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梦玉檀深by一枝嫩柳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1-02
她边说边摆出苦恼的样子,又道很不喜欢绣花认字,觉得很难,让温祈砚不要带着她做这些,她不喜欢。
她说到这个不喜欢的时候,旁边不吭声的男人倒是瞧了她一眼。
她羞羞回敬过去,“……”
“只是这些吗?”温父道,“绣花夫人教了,怎么认字也要纪夫人教?丞相大人没有亲自教你认字看书?”
纪绾沅装无辜,“是啊,都是我母亲教的,往日里我也不怎么得见父亲的,公爹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温父看着她笑。
纪绾沅的心里忍不住打鼓,难道温祈砚把昨日起疑的事情跟温父说了?
没一会,温父道,“丞相大人当年可是赫赫有名的探花郎,这才学笔墨也是一等一的,多少文人子弟,都想拜丞相大人为老师,我还以为他会亲自教你。”
纪绾沅继续打太极道,“父亲以前教过,他太严厉了,我写得不好,便会打我的手心,下手特别厉害,打痛之后我哭了他还在凶斥我。”
“后来……”
“后来什么?”温父问,温祈砚也漫不经心看向她。
期间,他倒是给她夹菜了,就是一直默不作声。
纪绾沅做出为难痛苦的神色,
“后来我…我为了报复,在父亲的卷宗上面画了几只乌龟和水牛打架,把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甩了一句烂泥扶不上墙,就再也没教过我了。”
闻言,曹欣忍不住笑,很快低头忍了过去。
纪绾沅抬眼,也不经意对上男人微微勾唇的俊脸。
他笑什么笑?也被她唬住了吧。
哼,父亲才舍不得打她呢。
她字帖临摹写得不好,父亲也从来没有训斥,反而夸她厉害,哄着她。
要说训过她什么,就是道她死心眼子,非要在温祈砚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那也是因为她对温祈砚太好了,总是在他面前伏低做小,被他冷脸相对,也嬉皮笑脸贴上去。
现在回想起来,她自己都忍不住痛骂自己。
“原来是这样啊。”温大人原本还想再问,可回家的时辰不多了,官署那边事情多,得去忙碌。
他跟纪绾沅道温祈砚的笔墨书法是京城名家大儒所教授的,让他带着她学。
言罢,看了一眼温祈砚。
后者接收到其中深意,却没说话。
若是过分回绝,必然不好。
更何况她“喜欢”温祈砚,对他的事情都很上心,所以纪绾沅没有回绝。
只道,“夫君愿意教给我就好了。”表示她很乐意学。
这个话茬方才揭过,温大人转而问起曹欣,又说她已经到了适龄年岁,有没有定人家了?
若是没有,他这个做姨父的,会帮她挑选合适的青年才俊,任由她抉择。
纪绾沅忍不住在心中想,温父果然不让曹欣留在家中了。
因为曹欣对他们父子而言,完全就是一个隐患,没想到,为了杜绝后患,他直接要帮曹欣说亲。
对于这件事情,纪绾沅没有.插.嘴的余地,只能听着曹欣答应下来。
用过早膳,温父离家。
原本三人要去花厅,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开口邀请呢,曹欣便已经找了借口开溜,只剩下她跟温祈砚。
纪绾沅,“……”
男人看着她,“娘子还要去花厅吗?”
纪绾沅鼓着腮帮子,反问,“夫君有事要忙吗?”
“若你有事要忙,只管忙去,不用管我。”
“我方才吃得太多,此刻要消消食。”
温祈砚听她说完,淡淡嗯了一声,“走吧,我陪你。”
纪绾沅,“……”
虽然纪绾沅隐藏得很好,但温祈砚还是留察到她的不情不愿。
昨日发觉的诡异苗头,经过一夜,已经生长起来了。
他细心留意一二,觉得纪绾沅跟之前相比,的确是变了很多。
她之前对他真的太热情了,现如今虽然还是热情,甚至也找了一些借口,说是为了试探他在不在意,并不是真的想要把他推给别人。
但见过她热烈追逐,全心全意豁出心爱他的样子。
她的不爱就很是明显了。
此刻的纪绾沅对他…真的不像从前那样了。
她对他的情意仿佛淡去,甚至有些许浮于表面的假。
之前他一直认为,是纪绾沅耍的小把戏,她在伪装,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引走他的视线。
但这些时日相处下来,抽丝剥茧,猛然发觉有很多他忽视的地方。
若是纪丞相真的告诉她,他娶她的真相是为了亲近利用,对付纪家。
那说也就说了,这件事情还没有彻底发生呢,借此能够冲淡纪绾沅对他的爱么?
