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梦玉檀深by一枝嫩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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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祈砚把她的脸从软枕当中拨弄露出来,见她哭,吻她的眉眼。
“这么.疼?”
比起前两次,的确是好了很多,但也还是难受的。
不仅仅是跟他行房难受,就连心里也难受。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为这个样子。
半个时辰之前,她还美滋滋在想,若是温祈砚碰了曹欣,她或许还有一条路可以走,那便是回家哭闹去。
说温祈砚前脚跟她娘纪夫人保证此生不会纳妾,却在她的院子里跟他的表妹阳奉阴违搞这些,届时她闹着要和离,说不定能行呢?
这门亲事可是圣上赐婚,她的身份也算尊贵,温祈砚出了错,让她父亲去给她讨公道,说不定可以?
现如今倒是好了,所有的算盘都落了空。
被.搞的人变成她了。
她怎么那么笨?算什么都不成了。
思及此,她哭得越发难过了,根本不想听他说什么,只希望他快点完事。
可他慢吞吞的,甚至还停下来了。
问什么问!
她从来没有觉得温祈砚那么讨厌过。
身上腹肌硬邦邦膈得她好疼,打他,她也疼。
不想理他的话,她又脱开他的手,继续将她的脸埋入软枕当中,拒绝回答。
男人偏偏不依不饶,“哪里不好?”
他见她哭得厉害,软枕都被打湿了。
“你能不能别问了。”她催促他快一些。
“我若真的快了,你岂不是又要哭着说我欺负你了?”
“你难道不是在欺负我?”她烦得要命,大小姐脾气上来了,语气不好,语调不耐跟他绕弯子。
面对她的不耐烦,男人又是沉默。
挫败的感觉浮上温祈砚的心头,他真不知道说些什么为好。
他眉心拧蹙,忍不住反思,他的床.技,真的那么糟糕么?
纪绾沅对他的冷淡,就是在前两次行房之后,处处躲着他,抱她两下都僵硬。
思及此,他垂眸瞧了一眼,自我审视了一番。
这生的似乎也不算太差劲吧?
可她怎么看都不看?
但温祈砚也清楚,便是条件有利,天生优势,没有发挥,也的确……很差劲。
思及此,他慢慢动作起来,疏解着因为药效带来的.冲.痛,却感受不到欢愉,因为她的不配合,更因为纪绾沅说的那些话。
“……”
她真的爱哭。
从前不知道,软枕都哭湿了,还在哭。
眼尾红得无比可怜,蔫巴巴的。
他低头去吻她,她回避,耸吸着同样通红的鼻尖,让他别亲了。
怎么看,怎么娇。
“你要好了吗?”她断断续续问。
“你感受不到?”
似乎是适应了,春景院中的花叶蝴蝶意识到无法赶走这个外来的“庞然大物”,只能接受其的存在。
所以,正在达到共识,但这需要一个过程。
感受到了,她就是想要催一下。
看穿她的把戏,他不觉得恼怒,薄唇在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情况之下扬起小小弧度。
“这样还可以么?”他问。
纪绾沅不想回答。
她拍他搁置在她心口之上的手,说不准碰她了。
不等他问怎么了,娇贵的纪大小姐已经开始喊疼。
意识到她很有可能是故意,但他也的确顺从没碰。
只见其在眼皮子底下晃动,犹如涟漪般震荡,却又丝毫不曾如水波涟漪散去,引得他难受,她真的很勾人。
温祈砚低头试探性吻了吻。
见她掀眼皮子瞧下来微微瞪着他,就一吻后,他便收了势。
“……”
约莫一个时辰以后,纪绾沅说她真的没有力气了,还说她感觉动了胎气,要找郎中来看看,逼迫温祈砚停下。
他长呼一口气,顺从她的意思离开。
幔帐之内的热意不曾退却,两人的呼吸也没有平稳。
纪绾沅是真的累了,她本来就怀着孕。
温祈砚却觉得不上不下。
他看着她慵慵躺睡着,眼睛闭着,衣衫没有拢好,侧颈之上留有他的痕迹,她在假寐。
结束了,看都不看他一眼。
想来,这场情事,应当也是不满意的,否则不会那么快就喊停。
期间推三阻四,这不许了,那也不准。
饶是如此,温祈砚抱着她去梳洗的时候,还是要问,她觉得如何?
