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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和怨夫破镜重圆了by糖罐本罐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1-02

“公主,现在是酉时下四刻,你该用丸药了。”
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摆弄了一下药碗旁边的小刻漏,
“丸药用了之后,再过五刻,不,再过四刻半,就可以用汤药了。”
祁冉冉将丸药屏息塞进嘴里,余光瞥见恕己目不转睛地紧盯刻漏,囫囵吞下后又反过来叮嘱他,“用个药而已,时辰偏差少许也无甚大碍,不用一直盯着的。”
恕己木着一张脸转过头来,“不行啊公主,确保你按时喝药是我们公子派给我的任务,但我太马虎了。”
言罢怔怔扯出个呆滞笑脸,看上去一副命很苦的样子,
“公主,不瞒你说,我再没有多余的时辰能被用来加早课了。”
祁冉冉:“……”
韶阳公主难得生出如此深重的恻隐之心,主动又自觉地按时按刻喝干净汤药。用完晚膳,回房洗漱后又早早上了床榻,作计着明日定要早起养生,尽快免除药饮,不再间接致使恕己受折磨。
忆及前次经历,她提前将喻长风的云鹤袍取出来,有备无患地盖在了自己身上,浅浅淡淡的信灵香气顿时如潮水般纤悉无遗地将她浑然包裹,祈冉冉将袍子拉至眼睫之下,虚虚掩住口鼻,烛火一熄,倒是很快陷入了酣眠。
这一次,她将‘入寝准备’做得更全,然而睡到半夜,那阵熟悉的蚀骨痛意却是再度硬生生将她逼得清醒过来。
销蚀滚烫的烧灼感蓦地自心肺处崩裂开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全身,无比蛮横地将她瞬间淹没。
祁冉冉大张开嘴,然身躯却只能如离水的鱼般徒然颤动两下,脖颈连着后背紧绷成一条近乎平直的生硬的线,瞳孔剧烈收缩,却是连声痛呼都喊不出来。
好疼……
仿佛躺在砧板上被敲骨榨髓,四周都是震天炽焰,恍惚间竟好似能听到自己被开膛破肚的声音。
祁冉冉用尽全力攀住幔帐,挣扎着翻了个身。
她在电光火石间猛然猜到了疼痛诱因——但凡她思及前世种种亦或固于复仇执念,不出两个时辰,这股熟悉的疼痛必会气势汹汹杀伐而来。
以及这一次,那件能够有效安抚疼痛的云鹤袍也失效了。
窗外霍地刮过来一股冷风,呼啦啦吹得树梢凄声嘶嚎,黑黢黢的夜色摇身一变,囫囵成为鬼魅的眼,冷漠又安静地注视着她,居高临下地等着她屈服。
——放弃吧,何苦囿于仇恨?
——重生来之不易,应天受命才是解脱。
七七八八的纷乱念头杂沓而至,无一不在劝她放下执念,莫要强行更改命运轨迹。
祈冉冉痛苦攥紧指尖,半晌,忽地咧嘴笑了笑,一排沾了血的小银牙顺势呈露而出,乌发红唇黑眸子,浑然一片寒森森。
她就在这威逼的注视下奋力昂起了脖颈,阴恻恻望向榻头。
而后,带着一股子玉石俱焚的疯癫,孤注一掷地重重撞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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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友们,下一章还是周四早上9点[竖耳兔头]

第12章 神药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睡了如此久还是昏了如此久,只知道再次恍恍惚惚睁开双眼时,茂密黑发遮掩下的额头已然冒出了个红肿的小鼓包。
脑子里不再乱哄哄,心肺处的疼痛虽尤然存在,较之昨夜却已好了许多。
祁冉冉听着外间不住传进来的嘈杂动静,将额前碎发向下拨了拨,推开房门,随手拦住了个路过的白衣弟子。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那白衣弟子尚在扭头招呼着身后众人,视线落在别处,口中倒还在答着她的话,
“山门殿的出入口从今早开始就被人用五辆辇舆堵得死死的,他们真是欺人太……”
他边说边转过头来,待看清拦住他的人是祈冉冉,忿忿话音登时一顿,
“没,没事。”
祈冉冉皱眉,“辇舆?上京城中除了太仆寺,哪里还有辇舆?莫非是宗正寺的人又借故来闹事了?”
