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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残废,被流放,神医娇妻救忠良by吧唧呱唧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2-01

“多谢。”
沈昭昭看着身边一脸无辜的曹芽,衷心谢她。
曹芽笑了笑。
心照不宣地快步走回了曹家人中间。
“大人!”
沈昭昭高声喊了一声。
“我有事要报告!”
丁大牛守着战家这块,看着脚下渐渐变高的草丛,正在心里犯怵。
乍然被沈昭昭这么一吼,吓得一个激灵,人也一蹦三尺高。
“蛇在哪?”
神经紧绷的丁大牛轮换着踮着脚,四下瞧着。
生怕蛇来咬他。
郭氏没忍住,笑出声。
满眼都是戏谑。
要不是丁大牛是差役,这会儿她就已经呸过去了。
之前不是挺能的么?
还说要听杨含柳也不能听她们家昭昭的。
怎么这会儿吓成了耗子胆儿了!
队伍前面,江虎也紧绷着神经,用手中的木棍开路。
突然,队伍后面有些乱了,他急忙停住,掉头回来。
“怎么回事?”江虎目光落在丁大牛身上。
丁大牛脸红脖子粗,抬手就指着沈昭昭:“头儿,战家这妇人装神弄鬼。”
沈昭昭喊的那一嗓子,把他面子都给喊没了。
哪有差役在押送的犯人面前丢脸的!
丁大牛咬紧后槽牙,大手掏出长鞭。
他这回无论如何要给沈氏一点厉害瞧瞧!
不然她还真当自己无所不能了。
“大人。”沈昭昭没空去搭理丁大牛,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江虎说:
“您也瞧见了,这处的草越来越茂盛,再往里走,只怕真的有蛇虫。”
“头儿,你别听她… ”
江虎举起手。
丁大牛一句话说了一半,还有一半憋在喉咙口,一张粗犷的脸从脖子红到了脑门。
“继续说。”江虎肃着脸,对沈昭昭说道。
如果之前他是抱着以防万一的想法,让手下人都塞了干茅草,现在看到快要没脚脖子的杂草,他不得不慎重考虑沈昭昭的建议。
这条路,他来来回回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条溪。
更是第一次见到这大片草地。
而沈昭昭,一个闺阁女子,看看书就能知道。
“大人,大家都走了一整日,日头都斜了,不妨休整一下,没有塞茅草的,随地抓些青草塞一下裤腿,以备万一?”
沈昭昭只是提出自己的建议。
决定权还是在差役手中。
江虎沉着脸。
只要穿过这片草地,就能赶在天黑前到达前面的镇子。
如果休整耽搁了,晚上在荒郊野外赶路,怕会遇上野兽。
江虎沉思了片刻,还是听了沈昭昭的。
“原地休息一盏茶的时间!”
差役得了江虎的令,高声吩咐。
“都别磨蹭,脚边上的草摘一些塞裤腿里!”
“都塞严实了!”
这下,队伍中那些把茅草扔了的人开始手忙脚乱地拔自己脚边的杂草。
这些草也没长出多久,还嫩着。
一扯就是一把稀碎的草叶子和满手的绿汁。
他们也顾不上了,只管扯了往裤脚里塞。
前面的草长着,天知道会不会真有毒蛇。
谁都不想被咬一口,上西天。
战家人这下倒是轻松了些,聚拢在一起,席地而坐,趁着这个空档休整。
黄鹃拿出来昨夜没有吃完的白馍分了,一家子好整以暇地啃着白馍,看着别家人忙碌。
“我就说,咱还是得听昭昭的。”郭氏嗓门大,有意无意还往丁大牛的方向瞥。
这个差役,眼神有毛病。
她家三弟妹厉害着呢!
哪里是那个杨含柳能比的。
而赵九三也在努力劝丁大牛,“你也赶紧塞了,前面的草更长,十有八九有蛇的。”
丁大牛黑着脸,握着手上的长鞭,傲然而立,粗着嗓门:
“有蛇怕个劳子?”
“老子八岁就能扯着蛇尾巴当鞭子甩了!”
让他这会儿低头?
还是向一个犯官家的妇人低头?
他丁大牛可是七尺男儿,做不到!
