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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清冷帝王缠上后(双重生)by眠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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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棠伸手敲了敲额头,只觉得千头万绪如一团乱麻,搅扰得她头痛不已。她不愿去恶意揣测什么,只是觉得此事太过凑巧,便晃了晃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赶出去。
马车一路畅通,不多时便回到了容府。容棠正欲回房休息,却见母亲身边的侍女前来传话,说夫人有要紧事要交代姑娘。
她换了身轻便衣裳,略饮了口茶,便快步向正堂去了。
“娘,您找我有何事?”容棠在母亲身边的木椅上坐下,问道。
徐翡秀眉微蹙,似乎心事重重,许久才道:“宫中隐约有消息说,此次宫宴不单单是为了陛下贺寿,还有借机相看各家未嫁女子,欲充盈后宫之意。”
容棠一怔:“是要张罗选秀之事吗?”
徐翡点头:“以你爹爹的官位,若是大兴选秀,你少不得也得参选。棠棠,你想过此事吗?”
容棠一阵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前世的这个时候。那时的她是如何说的?她自己都记不太清了。
徐翡见她不语,轻叹一声道:“我和你爹爹自是不希望你中选。可这等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若是太后或是陛下真的选中了你,咱们也无法抗旨不尊。”
容棠默了默,说道:“太后娘娘应当只看得中她的外甥女吧?”
徐翡奇道:“棠棠,你是听说了什么吗?”
容棠将今日赏花宴上众人的议论说了,徐翡一时间也沉默了,片刻后才道:“不错。以顾姑娘的出身和家世,再依靠与太后的亲眷关系,这
皇后之位十有八九会是她。而顾氏一旦为后,她与太后作为后宫最尊贵的两人,定然会紧密相依,恐怕其他妃嫔无论如何都越不过她们去。在那种情形下,其他妃嫔即便再得宠,也终究受制于人。而陛下心中,说不定也还是更偏向于自家表妹。”
“娘,太后属意顾姑娘,陛下就一定会听从吗?”容棠问道。
徐翡微一踌躇:“这等皇家之事,我实在不知,只听你爹说起过,陛下对皇太后一向恭谨孝顺,母子亲情深厚。况且,陛下又与顾姑娘有表兄妹之情,立她为后岂不是亲上加亲?”
容棠心念一转:“可若是陛下不愿呢?”
毕竟皇帝并非无根基的孩童,也不是需要依附母族的傀儡,若是他执意不肯,太后也无法强迫他选顾氏为后。他即便孝顺,却也不会是任人摆布、毫无主见之人。
“又或许,陛下不喜顾姑娘?”
她思来想去,下意识脱口而出:“想来就是这两个缘故才致使顾姑娘最后没能当上皇后。”
“棠棠,你说什么?”徐翡诧异看向她,“你怎知陛下不肯让顾姑娘做皇后?”
容棠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忙道:“娘,我只是随意猜测一番。”
她生怕母亲继续追问,连忙转了话题:“选秀之事已然板上钉钉了吗?”
徐翡摇头:“陛下尚未颁下明旨,谁也不知他会如何做。但论起来,陛下登基近一年,也是时候该选秀了。”
“棠棠,你想入宫吗?”徐翡问道。
容棠想到前世种种,竭力抑制住想要打寒颤的冲动,摇头道:“娘,若是入宫为妃嫔,岂不是终身都要费尽心思争宠,从而让自己的后半生有个依靠?我不愿过这样的日子,更不愿......与旁人共侍一夫。”
本朝男子娶妻纳妾之事实属平常,不要说皇家,就是寻常官员显贵,也很少有不纳妾的。只是容肃文与徐翡琴瑟和谐,对妻子忠贞不渝,多年来从未有过纳妾的念头。她自小耳濡目染,心中自然也期盼这等姻缘。
