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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纯白的茉莉花by快乐如初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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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裹散在一边,有道银光从他的袖口露了出来。
萧彧眉头紧锁,第一时间挡住了顾茉莉。赖虎、上珠和甘露几乎是立刻飞身上前。
随后,众人都愣住了。那道光并没有如他们预料的那样冲着马车而来,而是对准了他自己的脸。
另一边完好无损的脸。
荣晏握着钗环,狠狠挥下。刺骨的疼痛使他忍不住闭了闭眼,他跪着,身上干涸的印迹又染上了新鲜的色彩,他浑然不觉,“咚咚”磕了两个头。
额贴着地面,眼前一阵阵晕眩,寂静的小巷里,只有他决绝的声音——
“求王妃收留!”
他不想走了,他不但想活着,还想活得更好,就像那些贵人们,就像抱着她的那个男人一样。
“所以你就把他带回来了?”齐婉婉恨铁不成钢,重重戳了她一下,“你是不是傻?”
那是太后的人,即便表面看很无辜,可若是故意使苦肉计,就是为了接近你,接近萧彧呢?退一万步讲,他真无辜,那他也到底是个男人啊!
“你将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带进府,让旁人怎么想,让王爷怎么想?如果被太后知道,她又会怎么想!”
抢了她一个男人,还要再抢第二个?
“什么抢男人……”顾茉莉蹙眉,“荣晏说他并没有逾矩,太后将他带在身边,却没真的让他夜里服侍。至于萧彧,他们更没有关系了。”
年少时的一点纠葛,他也都和她说得清楚明白。冯音真就算那时候真有心思,这么多年只怕也早淡了。之所以找了个荣晏,一是为了为难她,二可能是心底还存有几分怨。
对当年因为去找他而阴差阳错进了宫,也有对前任北冥王的。
毕竟那个孩子究竟怎么来的,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了。
但是这些却不能对齐婉婉说。
萧彧肯将王府过往尽数告知于她,是对她的信任,可终归涉及到他父王的私事和清誉,即便是齐婉婉,她也不好再说。
“总之,他们没关系。”
“没关系,她会无缘无故为难你?”齐婉婉没好气的点了点她,又去扒她的裙摆,“让娘看看你的腿。”
顾茉莉面露迷茫,她的腿怎么了?
“我的腿没事呀,好好的。”
齐婉婉不理她,径直掀起她的裙子,仔细看了又看,确定没有一点伤痕,依然白嫩水润,这才重新帮她整理好。
“来时听到一点传言,说是你进宫谢恩被太后为难了,故意晾着不叫起,让你跪得都走不了路,还是王爷把你抱回来的。”
顾茉莉眨眨眼,虽然确实是萧彧把她抱出宫的,但真不是跪的原因呀。
相反,她貌似还砸了太后的场子,就差掀了她的宫殿了……
她心虚的垂下脑袋,“其实不是我受欺负……”
她将在宫里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本以为又得挨一下,谁知齐婉婉听完,当即拍手叫好。
“做得好,就该这样!下次谁要再欺负你,你就这样还回去!”
“……娘?”顾茉莉抬起头看她,“您不觉得我太张狂了吗?”
“这算哪门子张狂,这叫以牙还牙。是她对你居心不良在前,你反击在后,换了我,划的就不是那谁的脸了。”
而是始作俑者的。
齐婉婉一脸理所当然,她自小被娇惯,要星星不给月亮。齐国公又是行伍出身,性格大老粗,教育孩子从来不会说什么以理服人、以和为贵,而是“打你一拳、你就回两拳”,“随便揍、有事老子抗”。
可想而知,在这样教导下和毫无原则溺爱下长大的孩子能是个好脾气的吗?没长歪都是万幸。
“想当初,你外祖为什么最终同意了我和你爹的婚事,因为我说不同意,我就去抢了他,自个生米煮成熟饭。”齐婉婉笑得得意,她是真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只不过婚后生活还是将这种锐气和肆无忌惮磨灭了几分,那种年少轻狂、不顾一切都要得到的想法也再没有出现过。
“你能这样,娘很高兴。”她抚摸着顾茉莉的头,将惆怅和怀念掩埋心底。
“我和你爹走到现在这一步,有很多原因,但并不是说我当年就错了,或者你爹错了,造化弄人罢了。娘最不希望的就是因为我们的失败,对你造成影响……”
无论是对感情望而却步,止步不前,还是介意外界的声音,压抑自己,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的女儿就该比她当年还要肆意、还要张扬。
“目前看来,让你嫁给王爷没选错。”齐婉婉颇感欣慰。
位高权重,能护住她不说,最重要的是不管她做什么,都站在她这边。
在一段关系中,仅有爱还不行,女生更需要的是偏爱。只有当她感觉自己是最特殊的、最被特别宠爱的,她才能真正放开自己,尽情投入感情中。
是这样吗?