这句话开口很是不妥,尤其让他感觉别扭,看着浴桶当中闭眼等着他擦拭的纪绾沅。
他觉得他就像是又仙院的男倌,结束之后等着恩客的点评。
思及此,他的脸色微微变化,不太好看。
自然了,纪绾沅压根就不曾看到。
甚至听到了也当没听到。
不料,温祈砚又问了一遍,甚至还捏了她的耳朵。
她抬眼看去,见到男人情欲未曾退尽,但已经恢复往常清冷的面庞。
“…还行。”她不情不愿。
“哪里还行?哪里不行?”他又问。
纪绾沅不懂,他做什么打破沙锅问到底追着问她更详细的地方。
两人的视线对上。
沉默了一会,纪绾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反思。”男人丢给她一句。
她当真是细皮嫩肉,明明无比缓和,她的身上已经出现了很多痕迹。
“说不上来。”她才不要说。
“你不说,之后我如何改进。”
纪绾沅提了一口气,差点就脱口而出,他以后还要跟她睡?
她才不要。
没有下次了!
可这种话不能对着温祈砚说,万一他又发疯。
“我有些困倦了。”她道。
见她不答,温祈砚也没有过多追问,只是看了她躲避的眉眼一会。
“……”
收拾好之后,他抱着昏昏欲睡的纪绾沅回主院。
外面等着的小丫鬟老妈妈还有随从们,见状,谁都不敢说话,头埋得越发低了。
温祈砚去沐浴时,纪绾沅偷偷叫来翡翠,问她曹欣呢?
翡翠面色复杂道,“曹小姐回她自己的院子里,脸色不太好看。”
事情泡汤了,谁的脸色能好看。
“小姐…您和姑爷这是……”
看起来又不像是。
温祈砚从书房另外一边出去的时候,翡翠正式撞到他。
男人脸色阴沉问她纪绾沅的所在。
翡翠不敢说,可温祈砚的脸色森沉得瘆人,她只能说了。
得到答案以后,温祈砚离开,翡翠想要跟上去,但温祈砚的下属们把她们全都给扣住了。
翡翠很担心出事。
但谁知道,瞧起来不像是出事,两人仿佛欢好了一场……
“别提这件事情了!”纪绾沅愤愤咬牙。
“只能算我倒霉!”但她绝不会在阴.沟里翻船第二次。
温祈砚这个狗男人,软.硬.兼施,即便是不想承认,也不得不低头,的确不是他的对手。
看来,还要想想别的办法,实在不行,回家去搬救兵吧。
“奴婢瞧着姑爷似乎对您转变了不少,小姐您不如不要折腾了……”
纪绾沅瞪过去,毫不知情的翡翠立马收声。
瞪了好一会,纪绾沅唉声叹气,“你根本就不懂。”
她不是折腾,她是救命。
“小姐——”
“好了,我要歇息了,你下去吧。”纪绾沅扯过锦被蒙住她的脑袋。
翡翠看到她留有新鲜吻痕的后颈,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添了香便离开了。
纪绾沅盘算着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但真是被折腾累了,想着想着不自觉睡了过去。
温祈砚出来时,她已然熟睡。
就连他上床榻抱她入怀,她都没怎么挣扎,只是动了几下。
见她柔顺,看来今日的“趁势亲近”还是有些效用的。
沐浴之后,又吃了先前郎中开的药,男人脸上受情.欲波动产生的情绪彻底退却,恢复了面无表情。
他看着怀中人,想着她今日的反常。
或许很早之前,他就已经忽视了什么。
近期发生的事情暂且不谈,要想弄清楚纪绾沅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思来想去,往前追溯,他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当初圣上赐婚。
纪丞相进宫面圣,请陛下收回成命,道两家实在是不宜结亲。
他那时候以为是纪丞相不愿意结这门亲,现在想来。
或许不是纪丞相,有可能是纪绾沅……
她在那时候就不想嫁给他了?
