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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纯白的茉莉花by快乐如初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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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以前是当客人般相待,礼节周到,却不亲近,那么现在就是把他当陌生人,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
是因为玲珑的事吗,连带着迁怒了他这个父亲?
顾如澜抹了把眼泪,羞愧的差点想蹲下。确实是他教导无方,但让他就此弃玲珑于不顾,他又做不到……
“夫人……”他转身找妻子。
玲珑想害茉莉的名声,还推了她下水,他没脸让她原谅这个姐姐,只能先找齐婉婉。
“玲珑她……”
“今天是我女儿大喜的日子,我不希望听到任何扫兴的话。”齐婉婉打断他,看向他的眼里一片平静。
顾如澜木木的,模模糊糊意识到,夫人似乎变了,看他的时候再没了以前那种光。
“婉婉……”他下意识想拉住她的衣袖,她却不再看他。
衣袍从他指尖滑过,来不及抓住就溜走了,就像她毫不犹豫离开的身影。
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不由想起那年杏花春雨,他意气风发,骑在高头大马上打马游街,那是他此生腰板挺得最直的时候,然后他遇见了她。
她站在高楼上,倚着窗台歪着身子看着他,待他走近,不顾旁人的目光,脆生生喊他,“喂。”
他抬起头,她便笑着将帕子扔给他,大胆而直白,热烈而纯粹。
随后不久就有媒人上了门,他才知道,那日楼上姑娘竟是国公府小姐。
人人都说他靠脸走了大运,他也这么觉得。所以尽管不喜,他也由着她打扮。即使她没说,他也知道她对他第一段婚姻的介意,所以他从不提起老家、前任妻子,对于母亲一年几次的书信催促接她和玲珑上京的要求,也顾左右而言他。
因为他想维持和她的家。
以前他觉得是为了仕途,为了茉莉,可如今他忽然意识到,或许不是的。
他只是在他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在那日帕子随风入怀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将她也放入了心里珍藏。
他在意她,爱她,所以不想其他人来打扰她,他想让她一直保留那日的张扬和热烈。
但是最终,他没有做到。
母亲和玲珑上了京,他想守护的小家也分崩离析。
顾如澜孤零零站着,看着妻子走到小女儿身边,看着小女儿对他福了福身,而后被妻子牵着离开。
他想喊,却怎么也出不了声,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望着母女俩走出他的视线。
耳边传来一声叹息,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他无神的眼睛望过去,是舅兄。
“人要会取舍,什么都想要,最后只会什么都得不到。”
取舍吗?
他脚步虚浮的走出国公府,回身去望那巍峨气派的大门,眼泪再次落下。
可让他如何舍得下……
“舍不下也得舍。”
齐婉婉坐在椅子上,神情冷淡又坚决,“顾玲珑太危险了,这次能推茉儿下水,毁她名节,下次还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我不能让茉儿再和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也不能再让她顶着茉儿姐姐的身份。”
茉莉成了准王妃,盯着她的人会更多,想毁她的人也会更多。不仅是想毁了她好自己上位的,还有想通过她毁了萧彧的——
他身上的利益、权势,足以令任何人心驰神往或取而代之,可以说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所以任何不确定的因素都不应该存在。
老国公和老夫人坐在上首,老国公想说话,被老夫人一把按下,还嫌不够乱?
齐国公气得瞪眼,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就嫌我添乱?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肯定说不出好话。你女儿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和你吵起来,难堪下不了场的只会是你。]
[得,我不说了还不成吗?]
老国公背过身,一副不和女人争长短的姿态。
世子和世子夫人对上首的眉眼官司恍若没见,从容地喝着茶。
反正关于妹妹/小姑子的事,他们从来插不上手,早习惯了。
老夫人扫视一圈,除了茉儿都在场了。她老神在在的掀起眼皮,望向女儿,“那你想怎么做?”
