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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纯白的茉莉花by快乐如初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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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大门咣当一声打开,花轿畅通无阻的被抬进庭院。过火盆,撒谷、豆、草等,依旧为了辟邪。
顾茉莉坐在轿子里,等着一阵劈里啪啦后,以为能下轿了,谁知还没有。
下轿有下轿的专门时辰,等到时辰一到,花轿才又被抬到大厅门口。萧彧在礼官的指引下,先向轿门作了三个揖,而后送亲太太打开轿门,顾茉莉终于在人搀扶下走下了轿撵。
刚站定,怀里就被递了个小瓷瓶,她低头一瞧,隐约能瞧见里面似是谷物和几枚戒指。
“姑娘,走。”送亲太太扶着她,另有两人在她前方快速铺着红毡,使她脚不沾地。
萧彧站在天地神案前,手持弓箭向她轻射了三箭,每射一箭便向后退一步,仍是为驱除邪魔。
顾茉莉手持团扇遮面,一步一步向前,裙裾纷飞间,鞋上两颗夜明珠若隐若现,宛如深海里的璀璨之星,美丽而神秘。
由于手举的动作,她的袖口微微滑落,露出一双欺霜赛雪般的皓腕,柔嫩纤细,透着如玉的光泽。云鬓秀发,明珠翠环,流苏摇曳,轻轻荡过她的蛾眉,淡妆轻描,绰约如许。
虽瞧不清完整容貌,但仅以一侧颜,便足以令满堂生辉。
朗世忱倚靠着廊柱,手指漫不经心敲打着折扇,一会快一会慢,渐渐失了以往的节奏。
她从身前走过,带来一缕幽香。他轻轻嗅了嗅,忽然想起院中栽的茉莉,一般都在下午酉时时分绽放,一开花,便芬香四溢,沁人心脾。
他曾数次坐于花边欣赏,或饮茶,或绘画。画上洁白的花瓣层层叠叠,如云似霞,在绿叶的衬托下愈发显得纯洁清雅。
就像眼前人一样。
敲打的动作一停,他望向厅外,此时恰是酉时时分。
“果真和传闻一般啊……”奎伯岩碰了碰他的胳膊,表情呆呆的,嘴巴比大脑快,“你不知道我最近一直后悔,那天没有早点跳下去……”
“噤声。”朗世忱收回视线,声音淡淡,“过去的事莫要再提,小心给别人徒增麻烦。”
让更多人知道当日不止一人跳下湖,对已经嫁为人妇的人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你该在意的是你和郡主的事怎么办。”
“别提了。”一说到这个,奎伯岩就头疼,“那郡主脾气大的很,动不动就挥鞭子,我又不好与女子计较,只好躲着她走。偏生她在祖母面前装得好,一副贤良端庄的模样,哄得老人家就认定了她这个孙媳妇,可愁死我了。”
他絮絮叨叨抱怨,说起苦闷处,瞬间忘了刚才升起的那份遗憾。单细胞的人便是这样,一次只能想一个话题。
朗世忱淡笑,嘴上应和着,目光却始终落在一处。
拜过天地后,新郎新娘被引到了洞房。礼官示意萧彧将自己的左衣襟压在新娘的右衣襟上。
“夫为天,应在上。”
萧彧皱眉,“夫妻一体,平等相待,如何分天地、上下?不用。”
礼官语塞,这规矩自古以来便是如此。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皆是这么做的,怎地就这北冥王事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他憋了口气,看向新娘。听闻顾家姑娘自幼受国公夫人教导,应当学过《女戒》《女德》,懂这些规矩吧?
顾茉莉娴静的垂着头,身姿端正,挑不出一丝错处。双颊微微泛着红晕,似是羞涩,似是紧张,仿佛根本无暇顾及身边的动静。
也是,她一个新嫁娘,到了新地方,正是拘谨忐忑的时候,别人说什么她做什么,哪还顾得上分辨谁对谁错?
礼官心累,只得跳过这一节,继续下面的流程。他却没看到,团扇后,顾茉莉飞快侧眸对萧彧眨了眨眼,眼里星光密布,好似在说:“做得好!”