思及此,男人清冷的眼睫微动,眸色渐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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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俺来啦[彩虹屁] 大家和平交流别吵架哦,这篇文整体偏感情流,篇幅比较长,但是我更新蛮快的,不用担心。
日上三竿,毫无醒来的迹象。
温祈砚起来时,他动了身她都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想来是昨日忽而折腾那么一场, 她怀着身孕当真累到了。
他也不知怎么的,停下来垂眸瞧着她的睡颜。
睡着的纪绾沅少了很多张牙舞爪的攻击性, 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一片弧影,显出极少会出现在她脸上的乖怜, 恬静且柔美。
纪绾沅为丞相嫡女,不仅仅是身份尊贵, 她的长相也是相当漂亮的,只是太过于显赫,太过于惊艳,加之她往日作风太骄纵鲜明, 不顺世流, 故而为京城人所不喜。
同样,他也不喜欢。
温家历来低调,他行事也多随了父亲, 将谨言慎行, 克己复礼刻进骨子里。
在没见到她本人之前,他听过丞相嫡女的“威名”, 从未想过会跟纪绾沅产生交集,也不想跟她有什么。
在遇到纪绾沅之前,他的时日过得顺遂平静, 也可以说按部就班,一如京城世家子弟般求学科考入仕,便是应酬赴宴都很少参与。
犹记得, 当年他刚进刑部历练,奉命调查在云起桥出现的一桩命案。
那会带着人在云起桥四处探看,旁边都是围观的百姓,投到他身上窃窃私语的人不少,有讨论案子,也有议论他的。
其中有一道目光尤为强烈,便是他一直沉心静气在查落水之人的相关线索,也不可避免感受到了,就好似牢牢钉在了他的身上,一刻都没有分开,从旁边的酒楼月台投下来的。
当时他查访结束,带着人离开之前,往那地方回看了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到张扬,会令人过目不忘的面庞。
一个姑娘家,看她没有挽发,想必都不曾出阁。
见他瞧过去,目光对上了。
她朝着他抿出一抹大大的笑,越发直勾勾盯着他。
往日里也不是没有姑娘家偷偷打量他,但这样明目张胆甚至没有丝毫回避的,还是头一次,第一个。
他皱着眉头便挪开了视线,待离开没多久,旁边一起查案的同僚凑过来小声告诉他,那就是当今丞相纪兆的嫡女,纪绾沅。
原来是她。
往后的时日,纪绾沅仿佛阴魂不散,四处围堵他的去处,想方设法跟他偶遇,闹得京城人尽皆知。
又是一天,她堵在他回去的必经之路上,他冷声问她究竟要做什么?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还敢反问他没有瞧出来吗?
她说她喜欢他,想要跟他在一起。
闻言,他冷笑,真是放浪形骸到了极致。
她怎么可以当街堵人,还直言不讳笑着说出这种话?
丞相嫡女身份尊贵,背后有纪家撑腰,便是他的父亲得知纪绾沅对他的纠缠,都无可奈何,只说什么,这种小女儿心性,过一段时日便好了。
但纪绾沅的纠缠实在太久了,久到京城的人议论纷纷到习以为常。
见到他,便会提到纪家大小姐。
他虽然跟纪绾沅没有任何的关系,但他与她的名字已经“密不可分”黏到了一起。
京城百姓似乎对世家大族的“风流韵事”更为关注些,以前谈及他,多是说他连中三元的科考名次,亦或者他的相貌。
现如今只讲他和纪绾沅的“纠葛”,甚至有人在京城当中的赌场下注,今日纪大小姐追到温家公子了吗?