赵九三劝得口干,去一旁溪水里打水喝,临走还骂了一声:
“倔驴。”
丁大牛哼了一声,鼻孔出气。
要他听那个沈氏的,他名字倒过来写!
前头,杨家的人也在狼狈不堪地扯着地上的草。
绿色的草汁把麻布裤子都染绿了一大截,还是塞不满。
“大姑娘真是的,没她多事,咱们也塞干茅草了。”杨家的一个旁支妇人怨怼地瞅了一眼杨含柳。
“别啰嗦了,赶紧塞吧。”她丈夫也皱着眉,手上绿绿的,“塞了掉,掉了塞,根本不行啊!”
“就是,这些草一扯就碎了。”
“咱以后可不能听大姑娘的,什么都不懂,就爱显得自己能。”
杨含柳也绿着手,弯着腰,拼命给自己裤脚里添料。
塞了掉。
掉了塞。
耳旁,都是抱怨她的声音。
杨含柳狠狠拔了一把杂草,直起腰,背上的伤口摩擦着麻布衣裳,疼得很。
她更恼了,把手中的杂草一扔,拍了拍自己绿油油的手:
“我还偏不信了。”
“这草也是刚刚长出来不久的,哪有这么正好就有蛇。”
“就算有蛇,不一定就是毒蛇。”
“你们愿意听别家人危言耸听,不愿意信自家人,你们听就是。”
“到时候一条蛇都没有瞧见,你们一个个穿着绿了一截的裤子,可别怪我笑话!”
杨含柳抬脚就当先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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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含柳一个人走出了一小段路,回头一瞧。
见所有人还在原地折腾着自己的裤脚,没有一个人跟着她走,连一直急着赶路的差役也在捯饬着拔草。
她气得踹了一脚草地,弯腰,捡起一根木棍子,在草地上一通乱扫,把心中的气都发泄在了手中。
另一边,几家人将就着用碎草把自己的小腿裤子塞满了,再互相借了带子绑好裤腿。
战家人也休整得差不多,白馍把肚子填饱了。
经过这次休息,只有丁大牛坚持不塞裤腿,还有就是曹越。
小男孩之前腿脚被干茅草磨破了,说什么都不干了。
曹夫人一向惯着儿子,想着大不了她抱着走就行。
“出发!”
杨含柳远远地听到差役的高呼,把手中的木棍随手一甩。
木棍打着旋撞在了草丛中,发出一声闷响,也不知插到了哪儿,斜斜地伫立着。
杨含柳站在原地,等其他人走过来。
沈昭昭走在队伍里,越走,越觉得场景熟悉得可怕,急忙转身吩咐两个小厮要小心些抬着战南星。
因着战南星不用下地,战家就他没有把裤腿塞严实了。
一旦两个小厮受惊,松了手,担架落在地上,战南星还是要如梦境中一样,死在这里。
“放心,战平和黄叶是我随身带着的人,”战南星看着沈昭昭,眼眸中倒映着她。
大手藏在身侧,握紧了那枚简陋的雄黄香囊。
这是沈昭昭给他的。
虽然战家人手一枚,战南星依旧觉得这香囊握在手中,是独一份的。
他见过许许多多的香囊。
在战家军得胜班师回朝的时候,那时候他骑在马上,随着祖父、父兄一起进城,无数的鲜花和香囊向他砸来。
他没有留意过那些香囊的模样,只觉得,都不如沈昭昭给他的这个来得好看。
沈昭昭见两个小厮确实下盘平稳,放下些心,正要出声嘱咐战家其余人也都警醒一些,耳畔,传来一声惊叫。
是前面杨家的人。
沈昭昭第一时间停下脚步,伸手拦着两个小厮,“退后!”
