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残废,被流放,神医娇妻救忠良by吧唧呱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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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的腿,就是这个女人踢断的!”
被称作阿玉的女子只顾着自己的儿子,扑通跪在沈昭昭脚旁,泪如雨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抓着沈昭昭的衣裳下摆。
仿佛这是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沈昭昭快步走了过去。
曹鸣业还想拦,被自己妻子狠狠踢了一脚,疼得缩回手,捂着吹气。
沈昭昭抱起曹琳,小小的男孩张大了嘴,眼球都吐了出去。
不能再耽误了。
沈昭昭把人翻了过来,双手环在曹琳的胸口前,找准了位置,猛地一个用力,用手臂重重地勒了几下曹琳。
曹琳的嘴张得更大了。
难受又发不出声音。
四下安静极了,每一个人都在看着沈昭昭用一种没人见过的办法救人。
“真的有救么?”
“肯定没救了,我娘家的一个小孩就是吃东西噎死的,当时大人手都伸进喉咙口抠了,什么都抠不出来。”
“作孽哦,要不是战家害得我们,琳儿也不会小小年纪就吃这梆硬的黑馍。”
曹鸣业死死地瞪着沈昭昭。
恨这个女人,把他踹成了残废,现在还要害他的儿子。
“阿玉,你别指望她,”曹鸣业爬过去,拉着自己妻子的衣摆,“他们战家人要把我们曹家都给害死,他们怕我们报复,所以要让我们断子绝孙… ”
“出来啦!”阿玉一直盯着曹琳,突然,尖声大叫。
一把甩开扯着自己衣裳的丈夫,冲了过去。
稳不住身体的曹鸣业又一次摔了个狗吃屎。
曹琳在沈昭昭最后一记用力地紧勒之后,一块黑馍从大张的嘴里喷了出来,落在地上。
人的脸色立时就好转,不再青紫,也能呜呜地哭出声来。
阿玉一把抱住自己儿子,见人确实活了过来,赶忙转头就给沈昭昭磕头。
沈昭昭赶忙避开。
“婶婶快些起来,你的辈分还比沈姑娘大,”曹芽过来,扶起阿玉。
“多谢沈姑娘,你救了我,还救了我堂弟,我们家欠你两条人命。”曹芽说着,自己要替代阿玉下跪。
沈昭昭这次有了防备,自然不能让她跪下去。
赶忙伸手,一把扶住她。
阿玉见自己儿子没事了,理智也回笼了过来,捧着曹琳的小脸,肃然脸色问道:
“琳儿,阿娘拿着黑馍去打水,你吃的这黑馍从哪儿来的?”
曹琳鬼门关走了一圈,抽噎着环视四周,而后,抬手。
小手指向白着脸色的杨含柳,沙哑地说道:
“那个姐姐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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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份额不吃,拿出来给这小男孩吃?
“原来又是你!”阿玉瞪着杨含柳咬牙切齿,要不是顾及到差役就在一旁,她能扑过去狠狠扇杨含柳几巴掌。
“我… 我也是好心,”杨含柳这才发现这个差点被噎死的小孩居然就是刚刚拿走她黑馍的那个,“你家小孩饿得慌跑来找我要吃的,我好心给了,你还错把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阿玉冷笑一声,冲过去,倒是没有动手。
而是冲着身上有伤,行动不便的杨含柳狠狠地呸了一口。
“你个不要脸的,哪家没出阁的女子像你这样,成天粘着别人的男人。”
“你血口喷人!”杨含柳急忙否认。
阿玉气得狠了,把自己见到的事情一五一十都抖落了出来。
“那日,我可是亲眼看到你拉着我夫君,亲亲热热地要我夫君帮你,然后我夫君才脑子一热去推战家的三媳妇!”
“要不是你这个狐狸精,我夫君的腿脚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想着你一个黄花闺女,说出来这事是坏了你的名节,你倒是好,还想害死我儿子!”
沈昭昭眨巴着眼睛,听着阿玉把杨含柳和曹鸣业的首尾都说出来。
扯了扯嘴角。
她就觉得这个曹鸣业和自己无冤无仇的,怎么会好端端地过来推她。
敢情,背后还有杨含柳的教唆呢!
