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残废,被流放,神医娇妻救忠良by吧唧呱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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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昭下了马,扯着他的衣袖,目光灼灼地瞧着他。
这么多日未见,他的胡茬又冒出来了。
瞧着不太好看。
“昭昭放心,我必定安好着回到你身边。”战南星以为她是不放心自己,出身宽慰。
沈昭昭勾唇笑了笑,踮起脚尖,一把扯着战南星的胳膊,把人从马背上拉得弯了腰。
吻了他。
薄唇有些干,下颌上的胡茬刺得她痒痒的。
战南星睁着眼,眼前是她姣好的脸庞,耳畔,是震耳欲聋的攻城呐喊声。
沈昭昭的脚后跟落回了地面。
战南星依旧弯着腰,黑眸中隐隐藏着风暴,舔了舔有些润湿的唇,薄唇轻轻扬起。
“昭昭,等我回来。”
沈昭昭笑着点头。
看着马上的男子策马而去,突然就懂了战平黄叶他们说的,三公子之前如何的意气风发,如何招京中姑娘喜欢。
眼前的他,可不就是意气风发?
沈昭昭靠着巷子的墙,抱着胳膊,远远地望着宫墙的方向,抿着唇,轻出一口气。
这宫墙,必破!
只是,待宫城也被拿下,那皇位,归谁来坐呢?
沈昭昭望着厮杀成一片的兵卒,若有所思地摸着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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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不比城门难攻,只要城楼上的兵卒消极一些,破掉宫门不难。
“你在想什么?”身边幽幽地冒出一个女声。
沈昭昭嘶了一声,抚着被吓了一跳而砰砰直跳的胸口,转头看向突然冒出来的曹芽。
“曹妹妹,这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曹芽颇为幽怨地看着她,“我说沈姐姐去了哪儿,一整天不见人影,之前的伤兵都治不过来了,更多的伤兵马上又要往军医帐子送呢,沈姐姐好闲情逸致,搁这躲懒。”
沈昭昭:…
怎么每次都能被曹芽这丫头怼到无话可说呢?
“走走走,我有事呢,没有躲懒。”沈昭昭苍白地为自己辩白,挽着曹芽的胳膊正要离开巷子。
身后,传来了一个尖细阴柔的声音。
“战家三少夫人请留步。”
沈昭昭转过身,来人正是太后,和她身边的那个公公。
沈昭昭下意识地看了眼身旁的曹芽。
她面色如常。
沈昭昭也猜不透曹芽的心思,看到前世的亲娘是什么感觉?
“沈大夫,”太后没有同公公一样称呼沈昭昭为三少夫人,而是依照之前在盘枫山庄的称呼,唤她沈大夫。
“今日,还要多谢你命人快马送了信与哀家。”
太后看了眼烟尘四起的皇宫,目光冷漠。
“这宫城困了哀家许多年,是没有再打算回去了。”
太后上前,伸手,手掌中托着一半虎符。
“皇帝之前对哀家下了死手,故意让哀家染上麻风,就是为了这个。”
沈昭昭正在诧异太后这是想把虎符给她?
蓦然,手掌心剧痛。
她低头一看,身边的曹芽面容平静,手指甲死死地掐着她的掌心…
沈昭昭咬着牙:好妹妹,你要掐就掐自己呗!
“沈大夫,这虎符你收下,是自己留下也好,回头转交给战剑之也好,自己决定就是。”太后低头看着手中那半块虎符,目光中流露出了点点哀伤。
“这是她给哀家唯一留下的念想,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没交给皇帝。”太后似是同沈昭昭说话,又似是喃喃自语,“可笑,哀家拿皇帝当亲儿子,皇帝却为了这玩意儿要哀家的命。”
沈昭昭看着那虎符。
有了这个,就彻底接盘了太后手中的军权。
这可是皇帝梦寐以求的东西。
“你觉得呢?”沈昭昭心念一动,转头看向曹芽,“曹妹妹觉得,我该收下不?”
太后抬眼,目光有些锐利地扫过曹芽。
见有些面熟,又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娘娘,这是那日同沈大夫一起来山庄为您诊治的姑娘。”公公擅长记人,小声提醒。
“收下就是。”太后听到曹芽也是当日同沈昭昭一起上山庄的人,目光柔和了不少。
“收吧。”曹芽轻声说道,“回头给战老将军就是。”
有了曹芽的应允,沈昭昭接了虎符。
入手温润,尚且还带着太后手掌心的余温。
“斩杀昏君!”
