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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梦玉檀深by一枝嫩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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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温祈砚身上的清冽气息,他不用檀香,心中警铃大作,刚要瑟缩着后退,内室的烛火忽然被点燃了,且对方转了过来。
“哥哥?”看清对方面庞的一瞬间,纪绾沅心里的恐慌渐渐散了下去。
但也没有彻底散尽,总有一些漂浮横陈于心间。
她都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哥、哥哥,你怎么在这?”
纪凌越看着她睡眼惺忪,从警惕到松懈,漂亮的五官表达着她的嗔怒喜悦,如此鲜活呈现在她的眼前。
他看着她,慢慢勾唇,“沅儿有想哥哥吗?”
纪绾沅只觉得面前的男人目光过于深邃,跟在京城时看她不太一样,但她暂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只认为是许久不见了,纪凌越这样看着她,皆因为思念。
“想啊!哥哥离京都多久了!”她佯装生气的抱怨,说他不给她递信,也不派人给她送东西,是不是在幽州认了别的妹妹?
纪凌越听着她的话笑,“哥哥是想要给沅儿写信的,但因为幽州事务繁忙,所以不得已耽误了。”
实际上,他是担心被纪丞相发觉。
先前,父亲察觉到他的心意,明里暗里警告过他了。
“真的没有别的妹妹吗?”纪绾沅抱臂哼的一声别过脸,余光却扫了过来。
纪凌越没有刻意收敛眼神看着她的侧颜,小小的面庞笼罩在烛火之下,整个人长发披散,她起身坐在床榻之上,尤其的可爱温婉。
就好像是等着夫君回家的小女郎。
又乖又俏丽,她在跟他撒娇,美得有些许不真实。
纪凌越不自觉朝着她靠近,伸手想要碰一碰她的侧脸。
纪绾沅余光扫到他的动作,还以为纪凌越要捏她的脸,可刚拍开他的手,一句不准碰还没说呢,便对上男人无比深邃的眼眸。
纪绾沅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心里已经收到了惊吓。
等……等等?
哥哥怎么这样看着她?就好像往日里,温祈砚看着她一样。
温祈砚看着她是因为爱,哥哥这样看着她做什么?
也是因为爱吗?
兄妹之间的爱的有关眼神,怎么能跟男女之间滋生的爱的眼神是一样的呢?
她吓了一跳,脸上的笑意瞬间僵持,在她眨巴眼,定睛再看的那会,纪凌越已经隐藏好了情绪。
纪绾沅没有再看到他流露出来的情意,只以为是她睡醒眼花了,因为想到了温祈砚,所以才会觉得她哥哥看过来的眼神怪怪的。
这时候,外面忽闻落雨声。
纪绾沅朝外看去,窗桕下面搁了琉璃灯,灯光照耀之下,能够看到飘落的雨,好.大.好猛烈。
见她怔愣看着忽然而至的雨出神,纪凌越轻声道,“我刚来幽州的时候也被这里的雨吓到过。”
“吓到?”纪绾沅转过来,“哥哥会被雨吓到吗?”
“因为幽州的雨时常下得没有征兆。”纪凌越道上一息晴空万里,下一瞬倾盆而至,叫人措不及防,他被淋过许多次。
纪绾沅蹙眉,“跟着哥哥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居然叫你淋雨?”
纪凌越听着她说话,唇边的笑意不自觉加深。
“沅儿来这边,哥哥会保护好你,不叫你受风吹雨打。”
纪绾沅看着男人,“好啊。”
又想说,其实她这一路上也没有受到什么风吹雨打,温祈砚很照顾她,他甚至比翡翠还要细致。
非要说什么不好,就是特别喜欢呛人,好爱吃味,一言不合就吃味,哄都哄不好。
此刻要是让他知道,她哥哥夜半来探望她,肯定又要打翻醋坛子阴阳怪气了。
等等,她怎么又想到温祈砚了?
不对,温祈砚呢?
“哥哥,温祈砚他们呢?”纪绾沅问话期间,松散的长发往前黏连,纪凌越伸手帮她拂却。
听到她的问话,男人没有收回来的手顿在她的耳畔。
纪绾沅没有发觉到什么不对劲,是过了一会,她才察觉到纪凌越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了。
“怎么了,哥哥?”
难道是因为听着雨声,想到之前被雨淋成落汤鸡了吗?