徐翡温言道:“娘明白你的意思。既如此,那日入宫后,你便尽量待在娘身边。若是太后和陛下有意单独召见各家女孩儿,你便想个法子推了,或是走远些,莫要与他们正面相对。若是他们能在宴会上相中了其他人自然是好,可若是最终还是会如期选秀......棠棠,你也要有所准备。”
容棠应声道:“娘放心,我明白的。”
转眼便到了入宫赴宴之日。午后,容棠随爹娘一道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容肃文与徐翡皆按照品级穿戴,看起来严整而又正式。容棠穿了身天水碧的衣裙,戴一对精巧的耳坠,发上只斜斜插着簪子并寥寥佩饰,一切都以简单为上,不欲惹人注意,也不想出什么风头。
她坐在马车中,伸手撩开车帘向外看去。这条入宫的路,她前世也走过,只是那时的心境与今日大不相同。想不到时隔这么久,她又要再度踏进那座夺了她性命的皇宫。
过了第一道宫门,所有人都须下马车,接受盘查后再步行进入皇宫内部。众人甫一入宫,便有内监笑吟吟上前指路,说今日陛下会在广阳殿与各位大人宴饮,而太后娘娘则在昭阳殿招待诸位夫人及姑娘们。
容棠与母亲对视一眼,便按照吩咐向昭阳殿走去。
到了昭阳殿后,容棠跟在母亲身后,在中间后排位置跪坐。这个地方的前后左右都坐满了人,起到了一定的遮蔽作用,她略微松了口气,便有意垂眸,试图让自己在满殿人群中不那么显眼。
宫人奉上茶果,众人等了许久,方才听见通传声,说太后到了,忙纷纷起身拜倒行礼。容棠只听见一个带笑的声音道:“免礼。”
她起身后,悄悄抬头看向上首。皇太后看起来五十余岁,保养得宜,气度雍容,眉眼带笑,看起来很是和蔼可亲。她只字未提选秀,只道:“哀家年纪大了,总爱热闹,便召了各位前来陪我说说话,顺便也见一见京中这些聪颖伶俐、花容月貌的女孩儿们。”
便有几个能说会道的官员夫人率先开口说了些吉祥话凑趣,果然逗得太后眉开眼笑。容棠不动声色地扫视着殿内,在前排处看见了盛装打扮的顾琼珠。她今日格外光彩照人,发髻上珠翠如云,却又不显得俗艳。
由于今日赴宴的女眷甚多,太后无暇逐个召见。众人便依次起身,十人一排向太后行礼参拜。
太后高坐上首,容棠屈膝请安后缓缓起身,心想这样远的距离,太后或许根本看不清她们的模样。果然,太后并未多言,只说了些客套话,便到了开宴的时候。
容棠敛去心神,专心地盯着眼前的菜肴。宫中的菜式果然极其精巧,每一样都色香味俱全。她细细品尝,暗暗赞叹御厨的好手艺。
宴席上还备了酒,酒香馥郁,入口醇厚。容棠提起酒壶,替母亲斟满,随即将琥珀色的美酒缓缓注入自己手边的琉璃酒盏中。她浅抿了一口,果然余味悠长,很是醇厚。
酒过几巡,太后笑眯眯开口,说不愿拘了年轻的姑娘们,准她们自个去御花园逛一逛,只留夫人们在此处说话。
容棠如逢大赦,一转头又对上崔婉的目光,两人心意相通。她便低声和母亲说了一声,离开了昭阳殿。
她走出几步,恰好遇上崔婉,两人便结伴一道往御花园去了。
宫中的御花园修建得很是阔朗,紧邻宫中的太清池。浩大的水面倒映着碧蓝的天,清波漾漾,如一面巨大的天然铜镜;岸上则种植了各色树木与奇花异草,假山怪石掩映着亭台楼阁,风景如画,生机盎然。
容棠一路走着,看着这样的美景,顿时觉得心旷神怡。她偶一侧眸,见崔婉双颊酡红,时不时抬手揉着额角,便问道:“妹妹是醉了吗?”
崔婉轻声道:“我素来不擅饮酒,今日觉得宫宴上的佳酿滋味甚佳,不小心多饮了几杯,这会子有些头晕,不知是不是不胜酒力。”
“既如此,我们便寻一处地方略坐一坐。”容棠说着,举目远望,瞧见不远处一片高大而繁密的树丛旁恰好坐落着一座亭子,便扶住崔婉的手臂走了过去,又细心地搀她在石凳上坐下。
这亭子恰好朝向水面,凉风阵阵,很能提神醒脑。四周树木林立,郁郁葱葱,满目皆是翠色,密密的树丛枝叶如同天然帷幕,投下大片大片树荫。
容棠虽也饮了酒,但一则那酒并不多么醉人,二则她自认酒量甚豪,因此并未觉得不适。她见崔婉有些倦怠地阖上了眼,倚靠在亭柱上,便放轻了呼吸,只安静望着远处。
不得不说,这皇宫中的景致确实美不胜收。此时夕阳半落,橘色的余晖撒在水面上,泛着晶亮而炫目的光。万籁俱寂之中,容棠忽然听见有隐约的说话声从她们身侧的那片树林后传来。
她一惊,转头见崔婉也睁开了眼。两人本着非礼勿听的念头,起身打算离开。然而容棠刚起身,却见崔婉忽然身子一僵,反而走近了一步,忙道:“崔妹妹......”