顾茉莉歪头想了想,好像是。因为她感受到了齐婉婉毫无原则的偏袒,所以她在她面前越来越放得开。因为她感受到了萧彧温和下的坚定不移,所以她才能放心的依靠着他,放心用他给的。
因为有他们在,所以她表露了她以前自己都不曾认识到的另一层性格。
因为她开始相信,无论何时何地,发生何事,他们都会义无反顾的站在她这边,尽他们所能保护她。
这是好事吗?她问自己。
就这么放任着去信任他t们,可以吗?会不会最终得到的又是另一个母亲呢?
她不懂爱,但她知道爱易变,一开始很爱的,之后也可能突然不爱了。
顾茉莉垂下眼睑,偎在齐婉婉怀里没说话。齐婉婉以为她累了,折腾了一天,又在宫里经历那样的事,想必身心俱疲。
她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发丝,耐心而温柔,“累了就睡,我等你睡了再走。”
“……娘不住下吗?”
“我知道你记挂娘,王爷说什么担心你住不习惯,想让我陪你一段时间,我一听就知道肯定是你的主意。”齐婉婉无奈,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但是再怎么样,也得等你回完门呀。”
新婚后第三天,新婚夫妇要回女方娘家,她不在的话,像什么样。
“再等等吧,等回门结束……”齐婉婉神情悠远,等女儿回门结束,她和顾如澜的事也该做个了断了。
回门,亦称归宁。女子新婚后第一次携夫婿回娘家,意义自然不同。
又是一大早,顾茉莉就被唤了起来,梳妆、打扮、试衣,丫鬟们忙得团团转,一件件的华衣拿到她面前,令人眼花缭乱。
“这件怎么样?”她旋过身,绯红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一道曼妙的弧度,尚衣局无数绣娘精心织造的锦缎宫装穿在她身上,端庄高贵,又不失灵动飘逸。
萧彧照例坐在窗前榻上,如今这个位置几乎成了他每日早晨固定会坐的地方,每次顾茉莉醒来,都能看见他低头看书的侧影,而他也能每次第一时间发现她的苏醒。
之后,她梳洗,他等着。她梳妆,他看着。直到她整理完毕,再和她一同用早饭。
每日皆是如此,虽只有短短几天,却让顾茉莉有种好像两人一起过了很久的错觉。
自然而然的,她也开始问起了他的想法。
“好看吗?”
“好看。”萧彧笑着点点头,眼里毫不掩饰的惊艳告诉她,他没说谎。
是真的很漂亮,但美的不是衣裳,而是她。
她只是站在那,便宛如汇聚了满天的星光,落下了满地的清霜,让人再也挪不开眼。
他走过去,从怀中取出一支镶嵌着翡翠的凤凰步摇,温柔地插入她的云鬓之中,而后轻轻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很轻、很浅,一触即分,浅得不像一个吻,但这已是他们自那日马车上“亲吻手背”后最亲密的举动。
不过这次萧彧心里没有了纠结。
她是他的妻子啊,是他想携手共度一生、曾承诺要珍爱一辈子的人。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亦集爰止。”
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他低声咏诵,半阖的眼底有一丝喟叹。
他好像……变得贪心了。
王府这边热热闹闹,顾府同样忙得脚不沾地。
“这个挂那,对,就是那里,显得喜庆。”
“那个糕点不行,太甜了,茉儿不喜欢,让厨房重做。”
“王爷爱喝普洱,茉儿爱喝花茶,别弄错了。”
正院里,齐婉婉穿戴一新,精气神十足的指挥着下人们一会弄这一会弄那,连一点微小的细节都不放过,务必要做到十全十美。
女儿第一次回门,她一定要在王府面前帮她将脸面撑住了,这样他们以后才不敢轻易小瞧了她。
虽然有萧彧护着,也没人敢,但齐婉婉就是觉得还不够。如果可以,她恨不能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女儿面前。
“哥哥嫂嫂来了吗?”她又问,“没来的话,赶紧派人去催催。”