私下里,他也找过纪丞相,希望他对纪绾沅约束一二,因为他被她缠得实在受不了了,几乎只有在官署才能够躲避一二。
后来官署当中她也凭借纪家势力混了进来,让人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甚至开始踏足温家,拉近与他母亲之间的关系,想要拐弯抹角进入他的生活。
纪丞相一开始是他会约束,后来竟然道能被他的女儿看上也是他的福气。
闻言,他总算是知道纪绾沅身上的骄纵大胆究竟是怎么养出来的了。
完全就是纪家人惯的。
一晃过了几年。
事情的变故发生在她约他酒楼赴宴,放在之前他根本就不会去,他对纪绾沅一直都是避之不及,但也是今年幽州那边传来消息,发现了丰富的矿业,却无从追溯方位。
幽州太守是纪夫人娘家那边的外戚,也是纪丞相亲自提拔上来的人。
官官相护,“严防死守”。
朝廷派了人去,也没查出什么,陛下命他接触纪家人,父亲也暗示他或可通过纪绾沅得知一些消息。
原本他拒绝了,他并不认为纪绾沅会得知些什么,可幽州查处一筹莫展,她又一再邀约。
信中说她已经早过了及笄之年,追求他这么多年始终没有结果,她已经大彻大悟,但要与他认真告个别,从此再也不纠缠他了,希望他能去一趟。
不仅仅是祈求,甚至在书信的末尾留了威胁,说他若是不来,那她也会想办法找到他,或许还会去温家“拜访”。
他去了,这一去,让他和纪绾沅再也斩不断纠缠。
他没有想到,她居然做得那么绝。
为了得到他,几乎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
追溯往事,就好似一场梦,认真算下来,从那件事情发生到现在。
他与纪绾沅成亲也没有多久,却感觉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温祈砚看着睡梦中的人,不知从何时开始,竟没有那么厌恶了。
是的,他明确感受到厌恶在日渐减少。
不知道是为何,或许是因为她在被利用,肚子里也孕育着他的骨肉。
思及此,他挪开了视线,挪到了纪绾沅的小腹之上。
昨日捏扶着她的腰身,依旧是纤细的,过了三个月,还是没有多大的起伏,说她身形消瘦,却也十足丰腴,可能月份还小吧。
越是回想,思绪不可避免想到了昨日的那场情.事。
她不许他再吻她了,说是不舒坦。
可抱着纪绾沅.倾.入的时候,她的胸.脯会撞到他的胸膛之上。
备受“欺负”,被挤得没有“圆”形。
思及此,他莫名觉得身上攥起一股热.意。
意识到他的思绪开始走远,甚至不受控制,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旖旎光景。
温祈砚连忙顿住,再拉回来,他冷着脸彻底起身下榻。
在男人离开没有多久,床榻上的人小心翼翼睁开了眼睛。
她其实很困,还想接着睡。
但是温祈砚起身之后便一直盯着她,他或许都不知道他的目光有多吓人,盯得她醒了。
纪绾沅醒了也不敢睁眼,呼吸甚至都不敢起伏过大。
幸而,温祈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有些许走神吧?竟然没有发现她醒了。
竖起耳朵听到外面的动静,确认温祈砚出去了,可能没走远,或许是去了书房,纪绾沅才慢吞吞爬起来。
她只觉得浑身酸痛,便是昨日上了药也不曾好些,浑身上下已经留下了不少的痕迹。
幸而今日温夫人和蒋姨母不在家中,否则还要早起去请安,睡到现在,只怕又要被诟病。
梳洗的时候,翡翠告诉纪绾沅,说是温大人回来了,在南书房呢,温祈砚过去跟他请安,派了下人来传话,说早膳摆在正厅,一会在那边吃。
温父居然在这个时候回家了,要么朝廷的事情忙完了,要么就是过来寻温祈砚,问她的消息。
毕竟这两日她跟温祈砚属于是“蜜里调油”。
她这位公爹,是个实打实的笑面虎。
若是没有在温祈砚那边问到什么,保不齐会在饭桌之上“慰问”她。
纪绾沅在心里想着想着叹了一口气,又要周旋了。
温父可比温夫人难对付多了。
这父子两人,一个赛一个的精明,就跟狐狸成精一样,浑身都是心眼子,说话拐弯抹角。
话说回来,昨日温祈砚已经起疑了,这一次,她要怎么应付他?
可不能前功尽弃,否则那日的眼泪白掉了,昨儿也被他白睡白.啃.了。
纪绾沅想了想,转头问,“曹小姐起了么?”
“起了。”翡翠说已经听到了那边的动静。
“她今日如何?”
“伺候的小丫鬟说,曹小姐的气色还是不怎么好,人有些蔫蔫的。”
应当还是在困扰昨日发生的事情。
“嗯……”她沉思,还得安抚安抚。
纪绾沅让小丫鬟去她的库房再找一副头面出来,特别点名了要昂贵的,坠了南珠的那种最好,料子也找几匹,要母亲得到了赏赐赠给她的贡品绸缎。
翡翠说她也太舍得了,她让小丫鬟拿的这些东西,便是放到京城当中,有银钱都买不到。
纪绾沅毫不在意摆摆手。
这哄姑娘家嘛,自然不能够吝啬,更遑论她又不缺这些,能用银钱解决的事情那都不叫事情。
梳洗过后,纪绾沅带着物件东西去找了曹欣。
见到她来,曹欣如常跟她请安,原本的确是蔫巴巴的,但见到纪绾沅给的这些东西,注意力都被转移了。
因为真的太过于昂贵了,便是她的母亲身为蒋家主母都没有纪绾沅给的这些贡品。
曹欣的伤心都被驱散了不少,毕竟哪有姑娘家不喜欢绫罗绸缎,珠钗首饰的啊?