见他不接话,她刚要抬手到他的面前晃一晃,可没想到纪凌越顿在她耳畔的手,转而抚摸上她的面颊。
感受到男人的触碰,她莫名觉得忐忑和不舒服。
分明在京城的时候,她跟纪凌越也很亲近,但这一次,是因为碰了脸吗?
不,是因为哥哥看着她的眼神好奇怪。
幽幽当中泛着暗,叫她觉得不对。
她又问了一遍怎么了哥哥?
摩挲凝视着她面颊的纪凌越答非所问,“沅儿这一路上跟温祈砚都很亲近?”
他问的这是什么话?
她跟在温祈砚身边,以伺候名义隐蔽,自然要亲近啦,更何况他是她的夫君,怎么能不亲近?说到这个,当时在客栈里,温祈砚跟她……
思及此,纪绾沅的小脸忍不住红了。
但她有莫名的预感,此刻若是说了,她的哥哥会生气。
至于为什么要生气,是担心温祈砚欺负她么?
她总觉得不是,又觉得不是,不太对劲,脑子没有想明白,心里却知道两人此刻的距离真的太近了。
夜深人静,兄妹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哥哥的手摸着她的侧脸,眼神专注盯着她,太不对了。
不等纪绾沅转脸躲避,腹中的孩子突然动弹,踢了她一下,打破了僵局。
她低头的瞬间,错开了男人的触碰。
纪绾沅低头,手掌放到了小腹之上,可腹中的孩子没有如常般动了一下就安静下来,今日的麟儿尤其躁动,一直踢着她。
纪绾沅没有感受到疼痛,只觉得高兴,即便她的嘴上说着麟儿不乖,让他不要闹了,但低下去的精致眉眼却泛着无尽的温婉。
这种温婉跟刚刚他看到的温婉不太一样,与她为人母,为人妻的身份有关,与……另一个男人有关。
纪凌越看着她隆起的小腹,他想到孕育这个孩子的过程,男女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才能够导致孩子的形成。
心中的嫉妒腾升而起,目光逐渐锋利。
盯得纪绾沅都有所察觉了,腹中的麟儿渐渐安静下来,她脸上的笑意加深,“麟儿好乖啊。”
可抬头却撞入眼前男人锋利极深的眸色。
“哥哥?”
纪绾沅下意识扯过被褥盖住她的小腹,浑身在无形当中竖起了防备。
这才分开多久,她居然为了温祈砚防备他了?
即便极大可能是因为这个孩子,但这个孩子是温祈砚的骨肉。
压抑许久的情绪从黑暗中翻涌上来,他想到在京城刚得知她身怀有孕的那一日,久久的失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妹妹或许有可能已经看出了他隐藏的破绽,纪凌越才找回他的声音。
“沅儿很喜欢这个孩子?”他问。
因为纪凌越的眼神不善,纪绾沅身上的防备不散,她良久方才抿出一抹笑,“喜欢啊。”
“这是我的孩子,我自然喜欢。”
虽然孩子来得很意外,但是她的骨肉,她滋养长大的孩子,怎么会不喜欢?
“哥哥……不喜欢吗?”纪绾沅试探着纪凌越的意思。
纪凌越低眉掩下情绪笑,“哥哥的确不喜欢。”
纪绾沅不仅是身体防备,就连心里都开始防备了。
就算是她朝夕相对十几年的哥哥,不喜欢她的麟儿,也要提防。
“为什么?这是我的孩子。”
“沅儿的孩子哥哥自然喜欢,哥哥不喜欢的是孩子的父亲。”他说的是温祈砚。
纪绾沅眨巴眼,顿了一会,她淡淡哦一声。
纪凌越看着她,“怎么?沅儿又重新喜欢上孩子的父亲了吗?”
她犹豫了一会,扬高声音,“没、没有!”
“哥哥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兄妹两人之间的争执,外面的雨似乎大了一些。
“你不喜欢温祈砚?”纪凌越问。
纪绾沅这一次还是犹豫,但比刚才要犹豫得短暂了一些。
“对,我并不喜欢温祈砚。”
纪凌越说那就好,“哥哥不希望你喜欢他。”
纪绾沅蹙眉,“为何?”