“清我大丰!”
兵卒的呐喊声自皇城中传出,沈昭昭看了眼宫城墙,战家军和漠北军的战旗已经高高插在了宫城墙上。
战局已定。
太后知道这里没有自己的事了,搀着公公,转身便要离开。
“娘娘,你对永宁长公主愧疚吗?”沈昭昭冲着太后的背影问道。
语气好不客气。
手掌心被面无表情的曹芽都掐出了血。
“大胆!”公公惊了一下,立刻出口呵斥。
太后转过身来,目光定定地看着沈昭昭,许久都没有说话。
“沈姐姐,伤兵还等着咱们去救… ”曹芽蓦然松开掐着沈昭昭掌心的手,轻声说道。
“那民女就大胆一回,问问太后娘娘,愧疚不愧疚!”沈昭昭扯住曹芽的胳膊,看着太后,咄咄逼人。
“愧疚?”
太后深吸一口气,眼圈泛起了红,眺望着皇城。
“哀家自小被教导如何成为合格的皇后,如何成为一国之母。”
“所以,当丈夫宠幸她人,哀家大大方方的平衡后宫,绝不争宠。”
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丈夫对她痛下杀手,靠着假死才带着儿女逃出深宫,回到江南,靠着娘家势力的庇护才得以将两个孩子抚养成人。
“哀家恨前朝哀帝,哀家自问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何会得到这样的下场?所以哀家把全部希望放在了封立身上。”
既封且立。
她没有让孩子随萧姓。
她希望这个儿子,有朝一日能重回皇城,夺回原本就属于他的一切。
“可惜啊,封立不喜武,自幼文弱,”太后叹息一声,目光又落在了沈昭昭手中的那半块虎符上,“可是,上天也是有眼的,给了哀家一个好女儿。”
她的女儿,带兵掀翻了前朝江山,立了大丰朝。
也是她的女儿,在当母亲的跪在跟前时,二话不说,便把皇位让给了哥哥。
还是她的女儿,在远嫁番邦的时候,跪下拜别了她。
“当时,哀家同她说,文臣和武将,没有人会接受一个女子为皇帝,皇位太难坐,她辛苦了这么些年,后面的日子让哥哥护她。”
太后说着,泣不成声,抬手捶着胸口。
“后来,哀家又同她说,她是永宁长公主,嫁去番邦,换得刚刚经历战火的大丰百姓永远安宁,这才是哀家的女儿该做的事。”
太后说着,仰天哭嚎。
“哀家的永宁啊!”
“娘娘,别说了,自公主去后,您日日礼佛,祈求公主来生托生好人家,佛祖定会保佑公主来生事事顺遂的。”公公也跟着抹眼泪,还强撑着安慰太后。
“你问哀家愧疚不愧疚?”太后猩红着眼睛看着沈昭昭,“哀家筹谋一生,为了旁人做嫁衣裳,亲子出生就没见过,女儿怕是永生不愿再见哀家。”
“愧疚。”
太后点点头,轻声说道,转过身,脚步踉跄了一下,全靠着身旁的公公搀扶着才没有摔倒。
沈昭昭瞧着她缓缓离去的背影。
此刻的太后,和之前在两军之间那个气势强大的太后,判若两人。
她佝偻着背,脚步虚浮,更似一个普普通通失去了孩子的老妇人。
被这造化命运压弯了脊背。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沈昭昭摇头,斜着眼睛瞧曹芽,“说你呢!”
曹芽立刻回瞪,眼圈红得像只白兔,目光毫无杀伤力。
“愚孝。”
沈昭昭送给她两个字,挽着她的胳膊就把人拖走了。
“快点走了!前尘往事,听听就算了。”
“去军医帐干活的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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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昭勾唇轻笑,揽着曹芽的肩膀,带着她往城外跑去。
“感谢我,可别只嘴上说说,得赶紧帮我多干点活儿。”
“瞧。”曹芽点头应道。
不知不觉间,她们早就不是互相客气的关系了。
沈昭昭一头扎进军医帐子里就忙活开了,先是在战家军和漠北军的帐子里指导一些伤口处理,见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这才自己去了自己的帐子里。
还是老规矩。
门口要安排兵卒守着,除了运送伤重难治的黑布条患者,其他人都不能进去。
沈昭昭在空间的手术里连续做了好几台手术,除了接送病人的时候出来,其他时候就专注着自己的事情。
甚至忘了时间。
等她彻底忙活完,放下手中的事情,突然,熟悉的心悸袭来。
沈昭昭还在空间里,顺手就打开了V我50APP。
群里已经炸了好久,一条条历史信息呼啦啦地往上跳去,最后定格在最后一条。
大哥:【@六妹,你说呢?】
沈昭昭一脸懵逼,什么她说呢?
