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某位情人by清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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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拥川到的时候大姨夫在做饭,大姨正在给许丽展示自己在原景结婚那天要穿的红裙子。许拥川看了一眼就觉得大事不妙, 急忙去厨房帮大姨夫打下手躲清静。
许拥川从小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大姨家度过, 大姨和大姨夫都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了。
大姨夫看他走进厨房,给许拥川介绍起今天要吃的菜:“盐焗罗氏沼虾、红烧咸翘嘴鲌、还有排骨汤和小青菜。”
“那还好我没吃早饭。”许拥川看见水池里还泡在盆里的青菜,挽起袖子去择。
“不用不用,我来。”大姨夫颠着锅, 忙阻止许拥川,“你陪外婆看看电视。”
“外婆旁边危机四伏。”许拥川说笑。
大姨夫瞬间反应过来:“你妈也是担心你。令仪不是说要给你介绍对象吗?有没有尝试相处一下?”
锅铲炒菜的声音不小, 但没法让许拥川借此装聋作掩护假装没听见大姨夫的话:“没接触。”
说着,许拥川叹了一口气:“姨夫今天烧这么多好菜, 果然不是白叫我来吃的。”
“随口问问。”大姨夫赶忙闭嘴。
许拥川把择好的菜放到篮子里沥水:“我有喜欢的人了。”
大姨夫好似一点都不惊讶,叹了一口气:“行, 搪塞姨夫呢,姨夫不问了。”
和俞意宁分开那两年, 他太多次拿忘不了俞意宁来当推诿相亲的借口,现在诚实一趟反而没有人信他了。
不过见姨夫确实不拉着自己说恋爱结婚的时候, 许拥川正以为自己耳朵要清静了。
大姨夫看了眼关牢的厨房门, 这才开口:“其实今天叫你来是有一件事。”
“嗯?”
大姨夫不好意思直视许拥川的眼睛:“那个人生病了,想……”
许拥川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后半句话不等大姨夫说出来, 许拥川就已经猜到了:“他怎么样都和我没有关系。”
到了长辈这个年纪,体验过父母离世,总觉得在死亡面前什么恩恩怨怨都要放一放。
许丽知道自己说服不动许拥川, 甚至自己提起来许拥川就会生气,只好把坦白地点选择在姐姐家里,至少怒火不用自己一个人承担,自己也尽到了告知义务,让许拥川自己做出决定,至少以后后悔也怨不到她。
看着端菜出来,脸色沉下去的许拥川,许丽明智地不再提。
俞意宁扶着散完步的戚白秋回了病房,护工阿姨帮忙多打了一份饭。
自己在,俞意宁就让护工阿姨早点去吃饭。
戚白秋吃的都是一些好消化的食物,因为坚持多下地走路,她恢复的情况很好。但因为身体底子实在是太差,还要再住几天院。
吃过饭俞意宁收拾好食物残渣准备去丢,刚走出病房,便看见一个同戚白秋差不多年纪的女人正在拍摄短视频,而她旁边一个躺在走廊病床上的男人正抱着面盆吐得死去活来,她好似没看见,专心致志地盯着手机里美颜拉满亲妈都不一定认得出的脸。
俞意宁倒完垃圾回来,她没再拍视频,而是叉腰骂着病床上身形瘦削、毫无精气神的男人。护士过去劝阻,让她小声一些不要打扰其他病人。她便不骂了,改扇男人耳光,男人被打哭了,她一把抓住男人的嘴,用护士的话警告他。
“哭什么哭?哭这么大声,打扰别人休息了,闭嘴。”
看着身材瘦瘦小小,但是极为泼辣强悍。
俞意宁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正好护工阿姨吃完饭回来了。看见俞意宁在看热闹,她凑过去小声说:“这个男的是肠癌晚期了,年轻的时候找了个小三,对老婆小孩不管不顾,去年查出来得了癌症,小三跑了,他就回来找老婆孩子。喏,这个当老婆的为了养孩子打好几份工,苦得不得了,这个男的也没说往家里寄一分钱,现在女人天天打他骂他,男人化疗吐得死去活来她就在旁边拍拍短视频。”
“挺好的。”俞意宁看着病房的方向,俞辉死了是解气,但要是俞辉在那场车祸中没有死掉,成了半身不遂的瘫子,早上出太阳了给一巴掌、晚上月亮出来了再给一巴掌、开心了给一拳头、不开心了给一脚,着实是人间乐事。
她难得对俞辉死的那么干脆流露出一丝惋惜。