恰在此时,深绿色的枝叶被微风拂开一道缝,隐约可见一个青年郎君伫立原地,身形颇为熟悉。容棠正在想那是何人,便听见崔婉颤声道:“那是......堂兄!”
容棠震惊不已,定睛一看,果然是崔渤。而与他面对面说着话的,则是一抹海棠色的倩影。
“顾姐姐?”崔婉呆立原地,喃喃自语,“堂兄怎会和顾姐姐在一处说话?他们何时这般熟悉了?”
顾琼珠?容棠愕然,定睛看去,顿时陷入了沉默。然而那边的说话声却随风一点点飘了过来。
“崔公子费尽周折托人传话给我,究竟有何事?”顾琼珠的语气很是漠然,“今日乃陛下万寿宴,宫中人多眼杂,我不能久待,还请长话短说。”
“琼珠,”崔渤开口,“听说,太后娘娘有意为陛下选秀,并且属意你做皇后,是吗?”
容棠心中一凛,下意识放轻了呼吸。
另一边,顾琼珠却始终不语。崔渤的语气顿时不复温和,隐隐透着些急切:“那你呢?你心中是何想法?”
许久,顾琼珠冷笑一声:“我如何想,又与崔公子何干?你我非亲非故,崔公子这般质问,似乎有些逾距了吧。
“非亲非故?”崔渤抑着嗓音重复了一遍,苦笑出声,“正是。以你尊贵的身份,想来天底下唯有皇后之位才配得上。似我这等凡夫俗子,本就不该痴心妄想。只是琼珠,你当真决定了要入宫?那我们先前的情分——”
“崔公子慎言,”顾琼珠寒声打断他的话,“你我有何情分?此话若是被旁人听见,只怕会引起无端的误会。”
她顿了顿,声音又沉了几分:“有些话我隐忍不言,算是顾念着长辈们的旧情,也是最后给你几分薄面。往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中有数。否则,姨母和侯府都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晓得轻重。”
“琼珠,”崔渤有些急切地唤了一声,语气哀切,“你......再等一等我好不好?待我干出一番事业,一定风风光光娶你——”
“崔明安,这几年我一直在等你,如今不想再等下去了。”顾琼珠道。
她轻吁一口气,语气转柔:“你......善自珍重吧。”
“琼珠!”崔渤凄然唤住了她,似有不甘,“我......我想问你最后一件事。”
他沉默良久,声音蓦地低沉了下去,缓缓开口,语气是掩不住的哀伤。在他问出那句话后,顾琼珠不曾迟疑太久,很快便回答了他。
崔婉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堂兄与顾琼珠竟有这样一段故事,整个人都处于极度震惊之中,一时间关心则乱,思绪一片混沌,竟连那最后的对话也不曾听清。两人说完那番话后,顾琼珠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海棠色的发带在半空中轻轻飘动,转眼间便已经走远。而崔渤怔然立在原地许久,才黯然离去,背影显得格外萧索。
得知此事的崔婉手足无措,转头见容棠面色有异,忙抓住她的衣袖,问道:“容姐姐,我堂兄和顾姑娘说了什么话?你听清楚了吗?”
容棠抿唇,有些踌躇。她确实听得一清二楚,可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崔婉望着她,语气不自觉带了些恳求:“容姐姐,此事事关我堂兄,请你一定告诉我。否则,我担心他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不当之举,从而酿成大祸。”
她眼底有些湿润:“祖母最疼爱堂兄,伯父对他也寄予厚望,全家上下都绝不愿看着他被什么身外之事所牵绊、所困扰。堂兄与顾姑娘之事,家中长辈并不知晓,若是......若是......”
容棠垂眸思索了半晌,低低叹了口气,点头道:“好,我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你。”
她环顾四周,确定无人经过,这才放轻了声音,一字一句道:“崔公子问顾姑娘的那句话是:‘你真的喜欢陛下吗?’”