没法子。
她把页面往上拉了拉,大致看了一遍,他们在群里讨论皇位空出来了怎么办。
一看历史记录的时间,这才发现,她竟然做了整整两天的手术!
期间,只在交接伤患的时候喝过几口水。
屏幕上,群里的几位大哥还在咣咣地@她。
沈昭昭忍着一阵阵的心悸,怀疑自己这心悸可能和过劳也有关系,在群里回复。
六叔:【我没啥想法,看你们有没有想法。】
大哥:【没,我不是这块料。】
二哥:【同上。】
四哥:【同上。】
五哥:【我就想帮各位找找矿,皇位你们请自便。】
沈昭昭想了想,都没一个人能顶上的,她的目光落在了一直不吭气的三哥头像上。
六叔:【@三哥,要不您老当?】
五哥:【!!嚯,天上下馅饼了!】
【三哥冲冲冲。】
大哥:【这皇帝其实就是个形式,咱们都是穿越者,肯定当个皇帝也是轻轻松松的。】
二哥:【三弟,要不就你代表一下大家?】
【你看前期你也没啥贡献。】
四哥:【我问过战老将军,他说战家也对皇位没想法。】
【三哥,要不就你辛苦一下?】
五哥:【三哥,你看,你就是众望所归!】
【我们都这么觉得,你最合适了,如果你不反对,那就这么决定了。】
沈昭昭看着屏幕上大家推三阻四,最后还想把皇帝的宝座推到了基本不吭气的三哥头上。
摇了摇头。
她想过,自己当个女皇帝。
但是现在,又后悔了。
人坐在这个位子上,就成了孤家寡人,要么像太后一样,子女福薄,要么像封立一样,被王家操纵着,成了个心狠手辣的人。
沈昭昭觉得,她有金矿,有个美男夫君,还有团结的家人。
想要的都有了。
这个皇位,反而对她而言,成了累赘。
想到封立对皇位的执着和渴望,她轻叹一声,还真是,此之蜜糖,彼之砒霜。
沈昭昭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字。
六叔:【我也觉得,三哥都咱们群都没啥贡献,要不这皇位就委屈三哥坐吧!】
沈昭昭在群里表了态,也不管他们后续怎么商量,先从空间里出来。
她闲下来才发现自己早已经饥肠辘辘的。
拉开帐篷的帘子。
两个兵卒还在尽忠职守地守着,见她出来,一个兵卒黝黑的脸绽开了笑容,怼了怼蹲在自己身边的战南星:
“战三公子,沈大夫出来了!”
这个兵卒是漠北大营的人,更喜欢称呼沈昭昭为沈大夫。
兵卒身边的死角里,窜起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三两步就到了她的面前。
饿了两天的沈昭昭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你咋在这?”看着面前的战南星,沈昭昭一脸疑惑,“城里确定稳定了?”
“有祖父他们,”战南星没说自己刚刚把皇宫打下来就回身去寻她,小巷子里没有了她的身影,急红了眼睛,差点把整个京城翻过来。
还是曹芽来了,看到他,才提醒他沈昭昭到了军医帐里救人。
“我给你带了京城华升居的点心。”战南星拿出了身边携带的食盒,献宝一样送到了沈昭昭的面前,“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都买了一些。”
“战家三公子还是个疼夫人的哦~”漠北大营的兵卒是一点没怕战南星,看着小两口感情好,没忍住打趣。
沈昭昭赶忙拉着战南星往外走,寻了一个僻静些的角落,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
战南星顺势蹲在了她的跟前,将食盒放在膝头,打开。
食盒里,琳琅满目的都是些精致的糕点,有些是酥饼,显然被好好的保存携带了,一点都没磕碰着。
“试试桃酥,华升居的桃酥小小的,小姑娘们都喜欢。”战南星看着沈昭昭,桃花眼晶晶亮。
沈昭昭拿起小小的桃酥,放进口中。
入口即化。
香酥盈口。
“喜欢吗?”战南星有些期待。
沈昭昭点头,她现在饿得慌,吃啥都像人间美味,又在食盒里挑了好些点心,吃得一脸满足。
战南星看着她吃,也一脸满足。
终于,沈昭昭吃满意了,战南星合上食盒的盖子,“京城还有许多好吃的,回头有空我带你去。”
沈昭昭点头,肚子填饱了,脑子就开始转动了,穿着绣鞋的脚踢了踢战南星的小腿,眯起眼睛:
“夫君好像对小姑娘们喜欢的东西很在行呀?”
