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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纯白的茉莉花by快乐如初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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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他自诩能干,公事处理得井井有条,自回京便步步高升,却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从来没有看清过,还要靠一个才成年的小姑娘提醒……
诚然当局者迷,可是不是也是他太过不在意所致?
因为不在意田芳,所以她做什么事都不会深究。不在意自己的日子过成什么样,所以得过且过,结不结婚无所谓,有没有孩子无所谓,稀里糊涂就过了这么多年。
他狠狠抹了把脸,既挫败又无颜。
踉跄着起身,他失魂落魄的往外走,手里紧紧抱着衣服,连赵凤兰从他身边走过都没有察觉。
“他怎么了?”赵凤兰看着闺女,疑惑又不解。怎么一副受了巨大打击的模样?
“可能突然发觉自己也和我姑一样是个大傻瓜吧。”顾茉莉挽住她,瞅了瞅她额上的汗和眼里还未散去的急切,默默在心底叹气。
只怕是听谁说她和贺璋在一起,就立马赶过来了。
顾家人其实都不算很精明,赵凤兰的很多行为都在告诉她她有事情瞒着她,而且这个事和她与顾玉绪都有关。
自从顾玉绪提到“养老”,她反应就极大,并且有意无意想要隔开她和顾玉绪的相处。
顾玉绪呢,宁愿坦白过往不算光彩的经历,也要让她远离姓贺的人。
偏偏姓贺的和她曾处过对象。
顾茉莉抬眼望向天边,曙光穿过云层慢慢冒出了头,阳光落在她脸上,她微微眯起眼,伸手揽过赵凤兰瘦弱的肩膀。
掌心一根黑色的短发随着她的动作悠悠飘荡。
其实,她有句话没告诉贺璋——也许你需要鉴定的不止一个。
“小妹,妈!”
顾家齐从后面赶上来,因为跑得太快,篮子里的豆腐脑洒出来一些,赵凤兰立马顾不得想其它,转而训起儿子:“你跑什么,屁股后有狗撵啊!”
“这不是担心你们先走了吗……”
“我们能走哪去,不都要回家,早一点晚一点能吃了你还是咋地?还有你买这些干什么,家里那么多东西不够你吃的,非要花钱出来买?”
“小妹说想吃豆腐脑……”
赵凤兰哽了哽,更气了,“那你还跑,假如把豆腐脑全洒了怎么办!”
“……”行,不管怎么样都是他的错是吧?
顾家齐委委屈屈,垂头耷脑的跟在两人身后,像颗要蔫了的小白菜。
顾茉莉止不住地笑,指尖微动,发丝顺风而下,不知飘往了何方。
算了,就这样挺好。
她挽紧了赵凤兰的胳膊,三个人一起迎着朝阳往家走。
另一边的贺璋却没有她的好心情。
他站在家门口独自站了许久,而后沉重的打开门。
一直等在客厅的田芳忙不迭抬起头,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迎上来。
“老贺,你听我解释……”
“嗯。”出乎她意料的,贺璋没有挥开她,更没有拒绝和她交谈,反而冷静的、从容的点了点头。
“你说。”
田芳一愣,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又不想说了t?”贺璋绕过她走到沙发旁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田芳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这副态度和她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想过他会生气,会恼怒,会愤怒的指责她,她甚至都想好了对应之策。
和他生活了十几年,她自认很了解他,他在涉及男女感情上可能有些糊涂,但责任心很强,有她们过往的那些事和贺霖的存在,他即使再生气她曾经的欺骗,也只可能躲去部队一段时间,避着不见她,可只要贺霖“出点事”,他一定会急着赶回来。
到那时,她再诉诉苦,表示当时真的是害怕他会丢下她们母子才一时糊涂那么说的,之后她再去找顾玉绪赔个罪,哪怕是跪下来求她,她也要祈求到她的原谅。
等事情过了,他们该如何过日子还是如何过。就算他心里存着疙瘩,对她冷淡,也不可能和她提离婚。
只要不离婚,那就还和以前一样。然后一年、两年,她总能磨掉他心底的那点怨。
因为她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甚至在某些方面他比其他人更容易心软。
田芳就是明白这点,所以才在事情发生后并没有太过惊慌。
可是此时此刻,贺璋迥异的表现却让她有些拿不准了。
她设想过很多场景,唯独没有想到是这样的……
她呆站在原地,脑中急速飞转,可还等她想好对策,贺璋率先开了口。
“你是不是想说,当初骗玉绪,是因为担心她来了,我就不会再照顾你和你当时肚子里的孩子,以及瘫痪在床的丈夫?”