走进病房,戚白秋对俞意宁方才内心的想法无从知晓。听着隔壁病床的人夸着自己有孝心,俞意宁觉得稍微有一点点讽刺。
到了下午,戚白秋精神差要睡午觉,俞意宁收到了同事发来的短信。
今天房柏找到银行里去了,那样子看起来很不和善,李宇让俞意宁明天上班的时候小心一些,但又提议让俞意宁多休息一天,他和她换班。
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这件事不彻底做个了断房柏一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马上戚白秋也要出院了,这些事情必须在戚白秋出院前全部都解决好。
病房里有人睡觉打呼噜,俞意宁休息不好。无聊地刷着手机,许拥川没给她发一条消息。
对最新上映的电视剧电影都不怎么感兴趣,就着一点点睡意,俞意宁小憩了半个小时。
晚上,吃过饭,俞意宁和护工一起给戚白秋擦完身后才给许拥川发消息。
【俞意宁】:我可以走了。
【许拥川】:在楼下了。
时序已进入谷雨,夏季早已进入北半球,太平洋的暖湿气深入内陆,降雨讯息悄然出现在手机的天气软件上。
樟树进入换叶期,不过在树下停了半个小时,前挡风玻璃上已经落了好几片树叶了。
俞意宁下楼时,他坐在车里好像睡着了,车内漏进一丝昏黄的路灯,他垂着眼眸,神游的灵魂没有注意到靠近的人。她故意蹑手蹑脚走到车窗边,吓他一跳。
车里的人却很淡定地朝着车窗外转头,俞意宁有一丝挫败,绕过车头坐上副驾驶:“等很久了?”
“没有。”许拥川没有着急启动车,“阿姨睡下了?”
“嗯。”俞意宁系上安全带,短短几句对话,她像是有了蜘蛛感应,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劲,“不开心啊?”
“这么明显?”许拥川摸了摸自己的脸,“稍微有一点,都消化好了。”
他并不想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展露在俞意宁面前,负面情绪很消耗一个人的精力,她在医院照顾阿姨已经够累了。
俞意宁闻言,毫无征兆地凑近他:“难过的人闻起来会是灰尘味道,痒鼻子。”
“哪里看来的诈骗文章?”许拥川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没有奇怪的气味。
“诈说谎小狗的。”俞意宁逗他,逗完立马又换成一副认真模样,“ 三秒钟之内坦白的话奖励你一套豪华顶配安慰套餐。”
不用三秒。
她话音刚落,许拥川就坦白了:“今天去我大姨家吃饭了,他们喊我过去是因为我生物意义上的爸生重病了,想见见我。见什么?想要我的心脏?肾?还是骨髓?我不想见,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因为他生病了就收获了同情。突然一下子好像所有人都不恨他了,唯一一个恨他的我就跟坏人似的。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只知道有些人死不悔改。”
“完全赞同。”俞意宁朝着许拥川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可能等人老了就会心软了吧,那就等你老了心软了再去给他扫墓,但在这之前往不往他墓碑泼红油漆就别管了。”
她会在爷爷奶奶墓前撒了她爸爸的骨灰、他为了报复他们故意去配型给足希望后又拒绝。
他人眼里一样的恶魔,却是与彼此最相近的灵魂。
在以孝道为主的环境里共浴在道德的灰色地带,无须和别人解释,他们最相配、最能互相理解。
察觉到他的情绪转好,俞意宁正想说出发,他却把脑袋凑了过来。像只求摸头的大型犬,故意要她兑现随口胡诌的豪华顶配安慰套餐。
“许拥川你好像一只伯恩山啊。”俞意宁说着,把手伸向他的脑袋,揉了揉他的发顶后,手划过他的脸颊,挑起他的下巴,手指轻挠他的下巴。
他的脑袋在俞意宁的手上,难得被他从下自上看着,眉眼深邃立体的人上目线攻击性很强,但他违和地发出一声乖巧的“汪”。
“啧啧啧。”俞意宁摇头,“狗最会卖乖迷惑人了。”
嘴上说着防沉迷的话,但俞意宁抬高他的下巴,往他嘴角亲了一下。
“卖乖迷惑你,然后找准时机一口咬住你的脖子。”许拥川说着抬手扣住她的后颈,将蜻蜓点水的一吻重新续上。
外面天色渐黯,旁边的住院大楼灯火通明,但无人会注意车内一片旖旎。
俞意宁忍着翻去驾驶位的冲动,她还有点别的事情想处理,轻轻推开身前的人:“你对房柏他们做得那些事情,报警会有用吗?”
