中全是酸楚,听见叶清歌的声音,方才睁开眸子。
“你就不想查出是谁害的你?”
绯烟略带诧异的目光看着叶清歌,没想到她会发现当中蹊跷,还特地跑来向自己求证。
按照常理,叶清歌才应该是那个最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女人。
在这府中,她始终是个外人。
也从不奢望有人会愿意相信她,听她的一句解释。
她原以为自己与梨落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情分的,可自她被刺伤,来看她的第一个人,竟是叶清歌,这个令她既羡慕又嫉妒的人。
昨日伶月那丫鬟前来唤她,她还甚是奇怪,长公主早就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自己偶尔去看她,不是身子不好,就是在午睡,都以各种理由拒绝见她。
她虽心有疑虑,可也还是去了。
毕竟伶月是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婢女,不会有假,伶月把她领到琉璃轩的海棠园中,她方觉得蹊跷,问了几句。
可是伶月却答非所问,还抬高了声音,在那自言自语,说汝宁公主上侯府来闹,梨落和她打成一团,伤痕累累,夫人又被太后唤进宫责罚......
正当自己一头雾水之时,却听见身后的花林间传来了丫鬟婆子的惊呼声。
过去一看,竟是长公主,她吐了好多血,晕厥过去。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算计,闯了大祸。
一转头,早已不见了伶月身影。
想辩解,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听自己解释,回了秋澜轩,便派人去寻伶月,可怎么寻都寻不到,一直等到天黑。
谢长云气冲冲的闯进秋澜轩,她见状连忙迎上去想解释,正欲开口,却被他用一把短剑刺入胸膛。
完全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拔剑转身而去,任其鲜血喷射而出。
她记得谢长云的眼神,凶狠而阴森,犹如荒野中的狼…..
只这一剑,彻彻底底的斩断了她心中所有的希冀。
叶清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怎么去的琉璃轩,难道这么快就忘了?你就真的不想查出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
“你会这般好心?”
绯烟别过头去,擦拭了眼中的流水,半晌后才回过头来,眸光犀利的看着她:“你此行到底是何目的?”
“有人想让长公主死!你知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
叶清歌凝视着她,声音低沉:“昨日请你前去的是长公主身边的伶月吧,我已经派人去寻了。”
绯烟用帕子抚了抚鬓角,撇了撇嘴淡淡一笑:“傻子,那小蹄子做了此等大事,怎的还会等着人去抓她,要么逃了,要么就是被灭口......”
“你......你让人寻过?”
绯烟点了点头默不作声。
叶清歌当然没把希望放在伶月身上,毕竟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几个时辰,想找到活口,怕是来不及了。
她看过府中下人名册,伶月是府中家生子,她父亲曾是老侯爷身边的长随小厮,后也随着老侯爷去了,只留下一个母亲和弟弟。
长公主顾念她父亲的忠心,便把她留在了身边做了女使,弟弟则伺候母亲在家中养老。
没想到她竟会做出此等恩将仇报之事!
“你可有的罪过什么人?”
绯烟嗤笑出声:“呵……我最大的冤家不就是你和侯爷吗?半生隐忍困在这侯府,我还能得罪了谁人去?”
叶清歌垂眸不语,她想不通,既无仇怨,为何会把绯烟牵扯进来…..
杏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声音打破了屋中的寂静。
“姑娘,伶月死了.....她.....在屋中自缢而亡,我发现她的时候身上还是热乎的,怕是刚死不久,还留了一封信......”
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信递给叶清歌,站在一旁愤愤不平:“姑娘,侯府待下人一向宽厚,听李嬷嬷说,长公主因着她父亲的缘故,对她比旁的丫鬟都要好,经常给她赏些钗环银钱,让她接济家里.......”
“没想到她竟这般的狼心狗肺.......忘恩负义,无耻至极.......”
叶清歌接过信打开看了看,面色沉了下来:“她还真敢颠倒黑白!”
转而看着杏儿:“是否查验过遗书上的字迹,可真是伶月写的?”
“婢子找了伶月的家书来比对,确实她的字迹无疑。”
“她母亲和弟弟可有找到?”
