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清第一废后by清酒满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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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木布泰缓缓点了头,面容上也露出了些许笑意。
但等着安格拉玛离开,皇太后的面色便是阴沉,命人将后宫之中侍奉的册子拿出来。
里面赫然只记载了皇上并未去过其他妃嫔的宫殿。
倒是夜宿在皇后宫中的时日颇多,但皇后每月月事都如常来。
布木布泰神色难看,她这么问,苏麻喇回复道:“皇上如今年少,忙于国事,对于后宫之事似乎并不在意。”
“并不在意?”
木布木泰缓缓吐了口气,说道:“皇嗣并非儿戏!”
“如今帝后大婚半载,而五位嫔妃进宫也有两月,皇上竟是独宠和他有了肌肤之亲的皇后?”
她话毕,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合上了眼眸。
苏麻喇也不敢多言。
“去吧,本宫瞧着那佟家女子倒不错。”
苏麻喇一凛,神色大变,连忙说道:“主子,皇上定是不喜您这般做的,上一次皇后和皇上入洞房便是用了药,皇上定会有所防备的。”
“不喜?”
“本宫做什么事情,能让他喜欢?他若是想要做好这个换上,那就该承担天下的责任!”
“如今朝堂上已经在提皇嗣之事,当初是言皇上年少。”
“又妃嫔皆无,如今后宫嫔妃渐多,若是再无消息,这本就堪堪稳住的皇朝根基怕是稳不住了。”
木布木泰冷声说道。
苏麻喇再一次劝说道:“如今皇上以这般年纪便能将朝廷稳住,如今也是日渐趋于稳定,即便是短时间无嗣,怕是也……”
“何必本末倒置!!他本就应该早早的有皇嗣!”
木布木泰打断苏麻喇,抬眸看了她一眼说道:“去吧,明日一早便让皇后来,那佟家女会保住性命的。”
“只是一朝得势,还是落入冷宫,就看她肚子的本事了。”
第46章
晚些时候, 福临原本想要去永寿宫用膳,却刚出了乾清宫的门儿,便得知说皇太后要请他过去。
安保站在皇上身后, 瞧着地上跪着的小太监, 神色略微的有些诧异。
皇太后极少在这个时候请皇上过去, 而且瞧着还是专门等皇上忙完了国事才来请的。
应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吧。
福临无声的吐了口气, 转头瞧了一眼安保,对他说道:“告知皇后, 不必等朕用膳了。”
“是!”
安保自然是要跟着皇上的,他对着身后的小太监安排好, 去汇报给皇后,便跟上了皇上的脚步,前往慈宁宫。
此刻远处天将歇, 远处半截日光斜斜的照着整个紫禁城。
殿宇巍峨雄伟, 房檐层层叠叠, 连着脚下的路都带着一股森然。
就在今日太阳升起的地方,缓缓卷起灰白色的乌云。
福临迈步走进了慈宁宫, 皇太后端坐在榻子上,神色幽幽。
福临迈步上前, 请安。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木布木泰嘴角勾起三分笑意,说道:“快些起身。”
“坐便是, 咱们母子也好久没一起这么坐一坐了。”
福临起身,面容上也带了些笑意,坐在了榻上的另一侧。
母子两人面容颇为相似, 但福临却又像极了皇太极。
面容清俊,木布木泰甚至都以想象自己的儿子双十一后面容会有多么俊美。
只是,她和儿子的感情也渐渐的走向末路。
她是亏欠儿子的, 儿子诞下之后,因着皇太极的冷漠,令她很伤心了一段时间。
后来,她找寻了
自己的路,稳定前朝后宫,儿子也时常见不着她。
后来,孩子做了皇上,她教他帝王之道,却忘记了他还是个孩子。
再后来,他发现了多尔衮……
直到今日,她又要做一件令自己儿子百般不喜的事情。
可作为帝王,哪一个不是孤家寡人?
做哪一件事情不是在权衡利弊?
天家母子又如何能和寻常母子一般?
苏麻喇说她太过着急,可她是亲眼目睹了皇太极对海兰珠那令人害怕的深情。
为了海兰珠,他可以不顾朝堂,不顾祖宗基业,只要立海兰珠那尚在襁褓中的儿子为太子。
而福临的性子,比他阿玛还要倔强。
若是皇上真的中意珈洛,珈洛的性子也是个肆意的。
到时候大清的子嗣,会不会就只有那么一根独苗?