战南星大手一抖,食盒盖偏了。
“哎,眼下王家不行了,也不知道那嫁去了王家的谢家小姐会不会后悔呢!”
沈昭昭绕着自己的衣袖,眼睛斜睨着战南星。
战南星先是有些无奈,如果她不提,他压根不记得这谢家小姐,而后,又觉得她这醋劲十分可爱。
目光落在了沈昭昭嘴角边上一点点桃酥的渣子上。
没忍住。
起身,俯身下去,将那点酥含入口中。
“难怪瑶妹和她几个小姐妹都喜欢吃,是挺香的。”战南星弯着桃花眼笑道。
这是在回答她的质疑了。
“啧。”沈昭昭赶忙掏出手帕擦嘴,又想起一件事,“管将军和祖父商量过皇位的事了?”
战南星点头,“他们都不想和那位子沾上关系。”
战家因为皇权争夺,付出的代价过于惨重。
虽然最后家人还是团聚在了一起,可是昭昭的父母却活不过来了。
大家都不愿登上那个位子。
却又必须有人上去。
“今晚战家会在老宅安排一场简单的家宴,顺便,商量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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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饿了两天,怎么说也要在家宴上大饱口福的。
战南星笑出声,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父亲下厨掌勺,昭昭还想吃到什么好东西?”
沈昭昭眨眨眼,从大石头上下来,挽着战南星的胳膊往回走去。
“宫里的御厨呢?”
战南星回答:“还没清理过那些宫人,怕有人居心不良。”
“父亲非要亲自下厨,拦不住。”
沈昭昭叹了口气,幽幽地问道:“公爹做饭这般难吃么?”
战南星回想了下,给自己亲爹留了面子,“能吃饱。”
沈昭昭无话可说,又绕到了战南星另一边,掀开食盒,拿了点心吃。
待她把手上的伤患都交代好,上了战南星的战马,靠在他身前往城里去。
刚刚进城门,就看到一列列的兵卒在四处巡逻维持日常秩序。
百姓也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街道旁的店铺都开了门,小贩也沿街招呼着自己的生意。
除了城墙上的损毁和血迹,一点都看不出前两日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沈昭昭瞧着这一片热闹的情景,看得眼热。
从京城离开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怎么把战南星给救下来,还有怎么和差役打好关系,都是没有留意这些。
战南星看着沈昭昭四处看,勒停了马匹,伸手。
“昭昭想在街上逛逛再回去么?”
沈昭昭自然乐意,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正要翻身下马,猝然,腰身被战南星握住。
“啊——”沈昭昭失去平衡,下意识地抓紧了战南星的手。
天地旋转。
待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好端端地站在了地上。
“小将军好力气!”一家首饰铺子的掌柜正在门口晒太阳,大军刚刚进城,城里的达官贵人都人心惶惶的,他这铺子没生意。
就出来见见日头。
结果就见到了这么一幕。
沈昭昭暗暗拧了一下战南星的腰侧肌肉。
战南星眉毛轻挑,宠溺地看了眼自己身边的人儿,搂着她往首饰铺子走来,“说起来我从没送过昭昭首饰,不如就这家店挑一些?”