“和离。”齐婉婉掷地有声,“但要在茉儿成婚后。”
世人多苛刻,她不愿让女儿担上“父母和离、没福气”的声名,更担心影响到她的婚事。不过成婚后,从世人的角度,她就不是顾家人了,管不了娘家事,到时她再和离,旁人也说不到她身上。
“店铺、房产我全要收回。嫁妆本就是我的,顾家现在所住宅子,也是当初爹娘陪嫁的,合该留给茉儿。至于顾如澜,我在北城还有个一进的小院子,可以给他。地方虽不大,但也有三间小屋,足够他们父女和老母亲一起住了。”齐婉婉语气冷静,将未来计划得清清楚楚。
“想他顾如澜一清二白进京,身上只带了几身衣裳,这些年俸禄我从没管过,任他自己花用,家里开销、人情来往,一律从我嫁妆里出。如今和离再送他所院子,让他们不至于无居所可住,够意思了吧?”
这话一出,世子夫人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这个小姑子,当初是她极力要嫁一个落魄的书生,家里怎么反对都没用。这些年一直用嫁妆补贴,她不是没有微词,也曾和丈夫私下嘀咕过她将男人看得太重。
可现在,这么多年了,孩子都那么大了,她居然说舍就舍了,而且还一文不给对方留。
说是给个小院子,顾如澜又有俸禄,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仅仅同僚间人情往来,那点银子就不够用,更别谈奉养母亲、打点上级,以后还有个大女儿出嫁,嫁妆等问题,那是把他皮扒了都凑不出钱。
没有嫁妆,哪家好门第会娶?没有钱,维持不了交际,谁还愿意和他来往。
又失了国公府的支持,那些早年羡慕、嫉妒、看他不顺眼的人会忍住不落井下石?
貌似做到仁至义尽,实则连后路都没留。
爱时恨不能将他捧上天,不爱了立马抽身,仿佛几十年的情意都是假的……
以前倒是她看走了眼。
世子夫人垂眸抿了口茶,心里盘算起给外甥女添妆的问题,大头由公婆出,但他们也要有所表示才行,并且还t得华丽又实用。
齐灏坐在另一侧,一声不吭,只盯着前方地面,似是在出神。
老夫人却点了他。
“灏儿,既然你姑姑心意已绝,日后她与顾家一刀两断,两府之间的关系也会变得尴尬,你之前那个婚约就不合适了。加之昨日顾家大姑娘的言行,似乎也不想继续婚约,那你就带了信物去取了吧。”
“……是。”齐灏起身,微微行了一礼,未说其它的,听话的出了门。
老夫人看着晃动的门帘,到底没忍住叹息。
这个孙子哪哪都好,只是缺少了分锐气。当年说要和表妹订亲,他不反对;后来人选换成表妹继姐,他虽不解皱眉,但也没说任何不愿的话,好像不管怎么样,他都可以。
唯一见他表态时,就是昨日,可惜求娶的话没说完,反被萧彧截了胡。
她摇摇头,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连女儿都管不住,何况孙子。
“你自己拿主意吧,当初你要嫁,我们阻止不了。现在你要离,我们同样阻止不了,只希望你做的决定,你不要后悔。”她望着女儿,语重心长。
人生可没有又一个二十年。
“不悔。哪怕是现在我要与他和离,我都未曾后悔当初执意嫁给他的决定。”齐婉婉轻轻笑起来,依稀可见几分年少时的恣意飞扬。
“因为他让我拥有了茉儿,这便足够了。”
顾茉莉停在门口,听着铿锵的话语从帘后传出来,清晰汇入耳中。她久久的站着,好一会才迈开腿,不是进去,而是转身去了庭院。
清澈的湖水静静流淌,没了昨日的喧嚣,只有花香和隐隐的水声。她来到湖边一簇小石上坐下,接过侍女拿来的鱼饵,一点点撒向水面,思绪却有些飘忽。
不悔吗?即使因为她要和一见钟情、恩爱十数年的丈夫离婚,也仍然不后悔吗?