“阿玉,别再说了。”曹鸣业自知理亏,周围三家人和差役听八卦听得津津有味,一张脸皮都不知道往哪里搁。
“怎么?你们敢做,还怕我说不成啊?”阿玉满脸是泪,回身抱着自己的儿子曹琳,搂紧了。
这是她失而复得的儿子。
说什么都不能被那对奸夫淫妇再害了去!
“行了,鸣业媳妇,男人总会犯些错,他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会改的。”曹全业也脸上无光,赶忙站出来打圆场。
“芽儿,把你婶婶带过去,好生安慰。”
曹全业指派曹芽。
曹芽脸上有讽刺一闪而逝,随后,温顺地上前,拉过阿玉。
“行了,都抓紧时间吃,一会儿要启程了。”有差役过来,驱赶看热闹的人。
“杨家的那个姑娘可真是不要脸,这都被流放了,还不忘勾汉子。”
“就是,好死不死的,勾的还是有妇之夫,我呸!”
“说起来,这次曹家那个小儿能得救,多亏了战家的三媳妇,想不到就抱着人,那么勒几下,人就活了,可真是厉害。”
杨含柳听着旁人窃窃私语,打量她的目光如同刀子一样。
面如死灰。
她看向沈昭昭。
刚刚出尽了风头,现在回到了战家,接受战家人的嘘寒问暖,还有三表哥。
三表哥的目光都在沈昭昭一个人的身上。
杨含柳死死抠着掌心,直到尝到口中有淡淡的血腥气。
凭什么?
凭什么她好心就没好报,换来了颜面尽失!
“看什么!还嫌不够丢脸?”杨章丘听到自己女儿又是勾搭有妇之夫,又是害人不成反被人咬一口,气不打一处来。
一扭头,就看到自己女儿还在盯着战家瞧。
“我都和你说了多少次?”杨章丘恨声说道,“手段不是不能用,用了就不要被人抓住把柄!”
“你看看你,你干的这叫什么事!”
杨章丘一甩衣袖,转身就走。
这个女儿,以前和战家亲近的时候,帮着他从战家拿了不少好处,他瞧着处处顺眼。
现在怎么成了这个人人喊打的模样了!
把人救了回来,江虎心也松了一下,更加高看沈昭昭一眼。
战家这位,不但会来事,还会救人。
“启程!”
差役一声令下,四个家族的人都纷纷收拾好,排成了队伍。
沈昭昭依旧走在战家人中间,战南星被小厮抬着,在她身侧。
“为什么你勒那个小孩几下,他就能把卡在喉咙的东西吐出来?”战南星挺好奇的。
他答应过沈昭昭,很多事情不能问。
不过今日见她娴熟的救人手法,他还是忍不住想多问一句。
对于她,他变得贪心了,想要了解得更多。
沈昭昭简单解释了海姆立克急救法的原理,一转头,看到战南星被抬着,那双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瞧。
“我脸上有东西?”沈昭昭抬手摸脸。
战南星赶忙移开目光,不知觉的,他觉得她好看,甚至,看得有些痴了。
“咳咳,”他掩饰地咳嗽了两声,生硬地转移话题,“之前你问我,关于那把匕首的来历… ”
“沈姐姐!”一个甜甜的女声打断了战南星。
战南星有些不愉快地抿住了唇,桃花眼凉飕飕地看着曹芽满脸笑意,挽上了沈昭昭的胳膊。
她和沈昭昭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非要从自己家人中间挤过来,和沈昭昭一起走!