宫里的战利品很多,珠宝首饰,玉器书画。
可是他莫名就是不想让那些别的女人用过的东西,戴在她的身上簪在她的发间。
掌柜一听来了生意,立刻热情洋溢地招呼。
料想着这小将军定是得了赏赐,给心爱之人送东西,不会舍不得花钱,赶忙绕去了堂后,把店里最精致的首饰都拿了出来。
“二位瞧瞧,这都是本店最上好的做工。”
沈昭昭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簪子、步摇和镯子,随手拿了一个步摇,往发间一簪,脑袋一晃。
步摇上的珠帘立刻噼里啪啦开始打架。
沈昭昭赶忙放了回去。
“可有看中的?”战南星怎么看,都觉得这些饰物俗气,不配他的昭昭。
沈昭昭摇头,“我要给伤兵治伤,镯子肯定不能戴的,这步摇也太累赘了。”
她东看西看,放着这些做工精致的首饰不管,转而指着柜台后面,一排朴素的金簪子。
“我要那个。”
掌柜心里凉了半截,他开首饰铺子,最赚钱的就是这些做工精美的首饰。
但是来的都是客,他也热情地过去指着那排展示的金簪子,“夫人说的是哪一支?”
沈昭昭小手一指,声音特别大:“最粗最重的那个!”
“啊?”掌柜呆滞,看向战南星。
“噗——”战南星没忍住笑出声,“就那个,最粗最重的”。
掌柜取下一枚做工简单的簪子,递了过去。
战南星接了,替沈昭昭簪到了发髻上。
沈昭昭眉开眼笑,“好好好,很有分量。”
掌柜赔着笑,心想这姑娘怕是刚刚从乡下来京里,不懂得京里姑娘的风潮。
哪个不是首饰花样越繁复越精致越好?
像这样粗笨但是好兑现的簪子,一般都是卖给妓院的妈妈…
他正在想着要不要提醒面前这对小夫妻,就看到沈昭昭拿下了那簪子,拿到了嘴边,银牙一咬。
动作相当纯熟。
“就它了!”沈昭昭很满意。
战南星二话不多说,取出一颗金锭子就给掌柜扔了过去。
掌柜赶忙接着。
入手沉甸甸的。
默默吞下了已经到了嘴巴边上的话,喜气洋洋地把人送出了店门。
人家高兴就好。
沈昭昭牵着战南星出了首饰铺子,转身,把簪子递给战南星,“帮我簪上。”
战南星轻笑了一声,“刚刚给你簪好了,何必拿下来?”
嘴上说着,还是接了簪子给她插在了发间。
“谁知道是不是真金,贵的东西还是留个心眼。”沈昭昭说道,晃了晃脑袋,感受着簪子的分量,“好看吗?”
战南星看着那平平无奇的簪子,笑着哄她:“好看。”
沈昭昭嘚瑟,挽着战南星的胳膊,有意不再骑马,而是让他牵着马匹,一路上在小摊贩的铺子上吃吃喝喝。
回到战家老宅的时候,沈昭昭饱了。
两人牵着手,并肩走进了大门,往花厅走去。
“你说,一会儿我啥都不吃,是不是很不给公爹面子?”
“不会,昭昭随意就好。”
“那要不我去灶房,加一两道菜?”
战南星还没回答,花厅里的说话声顿住。
“咳咳咳!”
沈昭昭转头一瞧,曹芽大大咧咧地坐在左首第一个位子,冲着她挤眉弄眼。
“曹妹妹眼睛进沙了。”人都这么熟了,沈昭昭可没客气。
曹芽翻了个白眼,努努嘴,示意她往对面看。
沈昭昭这才转头。
右边的座椅上,坐着她不认识的人。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一个中年男子。
最末的椅子上,是一个正满含热泪瞧着她,哦,不,瞧着她夫君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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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股子不祥的感觉腾地冒了出来。
“南星,谢爷爷和伯伯今日过来商讨一些事情。”战剑之简单地说了一下。
显然,没打算过多说什么。
也没打算给沈昭昭介绍谢家人。
足以见得,战剑之觉得没必要,谢家对于现在的战家而言,只是一个普通的故交。
沈昭昭柳眉轻轻一挑。
哦,看来,情敌来了。
战南星到底也是有礼的,虽然脸色沉了沉,还是给谢家的两个长辈行了礼。
“南星的伤能好,你们几个能平安回来,真是天佑我大丰。”谢中书令客套着说道。
谢家四小姐谢书雁盈盈的目光一直黏在战南星身上。
她嫁给王非义,那是迫不得已。
祖父和父亲都要她嫁,都说战家已经没有任何前途了,她不能跟着战家一起流放去了漠北。
她没有坚持。
悔了婚。
现在,看着玉树临风,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的战南星,谢书雁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这样的战南星,这样的战家,她竟然错过了!