“……”白衣弟子支支吾吾,“奉一师兄说公子下了令,不许我们打扰公主静养,我,我不能……”
知道天师府规矩严,祈冉冉当即转头,不欲再为难他,直接回房取了马鞭,纵马便向山门殿疾驰而去。
她眼皮跳得厉害,直觉今日这一遭较之前几日怕是更难以善了,毕竟宗正寺再倚势挟权,比之天师府到底还是相形见绌;加之郑寺卿又是个官场里沉浮多年的笑面虎,若非万不得已,那人绝不会公开与喻长风叫板至此。
心下起了急,马骑得便也格外快,肺腑处的烧灼之感再次浮现,祈冉冉咬牙忍下,俯身紧贴马背,又朝后重重甩了一鞭。
如此这般行了一刻不到,巍峨华表便已近在眼前,祈冉冉高居马背瞭目眺望,果然就见平日里庄严肃寂的山门殿前雀喧鸠聚,披坚执锐的禁军黑压压围了一圈,伺机落井下石的宗正寺少卿傲慢立于右侧,五辆辇舆当置其中,将殿前空地彻底占了个严实。
正对面,奉一与恕己则一左一右站在殿门两厢,身后十数弟子伴同逐队,个个神情严正,如箭在弦。
双方虽尚未于明面上生出冲突,然剑拔弩张的对峙之势已然暗流涌动。
此时此刻,两方人马几乎同时察觉到了她的到来,恕己先一步小跑上前,在她翻身下马的间隙里压低了嗓子小声问她,“公主,你怎么出来了?”
祈冉冉同样小声回他,“生出这样的事怎的也没个人来通知我?还有,喻长风呢?”
恕己从她手中接过缰绳,“公子与元公子今日辰时不到就下山去了,眼下还没回来。至于他们……”
正说着,成队的禁卫突然如水流般左右分开,一身着宫装的妇人傲慢昂首,自人群最末缓缓踱步而来。
是郑氏宫中的乔嬷嬷。
乔嬷嬷算是皇后宫里的老人了,当年祈冉冉出逃失败,被扔进暗室关禁闭时,这位跟了郑氏十几年的老嬷嬷便已明里暗里地给过她不少苦头吃。
“奴婢见过韶阳公主。”
说话间乔嬷嬷已然近至眼前,皮笑肉不笑地同她行了个礼,
“皇后娘娘听闻公主生出异象,身体不适,唯恐公主孤身在外,贵体受损,遂特命老奴与宗正寺的程少卿共同前来,接公主回宫,先由太医署的太医监为公主搭脉诊治,而后再行商讨异象扼制之法。”
奉一担着个‘门庭守护’的职责,闻言先上前一步,“天师大人时下尚未归来,请嬷嬷……”
“你算个什么东西!”
乔嬷嬷突然拔高声音,横眉怒目地厉声打断道:
“老身奉皇后娘娘懿旨前来,向公主宣达的也是皇后娘娘的决议,宫闱内院之事,也是你这等庶民小辈能插嘴的?”
“……”奉一被她没头没脸地如此呵斥,面色当即就有些难看。祈冉冉眉头皱起,提步挡到奉一身前,回首冲他使了个眼色,
“程少卿今日也来了,恕己性子单纯,你去看着他吧,别让他冲动之下着了旁人的道。”
“可是……”
奉一站在原地未动,他的心性远比恕己要成熟深沉,这几日对待祈冉冉也仍是一如既往的恭敬疏离,倒是没想到自己此刻竟也能得到她的维护,
“可是公子吩咐过……”
祈冉冉‘啧’了一声,主动寻了由头为他开脱,“恣肆刁蛮如我,如今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莫要多管闲事,你还能抗命不成?行了,快到后面去。”
说着又朝前一步挡住奉一,红唇嗤声上挑,正对上乔嬷嬷的视线,
“嬷嬷既是与程少卿一起前来,想必已经知道我因异象缘由,自身行为偶尔会不受控制,嬷嬷难道就一点不害怕吗?”