“来了来了。”世子夫人一进门就听见她的催促声,不由无奈摇头,“知道你着急,比原定的还早出门了半个时辰,没想到还是免不了被你催。”
这性子也太急了。
“我这不是怕茉儿太想家,一早就回来吗?”齐婉婉扬起笑容迎上去,挽住世子夫人的胳膊,又朝兄长点点头,“大哥,麻烦你们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齐国公世子齐忱摆摆手,一脸无所谓。
回门本是和新娘本家人相聚,外家无需到场,可顾家家底单薄,顾如澜的大部分族亲如今还在南方老家,在京城的不仅少,还撑不起场子,譬如顾老夫人和顾玲珑,不给捣乱就万幸了。
所以齐婉婉思前想后,还是去请了兄嫂来,好歹能陪一陪新姑爷。
至于顾如澜,她不指望,只要别像接旨和成亲那日哭得那般“凄惨”便行。
不过……
齐婉婉看向两人身后,比她计划的还多来了个人。
“灏儿也来啦。”
“姑姑。”齐灏行了一礼,笑容温和,仿如从前,却又比以前好似多了点什么。
“连日读书,颇感困倦,今日正巧得空出来走走,叨扰您了。”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什么叨扰不叨扰。”齐婉婉状似不悦的拍了拍他,“你来我这是叨扰,那我之前带着茉儿回国公府又算什么?我看你不是来叨扰的,而是来寒碜我的。”
“不敢不敢。”齐灏赶紧鞠躬讨饶,“是灏说错话了。”
“他是茉儿的兄长,妹妹回门,他自当来贺。”世子夫人也帮忙打岔,“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是最近读书读迂了。”
“上进是好事,但也注意身体。”齐婉婉扫了齐灏两眼,微微皱眉,几日不见,似是清瘦不少。
“听你娘说此次春闱你打算下场试试,那更得保养身体了,春闱可是要考三天,除了答卷,吃喝也都在里面,没个好体力怎么坚持下来?”
“我也是这么说,但他就是不听。”世子夫人叹气。
以前怕儿子不努力,现在他努力了,她又担心忙坏了身体,真是有操不完的心。
齐忱却不以为意,“女人就是爱瞎操心,春闱在即,他多刻苦几分,把握就会多几分。想休息,考完有的是时间休息。”
“什么春闱?”
顾如澜一脚迈进大厅,就听到这么一句,立马起了好奇心,“灏儿要参加春闱?”
他一来,屋内原本和乐的氛围消散了些,齐忱垂头盯着茶盏,仿佛要将上面看出朵花。世子夫人微笑着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只是态度透着明显的疏离客套。
齐灏礼节周到的拱手俯身,“顾大人。”
从那日来退婚起,竟是再未叫过姑父。
顾如澜有些尴尬,又有些伤感。他知道事情为什么发展成现在这样,但他却无力改变,只能看着原本和乐的大家庭逐渐走向崩解。
“你……要考科举是好事,如果有不懂的,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对其它的不算精通,好在曾经研究过几年的考题,这方面还算有点心得。”
他上前想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鼓励这个外侄,一抬眼却发现,不知不觉间他竟是长得比他高了许多。
“……”他讪讪地收回手,目光下意识落向妻子,刚刚张开嘴唇想说点什么,身后再次传来脚步声。
“爹。”
顾玲珑不顾厅内众人各异的视线,也不行礼,直接走到一个位置上坐下,态度理直气壮,“有吃的吗,饿了。”
齐婉婉脸上的笑容完全褪去,她没看顾玲珑,只盯着顾如澜,眼里冷若冰霜。
她先前交代了他那么多次,他居然还敢把她放出来?
顾如澜眼神闪躲,不敢与她对视。他也不想放大女儿出来,可她以绝食相逼,又趁丫鬟不注意,摔了碗碟,差点划伤自己,他实在没办法这才打开了院门……
“我和她说好了……今天一定不捣乱……”他怯生生的说,满脸都是心虚和愧疚,“她都这么大了,总这么关着也不像话,下人们该怎么看她……”
齐婉婉当即冷笑一声,“你在乎下人们怎么看她,却没想过等王爷看到害茉儿的凶手居然好端端的坐着,他又会怎么看待茉儿,看待我们吗?”