“因为他是我们纪家的敌人。”
“可现在爹爹很信重他。”温祈砚投靠纪家的事情,爹爹没有告诉哥哥吗?哥哥似乎还认为温祈砚是皇帝那边的人。
“是吗?”
纪绾沅点头,“是。”
“温祈砚狡猾,他使用了诡计,让父亲相信他,看中他,但他就是一条毒蛇,一定会在悄无声息之间反咬我们纪家一口,沅儿,你要小心他,提防他。”
其实不必要纪凌越提醒,她也一直都是防备温祈砚的。
这个念头浮现出来的时候,她又想到了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仿佛委屈到要哭的眼神。
真的是她的错觉吗?
她不知道。
总之,这一刻,忽然想要见到温祈砚。
“哥哥,你……你把温祈砚和温云钦还有贺循安排到什么地方了?我还是在太守府上吗?”
她左右看着。
纪凌越看出她的躁动,看穿她想要离开的意图。
“自然是将这三人送到他们要去的地方。”纪凌越意味深长。
纪绾沅却一头雾水,“什么啊?”
“如果我告诉沅儿,温祈砚死了……”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仔细观察着眼前女郎的反应。
果然,他看到了她的震惊还有呆愣,仿佛不可置信,又觉得荒谬,“你、你杀了温祈砚?”
“是啊。”纪凌越说。
“不可能!”她居然拔高声音反驳。
温祈砚可是话本里的主要人物,皇帝的心腹,他怎么会突然死了呢?更何况,他精得像是一个老狐狸,温父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他怎么会死?
“温家子在沅儿的心里似乎非常厉害。”
纪凌越起身,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他转过去,看着外面的雨,下得太大了,又受到风吹,直接打湿了窗台,他脸上的神情无比阴郁,沉闷过这场雨。
背过身,男人的身影被烛火照映得无比颀长。
纪绾沅看着眼前的兄长,感觉他似乎沉默了不少,他变了,变得有些深不可测,有些陌生。
不像是从前了。
到底是哥哥变了,还是她变了,反正就是有点变了。
“我…”她把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补全,“我这次是跟着温祈砚出来的,如果骤然离开他的身边,只怕要被朝廷的人发觉,哥哥还是把我给我送回去吧。”
“我跟在温祈砚的身边,朝廷的人才不会起疑,现在很多双眼睛都盯着纪家,可不能出差错啊。”
良久之后,男人才转过身来,他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的女郎,他放在心里的妹妹。
“是想见他,还是担心朝廷的人会发现。”
纪绾沅眨巴眼,“担心朝廷的人会发现。”
她……她才不想见温祈砚。
好吧,的确是有些许想见,他伺候了她那么久,一直照顾她,突然换人,她不太适应。
就像是刚刚离开京城那样,没有了翡翠,她很不适应,会想念翡翠。
“妹妹在说谎,哥哥看出来了。”这一次,纪凌越戳破了她的谎言。
“你想见温祈砚。”
纪绾沅很不喜欢男人戳破她内心的方法,她觉得自己在被冒犯。
即便对方是她的哥哥,但他在今天晚上有很多言行举止都超过了兄妹之间的边界。
她不喜欢,所以反抗,“你在质问我吗?”
感受到眼前人的大小姐脾气泛了上来,若是再说下去,恐怕要闹了。
两人才见面,她对温祈砚的信赖和依赖还存在,需要一点时日才能够消磨,纪凌越清楚,不能够在这个时候跟她闹。
不急,他有的是时间。
这一次,不会有人打扰他和妹妹相处。
所以,他退让了,“没有,哥哥只是担心你。”
“担心你又被温祈砚骗,所以多问了几句,沅儿不要生气,都是哥哥的错。”
男人的俊脸重新挂上笑意,坐到床塌边沿,
“别害怕,沅儿好生修养,朝廷的人虽然还在,但幽州已经成为我们纪家的地界,你不用担心那些皇帝的走狗对你造成威胁。”
“在幽州,哥哥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受到丝毫的伤害。”
纪绾沅在这个时候想到温祈砚跟她说的有关于眼前男人的身份。
“哥哥,你是乌桓的少主?”她问。
纪凌越一顿,“沅儿知道了。”
想问是不是温祈砚告诉她的?但这个男人实在是碍眼,还是别提了。
“对。”纪绾沅说她是在过来的路上得知的。
“哥哥是乌桓的少主,但也是你的哥哥。”他道。
纪绾沅抿唇,“你会…跟朝廷开战吗?”