乔嬷嬷身为皇后近侍,又是年长的女侍,若真‘以下犯上’起来,限制与顾虑都远比禁军和宗正寺要小得多,是以今番打从一开始就巴不得祈冉冉如前几日那般当场‘发疯’同她动手,好让她能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直接将人绑回去,闻言遂便挺直腰背,迎着那柄通体漆黑的马鞭高声道:
“奴婢为皇后娘娘竭力尽忠,为公主殿下搜肠刮肚!走到哪儿都是一身正气,着实没什么可害怕的。”
后半句话讲得倒是真真虚伪,祈冉冉冷笑一声,无知无觉地转转手腕,半晌之后,还真像正中她下怀似的,扬手便将鞭子甩了过来。
乔嬷嬷心下一喜,赶忙往前凑凑,一伸手就状似不经意地攥住了马鞭鞭头。
她吞咽一口,已然严阵以待着冲突发生,甚至都做好了挨上一鞭子的准备。不料那原本瑟瑟生风的马鞭落进她手里,下一刻却似突然被人抽了筋骨似的,浑然失去了力道与狠劲。
乔嬷嬷顿时一愣,本能反手扯了一把。
祈冉冉随即抻臂,仿佛直至此刻才终于燃起了‘较量’的心思,眉头一蹙就要将马鞭往回拽。
乔嬷嬷忙不迭加大力道,重心后移,五个指头都用力至泛起死白。
她在心中默默期盼着祈冉冉快些翻脸,嘴上尤在火上浇油地喋喋不休,
“公主的异象之症如此诡谲,莫非是中邪了?还是速速登上辇舆,与奴婢回宫,由宫里的……哎哟!”
祈冉冉就在这刻冷不防猝然松了手,
“嬷嬷这么喜欢我的马鞭子?好说,赏你就是了。”
乔嬷嬷则在毫无防备之下骤失平衡,身体重重向后一坐,‘咚’得一声,囫囵摔了个四肢朝天。
身后的恕己登时捧腹哈哈大笑起来,天师府的一众随行弟子也一具忍俊低眉,便连平日里最守规矩的奉一都颔首勾唇,隐隐显出些愉悦之意。
一片飞扬尘埃里,乔嬷嬷面红耳赤地狼狈爬起,端着一双吊梢眼怒瞪祈冉冉,“韶阳公主你,你……”
祈冉冉似笑非笑地扯扯唇角,“我?我没事啊。倒是嬷嬷你,突然无缘无故地冲上来抢我的马鞭子,你没事吧?”
“我……”乔嬷嬷愈发被她气得老脸煞白,“我……”
祈冉冉这次是真笑了,“嗐,不过是关心嬷嬷一句,瞧嬷嬷感动的,话都不会说了呢。”
她们这厢尤在口角生风地取闹不休,一旁的程少卿眼睛一转,却是从袖中取出个火折子,默默挪移到距离祈冉冉最近的一架辇舆之后。
程少卿本人旗帜鲜明,今日之所以前来,一是因为寺卿郑大人不好接连两次出头露面;二则是因为,他是真真觉得喻长风这人打从心底里瞧不起他。
他不在乎祈冉冉此番是否能够顺从回宫,他在乎的是自己能不能借此机会,给恃才傲物又眼高于顶的天师大人吃点教训。
此时此刻,众人的注意力显然都在祈冉冉与乔嬷嬷身上,程少卿拨着自己的小算盘,一面作计着‘公主若在天师府的地盘上伤筋动骨,他喻长风必要吃不了兜着走’;
一面吹燃火折子,偷偷烧起了牵制辇舆华盖的绳索。
日头愈向当空移了移,祈冉冉吵累了,掩着唇瓣轻咳几下,转头就去喊恕己,
“恕己,你带茶水了吗?我有点……”
“公主!”