她难得感到迷茫,她确定齐婉婉爱顾如澜,哪怕她要与他和离,她也依旧爱着他。
顾如澜不知道,他在府外眺望里面的时候,里面也有个人站在墙角半晌没有离开。
他们还相爱,可他们却要分开。
他们要分开,她却说她从未后悔。
分开是因为她,不悔也是因为有她……
她不明白。
顾茉莉一边机械的喂着鱼食,一边苦苦思索着,没有察觉到身旁侍女的欲言又止。
直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你再喂下去,鱼要撑死了。”
她愣愣的收回手,抬起眼。齐灏看着她的样子,慢慢收了笑,也变得沉默不语。
片刻后,他蹲下身,视线与她持平,认真的问:“你喜欢北冥王吗,想嫁给他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句话,心里隐隐有个声音怂恿着他:问啊,快问,你不问怎么知道她喜不喜欢,如果不喜欢,你就可以……
可以什么,齐灏却不敢想了。
他不自觉移开目光,有一瞬的心虚,感觉自己在做一件很卑鄙的事。
她已经被赐婚,不日就会出嫁,做别人的王妃。为了她好,他应该做的是和她保持距离,不给有心人嚼舌根的机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她挨得这么近,问她喜不喜欢的傻问题。
可是他做不到。
他觉得如果此时不问,他会一辈子寝食难安。
喜欢吗?
顾茉莉眨了眨眼,“表哥,喜欢是怎样的心情?”
齐灏一滞,这才想起她才是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平日里养在深闺,除了他和顾如澜,只怕都没接触过外男,又哪里识得喜欢的滋味?
“是我鲁莽了。”他有些放松,又有点不知名的难过。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似乎真的很好奇答案,忍不住又想笑。
“喜欢啊……”他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喜欢是什么?是一步慢,步步慢。是昨日湖边的懊恼,是昨晚夜不能寐的难受,是今日坐卧不宁的焦急,是刚刚见到她时,抑制不住的后悔。
如果当初婚约他能再坚持坚持,如果昨天在她落水后立马跳下去,事情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齐灏默然的蹲着,直到双腿酥酥麻麻的疼,他才缓缓站起。身形不受控制的晃了晃,他扶着膝盖弯下腰,宽大的手掌覆上她的发顶。
“喜欢是——还未得到便失去。”
在他还没意识到的时候,由于他的迟疑,他已经失去了喜欢的资格。
“茉儿,希望你永远不知喜欢是何滋味。”齐灏轻轻揉着她的脑袋。
不喜欢就不会受伤。
不喜欢,他就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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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篇又可以叫三王一后~明天见

第40章 古代茉莉花五
顾茉莉回了房,心里仍有疑惑,但不会一直记挂这些。对她而言,过好每一天更重要,不懂感情又不会影响她的生活。
她颇有些随遇而安的心态,可直播间里的人却还在风中凌乱。
【谁懂我上一秒还在磕小茉莉和严妈妈,下一秒就远古时期的冲击!】
【一次不够,再来一次?你信不信,再敢随便变换场景,我让你直播都办不下去!】
【朋友冷静,为了小茉莉,咱忍。】
【话说到底为什么啊,地球研究院和华夏都没给答复吗?】
【地球研究院还是踢皮球,一问三不知,华夏更是连个影都没有!】
【好啦都别气了,你们不觉得远古的场景很好看吗?服饰、发型,还有行走的仪态都特别好看,当然最好看的还是咱小茉莉。】
【对对对,连建筑都好华丽,屋顶都好像在闪闪发光。】
【别提了,我一学古代建筑的朋友已经在抓紧一比一复刻了,他说“这个直播间有点东西,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这么巧?我有个学古代服饰的朋友也这么说。之前我向他多次推荐,他都不看直播,刚刚从我身边走过瞄了一眼,现在正在给他导师打电话。】
【我没有朋友,但我学医的,此时还在导师实验室,和他一起研究昨晚那个“太医”的手法以及安神汤是什么东西……】
【?一个日常类直播而已,怎么被你们说得好像是个多么宝贵的研究途径?】
【你才知道吗?这个直播除了两次莫名其妙转换场景外,每处都很还原历史,就像是真在那个时空一样。】
【……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那些npc的行为真的特别像远古人。走路的步伐、行礼的姿势,还有各处规矩,比我曾经看过的纪录片还要真实。】
【你们想说什么,这不是虚拟场景、游戏建模,而是真将人投放到了远古时期?别逗了,要是真这样,星网上早闹疯了。穿越时空,回到过去啊,谁不想体验一下?】
【不是没这个可能,想想直播背后是谁,地球研究院啊……】
这个消息只出现了不到一秒种,便忽然消失了。有人聊起了昨天顾茉莉的落水,众人纷纷开始愤慨,谴责顾玲珑,继而引申到那时期的各种害人制度。之前的消息很快被刷了上去,再没有了关于真实、时空以及地球研究院的讨论。
默默围观的季沛霖轻呵了声,此地无银三百两。
“让罗德来见我。”他吩咐辛署,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敢不来,后果自负。”
“是。”
罗德正带着“荆条”赶往帝都,就突然接到了这么一条讯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从无交集的执行官叫他去是为何。
他头疼的捂住脑袋,更改航线回研究院所在星系。
随行人员好奇,“不去联邦吗?”
