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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死对头成婚后by叶信言/月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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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说这话,姜念汐当即回过神来,她眼神蓦然一亮,慢慢放下茶盏。
瑞草她听说过,先前沈瑾阿兄给她开调理的方子时,就曾用过这味药草。
在京都的药堂抓药,就这味药最贵,但这药草对于生长环境极其依赖,如果修缮道路,方便百姓种药采药,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出路……
指尖缓慢摩挲着杯沿,她正想得出神,突然被熟悉的声音打断。
“徐通判,歇息好了吧?”裴铎勾了勾唇角,单手拖过来一张椅子,撩袍挨着姜念汐身旁坐下,点了点下巴,随意道,“那边河堤好像出了点状况,你不过去看看?”
徐通判登时一惊,伸长脖子往那边看。
也不知到底出没出问题,反正有几个守备军似乎正在商议该怎么加固砖石。
他当即站起身来,拱拱手:“裴大人,下官不奉陪了,先去那头看看。这个时候,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话未说完,人已经一阵风似地离开了。
姜念汐也担心会有异常。
还未站起身来,她手腕忽地一紧,已经被一只大手捉住。
裴铎闲闲挑了下眉头,随口道:“没事,我诓他的。”
姜念汐:“???”
她不由微怒:“徐通判才刚歇息片刻,你诓他做什么?”
裴铎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
“不为什么,我嫌他碍事。”
他虽然在笑,但看上去皮笑肉不笑,语气听起来微冷,一点也不像之前闲适。
姜念汐:“……”
她方才便没来由地憋着一股气,现在越发觉得裴铎太不讲道理了。
不想同这人再多说一句话。
她气呼呼地站起身来,想要甩开裴铎的手。
但那只大手稍一用力,自己的手腕却被攥得更紧了。
裴铎声音凉凉道:“怎么,方才还和徐通判谈笑风生的。我一过来,你就不开心了?”
姜念汐瞪了他一眼。
这人今天怎么这么不可理喻!
皓白的手腕被攥出了红印,姜念汐轻嘶了一声。
裴铎立刻放开手,站起身来,低声道:“媳妇儿,疼了?没事吧……”
姜念汐抿着唇,闷不吭声。
裴铎挠了挠头,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我刚才闹着玩的,没想真弄疼你……”
不知怎地,姜念汐竟然觉得胸中有口闷气堵得慌。
她必须得做点什么,不然这口气不上不下,实在难受极了。
想到这儿,她转过身来,眼睛盯着裴铎的唇,终于在他唇边发现一点点糕点的残渣。
她胸中的气恼呼地一下拔高到顶点。
在她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伸出纤指在他唇边用力抹了一下。
“裴大人,这糕点味道一定非同寻常吧?”
她想也未想,便脱口而出。
裴铎愣了一下。
话一出口,姜念汐突然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些失态。
但也不想往回找补。
她需要一点时间自己冷静一下。
她咬住唇,转身便往对面走。
刚走两步,便被人拦腰抱了回来。
裴铎把她放到椅子上,双手按住两边的扶手,把人圈住,低声道:“姜大小姐,什么糕点,说清楚怎么回事?”
周围都是正在忙碌的守备军和雇工,还有围观的百姓。
姜念汐不想被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她决定暂时隐忍一下。
不过是女子送的糕点,裴铎不过是尝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随即,她又否决了刚才宽慰自己的念头。
他为什么要眉飞色舞得同送糕点的女子交谈?
他不可以眉飞色舞地跟别的女子说话!送糕点的女子也不行!
可是,她又迟疑了一瞬,她这个举动,是不是太小气太善妒了?
裴铎静静地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脸色。
半晌后,他突然低笑了一声。
“姜大小姐,”他用长指捏了捏她的脸颊,慢条斯理道,“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姜念汐:“!!!”
她秀眉微微蹙起,慌忙否认:“哪有?我怎么会这么小气……你爱吃多少就吃多少。”
裴铎挑起眉头,慢悠悠哦了一声。
手指被握在掌中,他突然牵起她的手来,大步向前走去。
“红豆糕吃着确实不错,”裴铎轻笑着道,“元姑娘还未走远,人家本来要拜访你,但看你忙碌,一时没敢打扰。”
元姑娘是谁?短短一会儿,连人家的姓名都知道了?还夸人家的红豆糕好吃!他可真够会聊的!