或者若是无嗣……
再瞧着皇上,他这几日似乎是长了些肉,脸上神色也变得舒缓了几分。
难不成皇上当真对珈洛有了情意?
木布木泰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她便觉后背发麻。
有些事情,在尚未发生的时候,便是要扼住住的。
“来话说起来,皇上也许久未曾陪着本宫用膳了。”
“今日咱们母子便一同用膳吧。”
“今日本宫在午后,特意指点着做了一些糕点,熬了一盅补膳,皇上尝一尝味道,吃个新鲜。”
福临闻言,笑了笑,说道:“皇额娘今日兴致这般好,难不成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情不成?”
木布木泰并没有说话,反倒是一旁的苏麻喇笑着说道:“当初皇太后便是在今日嫁给了先皇。”
福临明显一愣,转头看向木布木泰,瞧着妇人那沉静的面容,感叹道:“皇额娘,是儿臣的罪过,儿臣竟是不知今日时间竟是有这样的意义。”
话毕,福临上前便扶着木布木泰的手臂,令她坐在案桌前的凳子上。
“无事儿,本就小事儿,本宫也未曾在意过,只是今日忽然想到了便让皇上来陪着本宫用膳。”
福临坐在对面,闻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皇后嫁过来时也十一岁,和您也就相差一岁,今日儿臣陪着皇额娘自然是好的,可若是能谈心,能让皇额娘开怀的怕是只有皇后了。”
“不如此刻让皇后过来,咱们一家人好好聚一聚?”
话毕,福临看了眼木布木泰,就准备让门口候着的安保去请皇后来。
但尚未开口,便被苏麻喇阻止了。
“皇上,今日这般晚了,皇后娘娘怕是用了膳,今日是您和皇太后母子相聚,若是临时唤了皇后来,倒是显得有些不便。”
苏麻喇这般说,福临看了一眼苏麻喇,微微挑眉,苏麻喇的意思便定然会是皇太后的意思。
他虽然有些奇怪,却也自然不会强行唤珈洛来。
于是母子两人便开始用膳,膳食用毕。
木布木泰又让人给皇上盛一碗补膳来,说是特意熬制用来给他缓解疲惫的。
福临用完之后,又和皇太后说了会儿话,却不知是不是补膳的缘故,他便觉越发困顿,木布木泰便让福临在侧殿里休息会儿。
福临本想离开,却在站起身时,便昏昏沉沉的,只得答应皇太后先在侧殿休息。
进了侧殿,苏麻喇瞧着安保寸步不离的守着皇上,便放心的出了门儿。
过了一会儿,苏麻喇前来,说是皇太后有话要问安保。
安保看了眼沉沉睡去的皇上,苏麻喇又开口说:“你自去便是,我在这里守着皇上。”
苏麻喇的身份并非一般的奴婢,她几乎算得上的这慈宁宫的半个主子了。
可安保却仍旧有些不放心,他对着苏麻喇殷勤的笑了笑,说道:“皇太后唤奴才,奴才恨不得四脚爬着都要过去,只是皇上安寝都是几个贴身伺候惯了的奴才在伺候。”
“等着奴才立马让换班的小安子来,奴才就立刻去给皇太后请安叩罪。”
话毕,安保对着苏麻喇行礼告罪,但神态确是极为自然的。
苏麻喇闻言,似笑非笑的开口说道:“如此,瞧着倒是请不动咱们安大总管了?”
安保当即便对着皇太后屋子的方向跪了下去,声音朗朗:“奴才的命就像是狗毛儿,就是拔了这人头,也是轻飘飘的。”
“只是皇太后要问奴才话,定然也是问奴才是否伺候得好皇上,如今皇上安寝,奴才若是连皇上身边的奴才都不留一个,就直接去皇太后更前儿。”
“皇太后问奴才的话,奴才说了,皇太后可还信奴才的话么?”
“奴才死不死的不打紧儿,就怕伺候不好皇上,也让皇太后担心皇上日常不是么?”