这么大胆,敢公然违逆执行官大人的意思?虽说他们属于两不管地带,背后又有帝国支撑,但还不至于能和联邦抗衡吧?
“想什么呢!”罗德没好气拍了他一下,“先回去取花!”
“……什么花?”
“茉莉花!”
上门赔罪不得带礼啊?
罗德哀叹,怪只怪当初太傲娇,对贿赂不屑一顾,如今却要上赶着送过去。
真是时移势易。
“当日定下婚约乃权宜之计,如今贵府大姑娘心意更改,这婚约自当不算数。”
顾府正堂内,齐灏示意小厮递上锦盒,“还请伯父也归还信物。”
顾如澜一怔,第一反应不是想婚不婚约,而是——“怎地唤我伯父?”
合该姑父才是。
“一码归一码,如今商量的是正事,不是家事,自然不能以家礼算。”齐灏没有提齐婉婉打算和离的事,只淡笑着搪塞。
顾如澜却相信了,“你这孩子,不用这么严肃。信物是吧t,我这就叫人去拿……”
“拿什么?”顾玲珑迈过门槛,也不行礼,只瞪着他,“谁说要取消婚约了?”
“……”厅内一时无人接话。
你不想取消婚约,你昨个闹那一出是为什么?
齐灏试图讲理,“大姑娘想来有了好的去处,齐家自是不好再耽搁你……”
“谁说我有了好去处?”顾玲珑转向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女子名声多么重要,齐公子为何这般诬陷于我!”
饶是齐灏再好性,此时也不由冷了脸,“大姑娘这话好笑,昨日是你诬陷我与表妹,怎地,才一天不到,大姑娘就不记得了?”
你都那么做了,还指望我能娶你,是你有病还是你当我有毛病?
“齐公子误会了,我真没有推妹妹……”
顾玲珑还待辩解,齐灏已然失了耐心,懒得与她多纠缠,他只问顾如澜:“顾伯父怎么说?”
顾玲珑也看向亲爹,眼神复杂,似有祈求,似有威胁。
“爹,您也知道,以我的情况,除了齐家,恐怕再无更好选择了。您忍心看我大好年华就这么蹉跎?”
顾如澜望着她,嘴唇张张合合,却半晌说不出话。
齐灏简直要被这对父女无语死,此时方才真正明白为何姑姑坚定的要和离。
父不父,女不女,女儿心术不正、胡搅蛮缠,父亲心软懦弱,非但不加管束,反而到了此时还在纵容。
这么一对拖油瓶带着,迟早又生事!
“顾大人。”他豁然起身,称呼也变了。如果说刚才还保留着对长辈的尊敬,那么此时是毫无情面可讲。
“今天这婚事是必退的,祖母仁慈,顾及您的体面和顾家的体面,才派晚辈来好言好语。若是您坚持不肯退,那咱们也只有往圣人面前走一遭了,让文武百官、天下人都来评判评判,错究竟在哪方!”
“别、别……”顾如澜也坐不住了,连忙拦着他,“灏儿,一家人,不至于此,不至于此……”
“爹,让他去。”顾玲珑此时反倒是笑了,满是不怀好意,“你去金銮殿上说,我就去大街上喊。”
她绕着圈的打转,声音也大了,犹如真在市集上,“都来听听啊,未来的北冥王妃、顾府二姑娘勾引她准姐夫,撺掇得他取消了婚约,转头就去嫁王爷,你们说可不可恶?”
“你!”齐灏指着她,良好的教养让他说不出恶毒的话语,一时竟是只能气得手指都在发颤。
他从未见过如此……如此不要脸之人!
可他又不得不顾忌,她能不要脸面,茉儿却不能由着她闹。
世上更多的是不明真相和跟风的人,真让她出去乱喊,对茉儿的伤害是无形且巨大的。
她就是算准了这点,才笃定婚事退不了!