“沅儿怎么开始担心朝廷事了?”他说她应该好生养胎。
“因为父亲要谋反,我肯定是担心的。”
父亲把温祈砚派下来,是帮哥哥的忙,还是要监督他?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知道的事情少,能够帮上的忙更少,能不担心吗?
“哥哥你的身份也很……危险。”她用了这样的词。
想要把朝廷传给温祈砚要求杀掉他的密信说出来。
但不知为何,她犹豫了。
纪凌越却说,“哥哥的确危险,但温祈砚更危险。”
“所以,他要死。”
纪绾沅蹙眉,“哥哥你要杀他?”
“对。”纪凌越道,“他的存在不管是对于朝廷还是纪家,亦或者乌桓都是一个变数。”
对待变数,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其产生变化之前,将其彻底扼杀。
纪绾沅脱口而出道,“你不能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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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啦,这章依然随机掉落50小红包,我现在去随机掉落前两章哒!祝大家好运~

她反驳得实在太快了。
纪凌越还没有接话, 她自己都感觉到了她反驳的语速实在是太快了,快得有点不正常。
就像是不希望温祈砚死,甚至还要帮着他一样……
纪凌越笑着反问, “我为什么不能杀他?”
纪绾沅连忙解释, “我的意思是……温祈砚可是朝廷命官,御前的红人, 他要是死在了幽州,爹爹……”
她的脑子有些许乱, 一时之间没有想好要怎么说,顿了一会接着道,
“温祈砚是爹爹举荐来幽州的,哥哥你若是杀了他,岂不是连累了爹爹吗?”
纪凌越顺着她的话,低头蹙眉, 状似权衡利弊想了想, “听着似乎有一些道理,但是沅儿…”
“哥哥既然决定动手,那就一定会把所有的证据都给抹去, 决不会连累纪家, 特别是父亲,父亲是我的亲人。”
便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血脉相连, 但纪丞相对他真的是很不错,除了不准他喜欢妹妹,对他比真正有骨肉血亲的人都还要好。
但他真的太喜欢妹妹了, 曾经也想过克制本分,实在是没有办法,所以只能对不起父亲。
父亲说过, 会一直把他当成儿子。
若是成为了女婿,那也是半个儿子了吧。
没有区别。
“沅儿三番五次阻止为兄对温祈砚动手,要不是知道你真的不喜欢他了,哥哥真是要误会。”
“我哪有……”纪绾沅撇嘴皱眉。
外面的雨水越下越大,让她想起在京城当中,做噩梦的那一次,醒来的时候温祈砚就在她的床榻边沿,抱着她哄她,似乎是为了安抚她,她试探的时候,他就直接跟她摊牌了。
等等……她又想到温祈砚了,她怎么总是想到温祈砚!
心里如此想,嘴上却没有把关,她忍不住又问,“哥哥,你把温祈砚和温——”
话还没有说完,直接被纪凌越打断,“天色不早了,你歇息吧,哥哥在这里守着你。”
纪凌越的神色平静,眸光却有些许凉。
一时之间,纪绾沅居然不敢多开口。
想了想,今日的确是很晚了,明日再说吧。
想问哥哥不走吗?
一看到外面的大雨,纪绾沅便没有再问了。
反正之前,哥哥也曾经这样守着她,直到她入睡方才离开。
不都是害怕她梦魇,所以保护她而已。
她不想太大惊小怪了。
纪绾沅以为她会睡不着,可能是接连许久赶路,加上她身怀有孕,很快就睡了过去。
纪凌越看着她的睡颜,感受着她渐渐平稳的呼吸。
原本就是想给她掖了掖被角而已,却没忍不住碰了碰她的面颊。
“……”
幽州的雨下得没完没了,自那晚开始,连着几日都是乌云密布,阴雨连绵。
起初,对于纪凌越所说天色不好,让她安心静养避避风头的说辞,纪绾沅是相信的,可渐渐的,她发现不对劲了。
因为她不仅不能够见到温祈砚温云钦和贺循,就是要离开屋子,跟着她的小丫鬟喜儿也不许她出去,说什么外面的路湿滑,她的肚子大了,万一摔倒就不好了。
纪绾沅说她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走路都不会,更何况,她这一路在马车里颠簸起伏,在路上还……跟温祈砚行房,甚至是遇刺都没有动胎气,在院子里面转转能出什么事情?