“没了劳动力,你们家又是那种情况,你们会活不下去,所以你一时情急,才将我说成了你孩子的父亲。”
“……”田芳张张嘴,嗫嚅着没说话,垂在身侧的手却紧紧攥成了一团。
“这件事先不提,我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想问你。”
贺璋冷着脸,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人不由心生敬畏。他身体前倾,眸光骤然锐利——
“那晚的火到底怎么着的!”
田芳瞳孔猛地一缩,霎那间全身都像被冻住了,冷冽的寒气从脚底直窜胸腹,冻得她牙齿都在打颤。
咯吱、咯吱,回响在空旷的大厅里,阴森而诡异。
那晚的火……
即使贺璋没有具体提及是哪晚的火,可她还是在第一时间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
她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一片火光,那么耀眼,那么炙热,好似皮肤都被灼烧了一般,让她忍不住弯了弯腰,恨不能将自己蜷缩起来。
耳边似乎传来一道嘶哑凄厉的喊声,一声又一声的喊着:“田芳、田芳,快救救我!”
田芳蓦地抖了抖,牙齿重重咬住舌头,剧烈的疼痛让她被恐惧占据的头脑逐渐变得清明。她咬牙、忍着颤意,强自镇定,“老贺……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然而,她的变化早落在了紧盯着她的贺璋眼里。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他狠狠闭上眼,竟然……竟然真的被小姑娘猜中了,那场火灾,乃至她的早产都是她有意为之!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那是你的丈夫和亲生孩子啊!一个人得狠毒到何种程度,才能同时杀夫杀子!
贺璋想不通,即使男人瘫痪在床,还有个即将出生的孩子,可他们家日子并不是完全过不下去。虽然比不上之前当邮递员时的优渥,但也比很多连饭都吃不起的人家要强得多。
积蓄虽然花了不少,可他们还有以前买的一些贵重家当,比如自行车、比如收音机,再有他的帮忙,地里的活也不需要她做,只要熬一熬,等他父亲恢复工作,他也会看在曾经和她男人的交情上,想办法把他们安置好。
怎么就到了非得杀人的地步!
也不怪他当年没有怀疑,乃至这么些年都不曾想过那场火灾起得蹊跷,实在是正常人根本不会往这方面想。
要知道田芳当时可是身怀六甲,失了丈夫,又失了孩子,她表现得痛不欲生,那副情态见者动容,万万也想不到她会是一手造就了灾难的罪魁祸首。
如果是在照顾了瘫痪丈夫的几年后,受不了那种日子,他可能还会有点理解,可那时候距离意外发生才过了一两个月,她就忍不住了……
这不仅是心狠,还让人胆寒。
一想到他和这样的人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饶是贺璋意志再坚定、面对枪林炮火都不曾动容,此时也不由脊背冒出了冷汗。
他是不是该庆幸这些年无论多艰难的任务,他都没有出意外?不然他也可能落得和她前夫一样的下场。
“老贺……”田芳见他面色不对劲,焦急的往前走了几步,“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一回来尽说些奇怪的话?”
她眼神闪了闪,试探地问:“是顾妹子和你说了什么吗?”
早上她才遇到顾玉绪,没过多久贺璋回来就提起那场火灾,她不觉得当年他没察觉的事,忽然之间开了窍,定然有人提醒。
“我承认当初是我没说清楚,让她产生了误会,她打我一巴掌也是应该,可她不能因为怨恨就随意污蔑我,我……”
“田芳。”贺璋打断她的话,神情难掩失望。
到现在了,她还只轻飘飘的说“是没说清楚误会了”,连欺骗都不承认,又岂会承认其它。
再问下去,不过白白浪费时间。
他起身一言不发往楼上走,身后田芳面色青了白白了青,终是一跺脚跟了上去。
绝对不能让他带着那样的疑虑离开!