“找到了,婢子让他们在偏院候着……可是看他们的模样怕是一无所知,甚至还不知晓伶月已经亡故。”
“不见得,世间小人,往往最善于伪装和隐藏自己。”
叶清歌沉吟片刻,又道:“让裴云去查查伶月和她母亲兄弟,最近几月都接触过哪些人。”
“是。”
杏儿点了点头。
知晓是伶月故意引绯烟去的琉璃轩,她便知道这丫头活不成了。
不止幕后之人不会让她活,她自己也不能因为此事背上背主的骂名。
这丫头还有些聪慧,把她对绯烟说的话反了过来,过错全推给了绯烟,她便只是阻拦不利之罪,竟还敢说自己感念长公主的恩德,以死谢罪,甘愿为长公主殉葬。
这一招,还真是高明…..

第175章 结盟
长公主已故去,谁也不知晓她到底有没有请绯烟去琉璃轩,死无对证,便是查也无从查起。
伶月这一招,既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身故后还留得一个忠心事主的好名声,侯府还不得不念着她与她父亲的好,眷顾着她的家人。
她谋算的不可谓不精。
只不过她所为到底是何目的,不可能害了人舍了命,只为了博得一个好名声。
这当中显然是有蹊跷的。
叶清歌起身来到榻前,把信递给了绯烟:“你还是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与伶月或是她家人结过什么仇怨?或是........挡了别人的道。”
她连面都没见过伶月几次,还能结什么仇,至于别人,她从前为了不暴露身份,多是隐忍,就更不会去得罪谁了......
绯烟狐疑的接过信笺,看完信,怒得拍案而起,任由伤口撕裂,胸口印出了鲜红一片,大骂道:“这该死的贱人,我到底哪里得罪她了,她死了都要这般诬陷我......”
信笺滑落在地上,被杏儿捡起收好。
邱嬷嬷忙上前为她处理伤口,却被她一把推开,随后遣了出去,屋中就只留下叶清歌、杏儿和绯烟三人。
平静下来后她颤颤巍巍的走到叶清歌跟前,凝视着她,眸中尽是决绝:“叶清歌,只要你能还我清白,从今往后,我便听你差遣,任你使唤。”
她不是怕死,而是怕死得不明不白......
况且,她竟还有些羡慕碧水居的那群丫头,过得可比她这个不知所谓的郡主要舒坦得多,整日喜笑颜开的,还有叶家那对父母,权势利益面前竟还留有真情,她倒想看看,是真是假。
叶清歌闻言哼笑一声:“你觉得我会缺使唤的人。”
绯烟扬眉与她对视:“可你缺一个对皇城了如指掌之人。”
她从没想过要拉拢绯烟,她毕竟是圣上和太后耳目,实难令人信任,可确如她所说,作为宫中秘探,她对皇城了如指掌。
但她这样的人,哪怕帮她洗刷冤屈,又岂会毫无条件的帮自己。
她必是有所求。
扬眉看着她:“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绯烟嗤笑一声:“呵.......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一点的不费劲。”
“待它日......新皇登基,我要你护我性命......”
叶清歌不明白她话中意思,新皇登基?
储君之位最终落于谁手,还与未可知,她怎的就断定自己活不了?
“你如何确信我能护得住你?你又如何确信我会信守诺言?”
绯烟缓缓坐回榻上,浅笑道:“我只要你答应便好,至于你有没有能力护住我,从前我不知晓,往后有我相帮,你定然顺风顺水......这侯府主母之位,你定然是坐得稳稳当当的。”
“说不定.....还有更大的富贵等着你......”
绯烟自己心里非常清楚,她的命终究是不属于她自己,现在的尊贵荣耀全是圣上给的,待圣上殡天那日,便也是她的死期。
她知晓的秘密太多......
圣上不会让她活......谢长云也不会
叶清歌便是她如今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她查过叶清歌,这人虽然冰雪聪明,布局谋划手段也十分高明,可却有一个心软的弊病。
连多次害她的叶清璃、崔玥、汝宁公主等人,她都能轻易放过。
还让给崔玥送了银钱,奈何........
可自己也正是看中了她这一点,说的好听一些是心地纯善,说的不好听就是同情心泛滥。
况且,她的身世.......是个谜......有待查清。
她这话,叶清歌完全没放在心上,只全当她是胡言乱语,也当她是病急乱投医。
不等绯烟答话,她便起身准备要走。
“你…..好好养着……我会向太后说明此事,待你伤好了再做决断。”
“等等......”
绯烟忍着疼痛又忽而站起身来:“我知晓你不信我,可你就不想护住叶家,不想你父亲早日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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