谢书雁坐在椅子上,把手中的帕子都拧成了麻花,目光移到了战南星身旁的沈昭昭身上。
把她从头到脚快速扫了一遍。
一身朴素,什么饰物都没有…
哦,不,有一个簪子。
作为一个知礼节的贵女,自是不能让旁人发现她在打量人,赶紧低下头,手中的帕子稍稍松了松。
这个沈氏,全身上下就头上一根粗壮的金簪子。
那簪子一点纹饰都没有,做工瞧着也粗糙,瞧着就是下九流的人赚了些钱买了,既能当饰品又能当钱财压箱底。
谢书雁心中一松。
想来,战南星并没有很喜欢这个临时临头塞给他的妻子。
不然,他那样的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可能拿这样的簪子给自己的妻子戴着?
谢书雁心中的大石头稍稍放了下来,就听到上首的战剑之开口回应。
“哪儿啊,什么老天保佑,我老头子是不信的,”战剑之指着沈昭昭,“瞧见我三孙媳妇了没?特别厉害的一个大夫,南星的腿脚就是她医治好的。”
“是啊,”战家老太太一直都没有说话,听到自己家老头提到了沈昭昭,这才开口说话,“我们这一大家子妇人,去漠北的路上几次差点没命,多亏了昭昭。”
战家老夫人十分慈爱地冲着沈昭昭伸出手,招了招,示意她过去。
沈昭昭猝不及防被点名,挤出一抹笑,一甩手,要往老夫人那边去,人步子刚刚迈出去,另一边手就被战南星一把握住。
“祖母,没这样刚刚回来就和我抢昭昭的。”
战南星看着沈昭昭,目光温柔得能把人溺毙。
战老夫人一边笑得合不拢嘴一边假模假样地瞪了战南星一眼,和右侧的谢家人说道:“哎,让各位看笑话了,他们夫妻俩感情真是好的让我一个老太婆都牙酸。”
谢中书令的白胡子微微发颤,脸上虽然笑,却是透着尴尬。
沈昭昭利落地捕捉到了场面上的过招。
谢家人,怕是提了什么。
惹得战家这二老把她吹上了天。
“家宴还要一会儿,”战老夫人给战南星使了个眼色,“昭昭在军医帐子那边忙活了这么些日子,你也不带人家回房去梳洗休息一下。”
战南星立刻点头应好,拉了沈昭昭就离开了花厅。
沈昭昭前脚刚刚走出花厅,后脚就“啧”了一声,虽然没有甩开战南星的手,睨着他的目光却是一点不客气。
战南星赶忙松了她的手,把人搂紧,“谁知道那谢家突然上门,早知道我就不带你来花厅了,咱们直接回房休息,到了开宴的时候再去。”
沈昭昭斜斜地睨着他,“哦,然后你就趁我不注意和谢家小姐见个面?”
战南星恨不得对天起誓,他绝对没有这种想法。
手刚刚抬起来,桃花眼一眯,笑着紧了紧搂着沈昭昭肩膀的胳膊,“昭昭可是又醋了?”
沈昭昭“哼”了一声,甩开他的胳膊往前走去。
战南星赶忙追了上去。
厚着脸皮地拉沈昭昭的手晃着,好声好气地哄她。
“三公子… ”谢书雁从花厅告退出来,就看到了眼前扎眼的一幕。
战南星,一个铁骨铮铮的将军,对着沈昭昭赔着笑脸,拉着手。
沈昭昭还一个眼风都欠奉。
谢书雁死死地握着手中的帕子,长出一口气,正要唤战南星。
她有话要说。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可能配不上战南星,但是像沈氏这样的,父母双亡,京城中各家高门往来全然不通的,又如何配得上?
沈氏帮了战家很多,她知道。
也知道自己家在当初没能和战家共患难,战家心中有怨气,所以她不求战南星可以停妻再娶。
只求可以当一个平妻。
“三… ”公子两个字还没唤出来,猝不及防,一只手从身后伸了过来,把谢书雁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给捂了回去。
“唔!”谢书雁心中大惊想要扒下嘴上的这只手。
哪里料想,对方的手堪称铁手,压根扒不动,还越捂越紧,甚至妨碍到了她用鼻子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