萧彧一愣,唇角忍不住翘了翘。他做这些不是为了她故意表现的,是他心里真这么想。但她能理解并表示支持,还是让他心头不由多了分甜蜜。
这种与人心意相通的感觉,真好。
而且他又看到了她的另一面——在“规矩”的外表下,藏着她的小心机小调皮。她对别人掩藏,却对自己毫无保留,让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她的真诚和信任。
眸光愈发温柔,借着袖袍的遮挡,他快速握了握她的手,试图将自己的想法传递给她。
别害怕,一切有我。
顾茉莉没躲,歪头朝他笑。两人互相对视间,自有一股温情脉脉流动。
围观的人隐晦的交换了个眼神,纷纷出言打趣:
“王爷王妃感情真好。”
“是啊是啊,羡慕死个人了。”
“王妃真漂亮,王爷好福气!”
“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啊。”
朗世忱隐在角落里,打量着双双坐在床上的一对壁人,确实瞧着很般配。
他低头笑了笑,心里的怅然无人知。
“王爷,良辰美景难得,也别忘了正事。”他高声笑着,恣意洒脱。在对上那人好奇望过来的视线时,也能自然的回以一笑,毫无破绽。
“走走走,今日王爷大喜,定要多喝几杯,我可馋王府的好酒很久了!”
“喝酒,喝酒!”奎伯岩不知他心里所想,一听喝酒也跟着起哄,喜房里一时热闹得仿如集市。
萧彧看了他们几眼,握着顾茉莉没松手,“我去去就来。”
“嗯。”顾茉莉颔首,依旧做“羞涩腼腆”新娘状。
萧彧不禁又想笑了,莫名生出了几分留恋,竟是不想走了,只想这么陪着她……
他敛了敛神,捏了捏她的掌心,起身领着一群人出去了。
喧嚣的新房转瞬安静下来,只有顾茉莉和她带来的几个丫鬟和嬷嬷。
她没马上动,而是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听了一会,直到确定人都走完了,外头再没了声响,才终于放松的往后一躺。
“好累啊,成亲也太麻烦了,下次再不成了。”
“姑娘又说孩子话,成亲一生只这一次,哪还有下次。”嬷嬷上前,小心扶起她,“待会再躺,先换洗、吃点东西,您也该饿了。”
顾茉莉由着她们折腾,t洗漱、沐浴、更衣,全程都闭着眼。
成亲真的很累,尤其古代婚礼,天还未亮,她就被折腾起来,一天只早晨吃了些点心,还不敢多喝汤水,渴了就用湿帕子沾沾嘴唇,就怕突然内急。中途各种礼节,一会坐一会站一会跪,虽然没走几步路,但也着实累得够呛。
不经历不知道,一经历吓一跳,怎么会有那么多步骤和规矩?
不仅她,直播间内的人同样看得震惊不已。
【以前结婚都这样?妈呀,更恐婚了。】
【听说地球时期到了现代,婚礼流程简化了很多,可能是远古时代的原因吧……】
【虽然繁复、累人,但全程看下来又有种感动。他们是真的很重视结婚这件事,所以才这么琐碎,方方面面都要顾及到。】
【当然重视,没听他们说吗,一生就结这一次,连离婚再嫁都少之又少,哪像现在这么随便。】
【那是糟粕好吧?古代女子一生都被禁锢在牢笼里,婚礼再美好再风光又怎么样,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跳到另一个牢笼而已。】
【可婚礼的意义还是无可取代的,往后想起来,也会是一段美好的记忆啊。】
【一段记忆换一生自由,你愿意?】
【哎呀,好了好了,别吵了,现在又不是远古,早婚姻自由了。你想结婚就结婚,不想结婚就不结,多简单的事啊,有必要争吗?】
【如果小茉莉和我结婚的话,我肯定愿意!】
【楼上别做梦了……要结也是先和我结!】
【都滚粗,茉莉是我的,我叫萧彧。】
【得了吧,我还翟庭琛呢。】
顾茉莉拿梳子的手顿了顿,分明没过多长时间,提起上个世界却好似恍如隔世。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应该都不记得她了吧?
她放下手,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有些出神,依然一样的名字、一样的相貌,其中究竟有着怎样的秘密?
“在想什么?”身后一道低沉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神智,她回头去瞧。
萧彧站在门边,也正望着她。身上喜服没换,面色却比之前红,黑眸不再犀利,透着些许的涣散,瞧着有点萌。
“喝醉啦?”