安保说完话,对着皇太后正殿的位置磕了几个头,这才起身。
苏麻喇立在一旁,倒是笑着说道:“安保公公,果然有本事。”
安保嘿嘿笑了一声,说道:“奴才没什么本事,也就只有一腔忠心罢了。”
苏麻喇和安保等着,那被称作小安子的太监来了,安保才离开。
他刚进入慈宁宫的正殿,便瞧见皇太后背对着他正在翻阅书籍。
请安之后,皇太后不说话,安保则安安静静的跪在地上。
时间越长,安保的心便越来越不安定。
就在他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皇太后竟是开了金口。
“你伺候皇上多久了?”
安保愣了愣,开口回复道:“回皇太后的话,奴才伺候皇上九年了。”
“嗯,倒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
“说说吧,皇上最近饮食如何,安寝如何啊?”
安保提了提心,接着便一字一句的说着,屋子里十分安静,全都是安保一个人的声音。
他刚说到一半儿,忽然听到一旁的侧间儿似乎是有什么动静。
他下意识的顿了顿,抬头看了眼皇太后。
他自然不敢看皇太后的眼眸,只是瞧见皇太后那紧闭着的唇。
“皇太后,奴才……”
“继续。”
安保颤了颤,到底是没这个胆量抗拒皇太后,低声说道:“是。”
而此刻偏殿内的福临在床榻上缓缓睁开眼,感受到了身旁有人躺着。
他侧头瞧去,竟是瞧见了珈洛躺在了他的身边。
永寿宫原本得了消息,说是皇上要来用膳。
但临近天黑了,才忽然听说皇上被皇太后请了去,怕是晚上不能来永寿宫内用膳了。
珈洛顿了顿,瞧着窗户外逐渐点燃的灯火,这才自个儿用了膳食。
但不知为何,她今夜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的。
翡翠用着宫廷内的秘方玉膏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全身,如今她身子肌肤越发细腻白嫩。
有时候珈洛都不得不承认,白一些确实瞧着柔嫩。
夜深人静,美梦缠绵,珈洛却忽然惊醒,她捂着自己莫名剧烈跳动的心脏。
她缓缓的吐气,正想起身喝点水缓一缓时,忽然听到门被人剧烈的敲动着。
珈洛被吓了一跳,连忙扶着也被惊醒的翡翠的手从床褥上起来。
顿时整个院子顿时热闹了起来。
珈洛刚穿上软鞋,便瞧着慈宁宫的小太监跑了进来,刚到她面前,就软着腿跪在她脚下。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快去慈宁宫瞧瞧吧,皇上,皇上在慈宁宫……”
他似乎是不敢说似的,嘴唇颤了颤,竟是就这么不断的给珈洛磕头。
珈洛眉头紧紧的拧起,瞧着眼前太监这一副惊恐的模样,她还以为皇上和皇太后发生了什么冲突。
于是她看了眼翡翠,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径直披上了大氅,便坐上了前往慈宁宫的暖轿。
一路上她想了许多,却不曾想到刚进慈宁宫竟是会瞧见这样一幅画面。
院内跪了满地的宫女和太监, 唯独三人站立。
珈洛瞧见一抹俏丽的身影披着外衫, 匍匐跪在地上, 青丝散乱的铺在后背上, 身子明
显不断的颤栗着。
而福临赤脚站立,竟是裸露着上身, 神色冷然,漆黑的眼眸之中溢满了怒火, 手中的利刃直指着对面的妇人。
而木布木泰瞠目结舌,似乎是被少年剑端所指而震惊。
她秀气的眉凌厉的挑起,怒道:“让他刺, 让他来, 本宫且看他如何弑母!”
苏麻喇闻言, 当即跪在了木布木泰的面前。
苏麻喇的嘴唇颤了颤,嘶哑着嗓音劝慰道:“主子, 主子,皇上这是中了癔症啊!”
福临闻言, 冷笑一声。
嘶哑着嗓音厉声问道:“皇额娘,孩儿在您的面前究竟是什么东西?”
“竟是这般犹如畜生一般被您所用。”
“儿臣哪里敢弑母?您何必将这样的帽子扣在儿子的头上?!”
福临话毕, 当即挽了一个利落的剑花,利刃顿时便要放在了他的脖颈上。
“啊!!!”
而对面的木布木泰神色大变,茫然伸手, 似乎是要拦。
而安保则跪在地上爬着往前走,似乎也是要拦。
珈洛电光火石之间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连忙迈步进门,径直跑到了福临的跟前儿, 一把伸手便紧紧的捏住了利刃。
“主子!!!”