依靠纪绾沅一介女流,只知道吃喝玩乐,从未涉及过朝堂,想得明白么?知道什么是政.敌?懂什么站队阵营?
他觉得她想不明白,因为她太天真单纯了,脑中只有情情爱爱,这些年被纪家养得无忧无虑,看事情浮于表面,愚昧无知。
所以……她的反常,很有可能是为了别的事情。
她的脑中只知道情情爱爱……
温祈砚顺此回想,又绕到了昨日夜里,他想到了的那个可能性。
想要抗旨不结亲的人不是纪丞相,而是纪绾沅?
除此之外,在圣上还没有赐婚之前,纪家的人便已经上门来温家要个说法了。
那是在符太医给纪绾沅把脉以后发觉她有了身孕。
所以,是她怀孕被纪丞相和纪夫人知道了,纪丞相和纪夫人才气冲冲过来温家要说法。
他当时答应了会娶纪绾沅,纪家的人便走了,后几日母亲开始找媒人买活雁要去纪家提亲。
可东西还没有筹备完全,纪家的人再次上门,说纪绾沅不嫁了。
真的是纪丞相和纪夫人不想结这门亲事么?
思及此,温祈砚的心中答案呼之欲出了。
是纪绾沅,是她当初就不想结这门亲事,所以才让纪夫人和纪丞相再次登门回绝。
也只有她这个被纪家人千宠万捧长大的女儿,才能够让纪丞相和纪夫人不惜得罪温家。
到底是为何?她突然就不想嫁了?
思及此,温祈砚的眉头皱得很深。
先前在他茶水当中下药的时候,纪绾沅还是好好的,是行房之后对他的情意淡却,甚至有了孩子也不嫁给他?
真的是因为他的床.技太过于糟糕了吗?
那日初次,的确是凶狠,他只知道用蛮力,可又不是真的兵刃,到底是不可能穿肠破肚,捅伤她。
且到了后来,彼此之间.诡异.契.合,
她的嗓音变了,嘤嘤咛咛唤他祈砚哥哥,要.柔一些,别那样.重.了,她快死掉了。
她渐渐适应了,不也.打.湿.了他?
当日丢下她走了,会不会有谁趁虚而入?
便是那时候没有,在纪绾沅恐惧他对她的凶狠之时,有没有谁在她耳畔温声软语,哄着她,把她的心和对他喜爱偷走了呢?
她一直窝在纪家养着,半个多月没有出过门,纪家的男客能有谁?
有一个人可以随意往来纪家,且变相的,也算是有名有份。
……贺循。
她的那个赘婿。
纪绾沅会不会与那个男人有了情?先前归宁,这个男人可是上了纪家门的。
越深入想,男人的脸色越难看。
适才在南书房,父亲告知他。
这些时日他没有去官署,暗探抓回来的那个幽州矿业负责人,还不曾撬出什么直接有用的东西,居然在昨日咬舌自尽了!
这两日纪丞相称病告假,他的义子纪凌越倒是一直在上朝。
纪丞相会不会亲自去了幽州?那边的矿业已经在开采了吗?
挖出幽州矿业的据点,搜集纪家欺上瞒下营私作证,这才是最主要的事情。
父亲催促他对纪绾沅攻心,甚至以挑选适龄结亲人选“剔除”了曹欣,不让蒋家的人进来搅局。
可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在书房的时候明明也答应了父亲,他会尽快。
在出了南书房后,对上纪绾沅的那张脸,看到她慢吞吞用膳,生动形象跟父亲描绘着她在纪家受到的“委屈”。
他竟然不想在饭桌上跟着父亲一起旁敲侧击拷问她了。
他竟然不想开口了……
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所以一直沉默,对于父亲投过来的目光置之不理。
便是此刻在回溯先前忽视的猫腻,他更深入在意的,居然是纪绾沅的想法!