顾茉莉站起,正要过去,却被他伸手制止,“别动。”
她一怔,萧彧方觉刚才的语气过于急促,他忙解释,“我身上酒气重,仔细熏着你。”
“等我一会……”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就已迅速进了里间。顾茉莉呆了呆,不由失笑。
想起什么,她也走到里间门口,“你先出来等等,里面还没收拾完。”
她才沐浴过,浴桶还在里头呢。
不用她提醒,萧彧已经看到了。宽大的足够容纳两三个人的浴桶上,仍在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水面上飘荡着片片红艳的花瓣。不知是不是还没来得及开窗通风的原因,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香气。
清幽、香甜,犹如少女的笑容,令人难以忘怀。
是茉莉香,也是她身上的体香。
萧彧松了松领口,忽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屋里实在太热了,他恍惚想着,热得他都出汗了。他连忙往出退,仓促之间没注意到门口还有人,直到香味撞了满怀。
他本就喝了点酒,此刻更是意识朦胧。往日精明的头脑一时间变得如糨糊一般,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那香味意味着什么。
“抱、抱歉!”他慌张后退,却忘记了身后就是门。一脚踢中门槛,他身影不稳就要往后倒。
“小心啊。”
顾茉莉忙不迭要拉他,可是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加上他常年习武的力量,她竟是没能拉动,反而被带得一起往下倒。
咚的一声,堪称巨响,萧彧仰面摔在了地上,怀里紧紧抱着懵然的顾茉莉——
哪怕意识不清,哪怕情况紧急,他依然记得好好护着她。
“你……你没事吧?”顾茉莉着急要起来,刚才那一声,别是后脑勺直接着地了吧?
确实后脑勺着地了。
萧彧眼前有一瞬都是黑的,脑袋阵阵的疼,但这种疼痛却让他从那种半醉半醒的状态中挣脱出来。
“……没事。”他一手按住地面,一手揽着顾茉莉,慢慢从地上坐起。没管脑袋的疼痛,先看她,“摔到哪里没?”
“没有。”顾茉莉从他怀里撤开,捧着他的头,小心的摸了摸他的后脑勺,“疼吗,肿了吗,晕不晕,想不想吐?”
她一句接一句,担忧之情溢于言表,说到最后,她干脆起身,“我还是叫太医来吧!”
“别。”萧彧拉住她,新婚夜叫太医,好说不好听,若是再被编排出什么故事来,难免影响到她。
“我没事,不疼。”见她不信,他笑着强调,“真的不疼,不信你拍拍。”
“……”顾茉莉瞪他,还拍拍,当你自己是什么,西瓜吗?
可是瞪完,她又忍不住笑。
初见他,虽温和,但气度尊贵,令人不敢轻易靠近。再见,他彬彬有礼,温柔赤诚,处处为她考虑。这会见,却慌里慌张,透着几分傻气。
哪里还有一点传说中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摄政王的样子?
“快起来,地上凉。”她要拽他起来,反被他握住手腕。
“茉儿。”他唤她,“那日我问你可愿嫁我,你没有直接回答,现在呢,可后悔?”
“……后悔也嫁了。”顾茉莉嘟囔,耳根却不由泛起红晕。
她头一次与男子这般亲近,刚才着急没有察觉到,此刻静下来才发现,她还坐在他身上……
她能隐隐感受到男子与女子身体构造上的区别,并且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他身上的温度很高,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一股热气。
她垂了垂眼,又立马抬起,似乎看哪都不合适,只能将目光集中在他脸上。
“成亲了也可以后悔,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觉得后悔了……都可以提。”萧彧认真的看着她,眼里尚且还存着丝醉意,却没了恍惚,只剩下唯她一人的专注。
“我向你承诺的永远不会变,我会珍你、重你、爱你、护你,若是哪一日我没做到,或者做得让你不满意,或是不小心让你生气、伤心了,你都可以随时离开,其它的有我。”
“……”顾茉莉回望他,良久才拍拍他的肩膀。
“起来吧,我腿麻了。”
萧彧一呆,下意识便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到床上,“我……帮你揉揉?”
“嗯哼。”顾茉莉轻哼了声,不知是真的难受,还是实在乏了,她瞧着兴致不高。
萧彧不明白,以为她是一天累的,又受了一番“惊吓”,感到疲倦了,于是降低声音安抚:“累了就睡吧,我帮你按按,别抽筋了。”
顾茉莉看了看他,他身上的喜服还没换,却叫她先睡……
她闭上眼,行吧,她的确有些困了。
上方传来一声轻笑,萧彧揉了揉她的头。他应是俯下了身,因为声音近得好似就在耳边。
“你还未及笄,我问过太医了,女子十八岁之前都还在长身体,其实最好晚婚晚育……”
顾茉莉唰地睁开眼,俏脸微红,又怒又恼,“谁让你说这个了!”