战平和黄叶反应很快,迅速抬着战南星掉头就往来路跑去。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前头的队伍乱了。
有人猛地跳了几步,有人尖声惊叫,还有人抡起自己的包袱在草丛里扫打着。
战家是老夫人走在最前面,见情景不妙,第一时间转头,拉着身边的两个孙媳连走带跑地远离前面的骚乱。
杨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战之瑶和黄鹃一人一边,架着胳膊,双脚离地夹着就跑。
“哎… ”
杨氏人被架着跑,还不忘回头去看杨家的情景。
毕竟是她的娘家人,虽然杨含柳这些日子伤了她的心,可是真要她不管不顾,杨氏的心肠没有那么硬。
“回来!”盯着战家人的丁大牛哪里想到战家人一个个的,跟泥鳅一样,他还在伸长脖子看前面什么情况呢,一转头,身边的战家人已经跑远了。
“差役大哥,快跑啦!”沈昭昭转头,冲着丁大牛高喊。
能做到这个地步,她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丁大牛抽出鞭子,这个战家,明明都已经犯了事儿被流放了,还不把他们差役放在眼里。
尤其是沈氏,他说什么都要给她点厉害…
“嘶!”
丁大牛刚刚迈出步子往战家的方向走,突然,脚踝处,一阵刺痛袭来。
他心道不好,低头。
果不其然。
茂密的草丛里,一条黑褐色的蛇盘着身子,扭曲了几下,不见了踪迹。
丁大牛哪里还顾得上战家,一把撩起自己的袍子,扯起裤子,看到脚踝上,两个牙印边上还有两个细细的小血点。
他眼前一阵发黑。
是毒蛇!
战家人原本站在队伍的末尾,反应又快,撤远了回头看去,只见刚刚还有序的队伍此刻乱成了一片。
男人的吼声,女人的尖叫,还伴随着孩童的哭声。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老夫人张望着,心有余悸。
郭氏也瞧着胆寒,“这是捅了蛇窝了啊,咋这么多蛇啊?没完没了的。”
林氏脸色煞白。
她出身大家族,自小在京中长大,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
“柳儿… 大哥… ”杨氏捂着嘴,远远地看着杨家乱成了一团,心乱得很,四下张望,一把抓住了沈昭昭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沈氏,你早就知道这里会有蛇对不对!”
“柳儿不用茅草塞腿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娘,这怎么能怪三嫂呢!”战之瑶恨不得把自己亲娘的嘴给缝上,急忙拉着杨氏,不让她再说。
“我没有怪你,沈氏,”杨氏定了定神。
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把杨家人救出来。
“沈氏,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杨氏双眼放出炙热的光,死死地攥着沈昭昭的胳膊。
“之前的事情,都是柳儿不好,你是当嫂嫂的,不会跟她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计较对不对?”
“你赶紧想办法,把你舅舅和柳儿他们都救出来。”
“都是一家人,没有隔夜的仇的!”
沈昭昭皱眉,一向笑咪咪的脸上少有的冷了下来。
杨氏,把她给抓疼了。
“放手。”战南星被抬着,就在一旁,第一时间留意到沈昭昭的情况。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伸手。
一把将杨氏紧攥着沈昭昭的手给打开。
沙场上的武将,力道都是大的,何况战南星着急。
杨氏“哎哟”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被战南星打红了。
“没事吧?”战南星抬眼看沈昭昭。
沈昭昭本就不是娇花一朵,皮肉上的疼痛,她还没有放在心上,摇了摇头。
“战南星!”
杨氏看着自己亲生的儿子对着自己动手,还对她不闻不问,只顾着沈昭昭,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眼睛都红了。
她抬手指着沈昭昭,第一次摆出了婆母的威风。
“沈氏,你没有规劝你杨家表妹就是不对!”
“现在,必须去把他们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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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杨氏这么硬气。
杨氏这人,本性软弱,还分不清是非好坏,不过人不是什么坏人。
有老夫人压着,杨氏就算想支棱,也掀不起三尺浪。
看来,今日,这是被杨家现在的情况吓到了。
兔子急起来也能跳墙。
“母亲说的是… ”
沈昭昭随口应付着,话还没说完,手一热。
她诧异地低头。
看到自己的手落入了战南星的大手中。
有些发凉的小手被大手包裹着,很温热。
“我来。”
战南星深深地看了沈昭昭一眼。
沈昭昭第一次发现,原来桃花眼并不总是含情脉脉,有时候也挺霸气的。
战南星说完,一手撑着担架,翻身下地。
他腿上的伤没好,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要不是黄叶和战平反应快,一把丢了担架扶住他,他能摔到草丛里。
“战南星,我就是你娘!”