他不喜欢自己不受控制的心绪波动,却又难以完全掌控,令其回归正轨。
“……”
走在他旁边的纪绾沅,本就注意警惕着,自然察觉到了男人的神色变化,只是她不清楚。
温祈砚扯的什么疯,好端端的他到底是怎么了?
脸色那么难看,她欠他银钱了么?
两人到凉亭之内,她不想走了,过去坐下,他也随之坐下。
纪绾沅方才喝了一口茶,摸了一块糕点要吃,蓦然对上男人的眼睛。
她看着她,视线凉飕飕的。
她下意识顿住,糕点都不敢拿了,
“…怎么了?”
做什么这样瞧着她?
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天大的,对不起他的事情?
纪绾沅,“?”
她不明所以把糕点给拿过来,没敢言语,慢吞吞吃着。
才抿了两口,便听到男人不紧不慢的盘问,“你知道贺循吗?”
好端端的,怎么提到贺循。
纪绾沅迟疑点头。
“怎么不说话。”他道。
纪绾沅咳嗽一声,她匆匆噎下口中糕点。
“我不是点头了吗?”方才嘴里有东西,怎么说话?
温祈砚真是有病。
他还是看着她,视线越来越冷。
对于温父的盘问,纪绾沅还能够捋清思绪,是冲着她父亲去的。
可温祈砚的试探,她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贺循……有参与她们纪家的事情吗?
似乎没有吧。
贺循是父亲精心为她挑选的人,身家无比干净。
当时拿了画像给她看,她觉得这个人就是攀附权势的,道她不喜欢。
可父亲说,此人沉稳持重很有才干。
她怎么都不信,觉得比不过温祈砚,还跟她爹打赌,不准他爹帮扶,看看这人能不能入仕?
她爹说好,而且她记得……她爹说,本来就没有打算扶持这个人。
贺循只是被他挑中了而已,科考是他对贺循的第一步考验。
温祈砚觉得这个人有问题?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他看着她。
“我知道啊。”她这次不仅点头,还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知道什么。”
纪绾沅,“?”他在跟她绕什么弯子。
一点让人摸不着头脑,她都不清楚要怎么对付温祈砚的盘问了。
“夫君……如何突然提起贺循?”她反试探问。
男人却看着她,似笑非笑,“很突然么?”
“不突然么?”
须臾之后,他垂下眼睫,语气不紧不慢,脸上的似笑非笑不曾退,再次道,
“我怎么感觉娘子字里行间对这个男人很是维护。”
“你们.交.情很深吗?”
纪绾沅更是懵了,“什么?”
“什么交情。”她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了。
不等她捋清楚,眼前的男人好似负了郁气一般挪开视线,甚至转过身,“没什么。”
纪绾沅,“……”
她真是服了。
“你到底要问什么?”她被他搞得风声鹤唳。
这种摸不到猜不透对方在想什么的情况,真的令她被动到焦躁,她不喜欢。
为了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她把她方才所吃的糕点挪到男人的面前。
笑着道,“适才我尝了,味道很不错,夫君也吃吃看?”
她在转移话茬。
男人余光看到了糕点,却只当没看到,没动静。
纪绾沅想了想,决定主动试探,“夫君突然提起贺循,是觉得他有什么问题吗?”
“你觉得他有什么问题?”他开口了。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问题啊。”她真的弄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她转了一个弯,“正是因为不知道他有什么问题才来问夫君,你觉得他是有什么问题吗?”
“的确是有问题。”男人丢过来一句。
纪绾沅越发觉得云里雾里。
“那……是什么问题?”
“身份问题。”
“什么身份问题?”
贺循难不成并非寒门子弟,是朝廷派过去父亲身边的棋子?
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监视她们纪家吗?
可若是这样,温祈砚突然提到贺循,岂不是暴露了贺循的身份?
还是他想暴露贺循的真实身份,借此给她投诚?转而拉近跟父亲之间的关系。
纪绾沅的脑袋转来转去,一瞬间想了许多。
“他是你的谁。”在她乱糟糟想着的时候,男人忽而问。
纪绾沅不解,“…他是我的谁?”
“你的赘婿。”他转过来,皮笑肉不笑,“娘子不知道吗?”
纪绾沅,“……”
闹了半天,他要说的贺循,是这个身份?