身后传来翡翠和玛瑙的惊呼。
珈洛只觉手心一凉,接着便感受到了自己的血流了出来。
福临转头看向她。
少年的面容紧绷,眼眸之中仍旧带着侵天的雷霆之怒。
珈洛对上少年眼眸的一瞬,竟是感受到了少年浓重的孤独和绝望。
她的心不由得颤了颤,她开口说道:“皇上,妾身来了。”
少年就这么看着她,绷着面儿。
但他忽然垂眸,接着猛的松开了手中的剑。
珈洛顺着他的视线瞧去,入目的便是她手心的血,顺着剑流到他的手指上。
少年一把捏住了她的手,将剑扔开,怒道:“谁给你的胆子,来拦朕手中剑?!”
珈洛松开了手,这才感受到了手心一阵酥麻,接着便是一股钻心的疼。
“快去唤太医!!”
随着帝王的怒吼,这满院子的紧绷和寒冷就像是被用力拨开了似的。
木布木泰扶着苏麻喇的手也站直了身子,哑着嗓音说道:“快进屋,天寒露重,别伤了身子。”
珈洛下意识的抬头瞧了一眼福临,只见他脸色布满阴霾。
少年也抬眸瞧了一眼她,接着便一把将她揽腰抱起,往正殿走去。
“!!!”
珈洛下意识的用并未受伤的手揽住少年的脖颈,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的少女。
少女应当是被吓的呆住了,整个人都蜷缩着跪在地上,此刻珈洛的视线只能瞧见少女红肿的额头。
但也令珈洛瞧清楚了是谁。
此刻显然无人敢管他,跪了满地的宫女太监,还有这一个不断颤栗的少女。
珈洛无声的叹了口气,帝王雷霆之怒,血流如注。
这不是她还说话的时候,她也不敢在掺和进来。
可她终究是看不过眼。
珈洛收回了视线,目光看向少年。
“皇上,让他们都起来吧,如此天寒,只不过半个时辰,怕是就要了他们半条命。”
少年闻言,并不答话,只是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榻子上。
另一只手始终小心翼翼的捏着她受伤手的手腕儿,不让她动。
少年眼眸始终不和她对视,只是垂着头看着她手心里那血肉模糊的伤口。
“皇上,让她们都去偏殿吧,天冷得很。”
珈洛嗓音压的很低,似乎是只想说给他听似的。
少年的眼皮掀起,那双漆黑的眸子沉甸甸的落在她的脸上。
少年长久的瞧着她,就在珈洛以为少年不会答应的时候,他沉着嗓音开口说道:“让他们滚。”
安保一愣,连忙应答道:“是。”
接着便出了门,不到一会儿,屋外传来“感谢皇上,皇后娘娘不杀之恩。”
接着便窸窸窣窣的没了声音。
珈洛还想转头瞧瞧,却被少年止住了。
“怎么?”
珈洛抿了抿嘴,低声说道:“无事儿。”
少年坐在她榻边,两人挨着。
珈洛甚至能感受到少年身上的气息,还有那残留着的燥热的痕迹。
“…………”
她这才发现,少年的胸口处甚至肩膀处都有些抓痕。
“!!!!”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直接,少年的面容再一次的改变,变得越发阴沉。
“皇上,奴才给您穿上衣袍。”
安保就像是骆驼似的,脚步匆匆,拿了一件儿崭新的外衫给福临披上。
而一旁的一直一言不发的皇太后此刻坐在榻子的另一侧,默然的看着珈洛和福临。
但她的视线却令珈洛极其的不舒服,就像是有种要被她看穿似的。
显然福临也感受到了,他冷冷的扯了扯嘴角,转头看向了木布木泰。
“怎么,皇额娘这般瞧着朕和皇后,难不成还想让朕趁着参与的药性,在这里就和皇后也要履行您曾和朕父皇还有朕的皇父摄政王履行的天地人伦?!”
珈洛闻言,差点将自己的心都给惊的吐了出来。
我的天哪!
我的天哪!!!!
珈洛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他竟是敢这么说?!