姜念汐拧着眉头,心里有十二分不满。
刚走了两步,突然有人匆匆走过来报信。
“裴大人,知州大人的马车终于快到境州了!”
裴铎立即停下了脚步。
朝廷的任命文书早就下来了,不过已经过了一个月之久,河渠都要修完了,这位知州大人总算姗姗来迟。
“孙大人本来早就该到了,不过路途颠簸,他年纪又大,在路上就病了,所以才耽搁到这会儿,”他转首过来,低声对姜念汐解释,“既然孙大人总算顺利到达境州,我应该带着徐通判去城外迎接。”
姜念汐从他掌心中挣出手来,可方才那点气恼还没消去。
但又不能耽误他的正事,便僵硬地点点头,公事公办道:“那你出城去接,早去早回。”
裴铎抬头看了看。
方才还在河堤旁的凌公子夫妇可能有事,已经离开这里。他们走得着急,背影还稍显匆忙。
罢了,等以后空闲了再说这件事不迟,当下也不能再耽误时间。
他收回视线,目光又落在姜念汐的脸上。
雪腮微微鼓起,柔嫩的唇瓣都快咬破了,明明是一副又气恼又委屈的模样。
裴铎微俯下高大的身躯,闲闲勾起唇角,在她耳旁故意道:“姜大小姐,你别生红豆糕的气了。这么说吧,谁做的糕点都不如你做的特殊,吃一次,终身难忘。”
姜念汐:“!!!”
这是讥讽她上次尝试蒸糊的红豆糕,黑乎乎的,根本难以入口。
连秋月都嫌弃。
他当时硬着头皮吃完一块,还夸她很有潜力呢!果然口是心非!
可这根本不是红豆糕的事!
她还未握起拳头,便被裴铎挡住。
他挑起眉头,笑着道:“又想动武,你真是越来越不贤淑了……”
姜念汐气结了一瞬,凶巴巴地盯着他。
片刻之后,她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以牙还牙的法子。
“裴大人,能别让徐大人随行了吗?河堤事务繁忙,还得他主持呢,再说……”她语气平平道,“徐大人风趣幽默,和他共事,心情都会好很多……”
裴铎十分冷酷地拒绝:“姜大小姐,你想得美。而且我看得出来,你心情并没有变好。”
姜念汐:“……”
算了,他根本不上当,她哼了一声,提起裙摆,打算率先离开。
胳膊被抓住,闷闷的声音传来。
“你真觉得徐通判不错?”
姜念汐:“……”
“方才送红豆糕的是元青青姑娘,她本来是给她夫君凌公子送的,我不过是沾光而已……”
姜念汐:“!!!”
万万没想到,方才那位竟然是元姑娘,实在是因为太久没见了,她才一时没有认出来。
裴铎把人拉到自己身旁,闷声道:“你现在还觉得徐通判不错吗?”
姜念汐的震惊稍退,下意识道:“啊,他人是挺不错的……”
裴铎:“!!!”
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幽怨。
既然方才误解了他,现在知道真相,姜念汐眉眼弯起,很快恢复了之前的闲适状态。
当然还有一点误会裴铎的不好意思。
“那……你快出城去接孙大人,免得耽误了时辰。”她轻声催促。
眸底委屈,裴铎闷不吭声地看着她。
姜念汐:“……”
方才真是逞口舌之快,现在不解释清楚,他绝对不会罢休。
周围无人注视,姜念汐踮起脚尖,飞快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
“徐大人是风趣幽默,但是朋友那种类型,”她硬着头皮解释,“我一早便只喜欢你这样的,身材高大挺拔,又机智又聪明……”
裴铎终于勾起唇角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一开始就对我心有所属,现在终于吐露心声了……”
姜念汐:“???”
他潇洒地吹了声口哨,大步走开,吩咐道:“给徐通判备好马,就那匹跑得最快的,现在随我出城……”
徐通判听到吩咐,提着袍子往这边跑,“裴大人,不行噻,我要坐马车。骑马我不在行,哪还要最快的马……”
裴铎不容置疑道:“那就正好练练胆子!”