齐灏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顾如澜紧张的盯着,生怕他忍不住冲上去。
他为什么对这个女儿没办法?一是愧疚,二她就是个滚刀肉,急起来跟你撒泼耍混,根本听不进人话。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他正这么想着,门外传来一声通禀:“老夫人到了。”
屋里皆一静,齐灏差点以为祖母亲自来了,却见是一壮硕的老婆走了进来。
她比一般女子要高,脚却是小脚,她又胖,支撑不了她的身体,所以走起路来一步三晃,好似随时可能摔倒。
她穿着富贵,身上、腕上、头上皆是金银,仿佛不要钱般,瞧着有些不伦不类。
齐灏不认识,顾如澜和顾玲珑却当即面色大变,尤其顾玲珑,身体都在隐隐发抖。
不是怕,是恨。
她恶狠狠瞪着那老妇人,比任何时候都要凶狠。
“您怎么来了?”顾如澜担忧的看了她一眼,上前挡在老妇人和她之间,低声劝阻,“不是让您没事不要出院子吗?”
“你媳妇让我来的。”老妇人翻了个白眼,当她愿意出来讨嫌?屋里有吃有喝,还有丫鬟解闷,如果可以,她连床都懒得下。
“不是退婚吗,退好了没?”她绕过他,视线转了转,在对上顾玲珑时瑟缩了下,随即又挺直腰板。
“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容你个小孩子插嘴,快把信物还给齐家,走完程序了事。”
“如果我不还,你、当、如、何?”顾玲珑一字一顿,说得咬牙切齿。
“你要如何,我就如何。”老妇人撇撇嘴,论起混搅蛮缠,她真是她祖宗。
“我方才听着你要去大街上喊,好啊,那我也去,我可有好多好多能说道的……”
“母亲!”顾如澜蓦地大喝一声,连齐灏都诧异的望过去。
敢情他也会发火啊,还以为他真是泥捏的。
都是人,谁又完全没有脾气,只是顾如澜没有能发火的人。
对齐家,他自觉矮一头,不敢发。对妻子,他愧疚、心虚,讨好都来不及,怎舍得发火?小女儿更不必说,自来乖巧懂事。
对大女儿……他更没脸发。
想起曾经的过往,他就觉得胸闷气短,难受得差点又要落泪。
“母亲!”他又喊了声,语气沉重,听得人心头一沉。
老妇人住了口,脸上多了丝懊悔,显然也觉得自己不该嘴快。顾玲珑盯着她看了一会,眼神幽深又瘆人。
“她许了你什么好处?”
老妇人目光闪躲,迟疑的张开两只手。
“一千两?”
“不。”老妇人摇摇头,“五十两,五套衣裳加五套首饰,全是真金、实心的!”
“哈。”顾玲珑蓦地大笑起来,“你知道我若是嫁到齐家,能得到多少吗?”
五千五万两都不止!你就因为区区五十两和五套首饰,让我取消婚约?
“你能得多少,关我什么事。”妇人嘟囔着,得再多也用不到她身上啊。
顾玲珑的笑声戛然而止,她冷冷的望着她,就在齐灏以为她又要发疯时,她忽地掷出一物。
正是当初作为交换的玉佩。
“如你所愿,婚约取消。”
“拿回来了?”齐婉婉握着汤勺,一边盛汤,一边头也不抬的问。
“是。”红珊接过小丫鬟手里的筷子,站到顾茉莉身边,亲自为她布菜。
“先前怎么也不给,老夫人一出来,大姑娘就给了。”
齐婉婉哼笑,将盛好的汤放到女儿面前,神情重新变得温柔,“尝尝看,娘让厨房炖了好几个时辰呢。”
顾茉莉看了看她,低头喝了一口。汤汁温度正适中,不烫不凉,味道浓郁,却不显油腻,确实不凡。
“好喝。”
“那娘下次还让他们给你炖。”齐婉婉笑得见牙不见眼,“你以前就是嘴太挑,身子骨总养不起来,现在总算好些了。”
顾茉莉又喝了几口,等碗里快见底了,才抬头问道:“娘请了祖母?”
“嗯。”齐婉婉用锦帕帮她擦了擦唇边的汤汁,“这是最有效最省事的办法。”
“为什么?”为什么祖母一出来,顾玲珑就同意了?