因着不耽误行进速度,边上看押的差役只是扫了曹芽几眼,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催促加快脚步。
“曹芽妹妹,怎么了?”沈昭昭对曹芽的印象挺好的。
和曹全业对比,曹芽这个女儿可懂事得多。
“就是多谢你救了我小堂弟,”曹芽敏感地留意到一道不太友好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循着方向,看到了躺着被抬着的战南星。
她笑了笑,白牙森森,挽着沈昭昭的手往下滑,握住了她的手,天真烂漫地晃荡了几下。
战南星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很不喜欢这个曹芽。
外表看着只是豆蔻之龄,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姑娘,内里可不是像表面这样乖巧听话。
“顺手的事,你婶婶已经谢过我了,”沈昭昭应道。
“一码归一码,”曹芽四下瞧了瞧,从衣袖中暗中递了一个硬质的东西塞进沈昭昭的手中,“这个沈姐姐得收下,谢谢你救了我,又救了我堂弟。”
沈昭昭想低头瞧瞧是什么,可是手被曹芽握紧,根本看不了。
“沈姐姐放心,以后我继母和叔叔不会再寻你麻烦的,”曹芽眨眨眼,又看向前方杨家人,语气冷了些,“这一路山高水长的,沈姐姐多留意那个杨含柳。”
沈昭昭心里有成算。
曹芽,这是过来示好的。
陈家和曹家,以后都不会再给战家使绊子,所以战家要留意的,只有杨家。
“多谢妹妹关心,”沈昭昭点头。曹芽的好意,沈昭昭领了。
“曹大姑娘,流放还能说说笑笑,挺有心情。”战南星幽幽地开口。
曹芽原本是打算说完这些话就回自己家的队伍里,听到这话,心里呵呵一笑,又牵紧了沈昭昭的手。
“那杨含柳一肚子坏水老针对你,之前能怂恿我小叔推你,日后难免又勾着别人对你下黑手。”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长期提着心防着她,也不是个事。”
“我生母曾经说过,这女人如果一直针对另一个女人,那问题十有八九就是出在男人身上。”
“沈姐姐,解铃还须系铃人哦!”
曹芽的音调不大不小,正好让战南星听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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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中,静静地躺着一枚平安扣,莹润的羊脂玉,上面篆刻着四个字。
沈昭昭不认识字,猜想着,大约是吉祥话。
“曹家的大姑娘以前在京城挺有名气?”沈昭昭思索了一番,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战南星见她没有听曹芽挑拨离间他们夫妻感情的话,心底松了松,不屑地哼了一声。
“没听说过。”
沈昭昭点头,“也是,你一直在军营里,问你也是白问。”
她说完,转身就去找林氏说话去了,留下战南星黑了脸,恼火地盯着天空。
林氏对于京城的夫人贵女关系如数家珍,沈昭昭一问,她就把曹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曹芽是先夫人留下的女儿。
曹家先夫人刚刚过世没多久,曹全业就把现在的这位曹夫人和曹越带回了府上。
“不像话,”林氏哼了一声,“早早就在外面养了外室,就巴巴等曹芽生母过世,就把现在这位和曹越带回来了。”
“外室子一转眼就成了嫡子,你说气不气人?”
郭氏也跟着听了一耳朵:“昭昭,你放心,老三肯定不会这么干,不然祖母第一个打断他的腿!”
曹家的陈年旧事,沈昭昭倒是没多大兴趣,只问曹芽的名声。
林氏倒是犯了难。
“你也知道,这姑娘没了生母的庇护,在继母手中日子自然难过得很。”
“要说名声嘛… ”
“着实没什么名声,普普通通的姑娘家而已,偶尔有个花会遇上了,也都躲在她继母身后,不敢吭气的那种。”
沈昭昭默不作声,只是把玩着手中的平安扣。
林氏口中的曹芽,和她观察到的曹芽,判若两人。
她眼中的曹芽,借力打力,在曹家的话语权狠狠地压过她那继母一头。
行事老辣。
压根和林氏口中那个不敢吭声的姑娘不似一个人。
沈昭昭挑眉,收了那块平安扣。
总归,这人对她、对战家没有恶意就行。
这一日,行进的流放队伍越是往北走,官道逐渐荒芜,遇上的行人和茶驿也少了许多。
甚至,走到了日落时分,也没有看到能够歇脚的城镇。
“大人,我们还要走多远才能到达驿站?”陈家有人出声问道。
差役晃了晃手中的长鞭,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我说大少爷,你们现在是在流放,哪里能天天都正好赶上住在驿站里?”
沈昭昭跟在后面,听了这话,再抬头远眺,确实目之所及,尽是荒野,压根没有看到城镇的影子。
看来,今天夜里,他们都要露宿野外了。
“阿瑶,你说这野外有没有狼啊虎啊什么的?”杨氏也听到了差役的回答,心中慌慌的。
她活了这把岁数,还从来没有在野外露宿过。
“娘,放心吧,这条路差役们熟悉,他们会挑出适合的地方扎营的。”战之瑶安慰道。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不过如果再继续在杨氏面前露出害怕的心绪,杨氏恐怕会更加怕得厉害。
“不就是在野外住一宿,又不是什么大事,”老夫人转头,威严地看了一眼缩着脑袋的杨氏,“你是我战家的媳妇,就是让你上战场都是正常的事情,何况露宿?”