便是不喜欢,每逢年节,总是需要这些东西来撑一撑门面,她之前都是攒着月钱去买,现在来温家没多久,居然得到两副头面了。
更何况,纪绾沅给的东西,拿出去卖了,也能够换得一笔不菲的银钱。
早就知道纪大小姐出手阔绰,今日一见当真如此!
“表嫂,太贵重了,我不好拿,况且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够一而再再而三要你这么多好处?”
她说若是为了昨日的事情,实在不需要这样。
纪绾沅强行让她收下,说不用客气,又讲了一箩筐的好话,曹欣看着心动,推辞一会,还是收了。
纪绾沅再客套两句,支走了旁边的小丫鬟,刚要说温祈砚的事情,不曾想曹欣率先开口。
“表嫂,我昨儿想了一整晚,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作罢吧。”
“啊?”
纪绾沅问她为何,虽然事情几次碰壁,但也没有到最坏的结果啊。
“表兄对我根本没有情意,所以…还是算了。”
昨日回来之后,她冷静想了想,以她这位足智多谋连中三元的表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纪绾沅在跟她盘算什么主意。
或许是顾忌两家的亲戚情分,才没有把她给赶出去,若是她还不识趣味,指不定会闹出什么更难堪的事情呢。
说不定连表兄表妹的亲戚关系都要破坏了。
而且,她和温祈砚压根就不是正儿八经的表兄表妹,她只是一个养女。
除此之外,昨日的难堪她都觉得受不了,再来几次,万一闹得人尽皆知,入不了温家,她还有什么退路?别人家的儿郎,只怕都不要她了。
见曹欣的表情坚决,纪绾沅都不好劝了,她问,“你…你真的想好了?你不是喜欢夫君么?”
不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曹欣心中失落黯然。
最后很肯定点头,“我想好了,或许是我没有福分,做不了表兄的房中人。”
几次要进入温家,纳妾都快板上钉钉了,最后又被驳斥回来,连下药的法子都用了,可最后呢?最后还是这样。
幸而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
思及此,她不免佩服纪绾沅,追了她表兄这么多年,居然都没有放弃。
“我实在是没有表嫂这样的胆量…”她没有家人撑腰,耗不起的。
怕纪绾沅还要再劝,她索性就把话说了很清楚,希望她谅解。
对于曹欣的退却,纪绾沅在来的路上,已经做好准备,原本她很有把握能够劝好她。
可曹欣最后那几句话,可怜兮兮的,倒叫她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瞧了她一会,纪绾沅心情复杂,只能作罢。
“好吧。”她找别人,这次寻个小丫鬟什么的。
世家姑娘总是有些顾忌在,对于小丫鬟们,那可就不一样了,说不定都不用她这样费尽心思,自己就很上道。
“对不住表嫂,我让你失望了。”曹欣同她道歉。
纪绾沅笑着摆手,“这有什么的,做不成姐妹,我们总归还是亲戚啊,日后可以多多往来的!”
她见曹欣并不排斥,虽然她的出身低了一些,不算是蒋家真正的小姐,但没有世家贵女那些骄矜气,也不刻意扭捏造作。
“真的吗?”曹欣同她这么说,不知道是不是客套话,追着问了一句。
“自然是真的。”曹欣也算是帮她了,虽然没有帮成功。
更何况,温家的亲戚,能笼络一个是一个,管她是不是正儿八经的亲戚,有没有血亲关系,总归是上了族谱的娇小姐。
“我很喜欢表嫂,若你不嫌弃,我真的……”
真的想跟她往来,且不说她喜欢纪绾沅,就说一些实际的。
纪绾沅身份尊贵,跟她走到一处,与丞相嫡女交好,家中的姐姐妹妹们要想欺负她,只怕都要掂量掂量了。
况且要是跟纪绾沅搭上线,拐着弯也能蹭一蹭丞相府的荣光,指不定嫁得好一些。
纪绾沅虽然不怎么聪明,却也知道她话里欲言又止究竟为何。
拍了拍她的手,对着她笑,不等她说完,便点头说可以,
“我这不是客套话,你要是空了,随时可以来温家府上,也可以去丞相府寻我,我们一起说话闲聊。”
曹欣激动,心中郁闷一扫而空,“多谢表嫂!”