她了解贺璋,他固执又执拗,如果认定一件事,便轻易不会改变。
如今他可能只是起了点疑心,可若是给他时间,他细细琢磨之下,难保不会发现更多破绽。
必须尽快打消他的怀疑……
田芳几步上了楼,书房的门开着,她跑过去,男人正低头收拾着各种文件资料,还有一些简单衣物。
等看到他手上的衣服,田芳才惊觉刚才他一进门她心中一闪而逝的异样从何而来。
他身上穿的外套,她没见过。
贺璋不讲究吃穿,衣服大多都是部队发的军装,夏天的、冬天的,几乎一大半全是各种绿色。她也曾给他买过几回衣服,可他从没穿过,几次过后她便再未给他买过。
可是现在他上身套着一件蓝色的运动外套,款式年轻时尚,完全不是他一直以来的风格。
她神色变幻不定,想着早晨在大院门口遇到的女人,漂亮明媚、光彩照人。她不自觉将面前的男人和她放在一起,竟是毫无违和。
所以……之前离开果真是追着顾玉绪去了?
因为各种原因分开的一对情侣,在多年后重逢,忽然发现过往种种皆是误会,有没有抱在一起失声痛哭,一边指责她“用心险恶”,一边憧憬着挪开她,好再续前缘?
什么火灾,不是他们真的认定是她搞的鬼,只是想给他们自己找个正当的理由罢了。
田芳捏紧拳,如果是这样,那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用。因为她的存在就是错误。
贺璋简单收拾了个包裹,一回身就见她站在门边,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由于所站位置的原因,他没办法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但莫名感觉她周身似乎萦绕着一股郁气。
他摇摇头,他好像确实从未真正看清过她。
他走过去,田芳本能的让开位置,看着他关上书房的门,重新落锁,然后将钥匙塞进裤兜。
十几年来他都是这么做的,书房不让她进,重要的公文也从不带回来,从不和她提及外面的事,她甚至连他具体做什么工作都搞不清楚。
什么夫妻,防贼也没这么防的吧?
田芳眸光愈发晦涩,眼见着他提着包就要下楼,她终于喊了他一声。
“老贺。”
贺璋站住脚,微微侧头。
“你想怎么做,离婚吗?”田芳看着他,声音低低的,好似担心惊扰到他。
贺璋抿了抿唇,没回答。田芳的心不住往下沉,默了片刻,她走到他身边,轻轻拉住他的手臂,语带乞求。
“想想贺霖,他还没成年,他还要考大学,如果父母离了婚,他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你难道真的忍心看到他那样吗?”
“老贺,看在儿子的份上,我们就这么过吧,好不好?我……我不会计较你在外面怎么样,只要不离婚,成不t?”
贺璋先是不解,随后才反应过来她这话的意思。
她竟然以为他要和别人在一起,而且打算“放任不管”?
他不禁气笑了,她根本没明白他们之间的问题在哪,他和她说人命案,她以为还是男女情!
他蓦地甩开她的手,神情冷得宛若结了冰,“儿子?你说的是谁的儿子?”
田芳霍然抬头,眼睛因为一瞬间瞪得太大,眼角都似要裂开。
“你说什么!”她尖着嗓子,满脸不可置信,浑身都打着摆,几乎站立不住。
“我说什么,你心里有数。”贺璋不耐烦和她继续理论,转身就走。
那个丫头之前说的技术叫什么来着,哦,对了,亲子鉴定。
贺璋想起顾茉莉,表情不自觉柔和下来。
也不知道她从哪知道的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知识,还有那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明明没经历过,年纪又小,却只听人复述经过就能将真相猜了个七七八八。
这个聪明劲不晓得随了谁,凤兰姐和大壮哥也不像啊……
他一边想着一边下楼,木质楼梯有段年头了,被踩一步便吱呀一声响,他想得认真,一时竟是忽略了身后的动静。
等后背被人狠狠推了一把,他才愕然的想起——
身后那人可是个杀人嫌疑犯。
一声巨大的声响,高大的身影从楼梯口直直滚了下去。
“啊!”门口传来一道短促的尖叫,仍伸着手的田芳遽然转头。
背光处,一个年轻女孩捂着嘴站在门边,正惊恐又骇然的望着她。
“姑姑!”