“拿出战家媳妇该有的样子!”
老夫人中气十足。
抬手指了指三个孙媳,“你这个当婆母的,还不如自己的儿媳来的有胆量。”
杨氏被好一通训斥,苦着脸,不敢再吭气了。
沈昭昭走在战南星的旁边,看着祖母训婆母,看得好不快乐。
“很有趣?”战南星被抬着,凉飕飕地冒出来一句。
沈昭昭立马收敛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哪有,婆母担心遇到野兽也是人之常情,祖母说的也没错。”
两人都没错,谁都不得罪。
战南星有些不悦地抿着唇,她虽然是他的妻,处处也都很招呼维护着战家,和他,却并不交心。
起初,他只想沈昭昭不给战家添麻烦。
后来,他变得越来越贪心,想要的更多。
战南星闭上眼睛,有些厌烦这样的自己。
自从战败,伤了腿,他越发地讨厌现在的自己。
队伍又行进了一些时候,直到夜幕降临,江虎示意停下,找了一处背风的小山坡停下,看着山坡下方不远处粼粼的溪流,通知就地扎营。
说是扎营,连帐篷都没有。
沈昭昭有丰富的野外求生经验,刚刚落脚就忙活着拉着两个嫂子和战之瑶一起去劈柴折枝,就地生火。
沈昭昭挑了一根树枝,拿出战南星送她的那柄匕首,把树枝的一头削尖。
提着,卷了麻布裤子的裤脚,直接就下了溪水。
“三嫂,可得当心些!”战之瑶看着沈昭昭越走越往深的地方去,担心地大喊。
这一喊,可就把别家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有些妇人看到沈昭昭露着腿脚下了水,立时就看不过眼了,窃窃私语。
杨含柳也瞧见了,拉了自家的一个婶娘,小声说了什么。
而后,杨家那妇人就走了过来,和杨氏说道:
“也管管你儿媳,咱们现在虽然流放了,她这么露着腿,丢的不但是战家的人,还丢我们杨家的人。”
杨氏也觉得沈昭昭这么干太扎眼了。
正要开口把人唤回来,就听到老夫人在自己耳旁咳嗽了一声。
杨氏立时就萎了。
缩着脖子当鹌鹑。
“杨家的婶子,你也知道现在咱们在流放,我这孙媳妇有本事,想让我们吃上好东西,这是好事。”
“一会儿你们啃黑馍的时候,就会想啊,如果你们家的媳妇姑娘也会捕鱼就好咯!”
杨家那婶子上门编排人家不成,还被老太太阴阳怪气地数落了一顿,黑着脸,一扭屁股,回了自己那边。
把情形同杨含柳说了。
“不管他们,反正咱们当亲戚的,该提醒的也提醒了,回头被别人耻笑,那是他们战家自己的事情!”
杨含柳又看了一眼战家那里。
战家老太太,非但没有一点生气,反而乐呵呵地怂恿其他孙媳妇也一起下水。
鬼使神差的,杨含柳又看向战南星。
表哥,他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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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的岸边,战之瑶惊喜地欢呼声传来。
只见沈昭昭举着手中的木棍子,木棍的一头,穿着一条鲜活的大鱼。
杨含柳心有不甘,看向战南星。
原本,她觉得战南星应是不喜沈昭昭这样不拘小节的,可是等她瞧了,才看到战南星不知何时扶着身边的树坐起身,目不转睛地看着溪水中的人。
甚至,他是笑着的。
杨含柳重重地扯了一把手边的杂草,刺痛袭来,惊呼了一声,赶忙松手。
仔细一瞧,才看到自己手指头被叶片划伤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沈昭昭身上。
她把木棍上的鱼交给战之瑶,自己随后转身,一动不动地站在了溪水中间,突然,她猛地将手中的木棍往水中一插。
再拿出来,又是一条鱼。
战之瑶乐得拼命拍手。
战家这边也是欢声笑语一片。
另外几家人立时就有心痒的,甚至有前脚说沈昭昭闲话,后脚就去找木棍,也准备去插鱼的。
“行了,”沈昭昭动作很娴熟,待其他几家出了人下了溪水的时候,她已经收获满满。