姜念汐:“……”

孙知州进了城。
他本就在路上生了病, 如今来到境州又水土不服,病体难支,只得卧床调养, 已经一连休息了两个月。
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孙知州半倚在床头,气息不稳道:“府衙的官账本官已过目, 河渠开通之事已经完成, 本官也没什么异议, 裴大人……咳咳咳, 有什么事吩咐徐通判,放手去做就行……”
他之前虽是在户部,但也尽职尽责。
来到境州, 自然看得出来, 他们年轻人做的都是实事,那便由着他们去折腾就好了。
如今河渠已经通水,百姓可引水灌田,春苗长势喜人, 夏粮丰收在望。
因为这件事,裴大人、姜夫人与徐通判在境州百姓心目中声望颇高, 这些孙知州虽然尚在病中, 但也了解一二。
裴铎拱了拱手, 恭声道:“知州大人安心养病, 如果遇事不决, 本官会再来请示。”
说完, 便打算带着徐通判离开。
孙知州猛然想起来一事, 挣扎着坐起身来, 连声道:“裴大人留步, 本官还有要事叮嘱。”
“本官离京之前听说朝廷增收粮税,消息确凿,不日就会下发公文,境州自然也不例外,”孙知州道,“粮税增加至每亩六斗,百姓定会有怨言,这件事,还是早做打算才好。”
徐通判忍不住嚷嚷道:“哪个龟儿子做的决定,粮税变成六斗,怎么不去抢啊?”
风调雨顺的年份,每亩良田所收粮食不过十六斗,而薄田勉强也就能收得十斗粮食而已。
境州本就土地贫瘠,以前缺乏水源,每亩地所收不过六七斗粮食,除去要交的三斗粮食,剩余的三四斗粮食勉强够一家糊口。
如果按照新实行的粮税缴纳粮食,就算收成提高至十斗,所剩也不过六斗粮。
对于产量丰富的州县来说,还不至于伤筋动骨,而本就产量稀少的地方,压力可谓极大。
裴铎思忖了一会儿,道:“知州大人,徐通判,大周这么多州县,各地有穷有富,所交粮税都是一样的吗?”
徐通判唉声叹气:“以往都是一样的噻。京都周边的州县产粮是多,但除了交粮税,还要再纳一份漕粮,而我们这些州县只交粮税,所以算起来,大家还都是公平的。”
但境州不一样,自从疏通了河道,百姓好不容易有点希冀盼头的日子,眼看就要被增加的粮税砸了个没影。
孙知州捋了捋胡须,苦笑一声,默然不语。
北境六州由北境布政司统管民粮征收一事,境州的钱粮税银等也是报给布政司。
征粮一般运送到大周指定的官仓存放,而税银上交给布政司之后,除留下一部分划拨给各州府衙每,用于公务经办与发放官员的俸银外,其余都要运送到京都,充入国库。
裴铎双手抱臂,用手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新政初行,未必会覆盖到全境,去找布政使,应该还有商量的余地……”
不过转眼一看,孙知州那一副细瘦伶仃的模样,实在是再经不起折腾了。
裴铎看向徐通判:“徐大人,北境布政司你熟吗?”
徐通判忙摆了摆手:“裴大人,我一个六品官员,哪能和布政司扯上什么关系,我到现在连布政使的面也没见过呦……”
停了一瞬,徐通判忽然反应过来,“裴大人,你不会是要去疏通关系,找些门路吧……”
孙知州闻言也抬起眼来。
他咳了几声,虚弱道:“裴大人,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本官没有意见,只是能不能办得成,还得另说。”
说到底,这件事还得孙知州拍板,他没有意见,裴铎的目的便达成了。
出了孙知州的官宅,徐通判忍不住打听:“裴大人,你真的认识布政使?”
裴铎大步往前走,随口道:“要是认识,我还问你作甚?”
不对,这么说,裴大人不认识?
那不是更糟糕了?!
徐通判苦着脸,八字眉拧成一团,“都没得办法,那我们只能按照这个要求征粮了……”
“谁说没有办法?”
听到这话,徐通判眼前一亮,提着袍摆小跑着追上裴铎。
“裴大人,你快些说说,还有什么办法噻?”