为何忽然提起贺循,又说到赘婿。
联想到温祈砚一系列绕来绕去的盘问,加上曹欣今日在她耳畔说的那些话。
纪绾沅眉梢微动,“夫君…是在介意吗?”
须臾之后,男人道,“我不介意。”
“不介意你问这个做什么?”
奇奇怪怪,还让她想了那么多。
便是要装作吃味在意她,何必绕到贺循那地方去。
“哦,不介意便不能问了?”
-----------------------
作者有话说:我来啦~[彩虹屁] 谢谢小宝们给我投喂的营养液!
我很开心。
闻言, 纪绾沅再一次噎了,越发觉得温祈砚莫名其妙,说的话也令人费解。
实在弄不明白, 又怕过分开口, 被他带着绕进去了,届时不小心说漏了什么, 于是纪绾沅选择性闭口不谈。
没想到,她静默了一会, 他问她怎么不接话了。
纪绾沅觉得有些累,她的腰又酸, 招手跟旁边的小丫鬟要了一个柔软的鹅绒蒲团,把旁边的糕点推开,便趴了上去。
温祈砚皱眉看着她毫无半点端庄规矩的动作,
“……”
察觉到男人的目光, 纪绾沅在心里撇撇嘴, 翻了个白眼,嘴上却哼唧,不经意埋怨道, “我的腰好痛哦。”
她的腰为何会痛, 罪魁祸首就在对面。
“…有这么痛?”昨日分明已经给她上药了,而且他也没有太用力.冲.撞她。
一直顺着她的心意, 她让轻就让轻,不叫碰也没碰了,让停下也及时停了下来, 便是那会他尚且没有彻底疏解,还不是听她的了。
过了一日,依旧说不舒坦, 她是故意的吗?
纪绾沅的确是故意的,她打算一直哼哼唧唧,让温祈砚没办法碰她。
眼下她可是身怀有孕的人!总之,昨日就是动了胎气!
他若是有些良心也应当知道不应该碰她了吧?别以为她没看出来,温祈砚昨日没有尽兴,今日还时不时会盯着她看。
色.欲.熏心的狗男人,只知道欺负人。
“嗯!疼……”,纪绾沅嘴上敷衍着他,心里忍不住犯愁。
眼下纳妾的事情真的是彻底泡汤了。
她用早膳之前还打算给温祈砚寻个小丫鬟收了呢,温父那么说,她怎么好在这个关口驱使小丫鬟去做这件事情?那不是明摆着跟温父对着来,届时万一又被察觉出猫腻,便得不偿失了。
在温家待了这么久了,她真有点演不下去了,整日这样提心吊胆,做事也没个成算,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肚子是越来越大了,身子骨的反应也越来越明显,真的…没多久了。
纳妾不成,她想跟温祈砚和离,只要和离了,也算是改变了话本子的走向吧?
孩子是落不掉了,只要和离,她便是在纪家生,也不至于难产血崩而亡,更何况她还记得当时接生的稳婆和郎中询问在她和孩子之间做抉择,温祈砚可是说了要保小!
思及此,她对他越发厌恨憎恶起来。
甚至巴不得他去死,找几个人暗中把温祈砚做掉算了。
让温祈砚去死也很难,且不说之前哥哥跟她提过,温祈砚早年在刑部历练,挡了许多人的路,暗地里没少被人刺杀,可这些人最终都无功而返。
那时候她听到很气愤,恨不得把刺杀温祈砚的人找出来大卸八块,现如今她只恨自己迂腐,那些人明明就是她的救星嘛。
若真的找人,这谋杀朝廷命官,就算她是丞相嫡女,爹爹恐怕都保不住她。
算了,她自己死了也就死了,不能够连累纪家。
若这门婚事不是圣上赐婚,她倒是可以撒泼胡闹,去找爹爹哭诉,实在不行闹着要上吊,逼迫爹爹给温家的人施压和离。
现如今……皇帝赐婚,要想和离,除非她和温祈砚谁犯了错。
她自然是不能够犯错,免得被抓了把柄,闹到御前,爹爹又被参教女不善。
嗯……温祈砚若是犯了错呢?