珈洛觉得指不定此时的皇太后会将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赶尽杀绝。
除了她和皇上,以及苏麻喇以外,不留一个活口。
而木布木泰的神色顿时惨白,但她的眼眸却带着一股高傲而凌烈和福临对视着,竟是意外的没有说一句话。
福临话毕,却只看了她一眼,转而是看向了珈洛。
屋子里落针可闻,此刻珈洛再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开口说话,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并且她的手开始越发的疼了,直到太医匆匆而来,屋子里的氛围才变得没有那么压抑了。
“皇后所受伤乃外伤,倒也没伤着骨头,只是伤口有些深,需得好好养着才是。”
“嗯。”
太医小心翼翼的用纱布将旁边的血水擦干,露出一些深,有些泛白的伤口。
珈洛明显感受到了福临那瞬间紧绷的身子,还有紧紧拧起的眉头。
等着太医处理好伤口,珈洛疼的满头都是汗。
太医显然是有所准备,在刚进门时就喂珈洛吃了一粒药,此刻昏昏沉沉的,也没坚持住一会儿,竟是就这么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日清晨,珈洛轻轻一抽,便猝然睁开了眼。
手心传来疼痛令她瞬间清醒。
珈洛转头想要看一看自己发烫肿胀疼痛的手心,却瞧见了在榻子上侧躺着的少年。
少年明显并未睡着,此刻屋外天将亮,朦胧的灰白色光线之中,少年睁开眼,漆黑的眼眸里不减半分的睡意。
“竟是这么早就醒了。”
少年起身,走到她面前,坐在了床榻边的绣凳上。
珈洛眨了眨眼,低声问道:“皇上,怎么不去睡?”
福临勾了勾唇,但神色里却并无半分笑意。
他看着珈洛,珈洛也看着他。
然后他嘴角勾起的弧度也慢慢的消失了。
“珈洛,”
少年轻声唤了她一句。
竟是又沉默了下来。
珈洛刚开口准备答应,少年的手却抬起抚摸上了她的面容。
少年的手并非如表面上瞧着那般光滑无瑕。
手心的粗粝刮在她的肌肤上,有种奇异的刺痒感。
这一次,珈洛没有躲开少年的触碰,因为她从少年的眼眸之中看到了巨大的悲伤。
“新萨日,你太善良了。”
“你不该在这混乱的宫中生活。”
少年手心的温度是这样的干热,两人相触的肌肤只有巴掌大。
却令珈洛感受到了少年那万般的不舍,还有那炽热的爱意。
“朕将你送到你喜欢的京郊别院去。”
珈洛当然是愿意去的,她十万个愿意去。
就在她眼眸发亮的时
候,少年的手却慢慢的往下,珈洛一慌。
少年的手却只是捏住了她的下颚,不轻不重的,让她抬头,两人的眼眸就这么直视着。
“朕会送你去京郊别院,但你可要规规矩矩的,不可见别的男子!”
珈洛慢点头,声音万般恳切的说道:“臣妾嫁与皇上,为何要见别的男子?”
这话说完,福临不答话,只看着她。
珈洛忙又道:“即便是臣妾并未嫁皇上,但见过了皇上的英姿,又怎会觉得旁的男子能入眼?”
福临这才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嗯,这一点朕倒是信你。”
“朕知晓你日常瞧着朕容貌发呆。”
珈洛:“………”
“行啦,你这手上的伤也不重,你在这宫里一日,朕便是不能放心一日,早些出去,朕也好放心才是。”
“远离了后宫,你又是皇额娘的嫡亲侄女儿,她不会再算计于你,日后的日子倒也好过得很。”
福临收回手,转而目光瞧了眼她的手心,问道:“去别院,可有什么要求?”
珈洛不可置信的看着少年,她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还可以提要求。
她想了想,试探性的开口说道:“那……那可否让安琪儿和我一起?”
福临微微颔首,珈洛又想到了昨夜跪在地上的少女。
“那…那佟庶妃,您可否能饶她一命呢?”
福临并未回答她,只是沉默片刻,然后问道:“新萨日,你想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大清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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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我该调整一下作息……
天光蒙蒙亮, 远处高山森然之处勾勒出一弧亮光。
光影落在少年的眉眼间,令他眼眸之中的询问显得这样的清晰。
珈洛不知他为何要这样问,但无论少年趋于何种目的, 她的答案始终只有一个。
“不, 臣妾从未如此想过。”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格外的笃定。
而少年的眼眸从疑惑, 转变为了了然。
“好, 那朕答应你。”
“便放过那心比天高的佟家女。”
珈洛一时间竟是顿住了,她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会错了皇上的意思。
难不成她回答想要自己的孩子做皇上, 那佟沂就得死?