她实在太闷,耍着大小姐脾气非要出去,喜儿劝不住就算了,门口的人居然还跟着一起阻拦她?!
这时候,被闷了几日的纪绾沅终于隐约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给圈禁起来了,圈在这一方的院子里。
不对,不是院子,而是屋子,她现在连屋子都出不去,何谈院子!
她的脸拉下来,当即表示要见纪凌越,让小丫鬟们去把纪凌越给叫过来!
可喜儿说,纪凌越要忙完事情才能够来见她,让她稍安勿躁,问她要不要吃糕点?或者歇一歇?
纪绾沅让她滚蛋,气得拿起东西砸落在地,企图通过发出声响引起外边人的主意,让守在门口的人意识到事态的重要性。
可她把桌上的东西都给砸光了,也没有人理会她,就连这个喜儿都不怕她,静静看着她撒气。
纪绾沅的确不知道,早在小丫鬟被拨过来伺候她的时候,已经有人把她的脾性告知了对方,所以她就算是把屋子给砸了,喜儿也会习以为常。
腹中的孩子最近胎动得厉害,纪绾沅低头看了看他,拢紧了斗篷,算了,她不能够太大动肝火,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思来想去,她气愤端了一盏茶水来吃,耐着性子等到夜幕降临。
可夜幕降临,她用过晚膳都困了,纪凌越依旧没有过来。
她问喜儿是怎么回事?居然骗她?
那喜儿说,纪凌越事务繁忙,所以暂时不能过来看她,让她忍一忍,等他忙完,忙完一定会过来的。
“哥哥到底什么时候忙完?!”她都被关几日了!
就算是温祈砚,他讨厌她,都不会这样对待她,哥哥居然将她困在了方寸之地!他真是变了。
思及此,纪绾沅的心里,骤然委屈起来。
那个狗男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他怎么还不来找她?他不是爱她吗,怎么不想她?
想到两人分离之前,温祈砚递给她的眼神,仿佛叫她不要乱跑……
如果他真的是那个意思,而她又“跑”了,温祈砚不来找她,是惩罚她吗?
想来想去,纪绾沅又将地上的东西给砸了下去,她让喜儿滚出去,对方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好了,退到珠帘后面。
外面守着的人将她撒泼的消息告知纪凌越,对方示意知道了。
随从有些担心,“大小姐脾气娇惯,您用这样的法子晾着她,万一适得其反,会不会……”
让纪绾沅对他生出怨恨?
随从想说的是这个。
就算是话没说完,纪凌越怎么会听不出来。
“沅儿对我一直都是只有兄妹之情,若不用些偏激的手段,无法扭转她的认知。”
他就是要把纪绾沅对他的兄妹之情给打碎,再构建新的他想要的男女关系。
“大小姐的月份大了,若是过分动怒,只怕惊动胎气。”
看得出来纪凌越并不喜欢这个孩子,若是纪绾沅的月份小一些,他必然会一碗落胎药叫她生不下来,可现在月份大了,强行流产,实在太危险。
“她喜欢这个孩子,不会做绝食损身之事。”纪凌越的语气和神色提到这个的时候,算不上好。
“监视温祈砚那边,别叫他钻了空子。”
他不会再让温祈砚见到她了。
她和温祈砚朝夕相处近乎小半年,这一路又经历了不少,生出情意和依赖在所难免,时日能够叫二人之间发展出温情,且渐渐变得浓郁。
反之,只要不见面了,所谓的情意和依赖自然也会随之淡去。
对于妹妹,他势在必得,有的是耐心。
“这两日,温中丞都没有什么异动,最迟三日,他们便会抵达矿区。”
自打会面之后,幽州太守负责应付纠缠温云钦,至于温祈砚,纪凌越知道他不好糊弄,干脆就直接叫人带他去了挖矿之处。
反正温祈砚此行就是为了摸清楚矿业的所在位置。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把他派出去就是了。
从根本上来说,纪凌越压根不相信,温祈砚会真的喜欢纪绾沅,先前她纠缠了他那么多年,他都不喜欢,就因为有了孩子成了亲就喜欢了吗?