顾茉莉蓦地从床上坐起,想到顾玉绪昨晚得知事情真相,今早就去找了田芳算帐,那和她处过对象、某种程度上而言有些相像的贺璋,不会也选择回去就找田芳当面对质吧?
如果是聪明人,最优的选择应当是隐而不发,先装作若无其事,稳住田芳,再派人去调查,搜集证据。
雁过留痕,风过留声,只要做过就定然会有痕迹。
假若贺霖真不是贺璋的亲生孩子,那他的亲父说不得就会是个很好的切入口。
不然以田芳能先骗顾玉绪后杀亲夫再骗贺璋的手段,如果她想嫁给孩子的亲父,应当也不难。
可她却选了给贺璋设局,让孩子认了别人做爹……
要么那个男人连当时被下放的贺璋都比不上,要么她根本就不是在自愿的情况下有了孩子。
前者不大可能,后者——顾茉莉能想到的也就是对方恐怕捏着她的把柄,她不得不从。
但是这些都还只是猜测,一切都要等亲子鉴定出来之后再谈其它。
而据顾茉莉所知,如今亲子鉴定这项技术才刚开始应用不久,国内应当只有少数的几个城市能做。以现在的速度,等样本送过去到出结果,最快起码也要半个月。
贺璋,应当……不会这么急躁,现在就摊牌吧?
她有些拿不准,主要是他和顾玉绪的想法似乎都不能按常理推断。
思来想去,她起身下了床,随便披了件外套就往外走。
正在厨房处理中午食材的赵凤兰瞧见,急忙探出头,“干嘛去?”
“给贺师兄打个电话,妈,我很快就回来。”
顾茉莉只来得及丢下这一句就出了门,赵凤兰愣在原地,焦灼感不由自主再次泛上心头。
怎么感觉和姓贺的扯不开关系了……
顾茉莉此刻顾不上安抚赵凤兰,快步找到电话亭,打给了京大宿舍。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也见不得她着急,她电话刚拨过去,贺权东恰巧正经过宿管门口,就那么听着玻璃那头宿管阿姨爽利的嗓音喊着他的名字——
“贺权东?哪个贺,哪个权,哪个东,几零几宿舍?什么,不知道,那我怎么给你找……”
“阿姨。”他凑过去,指了指自己,“我就叫贺权东,经管系大三学生。”
“……”阿姨也是一怔,下意识问话筒对面:“姑娘,你找的是经管系大三的贺权东吗?”
“是。”顾茉莉赶忙应了,“麻烦您将电话交给他,我有急事找他。”
“喏。”宿管阿姨将话筒递过去,低声嘟哝了句“还急事,不就是找对象吗,当我看不出来”。
说完她摇摇头,坐到一边继续织起了毛衣。
贺权东听见了,不由揉了揉耳垂,有些脸红,因为他听出了对面的声音。
“贺师兄?”
“是我。”他轻声应着,“顾师妹。”
正要先上楼回宿舍的蔚长恒和雷正明停下脚步,拧眉望过去。
“贺师兄,你能尽快联系到贺叔叔吗?”顾茉莉没有多客套,三言两语将事情大致说了下,只隐去了顾玉绪在其中的部分。
“我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但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那也是个危险而胆大的罪犯,如果可以,还请你提醒下贺叔叔。”
千万别仗着自己是男人,能力又不弱,从而忽视了女性的力量。
蚍蜉尚能撼树,蚂蚁都能搬动大象,何况是和他共同生活十几年、对他了如指掌的枕边人。
“还有,尽快接贺霖出院吧,把他送回学校,我听姑姑说过,那个学校封闭式管理,即使父母去,只要老师不同意,也不能轻易见到孩子,正适合贺霖在里面安心学习。”
顾茉莉叹了口气,无论贺霖是不是贺璋的亲生儿子,他都是这件事里最无辜的那一个。他的出身不是他所选,更不该将父母间的恩怨延续到他身上。
让他在成年前安心读书,等高考完,他也成了年,到时候究竟要过怎样的生活,由他自己选。
贺权东面上的红晕渐渐褪去,越听神色越严肃,惹得雷正明频频朝他使眼色。
到底怎么了,顾妹妹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又和你说什么了呀?