珈洛愣了愣,抬头看着少年。
少年却起身, 低声说道:“时间尚早,你该好好歇息,这才有利于养伤。”
珈洛茫然的点了点头, 便躺回了被褥, 福临将帐帏放下, 又走到了榻上,也躺下了。
但她有些睡不着, 却又不想打扰福临,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在床榻上, 闭着眼睛。
就在她以为福临定然是睡着了的时候,少年却又隔着帐帏开了口。
“新萨日, 你可曾后悔嫁给朕?”
少年的嗓音低哑着,语气就像是随口一问,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
珈洛不知道福临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她其实从未想过要是不嫁给福临会怎么样。
虽然福临有时候很讨人厌,但其实说到底他倒是对她也还行。
虽有许多委屈,但该有的荣华富贵, 珈洛还是有的。
“妾身从未想过若是不嫁给您,臣妾会怎么样。”
在越发光亮的空间之中,隔着层层叠叠帷帐,少年起身,转头看向珈洛。
珈洛瞧不清楚福临的视线,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朕瞧着你和你三姐感情不错,便等着你三姐和襄亲王大婚之后,朕在安排你去别院。”
这样安排,珈洛自然是喜欢的。
“是,臣妾遵旨。”
话毕,少年转身便出了永寿宫。
门被人小心翼翼的合上,翡翠踮着脚走了进来。
瞧见主子并未睡着,便撩开帐帏,低声说道:“正好主子您醒了,此刻用些膳食,好喝药。”
珈洛点了点头,由着玛瑙翡翠伺候着用了膳,喝了药之后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午后,珈洛才缓缓醒来,她刚醒来便得知三姐高娃竟是都快要到了京城。
又过了半月,三姐姐高娃的送亲队伍刚到京城的时候,皇太后安排安格拉玛和安琪儿在慈宁宫见高娃。
两姐妹约好了一同前往。
安格拉玛瞧着都在她身边,满脸欢喜的小姑娘。
“安琪儿,你可知皇后娘娘为何生病了,怎么病了半月之久都还不见好?”
安琪儿摇了摇头,她抬眸瞧了眼安格拉玛,瞧着她眉宇间笼着忧愁似的,便开口安慰着说道:“五姐姐您别担心,方才我去永寿宫看了一眼六姐姐,六姐姐并未有什么大事儿,说是半月前不慎割伤了手,喝了药精神有些不济,太医又说六姐姐近日身子有些发虚,需要好好调养,倒也没有别的。”
安格拉玛一愣,她可是知道珈洛的,那一副自己身子矜贵的不得了,享受生活,万千委屈不吃一点儿的模样。
怎么如今做了皇后,还会割伤手?
难不成半月前发生了什么?
不过,她虽然不知道珈洛的手怎么了,可皇上在珈洛伤了手之后竟是一次都没去永寿宫。
这足以说明皇上对她这六妹妹可没什么情意。
安格拉玛瞧了眼神采奕奕的安琪儿,又拉着她有些忧愁的说道:“也不知道六妹妹可伤的重,三姐姐进宫,这般难得的相见,竟也是这么错过了。”
安琪儿笑着晃了晃头,说道:“六姐姐说了,她身子不便,就不去慈宁宫了,但等会儿三姐姐给皇额娘请安之后,就要去永寿宫的呢。”
安格拉玛手一顿,眼底浮现几分不甘。
皇后就是皇后,如今即便是不得皇上的宠爱,却也是不一样的。
她就要去慈宁宫才能见到自己的姐姐,而最小的妹妹如今却是可以在自己的宫里等着,让三姐姐去给她请安。
“这道也是,那等会儿咱们姐妹几人一同前往永寿宫,我也去瞧瞧妹妹,手伤的是不是很严重。”
“对!”
两人走到慈宁宫,刚进门便瞧见了高娃。
高娃显然刚给皇太后请完安,被皇太后无限怜爱的揉在怀里。
高娃略年长些,如今眉目秀丽,眼角带着厉害的妩媚,神情大气,满脸笑意。
瞧见了安格拉玛和安琪儿,她欢喜起身,先是给两人行礼。
安格拉玛和安琪儿给皇太后请安,又给高娃回礼。
忙完了礼节上的,三姐妹拉着手,满脸都是欢喜。
一旁的木布木泰笑的一脸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