“而顾姑娘的回答是——”
容棠抿了抿唇,续道:
“‘当然。陛下风采卓然,俊逸潇洒,我敬慕他,心悦他。’”
“‘我真心实意地......喜欢陛下。为了陛下,我愿意入宫,愿意长长久久陪在他身边。’”
与此同时,亭子正前方那排高大粗壮的树木背后,铺设着石子的宫道上,本自负手缓步而行的男人忽然停住了脚步,循声向树林背后望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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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撒花]

第8章 圣旨
熟悉的嗓音如绵绵春雨,一字一句皆是真情流露。她语气中的认真与坚定,与那日佛寺中如出一辙。他恍然间觉得,若此刻自己脚下踏着的是一片干裂而寸草不生的土地,那么一定会被她话中的暖流彻底浸润,重焕生机。
离奇的是,少女的语气没有丝毫羞赧与迟疑,自来女子,不应当都会在感情之事上极尽婉转,不肯直言吗?可她却毫不遮掩,坦坦荡荡地昭示着自己的心意。他有些疑惑,但略思索片刻很快就说服了自己:她一定不是寻常女子,不会扭扭捏捏,只会勇敢而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内心。思及此,他心底微微一动,有种奇特的感觉一点点掠过心尖。
他停在原地,耳边听着树林那边静了下去,片刻后似有人起身,衣衫微动,轻盈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最终彻底沉寂了下来。可她的声音犹在耳侧,他反复回想着那句“我喜欢陛下,我愿意入宫”,转头向一旁的内侍道:“昭阳殿中的宴会结束了吗?”
内侍躬身道:“尚未。此刻,太后正在同各位夫人说话。”
他微一思索,道:“既如此,便去昭阳殿走一趟吧。”
内侍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扬声道:“是。摆驾——昭阳殿!”
昭阳殿这边,容棠自和崔婉复述了那番话后,便见她神色怔忡,眉头紧蹙,面上笼罩着愁云惨雾。
她心中叹了一声,心想连自己都会为此事而震惊到无以复加,更何况崔婉呢?虽不知崔渤此人品行如何,但他对自家妹妹却是真心关爱,崔婉对他亦如此。兄妹情深,她又怎能不为此而心乱如麻呢?
容棠也着实没想到,看起来毫无交集的两人竟会有这样一段故事。从两人的言谈来看,似乎是顾琼珠先一步舍弃了过去,决意要入宫出人头地。这样一来,被弃若敝履的崔渤显得格外凄凉可怜。
但顾琼珠却又留下了语焉不详的几句话,话里话外似乎都表示自己一直在给崔渤留着几分情面,听起来更令人如堕云雾,摸不着头脑。容棠给自己倒了盏茶,嗅着那茶香,暗自琢磨: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她想着,情不自禁抬头看向顾琼珠,却见后者神色如常,正浅笑着向旁人敬酒,言行举止挑不出一丝疏漏。不得不说,顾琼珠确实很有皇后的风范。
容棠深吸一口气,心想既然顾琼珠对皇帝一往情深,即便不是为了皇后之位,也一定心甘情愿入宫。她开始思考,是不是应该再去一趟钟福寺,祈求佛祖保佑顾琼珠顺利入宫为后,如此既成全了一段美好姻缘,又能保住自己这一世的平安。
她正想入非非时,忽然听见殿外宫人响亮的通传声:“陛下到——”
皇帝来了?容棠愣住,握住茶盏的手腕轻轻一颤,险些将茶水溅了出来。她有些恍惚地想着,上一世躺在那口棺材里的天子,那个间接累得自己惨死的人,下一刻便要活生生出现了?
说来可笑,前世她从不曾见过那位陛下的真容,可最后却偏偏撞死在了这个素未蒙面之人的棺材上,真是生也纠缠,死也纠缠。
圣驾突然到来,当真是出乎意料,连太后面上都掠过一丝讶异。容棠从乱糟糟的思绪中回神,忙随旁人一道俯身请安,口中道:“参见陛下,恭祝陛下福寿安康。”
她垂眸,额头贴于手背上,心如擂鼓般跳了起来。两世了,这还是她头一回见到皇帝。不知这位皇帝陛下究竟长什么模样?
容棠屏住呼吸,耳边听见一个清朗淡然的声音响起:“平身。”
太后含笑道:“皇帝怎么亲自过来了?”