“哭穷,耍赖,法子多得是,”裴铎随手摘了枚柳叶放在手心把玩,闲闲笑道,“不过躲得了今年,未必躲得过明年……”
徐通判:“能躲一年是一年,好歹给境州百姓一个喘息的机会。再说,明年的征粮方式不晓得会不会变化……”
“既然这样,事不宜迟,尽快去布政司走一趟,”裴铎随意地扫了他一眼,“徐通判有没有兴致相随?”
徐通判用拳头击了一下掌心,欢快地拍马屁:“那是自然,能跟着裴大人见识一二,实在是三生有幸!”
这样说完,徐通判便一路紧紧跟着裴铎走了老远。
眼看到了拴马的地方,徐通判还跟条尾巴似地跟在后面。
裴铎顿住脚步,一挑眉头:“你老跟着我做什么?”
徐通判愣了下,下意识道:“下官一时被裴大人的风姿折服……这不是紧随大人身后,想要多学点东西吗?”
裴铎:“……”
他翻身上马,吩咐道:“去布政司的事儿,等我的信儿。”
徐通判开心地应了,“裴大人,您去哪儿?”
“茶馆,”裴铎脸色微沉,“不干你的事,别乱打听!”
说完,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徐通判:“……”
~~~~
茶香袅袅,轻雾升腾。
姜念汐与元青青相对而坐,两人正在轻声相谈。
分开已久,两人都没想到还能在境州再次相见。
当初裴铎平匪,若不是元青青与凌公子相助,未必会如此顺利。
所以,她来这里,一来是为了感谢元姑娘,再者还有一件早就有的疑惑请她解答。
堪堪聊了几句,突然传来叩门的声音。
元青青神色微变,匆忙站起身来,道:“少夫人,您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姜念汐颔首:“元姑娘,你自去忙你的。”
她轻轻啜了口茶,下意识抬头向外望去。
隔着半月形的窗格,视线有些受阻。
虽然看不清来人的面容,但看得出与元青青说话的来人个头高大挺拔,穿着束袖的武服,不像是普通人。
姜念汐微垂下长睫,心中却有些疑惑。
这其实看起来有些奇怪的。
穿这种武服的人既不是境州守备军,也不像寻常人家的侍卫,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元青青和来人说了几句话,便砰地一下关上了大门,随后又快步走到茶馆里来。
坐下后,她犹豫了一瞬,道:“少夫人,方才来找我们的人来自京都。他们一直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但我能看得出来,他们的身份绝对不寻常。”
姜念汐怔了一瞬。
她猛地想起,当初在京都,她似乎在宫中见过这种装束的侍卫。
元青青以前是因为情势所迫,做过萧暮言监视裴府的暗线,但她早已经从京都逃脱,时隔这么久,难道萧暮言的人还没有放过她?
似乎看出来姜念汐心中所想,元青青拧起眉头,坚定地摇摇头:“不是萧暮言的人。”
如果是他的人,根本不会对他们以礼相待。
元青青想了会儿,道:“少夫人,其实那日在河堤上,我和阿尘本就要去拜访你,但茶馆里突然有这些人拜访,只好匆忙返回。”
姜念汐听她提起这点,想到当初误会了裴铎,不由得有一丝微妙的尴尬。
她拿起茶盏,掩饰性地喝了口茶,道:“这么说,几位京都来的人,从那日开始,每日都会到茶馆来拜访?”
元青青点点头。
“他们来到底为了什么?”
元青青:“他们要带陈嬷嬷去京都,但我与阿尘都不放心,所以……”
姜念汐惊疑了片刻。
她几乎瞬间便想起了之前元青青的那封信,信里提到淇妃娘娘是被虞贵妃所害,她当时拿着那封信去诈虞贵妃,证实内容确实不虚。
而阿兄沈瑾离开大周之前,与萧暮言合作,正是为了给他的亲姐姐—淇妃娘娘报仇。
她今日来,也想问清楚元青青,口述这封信的陈嬷嬷,为什么会知道这其中如此隐秘的内情?
姜念汐立刻道:“元姑娘,陈嬷嬷到底是什么身份?”