温祈砚的投诚一定是预谋,所以,把幽州真正矿业的位置告诉他也是一种试探。
不论温祈砚有没有反心,他是绝对不会让温祈砚活着回幽州的。
至于贺循,纪凌越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过就是一个依附于纪家的寒门子弟而已,就算是有些才华和本事,根本就配不上妹妹,更何况,纪绾沅并不喜欢他。
有威胁的人,是温祈砚。
至于温二……
纪凌越眸光微动,“……”
又被关了两日,纪绾沅真的燥了,她想过绝食,这是她常用的法子,但眼下有了孩子,她的麟儿已经渐渐大了,她时常感受到他,跟之前一两个月的时候不一样了。
她绝不能损了麟儿的身子,所以绝食的法子绝对不能用。
干脆就装肚子疼。
这也是她之前用过的,那小丫鬟喜儿看起来被她给唬住了,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派人去找医女。
纪绾沅还以为纪凌越会过来,可她没想到,纪凌越没有来,只有一个沉默寡言的医女,把脉之后,给她开了一封去火降躁的方子。
气得她当场撕了。
“我要见我哥哥,你让他来!”眼看着医女要走,纪绾沅把人给拽住,她也要跟着去,眼看起了争执,喜儿连忙叫人上来把她给拉住。
纪绾沅眼珠子一转,刻意装模作样,往后一崴,用她的小腹去碰桌沿——其实她转身的时候已经护住了。
而后她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咬唇,翻来覆去说好疼,医女上前诊治,她也不让碰,整个人的唇瓣都咬出了血。
见状,喜儿害怕真的出事承担不起,连忙叫人去请纪凌越。
他也的确过来露面了。
人到之后,场子被清得干净,纪绾沅还躺在地垫之上捂着小腹哀嚎,听到脚步声,她也没有起身。
男人居高临下看着她,启唇道,“沅儿要闹到什么时候?”
听到熟悉低沉的声音,纪绾沅并没有迅速起身,而是接着躺在柔软的地垫上面打滚,哼唧着肚子疼。
纪凌越居高临下看着她装,良久之后,他忍不住笑,“几个月不见,沅儿的演技越发进步了。”
“要不是哥哥熟知你的性子,真要被你骗了过去。”
他半蹲下来,伸手挑起她散掉的发尾绕在指尖。
纪绾沅察觉到了他的靠近,立马起身。
指骨之间缠绕的发丝如同有了生命力一般,随着女郎的动作而逃离,只留下顺滑的痒感,纪凌越的指尖动了动。
纪绾沅已经站起来了,而他还不曾起身。
这次轮到她居高临下了,她的语气也的确是居高临下的。
她问纪凌越到底要做什么,“你居然敢关着我!”
这句话的潜里意思便是,回京城她一定会告状的,让爹爹娘亲狠狠责罚他!她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若是在之前,纪凌越的确会迅速认错,悔过弥补。
但眼下……
纪绾沅没有等到想象当中,眼前这位哥哥惯常的退让反应,只见他手指抵唇低低笑开了声。
“你笑什么?”纪绾沅很生气,她把怒意明晃晃摆在了脸上。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那张脸有多好看,怒起来的时候有多鲜活,勾人。便是不喜欢她的人恐怕都难以从她的脸上挪来,更别提纪凌越对她早就有旁的心思。
他看着她,很专注。
纪绾沅不喜欢纪凌越这样瞧着她,那种被冒犯越界的感觉又来了。
“不准这样看着我!”她自幼骄纵惯了,即便这半年有所改变,但说话历来是口无遮拦。
纪凌越随之站起来,他的身量实在太高,给人的压迫感十足,尤其是被他的身影笼罩之时,纪绾沅觉得心慌,有些许莫名其妙的害怕。
她现在没有依仗,完完全全就是纸老虎,因为纪丞相和纪夫人远在千里之外。
原本应该成为她依仗的哥哥竟然这样欺负她。
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温祈砚就没有这样对过她,充其量就是在床榻之上太用力。
不……其实也不怎么用力。
一直都在顺着她,哄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对比,她居然觉得温祈砚对她似乎还不错,虽然言语总是讥讽,但从来没有伤害她。
当然了,话本里的温祈砚除外。
“你放我出去。”她提出自己的诉求。
“可以。”没想到纪凌越那么轻易就答应了。
轻易令她感觉,她是不是在小题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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