他有些急切,恨不能直接贴到话筒边听。
蔚长恒拉了拉他,示意他安静,而后表情微凛的盯着贺权东。
出事了?
贺权东挂断电话,来不及多解释,重新拨通了小叔家的电话。
话筒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却始终没人接听。
他又打去了参谋部,得知小叔今天没去部队,神情不禁愈发凝重。
他蓦地放下话筒,快速朝外跑,蔚长恒紧随其后。
“欸?”雷正明不明所以,怎么突然都跑了?
没有多想,他也跟了上去,早已习惯了三个人同进同出。
那边顾茉莉却没放下电话,而是又拨了个号码。
“喂,您好,妇联办公室。”清越的女声在耳畔响起,她的神色松了松,喊了声:“姑。”
顾玉绪一怔,脸上有些许的不自在,好在声音仍平稳温和。
“囡囡怎么了,怎么打办公室的电话?”
“担心晚点你回了大院。”顾茉莉将与贺权东说过的话再次对她说了一遍,末了总结:“姑,你最近回家来住吧,别回大院了,下班我让爸去接你。”
有顾大壮在,更安全。
顾玉绪握着话筒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既是惊的,也是后怕的。
她想起当初见到田芳的情景,再想想今早她挥出的那一巴掌。
如果真如茉莉所说,当年她走后一个多月,她便害死了前夫,甚至搭上了自己的孩子,那假如她那时候没走呢?
她是不是连她也会害了?
或者她再走得慢点,她追上来,大山里人生地不熟,谁也不认识她,她偷偷把她推下山崖,死了都没人知道!
而哥嫂爸妈可能只会当她在路上被人拐走了,绝对想不到她身上。
只要她咬死不认曾经见过她,谁也拿她没办法。
只要这么一想,顾玉绪就觉得浑身都在哆嗦,那么近……她曾经离死亡那么近……
“好……姑知道了。”她颤抖着声音回应对面,但却拒绝了让顾大壮来接,以及回顾家居住。
“我、我去找你姑父,他在部队。”哪里也没有那个地方更安全了。
任田芳长出七头六臂,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在那里害了她。
顾茉莉眼眸微微一动,有些意外当她意识到危险的时刻,她第一选择会是去蔚建国所在的地方。
或许,她并不是如她自己以为的那样完全不在意蔚建国,最起码她信任他。
她放下电话,并没有立马回去,而是靠着电话亭静静等着。
如果有消息,贺权东应该会第一时间打过来。
刚入秋的天气有些微凉,她拢了拢外衫,风吹动她的发丝挡住了视线,她伸手别到耳后,整个人沉静而安宁。
不放心赶过来的赵凤兰瞧见,t脚下不由一滞。
靠着电话亭而站的女孩侧脸晶莹如玉,气度斐然,明明没有华服珠宝加身,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贵气,与简陋的电话亭格格不入。
其实又何止是电话亭,这样的她似乎就不该待在家属院。
没有工作的人羡慕工人有工资、待遇好,可工人又哪里比得上坐在办公室里、住着小洋楼,生活有勤务兵、出门坐着吉普车的大官们万分之一。
她想起贺权东、蔚长恒他们,作为京市顶层的红二代、红三代们,他们享受到的资源是像她这样的车间工人无法想象的。
而且这种资源会一直惠及他们的下一代以及下下一代。
工人的孩子至多是工人,可那些人的孩子却可能走到无可企及的高度。
而她,本来也该是其中的一员。
赵凤兰低下头,突然有些迷茫。她之前坚持的事情,对囡囡而言是不是反倒是阻碍……
母女俩相隔不远的站着,顾茉莉等着贺权东那边的消息,一时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赵凤兰也没再上前,默默陪着。
直到电话铃声忽然叮铃铃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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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见

第88章 大院茉莉花十五
贺权东赶到军属大院时,就见门口停着辆救护车,几名医生正抬着担架往车上送。
周围围着好些人,都是家属院里的叔叔阿姨,其中就包括雷正明的父母,雷安邦和吴秀莲。
吴秀莲半扶半架着一个女人,头发蓬乱,面容微黄,此时正满脸泪水的低声说着什么,边说边摇摇欲坠,似是站立不稳。
她的另一侧站着一个年轻的姑娘,打扮精致,容貌却稍显寡淡。她时不时朝田芳看一眼,神情无措又慌张。
贺权东认得,那是田芳的侄女。前两年高考刚恢复,说是乡下教育资源不好,田芳将她接来了京市上学,手续还是托他妈办的。
前不久恍惚听着好像也考到了京大,只是不知是哪个系。
贺权东和贺霖都不熟,更何况是寄居在小叔家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他扫过一眼便挪开视线,目光在一脸惶然的田芳身上停了停,眸色渐冷。
田芳只觉脊背一寒,似有人在盯着她,她顺着望过去,却见本应在学校的贺权东快步跑到担架前,一面端详担架上人的情况,一面询问着医生。
“我小叔怎么了?”