思及此,纪绾沅脑海当中,想到了一个人。
“……”
只见她双臂.交.叠趴在桌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眉头一会紧皱,一会又松开。
从前便知道她性子洒脱,神色灵动,那会只觉得她轻浮,永远将自己的心绪流露表面,令所有人知晓。
眼下纪绾沅学会了装模作样,隐藏心绪,他却开始觉得讨厌,隐隐希望她能像从前那样。
他想透过纪绾沅的神色,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莫不是在想贺循?
他正思忖到此处,却见她猛然抬头,似乎有话要说。
纪绾沅的确有话要说,因为她又想到了一个计划,可她同样也留意到了男人一闪而过的欲言又止。
“夫君有话要跟我说吗?”她先问。
“你呢,你要跟我说什么?”谁都不愿意率先开口。
纪绾沅心里冷嘲了一句大尾巴狼,轻咳一声,道,“前些时日林家夫人不是过生辰吗?我在家养胎没去,现如今已然过了三个月不然我去瞧瞧?”
“生辰都过了你去瞧什么?”他审视着她。“而且方才不是哼着腰疼?”
他居然两句凉飕飕的话就给她堵了回来,他以为她很想去林家吗?
她不喜欢林念曦,她娘也不喜欢林夫人,两家基本上从不往来,面子上的功夫都不曾做过,她现在去林家,已经算是低了她们纪家的面子。
说不定回家的时候,娘知道了这件事情还会骂她呢。
思及此,纪绾沅脸色不太好看,“那我腰疼是因为谁?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什么?”
“因为你太用……”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将欲脱口而出的话憋了回去,“因为你只知道欺负我。”
思及此,她抱臂交叠于胸前别过脸。
生气了。
见她生气,不再是假惺惺的装模做样,温祈砚微微勾唇,但弧度很浅,纪绾沅没看到。
她说这句话有些后悔,觉得她太容易被激怒,且意气用事了。
毕竟去林家,还得需要温祈砚陪着她。
可她实在厌恶林念曦,本来就排斥,温祈砚还来呛她,可不是讨厌鬼。
正在纪绾沅盘算着怎么缓和气氛,眼旁风扫到旁边的男人起身了。
心里一急,温祈砚这么小气?说两句就要走?
可她没想到,他竟然是绕过来她这边。
被男人高大身影笼罩的一瞬间,纪绾沅不自觉仰头看着他。
等到回神,她又被温祈砚提着腰肢放到了腿上。
旁边的小丫鬟们见到主子们亲密,连忙低下头去。
纪绾沅浑身僵硬,又开始紧张了。
“你……你做什么?”
她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却也超出意料之外。
没想到,经过一次行房,纪绾沅对于他的靠近还是那么抵触。
她让他放开她,温祈砚置若罔闻。
大掌顺着她的腰身摸索。
纪绾沅真是怕了。
温祈砚的手看起来骨节分明,修长如玉,实际上他常年习武攥笔,掌心有不少的老茧,碰她的时候,她只觉得难受,浑身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眼下便是隔着衣裳,她亦觉得那股感觉弥漫在她的肌肤上。
于是她伸手去抵挡温祈砚的手,“…你不要乱来啊,这是在外面。”
他分明急.色,却不愿意收曹表妹,整日就来折磨她。
就算是为了朝廷的事情,也不至于这么尽心尽力吧?
“你在想什么?”男人磁沉的嗓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给你揉揉而已。”
他似乎的确是给她揉捏着,动作很是轻柔,落在她的腰际,没敢碰小腹,因为那地方有个孩子。
纪绾沅,“?”
温祈砚居然在给她揉腰。
能够明确感受到他不会,动作之间轻柔且生涩。
纪绾沅静默着忍受了一会,她推开男人的手,“实在是不必了。”
“我、我好多了,不用揉了。”边说着话,就要跳下去。
可在她跳下去之后,他长臂一揽。
纪绾沅不仅没有跳下去,甚至还被他的力道给带了回来,后背撞到了男人的胸.膛,他将她抱得越发紧了,完完全全困住了她。
虽然温祈砚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意动,但保不齐呢?