杨氏惊诧地后退了一步。
战南星虽然是她的儿子,但是从小在尸山血海中打过来,气势逼人。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儿子的原因。
她喜欢的是像杨含柳那样,柔柔弱弱的女子。
而且,她就是让沈昭昭这个做儿媳的去帮帮亲戚。
至于这样,还要拖着伤腿来找她算账?
战南星沉默地看了一眼杨氏,随后拖着一条伤腿,一瘸一拐地往前方的混乱中走去。
“干嘛去啊!”
郭氏率先惊叫出声。
“三弟,可别过去,那边有蛇,你的腿脚还没塞茅草呢!”
战南星没理。
继续往前。
甚至,他还把两个小厮给推开,自己捡了一根木棍,强撑着走了两步。
腿很疼。
可是他从来不怕疼。
他怕的是,因为自己无用,而害了别人。
因为他无用,祖父、父兄一个都没能回来。
现在,也因为他无用,要连累沈昭昭吃了这流放的苦,还要被母亲逼着去险境救人。
“南星!”
老夫人也急了,想去把人拉回来,自己又被黄鹃扯住。
“三弟,别过去!”林氏也喊道。
而始作俑者杨氏,已经彻底呆了。
她只是想要儿媳过去救人的,怎么成了战南星过去了?
他拖着伤腿,人救不出来不说,自己还得搭进去。
战南星听不到身后的喊声。
这一刻,他仿佛置身于那场战。
他得去。
他不去,就是别人替他去死。
如果可以,他情愿当初在战场上,死的是他,而祖父、父兄能够回来。
这样,战家也不会有这么多寡妇。
沈昭昭,也不用被逼着嫁过来,流放过苦日子。
伤口因为用力而崩开。
鲜血染红了麻布。
“咔嚓——”
脚下传来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战南星的伤腿不灵活,他失去了平衡。
仓促间,他伸出手。
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平衡自己。
到底还是落了空。
他放弃地闭上了眼睛,等着自己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的腿伤,这下彻底没得治了吧…
“战南星,”熟悉的女声就在耳畔。
腰间一紧。
战南星猝然睁开眼,这才发觉自己没有摔下去。
一只手从他腰间穿过,抱住了他。
沈昭昭就在他身边,用力地支撑住他的重量。
“回去,我有数的。”
沈昭昭帮着战南星平衡了身体,拉过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带着他往回走。
老夫人她们赶忙迎上来,帮着沈昭昭扶人。
只有杨氏有些手足无措。
尤其她看到战南星被鲜血染红的麻布裤子,吓得说话都哆嗦了。
她不是要自己的儿子去送死啊。
“我… 我只是叫沈氏去救人,你去做什么?”
杨氏定了定神,对上了老夫人责怪的目光,极力保持镇定。
她没有错的。
沈昭昭本事大,她去救人,一定没有问题。
都是战南星,没事逞能。
自以为自己想通了的杨氏,后背又直了。
老夫人张口正要说什么,却被战南星拦住。
“祖母,我来说。”
战南星音量有些低。
脸色也很白。
老夫人心疼他的腿伤,想了一瞬,还是决定听他的。
孙子都成家了。
会知道护着自己媳妇了。
她这个老骨头不掺合。
“母亲。”
战南星唤了一声杨氏,伸手,当着杨氏和战家其他人的面,把沈昭昭拉到了自己身边。
“昭昭是我的妻子,有危险的事情,母亲尽管同我说,我去做就是。”
杨氏张口,想要分辩什么,却被战南星打断。
“父亲在家的时候,也是护着母亲的。”
“我只是想学父亲,护着我自己的妻子。”
战南星抬眼,一双和他父亲如出一辙的美眸抬起,肃然脸色,看着杨氏。
“望母亲成全。”
杨氏呆滞地看着这双眼睛,恍然之间,想起了自己的丈夫。
当初她和郎君初遇,郎君也是这般,承诺她。
要护她一生。
可是最后,他还是留她一个人在这世间。
承诺过的,没有做到。
杨氏死死地咬着自己颤抖的嘴唇,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滑落。
许久,她才小声应道:
“好。”
“像。”
一声既出,到底没有忍住,蹲下身,捂着脸痛哭出声。
她记起战南星小时候,老将军说,这小孙子是最像郎君的。
她还是很疼爱战南星的。
郎君战死沙场,一身是血的战南星被送进府里。
她看到那张酷似夫君的脸,满是血污的模样。
从那以后,她就开始讨厌自己的亲生儿子了。
杨氏的哭声撕心裂肺。
她虽然爱哭,却从来没有这样哭过。
像是要把这辈子没有哭的眼泪都给哭出来一样。