“因为她恨她,也怕她。”
齐婉婉收了手,一抬眼,红珊便懂了她的意思,当即领着其他人出了门。
“顾玲珑那么害你,娘却没有任何动作,连声斥责都没有,你会怪娘吗?”齐婉婉担忧的望着她,说起和离也果决没有一丝犹豫的脸上充满了忐忑。
顾茉莉想也不想摇头,“怎么会。”
尽管只相处了很短的时间,她也能看出她对女儿的用心和在意。云霞不过“越俎代庖”了一次,她就果断将她踢出了她贴身侍女的队伍。
这样能顾及到她方方面面的母亲,又怎会容忍有人伤害她的女儿?
“娘肯定有娘的道理。”
齐婉婉怜爱的抚摸着她的鬓发,“我们茉儿长大了。”
无论是落水后的表现,还是醒来后、接旨时和其他人的应对,她都做得可圈可点。褪去了以往身上的几分娇憨,变得从容,仿若一块璞玉愈发光彩照人。
其实她不知道,昨夜在她睡着后,她又去见了云霞,仔细询问了落水前后的所有细节,包括每人的神态、话语。
她说她一开始慌得没了章法,是姑娘的话点醒了她——若是没了清白的活着,还不如死了干净。
清白,死了,干净。
所以她想到了当初定下婚约时的波折,想到了投湖。反正如果姑娘没了,她必然也不会有命在,还不如赌一赌。
齐婉婉眸底闪过一抹复杂,以前女儿天真不知事,憨吃憨玩,她担心她吃亏,这才想着把她嫁回娘家。灏儿虽锐意不足,但对她足够体贴照顾。哪怕看在她的面子和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他都不会亏待了她。
况且锐意不足也有好处,起码做事不会冒进,又有国公府打底,定能保他俩一生安枕无忧。
可惜顾玲珑的出t现打乱了她的计划,她正想着实在不行,和她当初一样,找个寒门子弟,最好是放在国公府门下,这样虽会让男子感到禁锢,但茉儿肯定不会受欺负。
然而世事多变,兜兜转转间,她竟是成了准王妃。
正当她苦恼着以女儿单纯的性子如何能适应尔虞我诈的皇宫时,她又发现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也有了自己的小聪明、小智慧。
她并不是像她以为的那样一无所知,只是她的锋芒轻易不示人罢了。
对此,齐婉婉又是惊讶又是欢喜,她有自保之力,她对她出嫁后的生活多少能放心些。但同时,她又忍不住感到难过。
她没有她认为的那样,足够了解女儿,她错过了她的成长。
她没有保护好她。
“对不起……”她的手掌贴着她的脸颊,不住的摩挲,眼里隐有泪意,“当初娘应该更坚决些。”
在老夫人和顾玲珑上京时,她就应该果断带着她另府别居,远离那些破事,更不会给她们伤害她的机会。
顾茉莉感受到她真切的歉意和自责,不由一怔。
在察觉到她的“成长”后,她居然不是欣慰,也不是惊诧,更没有一点怀疑,反而是自责和歉疚?
她对她说抱歉,因为她做得不够好……
顾茉莉眼睫颤了颤,心里的感觉很奇怪,酸酸涨涨的,又酥又麻,让她也不禁眼底发涩。
她伸手,缓缓覆上了她的,虽然纤细,却已足够包裹住她。
她郑重的喊:“娘。”
“欸,我在。”齐婉婉依旧这么答,摸着她的脸颊,笑着笑着,泪便落了下来。
“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娘都一直在。”
“……嗯。”
那晚齐婉婉终究没有解释为什么顾玲珑对顾家老夫人又恨又怕,顾茉莉也没追问,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
她开始了“备嫁”的日子。
这是种很新奇的体验,一切都是陌生的,从准备的物件,嫁衣、嫁妆等,到准备的过程和各项礼仪,都是头一次接触。她颇感新鲜,做起来倒也不抵触厌倦,反而像是好奇宝宝一样,遇到不懂的还会多询问一二。
“每次都要带一对大雁吗,有什么讲究吗?”
“那大雁之后怎么处理,养着还是放生呀?”
她蹲在笼子边,瞧着里面看起来很是雄赳赳气昂昂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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