“不说不说了。”萧彧举起手做投降状,眼里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是我担心你身体……”
“你还说?”
“……”萧彧利索的闭上嘴,再不吭声。
“哼。”顾茉莉翻身背对着他,好似余怒未消,然而唇角却不受控制扬起。
有个人时刻将你放在心上,想你所想,想你还没来及的想,总归是件让人很温暖的事。
她重新闭上眼,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房间,可盖在身上的被子足够暖和,盖被子的手也足够温柔。
渐渐的,意识越来越迷蒙……
萧彧坐在床边,帮她脱掉鞋袜,将她放在外面的手塞进被子里,又掖了掖被角,确定四处不漏风了,才收回手。
等做完这一切,他不由又有些好笑。感觉不是娶个媳妇,而像是在养闺女。
他默默叹了口气,正准备起身去其它房间洗漱,却听门外响起急促的呼唤——
“王爷,宫里急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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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诗经》《国风·召南·鹊巢》

第42章 古代茉莉花七
顾茉莉这一觉睡得还算沉,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清早的阳光从窗棱透进来,映在窗边软榻上,一人正手执书卷闲适地坐着。
身姿挺拔,眉眼清俊。她不由有些恍惚,这样的场景似乎在哪见过。
“醒了?”那人听见动静回头,自然而然扬起笑容。独t坐时的清冷消散,只剩下温和与融融的暖意。
她眨眨眼,坐起身,“什么时辰了?”
“卯时。”萧彧瞥了眼沙漏,走上前给她披上外袍,“叫丫鬟梳洗吗?”
“嗯。”顾茉莉拢了拢头发,面上露出两分焦急,“还要去宫里谢恩呢。”
“不着急,皇宫又不会跑。”萧彧开玩笑,又帮她拿鞋。如果不是她拒绝,估计还想帮她穿。
顾茉莉瞅他一眼,“即使您是摄政王,新妇第一天入宫就迟到,是不是未免也太狂妄了些?”
“狂妄便狂妄了,那又如何?”萧彧弯下腰,与她面对面,“我说过可以让你永远做自己,便会做到。如果宫里谁让你不舒服,无需忍耐,想发脾气就发,想掉头就走便走,不用顾忌那人是谁。”
“哪怕是太后娘娘?”女眷进宫,最大的“官”便是太后了吧?
萧彧笑,淡定而从容,“哪怕是皇帝。”
即使你将天捅破,我也能给你兜底。皇宫内外,无人能让你不痛快。
这是他的自信,也是他的能力。
顾茉莉看着他,他眼里全是笃定和认真。她知道,这不是狂妄,而是事实。
掌控朝廷、手握重兵的摄政王就是有这样的底气。
“我怎么感觉我可以狐假虎威起来了?”她也笑,没好气地推开他,“让开吧,摄政王大人,您挡到您王妃的道了。”
萧彧一愣,笑意愈浓。他喜欢“你的王妃”这个称呼。
“遵命,王妃大人。”他掸掸袖子,像模像样的行了个礼,让开位置。
两人玩笑一番,到底没有忘了正事。顾茉莉在丫鬟的服侍下穿衣、洗漱,萧彧重新坐回软榻,也不拿书,只在旁陪着她,一边看一边和她说些府中的情况。
“王府人口简单,主子就你我二人。之前外府由管家负责,内院则由我以前的奶嬷嬷管理,她曾是我母亲身边的老人,只是年事已高,在你入府前我便另置了院子,让她去安享晚年了,回头你选个你信任的接管了内院吧……”
顾茉莉微怔,透过梳妆镜去看他,正好对上他含笑的双眸。
老王妃的人,又是他乳母,且在府里经营多年,必然上下爱戴。若是好便罢了,若是不好,恐怕她一时也会有些为难。
赶走,她一个新嫁娘刚入王府就赶走府里的老人,传出去只怕会说她心眼狭窄、容不下人。不赶,她又会受掣肘。
如今倒好,他事前替她处理了,倒省得她再为此费心。
顾茉莉收回视线,他确实在按他说的那样,尽力护她、重她。
“还有管家。”萧彧望着她的背影,继续说道:“昨夜他家中出了点事,也请辞回家了。我有几个人选,等闲下来,你帮我择一个你瞧着顺眼的。”
顾茉莉忍不住转过身,如果她没记错,昨日她还见到那位管家了,正当盛年的年纪,怎地也突然请辞了?