两个嫂嫂已经生好了火。
沈昭昭挑了一块石板,用两块巨石架着当烤盘,拿出战南星给的匕首,动作麻利地处理起鱼。
去除内脏,清洗干净,每一条鱼都剖成两半。
天色黑透了。
沈昭昭借着夜色的掩护,从空间里取出油盐。
一通操作,不一会儿,就传出油煎鱼肉的滋滋响声和一阵阵的香味。
这下,再也没人说沈昭昭的闲话了。
每个人都盯着自己家下水捕鱼的人,都盼望着能多带些鱼回来。
原本天就黑了,另外三家人也没用木棍捕过鱼,一通忙活,偶尔有一两个运气好插到鱼的,其他人都是两手空。
还有几个手脚不灵光的,脚滑,一屁股坐在溪水里。
鱼没有捕着,衣裳还湿了。
战家这边其乐融融,飘香四溢。
沈昭昭烤了些鱼,留下战家人自己吃的,用干净的石板端了给差役送了些过去。
几个差役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时不时往战家那里瞧。
见沈昭昭端着鱼过来,一个个眉开眼笑。
江虎也没推辞,和冷冰冰的白馍相比,当然是热乎乎的烤鱼更让人食指大动。
“这几个白馍你拿回去。”
江虎让手下拿了几个白馍过来,递给沈昭昭。
沈昭昭挑了挑眉。
二话没多说,就接了。
江虎这人,有点意思,这是一点不欠她人情啊。
晚上这一餐,还是老规矩,除了战家吃上了白馍,其他家的人想要白馍,还是照着老价格。
杨含柳拿着手中的黑馍,肚中饥肠辘辘,昨日就没吃东西,今天又走了一天。
闻着战家那边飘来的香味。
她忍不住了。
起身,走了过去。
这次,杨含柳没有去找杨氏,她直接寻了战南星。
沈昭昭正在忙着继续烤鱼,胳膊给郭氏撞了一下,手上的鱼差点掉了。
“快点过去瞧瞧。”郭氏直冲她使眼色。
沈昭昭回头一看,杨含柳陪在战南星身侧,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舔了舔后槽牙。
转头,继续烤鱼。
“昭昭,你也是真放心啊?”郭氏都替沈昭昭着急,“那个杨表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沈昭昭翻转石板上的鱼,看了看火候。
鱼肉侧边烤得焦黄,拿了些盐粒撒了上去。
“二嫂放心就是,夫君那伤,啥都做不了呢。”沈昭昭眯着眼睛笑。
郭氏没来由觉得有阵冷风,缩了缩脖子。
“沈姐姐。”曹芽走了过来,“能不能教教我捕鱼的本事?”
沈昭昭自然是没法教的,现在天黑,她的眼力是前世就练出来的,不单单靠眼睛,还有耳力得辅助着。
这一时半会的,没法教。
“这条鱼你拿去吃就是。”教不了,沈昭昭也没让曹芽空手回去。
郭氏瞪着那条被曹芽拿在手上的鱼。
这条鱼,不是给三弟的吗?
“我拿走了,你们够吃吗?”曹芽也不是一个没有眼力见的,赶忙问道。
“有人已经吃饱了,不差这条鱼。”沈昭昭笑眯眯的,意有所指。
曹芽会意地瞥了一眼战南星那个方向,乐了,再三谢过沈昭昭后离开。
等战南星把杨含柳打发走,压根不知道烤鱼已经没有自己的份了。
战平和黄叶轮流过去吃饱了,一脸满足地给战南星捎带回来两个白馍。
“没了?”
战南星冷着脸,锐利的目光扫过黄叶嘴角的油渍。
“三少夫人说了,您伤势未愈,烤鱼上火,您不能吃。”黄叶一本正经地转达沈昭昭的话。
战南星嘴角一僵,手上的白馍,不香了。
晚上露宿野外,火是不能熄灭的。
沈昭昭和战家人一起结伴去拾了柴禾,回来之后又去了溪边洗漱,许久之后,才来到战南星身边。
从空间里取出小药箱,帮他换药。
“夫君的体质很不错,伤口一天比一天好,”沈昭昭很满意这位病人的恢复速度,“等到了漠北安顿下来,我给你动个手术,到时候你就站起来了。”
沈昭昭说着话,手上动作不停。
一圈圈的白纱布缠绕着战南星紧实的大腿,难免有些肌肤的接触。
战南星咬着唇。
她只是在换药而已,他不必想太多。
“嗯。”他敷衍地应了一声。
沈昭昭手微顿,重重地抽紧了纱布,引得战南星闷哼了一声。
“所以你心里的那个人就是杨表妹?”