元青青还未张口,一位两鬓已添斑白的女子从后院走了进来。
她挽着一只包袱,虽然身形有些佝偻,但尽力站得挺拔,素色衣衫清洗得干净得体,连挽起的发髻也一丝不苟。
元青青站起身来,走到女子身前,焦急道:“陈嬷嬷,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女子温和地笑了笑,没说什么,却转首向姜念汐的方向看来。
“姜夫人,元青青之前对我说过你对凌家的大恩大德,”她走过来,福身施了一礼,温声道,“老身还要谢过姜夫人才是。”
姜念汐站起身来,虚虚抬手制止了她。
“陈嬷嬷,不必多礼……”
陈嬷嬷笑了笑,道“我方才听到夫人问我的身份,老身……”
她停顿了一瞬,斟酌道:“老身自从京都返回,居于凌家数年,如果不是凌府有事,迫不得已之下,为保凌府写下那封信,想着兴许会派上用场。没想到最后阴差阳错,反而是姜夫人救了凌家。”
其实那封信还是派上了用场,姜念汐温柔地笑了笑,没多解释。
陈嬷嬷道:“京都的贵人想要知道尘封已久的真相,特意派人来到这里。这些时日来,他们虽然不曾表明身份,但老身也猜到了贵人没什么恶意。”
姜念汐心中猜疑不定。
到底是哪位贵人?皇上?虞贵妃?还是敬妃娘娘?
仔细想想,好像又都不太对。
姜念汐一时思绪纷乱,忍不住道:“陈嬷嬷,您知道贵人是哪位?”
“姜夫人,我也不清楚,只能肯定对方没有恶意,”陈嬷嬷温和地笑了笑,继而轻叹一声,“我以前曾是淇妃娘娘身边服侍的大宫女,淇妃娘娘被虞贵妃的人逼死是我亲眼所见,贵人想知道的应该也是这个真相吧。”
姜念汐一时也有些捉摸不透。
这位贵人既然能寻找到陈嬷嬷的踪迹,想必早已经对真相有所耳闻。
他现在这样做,是也要为淇妃娘娘报仇吗?
可是,如今恒王殿下已经痴傻,虞贵妃也已经一蹶不振,手中没有了任何筹码和翻盘的机会,这位贵人为何还要执着于查清这个真相?
难道是趁机踩上一脚,让虞贵妃永远再没有翻身的机会?这么说,难道是敬妃娘娘或是萧暮言?
可是,从来人的举止来看,又显然不像……
到底还有谁呢?还有,单凭一位退役大宫女的话,具有足够的可信度吗?
姜念汐脑子转得飞快。
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陈嬷嬷,除了淇妃娘娘的死因,您……还是不是知道些其他的什么?”
听到这话,陈嬷嬷怔了怔,眼神忽地移向一旁。
她犹豫了会儿,道:“老身只知道这么多。我猜,贵人想让老身去京都,可能只是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否则也不会这样以礼相待,耐心等候老身了。”
姜念汐迟疑片刻,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
送别陈嬷嬷登上了离开的马车,姜念汐也与元青青道了别。
对于陈嬷嬷离开境州这件事她其实一直好奇不已,总觉得这其中还有什么蹊跷,但一时也想不明白。
石虎赶着马车在不远处等候。
他看到少夫人与秋月在街道上随意漫步,便乖乖等在一旁。
只是再一抬眼时,看到周边竟然呼啦啦围过来不少百姓。
石虎霎时握紧拳头,一个箭步跃下马车,纵身向姜念汐的方向追来。
“是姜夫人!真的是姜夫人!”
“姜夫人好美啊!像仙女下凡!”
“姜夫人貌美心善,为境州百姓开河修渠,百姓们都对您感激不已!”
看到眼前突地围过来这么多人,姜念汐顿时觉得不妙。
其实自从境州河渠开通之后,已经有了这种征兆。
虽然她不常露面,但府衙的后院门口,时不时有热心百姓借口送来鸡蛋、青菜之类的东西想要见她。
大家的感激她可以理解,但这种热情未免过了头,让她难以招架。
循声而来的人越来越多。
有书生提着纸笔赶过来,气喘吁吁道:“姜夫人,我可以为您写书作画吗?把您与裴大人为境州百姓开通河渠的事写进话本,辅以插图……”
姜念汐:“???”