“我……”
“够了。”齐婉婉现在是一句话都懒得和他说,只吩咐随身侍候的,“带大姑娘回去,没我的吩咐,谁若是再胆敢放她出来,直接发卖!”
“……是。”当即有两个婆子走出来,就要去拉顾玲珑。
“别碰我!”顾玲珑拿起桌上的茶杯,高高举起,一副谁过来就砸谁的模样。
世子夫人撇过脸,一眼都不想多瞧,第无数次的在心里庆幸,还好婚约没成,还好这样的人没能成为她的儿媳妇,不然她得气噘过去不可。
齐灏望着地面,仿佛是为了守礼,不好直视女眷,手里却悄悄弹了个东西。
顾玲珑只觉手腕一麻,手上竟是没了一点力气。杯子从掌心掉落,被眼疾手快的婆子及时接住,另一人立马箍住她的t手臂,一手还不忘捂住她的嘴,防止她叫喊。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顾如澜还没回过神,大女儿已经被强制带着往出走了。
“慢……”
他一句慢着没出口,就对上了齐婉婉冰冷的目光。那里面没有半分往日的温情,只有寒冰般的冷冽,仿佛只要他说一句,就是决裂。
他怯懦了,怔怔的闭上嘴,再不敢反驳。
顾玲珑看着他的样子,眼里的恨意再也无法掩饰。又是这样,他为什么总是这样!
看起来好像总护着她,可每次到关键时候,他又会不敢吭声。顾忌这顾忌那,最后被放弃的依然是她。
你要么就将她护到底,不管那对母女怎么样;要么从一开始就别护她,既让她觉得她是被在乎的,又在她希望最盛时抛弃她……
和那个女人当年如出一辙。
她的眼睛渐渐红了,眼泪积蓄在眼底,她强忍着眨也不眨,就那么死死瞪着顾如澜。顾如澜瞧得不忍心,忍不住上前一步。
“呦,这是怎么啦?”老夫人从门口走进来,即使有丫鬟的搀扶,也走得歪歪扭扭。
她只问了一句,随后又满不在乎的抛开,对着齐婉婉笑得格外热情。
“好媳妇,我那王爷孙女婿来了没?哎呦,我的老天爷,之前我连县太爷都没见过,现在王爷是我孙女婿!”
她洋洋得意,摇头晃脑,连走路都透出几分趾高气昂。见了国公府的人也在,她扬起下巴哼了一声,故意将声调拉得好长,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你们怎么也来了,今天可是回门,只能姓顾的在。”
活脱脱的小人得志嘴脸,哪里还有之前的唯唯诺诺。
齐忱气笑了,这顾家还真是“人杰地灵”,“人才济济”。
他不好对长者说难听的话,更不想和这样的人掰扯,只装作没看到这位老夫人,转头对着顾如澜呵呵笑。
“顾兄家里好生热闹。”
顾如澜被躁得满脸通红,他也知道母亲、女儿举止很不堪,可他能怎么办,那是他的亲生母亲、亲生女儿,难道真能扔回乡下不管吗?
世子夫人叹了口气,握住齐婉婉的手。时至今日,她方才明白小姑子的苦与难。
其实顾玲珑和老夫人都不重要,想解决她们,她会有无数种办法,既让两人无法再影响她的生活,又能让所有人都无可指摘。
可是她做不了,因为关键在顾如澜。
他重情又懦弱,在乎所有人,却缺乏一颗果决的心,不能壮士断腕,也不懂有舍才有得。
他想什么都拥有,试图让所有人都过得好,最后却什么也没处理好,反而女儿怨恨,妻子离心,可他还不明白错究竟在哪。
不是顾玲珑,也不是顾家与齐家家世的悬殊,而是他的优柔寡断、跋前踬后。
可以说,造成如今局面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顾茉莉站在大厅外,将这一场闹剧从头听到尾,心底也不免叹息。
爱,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有的人是因为不爱才伤害,顾如澜却是因为都爱而伤害。
能指责他吗?好像也不能。因为这不是他主观上想造成的,可是偏偏结果就这么形成了。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她问一直站在身边的萧彧。
是让顾玲珑和顾老夫人单独居住,还是像她爹一样,放在一起,但尽力调和?