“我访问记录什么的都已经删干净了,ip也是虚拟的、我也没有对他们造成实质性的经济损失,查不到我。”
听到他这么说,俞意宁放心了,“许拥川,你送我去一个地方好吗?”
他自然无有不从的。
俞意宁:“你送我回我和我妈住的地方,我想处理点事情。”
她不想把这件事拖到网点里解决,她的工作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许拥川尊重她的决定,把人送了回去。
俞意宁上楼敲响了房柏姑姑家的门,开门的人看见俞意宁后有一瞬的惊讶,随即怒意出现在脸上,面目狰狞,全然没有之前给她和房柏做介绍时的和蔼。
俞意宁连房柏出轨都不在乎,他亲戚的态度转变她更是不放在心上,神态从容:“听说房柏找我,他在这里吗?不在的话你给他打个电话,我在这里等他。”
等了十几分钟,房柏一家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房母看见俞意宁神情最为激动,快步上前,只是还没走到跟前,路就被许拥川挡住了。
俞意宁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没事。”
许拥川不赞同,但还是照做,乖乖地让开了:“要谈就谈,别动手。不然闹到警察面前不占理。”
俞意宁看向房柏,发现他一直在盯着许拥川看,嗤笑一声:“阿姨,我不知道房柏是怎么告诉你们我们分手的原因的,那我就再说一遍正确答案,清明节的时候我们网点发了一些礼品,我妈想让我送去给你们。下了班就拎着东西去了房柏住的房子,一开门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卧室里上床,夹生饭我吃不了,所以提了分手。”
“谁知道你是不是也给我吃夹生饭。”房柏恶狠狠地瞪向许拥川。
“谁检举谁作证。我有你出轨的证据,你也拿出我脚踩两条船的证据出来。拿得出来吗?”俞意宁反问,见房柏不语,俞意宁继续说,“网点已经对我进行了处罚,你们再怎么去闹也没有用。我们只交往了一个月,网点也已经扣掉了我那个月的绩效,你们后续购买的保险和存款都没有经过我的手,我同事也对你们尽了告知义务,所有的手续都合规。”
“你就扣了一个月的绩效,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大的损失?”房柏觉得不公平,“你想就这么两清了?没门。”
“就是,没门。”房母附和。
“誓不罢休是吧?看来你们丢了工作都赋闲在家但没有关系的,阿姨。你的老公最近一直在联系一个叫秀芳的女人,一三五给对方写情诗、二四六给对方发小作文,礼拜天两个人就一块在公园跳广场舞。我说的这些话可能会让您失去一位丈夫,但是别怕您即将拥有一个孙子或是孙女,祝贺您要做奶奶了。”
房父三两步冲过去,这次不用许拥川主动,俞意宁已经先往他身后躲了。
房母前一秒还震惊于俞意宁口中关于自己丈夫的话,下一秒又听见莫名其妙的奶奶孙子之类的话,她的脑袋一时间转不过来,生气和迷茫一下子冲击得她做不出反应,房柏搀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妈。”
要找俞意宁算账的男人因为俞意宁后半句话脚步也停在了原地。
“小柏,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房柏心虚地不敢看父母。
房母死死抓住房柏的领口:“那个女人怀孕了?我说过多少遍了我不让你们在一起,她妈妈就是个普通工人、爸爸喝酒赌博、她自己又是一个工资低得可怜的外包。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祸水东引完,俞意宁感觉人更轻松了。