恕己惊恐到色变的面容就在此刻伴着头顶一片黑压压的阴翳汹涌侵入她的瞳孔,与此同时,周遭一阵骇然声起,祈冉冉登时一愣,即便没有回头,视线范围内也旋即清晰看到了身后骤然朝她砸下来的华盖暗影。
距离太近,她躲不掉了。
祈冉冉当机立断攘臂抱头,本能闭紧双眼。
下一瞬,耳边厉风急鸣,只听‘咕隆’一声,沉重华盖轰然落地,锦绸支离坼裂,桁条横肆飞溅,圆滚滚的顶部宝珠孤零零地滚出去老远,可想而知是承受了多大力道的剧烈撞击。
只是祁冉冉却并未感受到任何疼痛。
四下陡然死寂,一片鸦雀无声的灭顶静默中,祁冉冉懵懵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被喻长风牢牢护在怀里。
这人也不知是何时回来的,一身广袖云鹤袍飘然若仙,面上神色却似冥府煞神,阴沉得骇人。
他紧抿着唇,冷硬的侧脸轮廓在阳光映照下如同离了鞘的刀枪剑戟,锋芒逼人,锐锐泛着寒意,祈冉冉毫不怀疑,倘使天师大人此刻的气场能够化为实形,距离最近的程少卿当下合该已经身首分离。
他身上的戾气实在太重了,在场众人一时齐齐噤若寒蝉,就连平日里近身伺候的奉一与恕己都抑制不住地向后退了一步。
然而——
抬手按住心肺,同时有意咳嗽两声,祈冉冉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诧异发现掌心之下除去急咳带来的自然震动外,再无任何异样之感。
从重生始起便如噬附骨纠缠着她的磨人疼痛,在被喻长风抱住的一瞬间,竟似冰解冻释般眨眼消了个干净。
怎么回事?
难不成天师大人不仅灵心慧性,且还是个先天神药的殊异体质?
她犹不信邪,干脆以双手紧紧抱住喻长风的腰,尖尖下颌灵巧蹭开规整前襟,又埋头进人家的胸膛里猛吸一大口——
是真的!!
心口真的不疼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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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基友文《重生后太子妃改嫁了》 by流光樱桃,文章id 7365937 ,稳定更新,文案如下:
前世,侯府嫡女沈青黎在春日宴上遭人算计,清白尽毁于太子后,不得不嫁入东宫为妃,最终落得个幽闭病逝,父兄族人惨死的下场。
重活一世,沈青黎却是在春日宴上饮下薄酒后,方才记起前世种种。
目眩神迷、身体愈发滚烫难耐的沈青黎毅然推门而出,却没想仓皇间竟意外撞进了太子宿敌,三皇子萧赫的怀中。
“帮,求你帮帮我……”软声恳求的沈青黎面色酡红、眸色迷离。
错落层叠的假山之后,男子目色渐沉:“仅此一次。”
然躲过一劫的沈青黎却难招架太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谋算示好,故身处困境之时,她将目光投向了晋王萧赫,只因知道眼下晋王虽不得圣亲,但却是日后唯一能与太子抗衡之人。
此后路遇晋王受伤时,她全力相助;
晋王饱受非议时,她不惜名声舍身解围;
更在晋王被圣上赐婚一事缠身,大胆进言。
“三殿下可知,拒绝一桩婚事最简明、有效、永绝后患的方法便是,用另一桩婚事去挡。”
深知沈清黎被太子纠缠的萧赫不露喜怒:“沈姑娘所指本王,还是自己?”
沈青黎不答,只目光盈盈的看着眼前男子,声线柔婉:“三殿下能否再帮我一次?”