“我?”萧彧笑,低头揽住她,“要是我,我就不会再娶。”
大雁一生只得一伴侣,即使另一方不在了,也不会再找。
有孩子,他就抚养孩子长大,看他/她结婚生子。没孩子,他就随她而去。或许,另一个世界,还能和她相聚。
顾茉莉抬眼看他,他坦然的笑着,抚了抚她的鬓角,认真而专注。
你不知道,其实我是个很冷情冷肺的人。只是遇到了你,才开始学会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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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见(更一万三嘿嘿)

门外一声通禀惊了屋内所有人。
齐婉婉再顾不上什么顾玲珑还是顾如澜,慌忙朝外走。刚到门口,便见一对壁人正相携迈进院子。男子贵气天成,女子清丽脱俗,甫一出现便叫人眼前一亮。
齐婉婉却是又欣喜又生气,看见女儿当然高兴,可下人们居然没有通报,竟是让他们直接进了府门,而不是他们先去门口迎接。
“看来这府里我的话确实不管用了。”她冷笑一声,嗓音平静,但谁都能听得出她的怒意。
“娘,是我不让他们禀告的。”顾茉莉几步上前,亲昵的挽住她,“我回我自己的家,又不是没回过,做什么那么兴师动众?”
“又说孩子话!”齐婉婉又气又无奈,以前哪里能和现在比。
“可不是孩子话吗?”世子夫人也笑,“现在这里可不能算是你的家了,你的家啊,在王府。”
说着她便朝萧彧行礼,“王爷。”
“舅母客气,您唤我文若即可。”萧彧丝毫不摆架子,态度亲和有礼,不见疏离,反而处处都透着暖意,瞧得出是真心相待。
“今日是家宴,只讲家礼,不论其它。”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可就当真了。”齐忱爽朗的笑,果真上手就去拉他,“来来来,今天咱爷俩不醉不归!”
“舅舅可饶了我,茉儿不喜酒味,喝多了只怕她要恼。”萧彧作讨饶状,“她一恼,今晚或许我要进不了家门了。”
齐忱一愣,继而哈哈大笑,一边拍着他的肩,一边拉着他进屋,模样瞧着十分亲近。
萧彧却是抽空回过头,先看了眼顾茉莉,眼里满是关切。
[你一个人行吗?]
[当然。]顾茉莉瞪他,[你刚才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不让你喝酒,又什么时候不让你进家门了?]
[宣示下妻纲。]萧彧眼角眉梢都是笑,见她不再像刚才那样情绪低落,这才放心的进了里边。
尽管是家宴,也分了两桌,男女各一方,中间以屏风遮挡,虽见不到人,但仍然能隐约听见另一头的说话声。
大多是齐忱在说,萧彧附和、回答。话不算多,却句句有回应,时不时还能兼顾顾如澜,将话题抛给他,让他不至于太过尴尬。
世子夫人和齐婉婉对视一眼,皆是满脸笑意。有时候男方对待女方亲属的态度,也代表着他对女方的重视程度。越重视,对她的家人就会越好、越尊重。
因为在意着她在其中的感受。
尤其是萧彧这种位高权重之人,能主动放下身段、以晚辈姿态相交,更说明他对妻子的珍视。爱屋及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齐灏坐在下手位置,萧彧作为新女婿,不管是不是王爷,今日都属最贵,所以坐在上首,旁边是齐忱。
按理原本应该是顾如澜,但不知是齐忱太高兴忘记了,还是故意的,他在按着萧彧坐下后,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了右边最上首。
顾如澜几番欲言又止,终归心里理亏,默默坐到了他下方。
齐灏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沉默的举起酒杯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从口腔直入喉咙,又苦又涩,他忍不住咳了咳。这一咳,仿佛是牵动了气管,一发不可收拾。
“表哥?”这边的动静很快传到那边,顾茉莉担心的唤了一声,“你怎么了?”