“不客气。”纪绾沅又笑。
只是答应同她一处往来玩乐,这曹欣却高兴得比给温祈砚做妾室还高兴,甚至主动握着她的手。
见纪绾沅明丽笑颜,曹欣微微晃神。
忽而想到一件事情,她跟纪绾沅说,“其实我发觉表兄心里还是有表嫂的。”
纪绾沅原本正在想着找哪个小丫鬟呢?或者要不要回家搬救兵,找她父亲说明情由,她折腾这么久了,一点进展都没有,实在是拖不起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则,温祈砚这个混蛋已经知道她过了头三月,万一又拉着她行房怎么办?
她躲得过初一总是躲不过十五。
想到男人昨日退出时的慢吞吞,还险些又重新.嵌.进来,她忍不住又在心里臭骂了对方好几句。
还有!!!
他居然去寻温夫人问了她的月份,说明他根本就是蓄谋已久!故意的吧!
她刚要问曹欣,昨日温祈砚那茶水是怎么喝的。
可还没有问呢,就被曹欣一句话给打了回来。
曹欣说什么?
温祈砚心里还是有她的?
“啊?你说什么?”她惊到忍不住笑出来。
难不成昨日曹欣在外面听墙角了,听到温祈砚在床榻之上哄着她行房,诓骗她说喜爱她的话了吗?
见纪绾沅不信,曹欣便知道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
于是她正色告诉纪绾沅是真的。
还列数了这些时日她发现的“蹊跷”,说温祈砚总是留意她的一举一动,见她笑的时候,眉眼也染上淡淡的愉悦。
还有昨日送茶的时候,她骤然改变的借口,以及温祈砚见到她的“失落”反应。
“表兄心里一定有表嫂。”
听了许多,纪绾沅还是不信。
她只认为温祈砚是装的,连曹欣都蒙在其中了。
“表嫂,你还是不相信么?”她说了许多,纪绾沅的神色毫无触动,甚至浮现了可笑的神情。
“我…我自然相信啊。”纪绾沅不想跟她浪费口舌,这件事情压根就扯不明白。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温祈砚这个狗男人的演技太好了。
可接下来曹欣的一句话把她给搞懵了。
因为曹欣道,“表兄在意表嫂这件事情,很有可能他自己都不清楚。”
纪绾沅,“?”
她不解,正要问,外面的小丫鬟来请,说是正厅那边饭菜已经摆好了,请两人挪步。
纪绾沅的确是饿了,一会还要应付温父呢。
曹欣也没有再多言。
她只说,“我虽然没有嫁人,但在庄子上几年,对于男女之事也见了不少,表嫂若是不信我说的,可以自己留意一二。”
她认真道,“表兄的心中有表嫂。”
纪绾沅面上点头,心里却不在意。
“……”
更何况,接下来她也分不出神去想这个,因为如同她所料,温父开始盘问了,佯装问得很不经意。
问她这些时日在家都做了些什么,听到纪绾沅回他就是在府上走动没有做什么的时候。
温父顺势道家中很闷,不比她从前在纪家。
转而问她往日里在纪家都做些什么,纪夫人纪丞相都带她找什么乐子?
“祈砚性子闷,往日就只知道读书习武,入仕以后更是一心一意投身官场,对女儿家的玩意全然不上心,不会哄人。”
“叫他知道丞相大人和夫人往日都带你找什么乐子散闷,也好跟着学学。”
纪绾沅摆出憨笑的神情,目光不经意投到温祈砚那边。
温大人在盘问她的时候,他不讲话,眉头微蹙,也不知道又是怎么了。
她思绪一转,胡扯道,
“父亲很忙,母亲倒是经常陪着我,只不过都是带着我做一些女儿家的活计,绣花认字,说我往日里不听话,要磨磨我的性子,免得到了婆家什么都不会,被人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