“从楼梯上摔下来,正好后脑勺着地……”医生叹息着,“具体情况还得到医院检查了之后才能确定。”
田芳的手抖了抖,吴秀莲以为她是担心的,忙安抚:“妹子别着急,贺兄弟福大命大,肯定没事。”
“……嗯。”田芳勉强应了一声,全部心神却放在了贺权东身上。
他怎么恰巧这时候出现在这里……
“姑姑。”袁梅扶住她的胳膊,轻声提醒:“我们是不是要跟着车一起去医院?”
“是、是,要去,要去。”田芳反应过来,连忙加快脚步跟上去,“等等我,我要在老贺身边守着。”
吴秀莲叹息一声,和雷安邦对视一眼,也跟着上了车。
邻里邻居的,安邦和贺璋又算是同事,陪着过去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也是应该。
然而,她上了车才发现,里面人居然不少,其中就包括她家那个臭小子。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雷正明向来没个正形的脸上一片严肃,瞧着还挺唬人。
吴秀莲愣了愣,望向他身边。不止贺权东,连蔚长恒都在。
“你们三个……”
她还待再问,袖子却被雷安邦扯了一下。他朝她摇头,示意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吴秀莲便不再多言,沉默的坐着,只眼神仍忍不住在几个孩子之间转来转去。
他们的表情怎么好似不大对劲?担忧之余,像是还有其它的某些东西,让他们一个个都冷肃着脸。
车内气氛有些压抑,谁都没开口说话,田芳低头啜泣,袁梅不安的动了动,手指揪着衣摆,眼神一会看看姑姑,一会看看贺权东三人。
移动的过程中,不小心瞥到了担架上的贺璋,鲜红的血迹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瞧着恐怖又瘆人。
她不由吓得面色煞白,再不敢东张西望。
蔚长恒眉头微动,这么胆小?
如果他没记错,她到城里来读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贺小叔负担的吧?
田芳没有工作,说是她这个姑姑接的,可若是没有贺璋同意,她根本没办法到城里来,更别提还有贺权东的母亲帮她处理户籍、学籍等问题。
对着这么一个堪称对她有再造之恩的“姑父”,她不是担忧、紧张,而且害怕、恐惧?
他垂了垂眼,轻声问贺权东:“是不是要给顾师妹回个电话?”
“要回,只怕她还在等着。”贺权东四下瞧了瞧。
救护车里有通讯器,但应该只能接回医院本部的联络站,找顾茉莉的话还需要转机。
他挪过去,低声和医生交涉着。
田芳哭声一滞,耳朵动了动,可因为他的声音太小,又隔着几个人的距离,她无法听清,只隐约听见了几个字——“有事要赶紧通知……顾……对,纺织厂大院……”
垂在身侧的手蓦地攥紧,顾玉绪就是从纺织厂大院出来的!
贺璋出事,贺权东为什么要专门通知顾玉绪?
她不自觉咬住下唇,才压下去的慌乱感再次浮上心头,总感觉事情不大对劲。
她一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连救护车什么时候停下都没察觉,还是吴秀莲推了推她,她才倏地回过神,跟在其他人身后一起下了车。
贺璋被推进了急救室,众人在走廊里的长椅上坐下。
田芳左思右想还是有些难安,犹豫着开口:“我要不要先回家收拾些老贺常用的衣服和用品?”
“不用,小婶。”贺权东眼里闪过一丝异样,面上却不动声色,“我爸妈正在赶过来的路上,他们会带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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