战之瑶和大嫂二嫂忙着开解杨氏。
沈昭昭也拉着一直冷着脸的战南星到了一旁,从空间里取出小药箱。
“都和你说了,我经手的病人,不爱惜自己,我会很生气的。”
沈昭昭边说,边帮他把裤腿卷高。
之前已经差不多愈合的伤口又崩了一个小口,皮肉翻卷。
沈昭昭眼底有责备。
“你要逞强也别把自己给搭进去。”
沈昭昭打开小药箱,准备缝针和消毒。
“我必须逞强。”战南星冷静地回应,黑眸沉沉地看着沈昭昭,“我认真的。”
“你是我的妻,我就是逞强,废了腿,也不能让你挡在我前面。”
沈昭昭正在撕美容线包装的手顿住,抬眼。
目光落入了战南星的眼底。
不远处,打蛇的混乱还在持续。
沈昭昭听到自己的心跳也跟着那边的喊声一起。
------------

组织的规矩森严,优胜劣汰,树敌颇多。
她能一直活着,除了自己一手的医术,还有一些旁的本事,自然不会需要别人保护她。
战南星是第一个要护着她的人。
“夫君对我真好。”面对这样的战南星,沈昭昭有些无所适从,又挂起了笑容,娇滴滴地撒娇。
战南星垂下眼眸。
面前的沈昭昭,又成了他们初次相见,那个装模作样的沈昭昭。
她… 应该还是心里有别人。
沈昭昭帮战南星处理了腿上的伤口,郑重警告他:“再乱来,腿就真的废了!”
战南星抿着唇,一双桃花眼无言地瞧着她。
这样,才是原本的她。
沈昭昭收拾了药箱,许是因为战家人离得远,身上又都有佩戴雄黄,没有一条蛇往他们这边过来。
有些有眼力见的,看到战家这边很安全,都赶忙往这里跑。
“沈姐姐,还是你厉害,”曹芽当先冲了过来,喘匀了气。
在她身后,跟着曹家的许多人,还有陈家的人也陆续过来了。
“老太太,亏得你们家孙媳让我们都塞上茅草,不然我们都得交代在那!”陈家的家主陈隽还心有余悸。
“是啊,”陈家的老太爷气喘吁吁地应和着,赞赏的目光落在了沈昭昭身上,“老夫人有福气。”
战老太太急忙摆手,“都是沈大人教的好,昭昭自小博览群书,不然也不能帮我们大家避过这一劫。”
过来的人越发多了起来,每一个人想到刚刚那满地的蛇,胆都寒了。
“是啊,多谢沈姑娘了!”
“今日真是邪了门了,满地的蛇,我见到一个差役就让蛇咬了,在那疼得直叫唤。”
“要不是沈姑娘特意提醒差役停下,让我们都往裤腿里塞草,我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可不,都有条蛇咬到我腿上了,亏得有茅草挡着。”
“多亏沈姑娘,不然我们今日都得交代在那。”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感谢沈昭昭的救命之恩,沈昭昭却没有放松,她还在观望着那边的情况。
往裤腿里塞些东西也是权宜之计,不能百分百保证人不会被蛇咬到。
希望遭了蛇毒的人别太多。
见死不救,她还真的做不到。
几个人,她的小药箱还能顶得住。
一旦人多了,小药箱就算能顶住,她也怕露馅。
“你很担心他们?”战南星留意到沈昭昭忧心忡忡地模样,出声问道。
沈昭昭应了一声。
她不是担心别人,是担心自己应付不过来。
战南星却误以为她天性纯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也不一定是毒蛇。”
手上传来的温暖让沈昭昭很喜欢。
温度顺着手,流淌到四肢百骸,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
没过多久,最后几个塞了腿脚的差役也撤了过来,还带着几个走路踉跄的人。
那些,应该就是受伤的人了。
沈昭昭眯起眼睛,轻点了一下人数。
所幸,不多,一只手数得过来。
“沈氏!救人!”江虎刚刚过来就四下寻找着沈昭昭,看到她的时候,眼睛一亮,也顾不得自己是差役,而沈昭昭只是犯官亲眷,一把拉住她就往前跑。
沈昭昭的手从战南星的手掌中滑落。
战南星黑了脸色,看着江虎把人从自己身边拉走。
“是不是很不高兴别的男人把沈姐姐拉走?”曹芽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眼里闪着幸灾乐祸。
战南星很不喜欢曹芽,这个小姑娘,给他一种看不懂的感觉。
“只是为了救人而已。”战南星还在看着那边。
曹芽轻笑一声:“嘴硬。”
沈昭昭没空留意自己身后发生的事情,她被江虎拉到了一个差役的身边。
“让让,都让开,沈氏会医术,赶紧让沈氏帮忙看看!”江虎说着,就把沈昭昭往前一推。
抱着小药箱的沈昭昭差点没摔了,抬头一看。
这人不是丁大牛还能是谁啊?