皇帝说道:“母后在此与诸位夫人宴饮,朕便想着来探望一番,唯恐母后多饮了酒。”
众人见状,便一齐举杯,向皇帝敬酒,口中念着祝寿之词。容棠低眉敛目,只盯着自己酒盏中微微晃动的液体,余光似乎瞥见上首的皇帝吩咐人斟了一杯酒,随即道:“诸位请。”
容棠举杯饮酒,忍不住悄悄抬眼,目光飞快地掠过酒盏上方,瞥向上首那人,却只堪堪瞧见他仰头时露出的一方下颌,吞咽酒液时滚动的喉结若隐若现,隐没在石青色襕袍的衣领之后。那只戴着玉扳指的手闲适又随意地执着酒盏,手指修长,弯成微微的弧度。
皇帝将酒饮尽,放下酒盏,那张面孔便显露了出来。然而容棠恰在此时收回了目光,眼睫低垂,只瞧着足尖,自然也没有留意到那双深浓如墨的眼睛投出的目光,倏而如轻云般滑过她,旋即收回。
宫宴已近尾声,皇帝没有多待,很快便走了。太后面有疲色,便吩咐了身边人好生送众人出宫。容棠缓缓吐出一口气,扶着母亲的手臂向殿外走去。折腾了大半日,总算是能够离开这里了。
她刚迈出昭阳殿,便听见身后有人唤自己,却是崔婉。她柔柔
一笑,轻声道:“容姐姐,我想和你说一句话。”
容棠看向母亲,见她微一点头,便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姐姐,我想求你一件事,”崔婉面色黯然,“今日我们所见所闻,可否请姐姐保守秘密?”
容棠一怔,不曾迟疑道:“妹妹放心。此事涉及崔顾两家,又牵扯了陛下,我自然不会多言。你放心,我绝不会向除你之外的任何人说此事。”
崔婉盈盈行了一礼,低声道:“多谢容姐姐。”
容棠见她面色忧愁,便柔声宽慰道:“妹妹,我想崔公子是顾全大局之人,定不会让你们为他担心的。”
“但愿如姐姐所说。”崔婉苦笑一声,向她告了别,转身离开。
容棠目送她走远,这才与徐翡一道出宫回府。
晚间歇息时,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前世其实她也去参加了皇帝的生辰宴,不同的是,那一次皇帝自始至终没有来过昭阳殿,更没有亲自同女眷们宴饮。后来听容肃文说,皇帝其实也没有在广阳殿待太久,不过是宫宴之初露了个面,略说了些话,后来便先行离开了。
那么这一次,皇帝的举动为何会截然不同呢?容棠疑惑了半晌,却也没想出什么头绪,只能合了眼沉沉睡去。
接下来几日阴雨绵绵,天总是阴沉沉的透着一股窒闷,容棠本打算去一趟钟福寺,然而想着雨后山路最是难行,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宫宴后数日,不仅选秀之事毫无动静,也没有任何有关册立后妃的消息。容棠心想,难道这一世还是会和从前一样不了了之吗?
她心事重重地沿着回廊慢慢踱步,正偏了头去看院子里嫩绿的新芽,正巧遇见了刚刚回府的父亲,便唤了声“爹爹”,却见容肃文眉头紧锁,神情紧绷,面上一丝笑意也没有。他本自沉思,听见女儿的声音猛然回神,却未如往常那边笑着应声,而是沉沉叹气,说道:“棠棠,随我去见你娘,有要紧事告诉你。”
容棠从未见过这样严肃的父亲,心中咯噔一下,忙跟了上去。父女二人来到上房,闻讯而来的徐翡面有诧异之色,问道:“怎么了?为何脸色这般难看?”
容肃文屏退众人,在圈椅上坐了,伸手端起茶盏,却只是用力地捏住杯壁,抑着嗓音开口:“三日后,宫中会派人到府上传一道圣旨。”
徐翡心中一紧,问道:“陛下有什么旨意?”
容肃文涩然开口,神色是掩不住的哀伤:“那是一道给棠棠的圣旨。”
“陛下他......选了棠棠入宫。”
容棠霎时间如遭雷击,呆立原地做声不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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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青天白日,容棠真的以为自己是不是见鬼了。
她听不清四周的动静,也看不清爹娘面上是何表情,满心里只反反复复盘旋着一个问题:皇帝为何会无缘无故颁下这道旨意?他明明与自己素不相识,为何册封她?他是不是疯了?
周身如置于烈火上炙烤,她拼命回想着前些日子的一切,可却怎么也想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这一切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她本以为这一世最坏的结局便是重蹈前世覆辙,可没想到,事情会朝着意想不到的地方发展。
真是荒唐。重活一世,她竟以这样的方式再度和皇帝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命好苦。
容棠闭了闭眼,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慢慢坐下,抬眸看向一脸严肃的容肃文:“爹,陛下为何会选我入宫?”