“……没事……咳咳,呛到了……一会就……咳、好……”齐灏掩住唇,艰难的对着桌上的人说了句“抱歉”,随即侧过身,连脖子都憋得通红。
“喝点水压压。”齐忱摇头,亲自给他端了杯水,“不能喝酒就别喝,这里都不是外人,都知道你文弱书生一个,哪能喝得了酒。”
“是呢。”齐婉婉在外也微微抬高了声音,“别喝了,给表少爷把酒换了。”
“这不是……怕王爷见怪吗?”齐灏将水一饮而尽,喉咙总算好了些,只时不时还冒出几声轻咳,嗓子也比平时略显沙哑。
“姑姑,我想喝花茶。”
“知道知道,和茉儿一样的,你们俩打小口味就一致……”齐婉婉嘀咕着,又吩咐人再添一壶茶来。
萧彧此时才淡淡扫了齐灏一眼,齐灏转头朝他礼貌的微笑,“王爷要不要也来一壶?”
“不用了。”萧彧神色平静,“花茶随时都能喝,今日的酒却是独一份。”
都喜欢花茶怎么了,他今日喝的是新女婿回门的酒,你有吗?
齐灏察觉到他话语下的锋芒,不由笑容敛了敛。
“喝酒伤身,王爷也当多保重身体。”
按辈分,你俩都不是同一t辈人,也好意思说新女婿。
“还行,不至于才喝一口就呛到。”萧彧轻笑,举起酒杯向他示意,“舅兄喝不了,以茶代酒便好。”
齐忱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话都是好话,但味儿他怎么听着不对呢?
顾如澜眼观鼻鼻观心,自顾自的吃菜饮酒,他连女儿都管不住,更别提女婿和外侄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得意?”外间,顾玲珑低声覆到顾茉莉耳边,“让两个人中龙凤的男人为你争锋相对,很畅快吧?”
她的话很轻,含着满满的恶意。顾茉莉转眸瞥了她一眼,纯澈的眸光清如明镜,“为什么要得意?”
顾玲珑怔了怔,仔细打量她,居然发现她是真的在疑惑,为什么要得意,有什么可得意的?
“多一个人喜欢我,会让我变得更好吗?”她认真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可能会,但如果没有他们,我想我应该也能过得很好。”
嫁给萧彧,因为那是当时情况下的最优解,却不是唯一解。即使不嫁萧彧,也不嫁齐灏,她依然有办法消除名声的负累,让自己过得顺心愉快。
说到底再多的喜欢都是外因,根源在于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你的能力又能过怎样的日子。
“感情不是一成不变,有,我珍惜,没有,我也不懊恼悔恨,至于得意,更不会了。”
顾玲珑发现她好像从来没有看懂过这位妹妹,她生来娇贵,有国公府做依靠,尽管父亲官职不显,京中也无人会小瞧她。母亲更是将她保护得极好,身边又有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表哥,可以说,如果没有意外,她的未来只会是一片坦途。
出嫁前是官家千金,出嫁后是世子夫人,甚至国公夫人,亲舅母做婆婆,日后也不会有婆媳矛盾。她的人生几乎没有一点短板。
不像她,出生在乡下,没有亲娘教导,只有一个粗鄙的祖母,整日不是和东家为一颗蛋争得死去活来,就是和西家八卦村里哪个小媳妇与人勾勾搭搭。
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她,连规矩是什么都不知道,更谈何礼仪?
后来她爹高中,她和祖母欣喜若狂,村里、县里都来了好多人庆贺,一时间她们成了人人巴结的对象,风光无限。她以为爹爹很快会来接她去城里,然而等啊等,却等来了爹爹和京里大官人的女儿成了亲,她有了后娘。
他们说那是很大很大的官,连皇帝老儿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他们说后娘没几个好的,肯定会折磨她;他们说爹爹要靠着新岳家,就算她受欺负,他也不会管。
她被说得害怕了,所以在京城第一次来人时,她躲进了山里不敢出来,事后被祖母好一顿打,嫌弃耽误了她过好日子。
慢慢的,她又开始后悔了,她想下一次再来人,她一定不躲了。然而,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再来。
有人说新娘子怀孕了,祖母高兴的一直念叨着“顾家有后了”、“佛祖保佑一举得男”,往日期盼的上京也不提了,也不许她提。在她心里,唯一能重过她自己的恐怕只有孙子了。
后来……
顾玲珑眨眨眼,后来后娘生了女儿,祖母一边骂着“不争气”,一边让人写信托到京城,想让爹爹接她们进京。可是爹爹一直没有答应,只时不时寄些东西回来。
有吃的,有穿的,也有玩的。她刚要开心,祖母就骂她“眼皮子浅的东西,随便打发你一点垃圾,你就满足了?人家在京里吃的用的,不知道比这好了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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