“已婚为盟,你护我和沈家一程,我助你将储君之位易主。”
阑珊灯影之下,男子眼神意外暗了一瞬:“成交。”
晋王萧赫,表面清冷淡薄,实则心狠手辣,运筹帷幄。从应下这场盟约之时,他就知道,他要的并非所谓帮扶,
而是她。

第13章 迷香
她这厢尚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闻闻嗅嗅,环抱着她的喻长风却已眉目深敛,面冷如极地霜寒。
从天师大人的角度垂眼看过去,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狡黠鬼此刻正畏怯地躲在他怀里,哪怕知道眼下已经安全,整个人却仍抖抖瑟瑟,不仅不抬头,反倒尤要一个劲儿地将脸往他胸前埋。
而且……
将抵在下颌的毛茸茸的发顶轻轻拨开,喻长风的视线落在她额前那片红肿的淤青上,眸中凛意一时更浓。
“谁打的?”
祈冉冉完全没听清他在问什么,犹尚一门心思地研究着这意外发现的‘喻氏神药’。她更低地垂下脑袋,温热面颊紧紧贴在他心口上,明明是想探一探天师大人是否是在身上藏了某种不为人知的秘传锦囊,然映现出来的姿态却与真实意图大相径庭。
身后的恕己就此姿态给出了一个相当若合符节又煽风点火的解读——
“公子你瞧!咱们公主殿下都委屈得说不出话了!”
奉一擒着程少卿的双臂走上前来,“公子,是程大人故意烧断了牵制辇舆华盖的绳索。”
程少卿勋贵出身,生平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他原本还在挣扎叫嚣着要奉一放开他,然满口的放恣之词却在看清喻长风神情的那一瞬间戛然而止。
他不是没见过喻天师冷脸的样子,便是方才,亲眼目睹过天师大人单手推开沉重华盖的非人神威,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不敢出声,他虽同样倍感惊惧,过后却也只当这人又在装腔作势。
可是此时此刻,他正正对上喻长风毫无温度的黝黑双眸,心下本能一抖,于电光火石间突然一个激灵。
约摸一年半前,内侍省的张内侍侵吞良田,强占民女,受贿白银数万两,然其却于证据确凿之下依然毫无悔意,甚至在入京兆府大狱的当日都拒绝上镣。
那时的天师大人堪堪自外省赈济归来,途经京兆府大门,正巧撞上了这一幕。
许是因为舟车劳顿,他表现出来的情绪比以往更少,整个人寂寂郁郁,甚至连缰绳都未勒,仅只于擦身的间隙里挥出一刀,清贵面容淡漠无波,却在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前,干脆利落地将那内侍的头颅斩于马下。
程少卿终于回思得清清楚楚——喻长风在看一个将死之人时,用的就是当下这种眼神。
他瞬间就有些腿软,下.身控制不住地一个踉跄,直接跪倒在了祈冉冉脚边,
“公,公主,臣并非有意想要害您,臣就是,就是脑子不大好,做事之前想不了那么多。您大人有大量,替臣向天师大人求求情吧!”