容肃文叹了口气,眉头拧出清晰的川字纹,说道:“选秀之事一向是宫中先发明旨,再由各地呈报适龄女子名册,初选后复选,最后择才貌家世俱佳者参与殿选。可今年却不同寻常。太后体念陛下政务繁忙,便不欲如旧例般大费周章,只从京中各家中挑选了适龄者,将名单送呈陛下。陛下若无异议,便可只对这些人进行殿选。”
“可偏偏......陛下拿到那名单后,却直接将棠棠的名字圈了出来,并说不必再选了。”
“陛下只选了我一人?他不曾选忠远侯府的顾姑娘吗?”容棠问道。
容肃文颔首。
容棠想起那日赏花宴上众人的戏谑之语,以及顾琼珠那胸有成竹的模样,愈发觉得心情复杂。
皇帝放着家世背景更好、关系上也更亲近的表妹不选,却选了毫不相干的自己,他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她心中郁闷又怨怼,说道:“可陛下压根没有见过我,更不识得我,为何会选我呢?”
容肃文道:“我亦觉得不解。棠棠,先前陛下生辰宴时,你可曾遇到过他?”
容棠茫然摇头:“那日我除了跟在娘身边,便只和文国公府的崔家妹妹一道在园子里逛了逛,不曾见过旁人。后来陛下虽来了昭阳殿,可满殿人声鼎沸,我又一直低着头,他不可能注意到我的。”
徐翡面带忧色,道:“难道陛下选棠棠是另有用意?”
容棠心念忽转,问道:“爹爹,呈给陛下的那份名单里有哪些人?”
那份名单里人数众多,容肃文也无法一一记清,只凭着记忆缓缓说了几个名字,其中顾琼珠、崔婉等几人都是容棠熟悉的。她抬眸看向容肃文:“爹爹,这份名单背后的家族在朝中的地位是不是各不相同,有轻重之分?”
容肃文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这份名单里,有些府第虽有品级,但并无实权,只是仰仗祖上的荫封,有些在朝中的地位则举重若轻。譬如文国公府虽有品级,但自老国公辞世后便有衰落之貌,论起权势自然比不过忠远侯府。算起来,那名单里权势最煊赫的,当属忠远侯府。”
容棠望着父亲,却见他敛眉许久,缓缓道:“陛下不是处处受制于人的傀儡之君,但他继位毕竟不过一年多,时日尚短,先帝时期遗留下来许多弊病和问题尚未得到解决,而这些隐患盘根错节,与朝中不少势力息息相关,处置起来并非易事。况且,当年他能登基也颇费了些周折,并非一帆风顺。”
容棠讶异道:“陛下不是先帝唯一的儿子吗?难道先帝放着亲儿子不理,竟还动过传位给旁人的念头?”
她话一出口,猛地想起一人,顿时明白了过来。
容肃文道:“此事说来话长。昔日,先帝在位多年,后妃甚多,却始终没有皇子出生,眼看江山后继无人,无奈之下只能从宗室之中挑选出类拔萃者,带入宫中教养,以承宗器。励阳王便是那个被选中的人。”
容棠深吸一口气。原来萧磐有这么一段过去,难怪前世群臣会推举他。
“励阳王的父亲因早年在战场上受过伤,一直病痛不断,在他六岁那年过世了,偌大的王府便由王妃一人独立支撑,他以孩童之身,亦处处为母分忧。先帝见那孩子聪颖机灵,心中喜欢,加之其父早亡,便选了他入宫,养在皇后膝下。王妃又与当初的皇后即如今的太后是手帕交,情同姐妹。皇后自然视他如亲子,悉心照顾。”
“励阳王自八岁入宫,在宫中一直长到了十五岁,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先帝和皇后都对他疼爱有加。而这七年中,后宫依旧没有动静,就连先帝也已经近乎认命了。所有人都以为,先帝于子嗣上彻底没了指望,这太子之位只会是励阳王的了。”
容肃文说着,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又道:“谁知第八年,后宫忽然传出喜讯,先帝的妃嫔胡氏有了身孕。”
容棠在心底默默算了算。当今天子年方二十,而萧磐则已年过三十,兄弟二人正好差了十余岁。
容肃文续道:“先帝闻讯,自然欣喜。而胡氏也没有辜负陛下的期许,顺利生下一子,便是当今陛下。”
“可胡氏为何没有被尊为太后?”容棠忽然意识到,那次宫宴上,所有人恭谨拜见的只有一位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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