沈昭昭眯着眼睛笑。
战南星差点没直接坐了起来,这话好没头没尾,一双桃花眼瞪着沈昭昭,哑着嗓子说道:“曹芽这人说的话,你别轻信。”
“那夫君刚刚和杨表妹怎么在热聊呢?”
战南星张了张嘴,突然心中有点明了为什么今晚的烤鱼没有他的份了。
上火的人不是他。
而是她,沈昭昭。
薄唇微微勾起,“杨含柳过来卖可怜,我没理她。”
不但没有理,他还少有的发了火,让杨含柳有多远滚多远,再害沈昭昭,他不会客气。
沈昭昭抬眼,看着男人信誓旦旦的模样,面上不显,手上倒是松了些力道,给他扎了个漂亮的纱布蝴蝶结。
帮战南星整理好衣裳,沈昭昭转头整理自己的小药箱。
有些东西不能留在外面,比如用过的纱布,得及时收回空间里,小药箱自会处置。
战南星看着自顾自忙碌的沈昭昭,想到他身上,该看不该看的,沈昭昭都看过了。
是他一直没有给她一个承诺。
今日她看到他和杨含柳说话,也难免她吃味。
战南星心口一热,一句话脱口而出:
“我会对你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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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没有回头。
她前世从小就进了组织,被寄予厚望,从来只有她为别人负责,没有别人对她负责。
突然就这么被人隐晦地告白了,沈昭昭一刹那,想了很多。
最终,她转过身。
“夫君还是先想想之前是谁对你、对战家下手,”火光闪烁中,沈昭昭笑得很疏离,“等家人生命无忧了,我们再谈别的。”
火光一闪,逐渐有些暗淡。
沈昭昭说完,意念微动,把小药箱放回了空间里,又从空间里挑出了一条薄床单。
今晚得露宿,拿出全套被褥怕别人起疑心,只能将就用个薄的床单垫着睡。
所幸,天热,边上还有火堆。
沈昭昭把床单铺平整,探身要把战南星挪上来。
刚刚伸出手就被他躲开了。
“你说的对,”战南星的脸隐在阴影中,“是我欠考虑。”
沈昭昭才不管他怎么想,到了睡觉的点,什么情绪都得靠边站。
一把将人拖到床单上,按了下去。
自己也躺了下去。
这一天又赶路又捕鱼烤鱼的,她累了。
身边突然躺了沈昭昭,可苦了战南星。
他看着身边闭着眼睛,满脸安详的女人。
一点睡意全部都没了。
突然,沈昭昭开口了。
“如果睡不着,就说说你觉得当时杀手是谁派来的?”
一直被人这么盯着瞧,她也睡不着啊!
战南星一时也说不上来。
“太多了,朝野里,外邦的,甚至还有位子上的那位… ”
战南星闭了闭眼。
夜幕中,低哑的男声说起一些往事。
战家军功赫赫,树敌无数。
有战家在,整个北边都被守得如铁桶一样,外邦的人自然想要战家的命。
朝野里,祖父、父亲一向为人疏财仗义,也不结党营私,也得罪了不少人。
甚至还有金銮殿上的那位,战家是开国功臣,那位之前有多仰仗战家,现在就有多忌惮战家手中的兵权。
战南星蓦然睁开眼睛,看着夜空。
“可是现在祖父、父亲和兄长们战死,我也成了残废,他们忌惮我,想要斩尽杀绝还能理解,可是没有理由对妇孺下手。”
沈昭昭听着听着,瞌睡虫跑了一些。
“如果对方就是想要你的命,下毒害死我们都是顺带的呢?”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战南星漠然地看着夜空,许久之后,摇头。
他也不知道是谁。
可能性太多。
沈昭昭来了谈兴,支着下颌,看着战南星完美的侧颜。
“能不能跟我说说最后那场战?”
她感觉,能让这样的战家一夕之间分崩离析的战役,一定有不同寻常之处。
提到那场战,战南星的脸色一下就白了,胸口剧烈的起伏。
沈昭昭知道这是他的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