祈冉冉彼时堪堪完成对‘喻氏神药’的初步摸索,心思还没转过来,眼下冷不防被程少卿攥住裙角,当即便被惊得一个哆嗦。
喻长风跟着皱眉,动作没半点迟疑,抬起一脚就踹上了程少卿的面门。
只听一声巨响,程少卿连声哀嚎都没能发出来,整个人就已像个麻袋似的猝然横飞出去老远。禁军队伍里有人欲要上前搀扶,然瞧着天师大人没表态,便也歇了心思,低眉顺眼地不敢妄动。
祈冉冉终于回过神来,急忙就去拽喻长风的衣袖,待到他落下眼眸,又缓缓冲他摇了摇头,
“喻长风,让他们走吧。”
“别做多余的事。”
她向来拎得清楚,自己单方面‘狐假虎威’是一回事,喻长风因着她的缘故‘主动护短’又是另一回事,不论他今番这护短的行为是有心有意亦或顺手为之,一旦公开地超过某条界限,终归是个麻烦。
喻长风显然也读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浓墨似的眸子于微息之间极快收缩了一下。
多余的事。
鸦羽长睫旋即垂落,就此掩住了眸中跃动的闪烁光影,如同冰封极地里的小小泉眼,不过堪堪冒出个头,紧接着却又被肃杀的凛风结结实实冻了起来。
祁冉冉阻拦得没错,做了多余的事,自然就会生出多余的关系。
一份她并不期待的,多余的关系。
所以留宿倚仗的是已成定局的夫妻关系,偷溜出京也有等价的米粮作为交换筹码。
祁冉冉多公正啊,她身体里流着一半俞家商贾的血,向来懂得‘银货两讫’的道理,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勉力不多沾他一丝一毫,这样一个绝对清醒又亲疏有度的联姻伙伴,他真该好好地为她鼓一鼓掌。
袖摆之下是锐锐发痛的灼烫手臂,喻长风敛眼望着她,一时竟只觉讽刺得想笑。
半晌之后,他松开祈冉冉,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之中动了动唇,轻飘飘吐出一句,
“都滚。”
半刻功夫不到,鸦飞雀乱的山门殿重新恢复宁静,一众人马如鸟兽散,走得决然利落,甚至连地上华盖的碎片都一并收拾了个干干净净。
元秋白晚归一步,气喘吁吁地攀上来时,只来得及瞧见被禁军抬着下山的凄凄惨惨的程少卿,以及明明满目冷峭,看上去却莫名更惨的一言不发的喻天师。
元堂兄望着天师大人那仿佛因为怄气而直接掉头离开的高大背影,茫然不解地凑过去问他堂妹,
“喻长风怎么了?受欺负了?不应该呀,方才被抬下去的人不是程少卿吗?”
祈冉冉‘嗐’了一声,“一大清早就被人堵了家门,换成是谁心情都不会好。这事怪我,稍后还得想个法子向天师大人道歉赔礼呢。”
元秋白心道你们夫妻两个私下里搞得还挺见外,面上倒是温言宽慰她道:“不至于不至于,他哪能因为这点事就同你生气呢。”
说着又与祈冉冉一前一后地原路返回,详细为她讲述起了今日在山下的种种遭遇,
“我在四方街的药材铺子存有一批上好的山参,今日恰巧得闲,便与喻长风一道下山去取,取过之后又顺便去隔壁酒楼里买酪樱桃。谁曾想进门时方还好好的,不过付个银钱的功夫,酒楼大门竟就被巡逻的金吾卫以‘搜查禁物’为由,用几十匹马彻彻底底地堵死了,莫说客人难以离开,便是连只苍蝇都展不开翅膀。”
他说到此处顿了一顿,右手向上一抬,做出个拔地而起的姿势,
“喻长风许是察觉到了不对,当即推开身侧小窗,手腕一翻就跳下去了。那可是三楼啊!换个胆子小些的,瞧上一瞧只怕都要眼晕几息了。”
祈冉冉倒是没料到郑皇后为了抓她回去,竟还劳师动众地安排金吾卫当了一回人肉壁障,她微垂下眼,眸中精光闪烁,片刻之后‘唔’了一声,突然风马牛不相及道:
“四方街上卖酪樱桃的酒楼?锦绣楼吗?那家的酪樱桃只能说是差强人意,日后若有机会,我请你们吃家更正宗的。”
“……”
元秋白突然不说话了,若有所思地瞥了祁冉冉一眼。他原本还在纳闷,以喻天师那个吃肉吃草都一个反应的非人习性,怎的还能知晓上京城中有哪家酒楼在卖酪樱桃。
如今看来,怕不是曾经与某位‘故人’一起吃过吧。
他顿时愈发好奇起了祈冉冉与喻长风的关系,这二人明摆着不若外间传闻的那般水米无交,甚至貌似比‘普通朋友’还要更亲密点。
旁的暂且不论,他与喻长风一起吃过的饭没有千顿也有百顿了,结果到头来,自己对天师大人的饮食了解反倒还不如人家的这位有名无实的‘联姻夫人’来得多。
可当年的那场婚宴过后,祈冉冉又确确实实如旧住回了公主府。
成婚即分居,分居整两载,而在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婚后光阴里,他元秋白敢用自己的项上人头做担保,这二人明面上相见的次数,算上拜堂那次,都绝然超不过一只手。
既如此,他们之间那点似有若无的默契又是从何而来的?