“丁大人,让蛇咬了?”沈昭昭问道。
医者仁心,她发誓自己没有任何取笑丁大牛的意思。
“滚,老子… 才不要一个妇人看… ”丁大牛有些神志不清,被两个差役架着胳膊,大着舌头说道。
“脸色发白,口齿不清,”沈昭昭没有急着打开小药箱,而是仔细观察丁大牛的情况,“裤腿卷起来,我看看伤哪儿了。”
赵九三闻言,赶忙帮着把丁大牛的裤腿卷高。
毛茸茸的腿上,隐隐约约能看到四个红色的出血点,周边的皮肉已经开始变得黑紫。
“大牛!”
沈昭昭正在检查还有没有其他伤口,就听到赵九三一声惊呼,急忙抬头。
刚刚还能勉强说句话的丁大牛,脑袋一歪,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沈氏,赶紧救人!”
江虎着急了。
丁大牛是他很亲近的手下,眼见人脸色越发青白,额头冷汗越冒越多,催促沈昭昭速速救人。
“点根蜡烛,”沈昭昭简短地吩咐道。
一个差役立刻从包袱里掏出一根蜡烛,用火折子点上,递给了沈昭昭。
“还有,你们几个,”她抬手指着赵九三他们,“围成一个圈,背对我们。”
“这是… ”江虎有些不放心,背对着,那不就看不到了吗?
如果沈氏起了歹心想要逃跑,一刀一个,他们都来不及还手。
“你救你的,我们保证不打扰你就是。”
江虎拒绝了。
沈昭昭拿着战南星给她的匕首,在烛火上烘烤着锋刃,闻言,抬眼,冷声说道:
“救治蛇毒需要用到我师门的独门秘技,你们偷看,我就不救。”
“大胆!”见犯官家眷如此嚣张,一个差役立时拔出了手中的刀架在沈昭昭的脖子上,冷笑一声,“现在再问你一遍,救,还是不救?”
------------

指着自己的脖子,扬起下颌,“来,照这来一刀!”
沈昭昭这人的性子就是这样,一向吃软不吃硬。
战南星对她越好,越是想要护着她,她就越是不知所措。
而对付这样的差役,一言不合就拔刀,她也不惯着。
反正是对方有求于她。
在这里的人,除了她,没有第二个有能力救丁大牛。
作为一个医生,医术就是她的自信。
“你当老子不敢?”那个差役咽了口唾沫。
他不知道这个小媳妇是怎么一回事。
往年他押送的那些犯官家眷,只要稍稍说些重话,鞭子一扬,她们就像风雨中的娇花一样,哆哆嗦嗦的。
连眼神都不敢看过来。
现在,他连刀都架在这个女子的脖子上了。
她当真不怕?
“算了算了,救人要紧啊。”赵九三不想看到自己人伤害沈昭昭。
毕竟,要不是沈昭昭提醒他们往裤腿里塞草,刚才他们都得交代在那里。
他还是很感谢沈昭昭的。
沈昭昭挑挑眉,看着那差役。
差役拿着手中的刀,觉得自己拿着一根烫手的山芋,收起刀,面子没了,不收刀,沈昭昭又是一根硬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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