“昨夜您睡着了不知道,管家跑进来说宫里急召。”
内室里,丫鬟悄悄覆到她耳边,低声说着她错过的事。
“王爷出来,没言语,只让人堵了他的嘴,然后拉了下去……”
她们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处理了,但从昨晚到现在,再未见那个管家的人。
“您没看到,王爷那时的表情有多冷……”丫鬟每每想起,都不禁打个寒颤。
在姑娘身边时,王爷总是笑着的、温和的,她也只当王爷脾气好,谁料昨夜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他不是脾气好,只是对姑娘好。
顾茉莉低头整理着袖口,神色有些看不清。须臾,她抬起头,问的却不是管家。
“宫里确实急召了?”
“是,说是来了好几个太监,但是王爷没管,只处理了管家就回屋了,直到今早寅时才出门。”
“……他寅时就起了?”
“对,去演武场练了小半个时辰后再回来的。”
顾茉莉微微发愣,练了半个时辰又回来……是为了特意等她醒来?
她垂眸敛了敛心神,继续问:“知道是哪个宫的太监吗?”
丫鬟一呆,宫里召见王爷,还是大半夜,除了皇上难道还会有别人吗?
那可不一定。
顾茉莉拂拂衣袖,走出内室。此时已是将近辰时,可萧彧依旧不紧不慢,半点急切之色都没有。陪着她用完早膳,才又护着她上了马车,慢悠悠往宫里而去。
他不急,顾茉莉也不急,让用早膳便安心用早膳,连上了车,都不忘带本书,歪着靠枕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
萧彧看了她好几次,她都不为所动,眼皮都不抬。
这是哪里不顺心了?
萧彧失笑,还真是个孩子,一会好一会恼的。
“记住我说的话,随心自在就好。”到了宫门口,萧彧亲自搀扶她下了马车,不顾周围无数双眼睛,温柔的替她理了理鬓角,轻声交代。
“我在前殿等你,不管去哪,别让甘露和上珠离了你身边,有事就让她们去唤我。”
顾茉莉顺从的挨着他,任他为她整理,眼神却不由落向他身后两个颌首低眉的丫鬟。
同样的衣饰,相近的身高体型,不注意看还以为是一对双生子。
这是出门前他领到她面前的,说是一个会医一个会武,留在她身边,他能更放心。正巧,云霞被留在了国公府,她身边还缺个得力的大丫鬟,便也无可无不可的留下了。
不过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态度,还是让她颇感好笑。
知道的是进宫谢恩,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进龙潭虎穴。
“你不是说了有你在,我可以横着走吗?”她睨了他一眼,拨开他的手,“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让自己有事。”
“午膳我想吃糖蒸酥酪,别忘了让厨房备上。”
“知道了。”萧彧止不住的笑,笑声朗朗,毫无顾忌,回荡在皇宫大院里,显得奇异又和谐。
“皇叔,何事如此开心?”萧統走过来,在他还没下拜行礼前,就伸手制止,“今日不是朝会,皇叔实在无需多礼。”
“谢皇上。”萧彧收了笑,平静的面容看不出多余情绪,“成亲自然是件非常让人愉悦的事,等将来皇上经历了就会知晓。”
“算了吧,朕可不想多个人管束。”萧統皱皱鼻子,一副玩心正甚的模样,“朝堂有皇叔,后宫有母后,朕高枕无忧、只管玩乐,何苦再找个人添堵?”
“皇上总需要有继承人。”萧彧面色淡淡,没有像一些老大人一样苦口婆心劝说,也没有为了他开心附和,他只说事实。
国不可一日无主,同样也不能没有继承人。不管他是真的不想,还是其它,最终结果都会是要成亲。
注定的事情,何苦去说它。
“不是有皇叔吗?”萧統无所谓的挥挥手,仿佛理所当然,“皇叔成亲了,到时候生了子嗣,过继给朕就好了呀。”
“皇上慎言。”萧彧面上辨不出喜怒,“先不说我还没有子嗣,便是有,那也得听我夫人的。”
可不是说给谁就给谁,你想要,也得看我夫人答不答应。
“皇婶?”萧統愣了愣,这话意思……
“皇婶很彪悍?”