一个位高权重的冷面天师,一个金枝玉叶的恣肆公主,总不能是偷偷瞒着所有人,日日于私底下迎风待月,雨约云期吧?
喻长风是这么有情.趣的人吗?
元秋白想到这里,默默尝试着在脑海中勾描出一幅天师大人谈情说爱的旖旎画面,结果头脸还没勾描完,整个人就已经被这怪诞至极的恐怖想象刺激得通身一抖。
他忙不迭晃晃脑袋,奋力将天师大人油头粉面的诡异形象丢抛出去。
但话又说回来了,喻长风当年确实自天师府‘消失’过一段时日。
难不成……
他这厢尚且犹在七七八八地乱猜一通,祁冉冉那厢思绪翻涌,心底的小算盘同样拨得噼啪响。
肺腑处再次隐隐泛起熟悉的疼痛,果然,短暂地吸食过‘喻氏神药’,带来的效果也只能相应维系短暂的几刻。
换言之,假使她想整个白日里都不受疼痛侵扰,那么,最为保险的做法便是与喻长风同榻而眠一整晚。
自她重生之后,这疼痛的程度明显与日俱增,从一开始的‘待在鹤鸣山便神清气爽’,到后面的‘多番吐纳即有所好转’,再至如今‘贴近喻长风才可无碍无恙’……
她不确定如若放任这‘重生遗症’肆意发展下去,有朝一日,自己会不会被心肺的疼痛逼得丢盔弃甲。
她只知道,在没能将姨母与表妹安全送出上京之前,她绝不能出事。
明确了这最要紧的一点之后,接下来的措置抉择便好做得多。
总归着天师府的大门对外一关,他喻长风本人的便宜,自己占一次是占,占两次也是占。
哪怕抛却道德,占得彻彻底底,来日惨遭天师大人恼羞成怒对簿公堂,在那张控诉她的状纸之上,他也只能笼统地陈情上一句——
祈冉冉她占我便宜。
思及此,祈冉冉慢下脚步,抬手遮遮刺目阳光,突然状似不经意地道:
“唉,近来都是溽暑天,我又不能将冰鉴置得太凉,以致于深宵每每被热醒,总是睡不了囫囵觉。”
元秋白赞同颔首,“最近的确太过燠热,明日嘱咐恕己在你的膳食里加些清凉去火的汤饮吧。”
祈冉冉没接这茬,双手一摊,尤自继续道:“夜间睡不安稳,连带着白日里的情绪都莫名低落,整个人恹恹萎靡,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元秋白渐渐品出些不对来,“那……我再给你添一味强身补气的药?”
祈冉冉眉梢轻挑,深长喟叹一声,慢悠悠地直言宣明,“长此以往下去,莫说什么耳边风讲好话,我怕是连提笔画大雁的力气都会失去了。啧,若真至此地步,谁还能为我好堂兄的姻缘帮衬助力呢?”
“……”
元秋白终于意会,身形骤然停顿,眼皮莫名一跳,
“懂了,我的好堂妹活祖宗公主殿下,您老想要什么?直接示下你堂兄可好?”
祈冉冉挑唇笑笑,“嗐,什么示下不示下的,我只不过想同堂兄求些可助安眠的药物罢了。”
她弯弯眼睛,颊边圆滚滚的小酒窝缓缓漾下去,神色无辜明媚,显得十足天真烂漫,
“堂兄,明日来天师府的时候,偷偷给我带些药效强劲又不会损人身体的安神香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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