另一个声音很快打断了她。
“姜夫人,我们把您与裴大人扫平匪乱,携手为民的故事编成了戏本,明日就要排戏,请姜夫人过目一下戏本……”
姜念汐:“……”
这未免有点太夸大了。
秋月奋力拦在众人面前,大声道:“诸位稍安勿躁,我们少夫人一会儿给大家挨个解答……”
姜念汐:“???”
她忍不住低声道:“秋月,解答什么?”
秋月阻挡着人群,眼睛亮晶晶地兴奋道:“小姐,你看你现在多受百姓喜欢啊!待会儿你跟他们聊一聊,写话本还有戏本的,都帮他们把把关……”
姜念汐:“……”
还好石虎麻利地从人群中钻了进来,抡起胳膊在众人面前挥了挥,喝道:“都往后站一站,别挡路!”
兴致高涨的百姓先是被他唬了一跳,继而讨论地更热烈起来。
“这是姜夫人的侍卫吗?看上去呆呆的好可爱啊……”
“他会功夫吗?很有力气的样子……”
石虎:“???”
眼看情势越发混乱,姜念汐不得不出声阻止:“大家的厚爱和心意我领教了,但今日我还有要事,改日再同大家一叙……”
“姜夫人,松雾山的路修好了,我们药堂收购了不少药草,要走水路运到别处去售卖,多亏了您……”
“姜夫人,我家男人找了份渡口的活计,现在家里天天都能吃上白面,还得好好感谢您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话又一次把她打断。
姜念汐默默深吸了口气。
现在这个阵仗,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脱身。
不远处突然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裴铎勒停跑马,看到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在中心有些慌乱的姜念汐,轻啧了一声。
这些人热情得未免太过头了。
他足尖一点,自马背上跃起,攀住上方的一根粗壮的树枝,敏捷地落在姜念汐身旁。
然后,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以迅雷之势揽住人的腰身,借力跃出人群,一点不错地落在马背上。
缰绳一抖,骏马带着背上的两人如箭般离去。
围观的百姓:“???”
有人反应过来,大呼一声:“那是裴大人!”
百姓们立时高呼着尾随而去,人群一下子哗啦啦退了个干干净净。
一脸茫然的秋月:“???”
有点震惊的石虎:“!!!”
骏马一路越过境州坚硬的城墙,波光粼粼的护城河,直向新建的河堤处奔去。
风声呼呼从耳旁刮过,眼前的景物在飞速倒退,姜念汐有些紧张,紧闭着眼眸,心砰砰跳得厉害。
背后坚硬的胸膛给了她不少勇气。
裴铎揽紧了她的腰,语气听上去轻松随意:“怕什么,你又不是不会骑马。”
姜念汐稍稍睁大眸子,道:“染霜又不像青骓跑得这样快!”
“那是染霜没发挥出实力来,”裴铎挥起马鞭抽了一下,笑道,“它的速度与青骓不相上下!”
逐渐适应了疾驰的速度,姜念汐不由大声道:“裴铎,我们去哪里?”
“今日有空闲,带你去城外看看。”
郊外是一望无际的金黄农田。
灌溉后的夏苗结出沉甸甸的麦穗,再过半个月,里头饱满的麦粒便会被农人碾出,放进自家的粮缸。
这是境州数年来难得的丰收之年。
裴铎用马鞭随意指了指农田的方向,轻笑起来:“姜大小姐,这些即将丰收的粮食,是百姓发自肺腑的感谢你的原因。”
阳光下,金黄色的田地熠熠生辉,映在清澈如水的眸底,闪烁着奇异的亮光。
直面这些如画卷一般美丽的粮田,姜念汐是有些感动惊讶的,修河开渠的事所做便做了,但真正看到丰硕的成果,还是让她震惊。
不过,她不怎么客气地点点头,尽量淡定道:“我知道。”
裴铎笑了一声,继而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大周之内,只有普通百姓外的田地需要纳粮税,但凡有功名或有爵位的人,名下的田地一概不需要纳粮,而这些人名下的土地,所占十之有五。”
姜念汐啊了一声,震惊地睁大眸子。
她是知道有功名爵位的人不需要纳粮,但真正听到这些田地数量如此之多,还是意外极了。
裴铎看了她一眼,淡声道:“以前朝廷征收粮食,每亩三斗,如今又下发了新的规定,每亩地要增至六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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