“不。”萧彧眉眼柔和,“她只是性子不大好。”
顾茉莉不知道她的风评被害,她一直觉得自己脾气很好,对待任何事都耐心十足,也很少会记恨一些事、一些人,因为根本不在意。
她似乎天生性子就淡,所以即使面对那样的父母,她也没有生出多少怨恨的念头。她只是不懂,不懂人复杂的情感,不懂为什么之前把她当宝、之后又要杀她。
在被神奇的力量带入“直播”中后,她也能沉着冷静的面对,一步步试探直播背后的力量以及“祂”的底线。
然而不知是不是前一世身边一直有人呵护,这一世又多了个杀伐果决却对她倍加在乎的母亲和“百依百顺”的夫君,两人都不停强调她可以尽管随心做自己,无论发生什么,她们都在,使得她被娇惯出了几分小性子,连耐力都似乎变差了。
比如此时。
她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太后所居宫殿,却被拦在外面,足足站了一刻钟,才有了人引着她进去。进去后行完礼,上面又迟迟不叫起。
这是给下马威啊?
她叹了口气,直接站起身。她想装羞涩,装腼腆,奈何有人不愿意,那她就试着捅一捅天。
反正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
“娘娘如果没什么事,那臣妇就先告退了,t夫君还在前殿等着臣妇。”
“大胆!”见她竟是自己起了,丝毫不将太后的脸面放在眼里,立马有人出声呵斥,“北冥王妃,你的礼仪呢,顾家就是这般教养你的?”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臣妇已经嫁与王爷,自当听从夫君的。”顾茉莉笑着抬起头,众人只觉眼前一亮,仿若满室生晕。
清澈的眼眸眨啊眨,即使坐着傲慢的事,说着堪称狂妄的话,也丝毫不显骄蛮,反而觉得理应如此。
“来之前,夫君再三叮咛了,天大地大,不及我的心情大。若是有人找我不痛快,只管怼回去,任何事都有他替我做主。”她似是没办法的摇摇头,“夫君的话,臣妇不敢不听。娘娘,要不您和我夫君说说?”
一听萧彧,方才斥责的人不敢说话了,回身小心地觑着身后人的脸色。
一直歪靠在榻上不作声的女子缓缓抬起眼,艳丽的容颜保养极好,瞧不出具体年纪。她冷冷一笑,伸出戴着长长护甲的手指了指她,“倒是个伶牙俐齿的。”
“娘娘谬赞。”顾茉莉福了福身,端庄娴雅,似弱柳扶风,柔桡轻曼,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端得是风华无双。
伏在榻边仅披着一件宽大外袍的“女子”怔了怔,在别人察觉前连忙垂下眼,不敢叫人发觉。
可“她”的存在着实有些鹤立鸡群,顾茉莉望过去。
浓密的黑发遮挡了“她”的大半张脸,身姿纤细,即使穿着长袍,也能看出婀娜的腰身。
仅从背影就能判断此人必定相貌不俗,只是……
她蹙了蹙眉,对于女子来说,她的身量是不是过于高挑了?瞧着与萧彧都差不多。
“若儿。”冯音真察觉到她的视线,倾身,轻佻地挑起榻边人的下巴,不顾护甲的尖端刺进了“她”的皮肉,有鲜血流了下来,硬生生迫使“她”转过头。
“让咱们的好王妃瞧瞧你的脸。”
荣晏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下意识露出娇媚的笑容,就着这个姿势欠了欠身,“王妃安。”
声音轻柔,却透出几分雌雄莫辨。
顾茉莉渐渐收了所有表情,神色淡漠。打眼一瞧,竟与萧彧身上的气质有几分相似。
同样的高贵,同样的淡然,好似世间万物都不值得她挂心。
冯音真越看越不悦,直接推了荣晏一把,“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去给王妃斟茶!”
“……是。”荣晏踉跄着向前,站起来后的他显得更加高大。
一番动作,让本就没有合拢的衣襟愈发敞开,左侧肩膀裸露在外,从顾茉莉的视角,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一马平川的胸部。
他是男人,虽然穿着女装,梳着女士发型,但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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