纪绾沅完全没有要跟他耳鬓厮磨的想法,她风声鹤唳到了极点。
感受到她比方才还要僵硬,温祈砚看着她的后颈,上面留有盛开的吻痕,便是抹了一些脂粉,依然十分的明显。
昨日他在她后颈处流连,等他回神,已经亲了许久。
温祈砚抬手抚了抚,果然擦到了一些脂粉。
她总是喜欢在身上涂抹一些厚重的脂粉,遮盖她淡淡的幽香,此刻抱着她,那脂粉的味道窜到他的鼻端处。
纪绾沅被他碰得不明所以,缩了缩后颈。
“你到底要做什么?”她有些恼火了。
“后颈给你上药了吗?”
他居然还有脸问,亲什么地方不好?
要不是翡翠留心,她根本都没有发觉,倘若就这么大摇大摆带着吻痕出去了,真不知道有多丢人。
纪绾沅拢了拢衣裙,也不顾什么齐整了,就想遮掩得严严实实。
温祈砚瞧着她的小动作,如玉莹润的侧脸,翡翠的耳铛在微微晃动,此刻天色正好,离得又近,他甚至能够看到纪绾沅耳廓上面的小绒毛,白里透红的可爱。
见状,忍不住伸手抚捏她的耳朵,想到她的抗拒,最后还是没有直接碰上,只摸了她的耳铛。
“干嘛一直对我动手动脚?”
便是没有碰到她的耳侧,可她依然是炸毛的状态,脱口而出的话语十分嫌弃,就连语调也透着隐隐的不耐。
“娘子如今对我,是越发不耐烦了。”温祈砚面无表情,话却讲得意味深长。
纪绾沅,“……”
她睁着眼睛说瞎话,“有吗?”
“没有吗,我碰你,你很是抗拒,给你抚一抚耳铛,你也觉得我在动手动脚。”
“我…我是担心你…你那什么了,然后又要把我……”
翻来覆去,折来折去。
后面这两句她没说。
“你这么厌恶与我行房,真的是因为我的床.技不好吗?”
本来就不好,但她也没提,只绕弯子,“现如今我便是过了三个月,也不能总是跟你亲密。”
她又用孩子来搪塞了。
“那娘子觉得多久行一次房合适?”
纪绾沅在心中暗骂他色.欲.熏心。
“三个月一次?”她想说在生之前最好都不要了,又怕这个借口太明显。
即便是温祈砚并不过分重.欲,却也被她的话惹笑了,不过他是嗤笑。
“三个月一次?”他问她真的觉得合适吗?
纪绾沅用余光暗戳戳扫着他的神色,嘀咕道她觉得蛮合适的。
“我觉得不合适。”
“那你觉得多久合适?”她把问题抛回去。
“一个月至少三次。”
如此,才能够快速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消除她对他的恐惧和害怕。
真要是三个月一次,她到了六月,身子骨大了起来,怎么好碰她?六个月不能碰,九个月更别提了。
那时候纪绾沅必然要生了。
他与她的孩儿,不知道是男是女,顽劣与否。
若性子像纪绾沅,只怕…难以管教,但再想想,顽劣活泼些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思及此,他的心中忽而生起期待来,指腹无意摩挲着她小腹处的裙裳,“……”
纪绾沅不曾察觉,她立马反驳他的前一句话,“这也太多了吧!”
“多吗?”面对她的炸毛,男人语调平到恣意。
“月初,中旬及月底,三次我不觉得多。”
纪绾沅很是不满意,“一个月一次就差不多了,而且……”
“而且什么?”
看她真的很不情愿,那饱满的唇都抿起来了,黛眉也蹙起来了。
“而且你每次都那么久……折腾两个时辰还不够,我…我觉得我太亏了,不是,是太累了。”
言罢,她真是忍不住生气了,别过小脸,神色凝着。
摆脸子给他看呢。
分明骄纵蛮横,却让他觉得可爱。
纪绾沅兀自生着气,生了好一会,渐渐的,她意识到男人盯着的目光有些许不对劲,正要跑的时候,人已经被温祈砚抬着下巴吻进来了。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纪绾沅瞳孔骤缩,拍打着他的肩,要叫他松手,啊不,松口。
可男人是趁着她不防备抬捏着她的下巴,掰正了她的脸,亲进来的,人又被困在他的怀中,根本避无可避。
她的声音呜咽微弱得可怜。
翡翠见状,红着脸把旁边伺候的小丫鬟们遣散了出去,众人皆退不说,甚至还背过了身。
纪绾沅又羞又恼,她不断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