看着这一家陷入混乱,估计无暇顾及自己了,俞意宁给许拥川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准备离开。
看见要离开的两人,房柏立马喊住他们:“你们不准走。”
俞意宁难得听话地停住了脚步,毕恭毕敬地站在旁边,俨然是最专业的从事服务行业的模样:“阿姨,叔叔和秀芳还有不少转账。您这边如果离婚需要财产分割,欢迎来找我。我一定帮您打印出一份最漂亮的流水和财产明细。”
房柏抱紧母亲,怒不可遏:“滚。”
俞意宁下楼的脚步都变得十分轻快了。
至少这段时间,房柏他们一家烂摊子不少没有精力来烦她了。
许拥川看她一蹦一跳的,打趣:“像只干坏事的猫。”
“你是坏狗,我是坏猫。”俞意宁不以为耻,“看,我们臭味相投,记仇又爱报复人。”
“嗯。”许拥川点头,“我们是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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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
起了高烧,第三天才退烧。
俞意宁胆战心惊了两天,平安过了最危险的一晚上后, 她才松懈下来。
但人也不会一直倒霉。
戚白秋退烧后,有人来网点存了两百万的定期, 还买了两份保险, 爽快地像是在菜市场买两块钱的小青菜一样。
俞意宁帮他办完前期的存款,目送着他走进客户经理的办公室,总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眼熟,但又说不上来。
电脑上客户的资料还没有关掉, 俞意宁看着身份证上的名字,细细念了一遍:“蒋为怀。”
关掉网页, 没一会儿里面的保险也买好了。行长欢呼雀跃,就连上午打电话预约明天取走十万也不在意了, 准备下午请客喝奶茶。
客户已经离开,俞意宁也不想纠结了。
下午一杯桃桃乌龙茶喝得俞意宁晚饭都要吃不下, 过了四点客户都没有了。
李宇已经把明天需要的金额报上去了,他脚踝还没有好利索, 虽然不用拐杖了,但走路还是有点瘸。
喝了奶茶总要去厕所, 刚准备起身, 预约的电话又打进来了。
——锦绣世纪需要□□。
小何蹙眉,在脑袋想着锦绣世纪的位置:“离我家好远。”
“在八大苑附近吧。”俞意宁只有一个模糊印象,“我可以去。”
“小鱼你不是住在医院附近吗?”小何不解, “两个地方不是一个方向。”
“我最近住我男朋友那里,他住八大苑。”俞意宁解释。
小何没有不用□□的喜悦,只有对俞意宁和男朋友同居的八卦, 她像个小流氓一样吹了个口哨:“进展好快哦。那下个月轮岗,你岂不是可以换到八大苑附近了?”
也只是暂住,过了五一许拥川要去洵川了,她一个人肯定不会住在他的房子里。
“听从领导安排。”俞意宁搪塞。
□□安排在明天下班,俞意宁和行长两个人去,行长到时候可以开车把俞意宁带过去,所以她提前和许拥川打过招呼,让他到时候下了班不用接她。
月底了,原景马上要结婚了。那天正好是隔夜落桌,他不去不像样子,正好也没法接她。
许拥川这段时间休假在家,一边居家办公,一边还要替这个新郎官跑腿,事也多。作为交换,孙令仪和原景必须对俞意宁和自己的进展保密到底。
许丽好几天没在家看见他,这才知道他换到另一个房子里住了,这几天颇有怨言。许拥川忙得脚不沾地,实在没耐心哄,干脆威胁许丽再给她找份兼职工作,让她没时间打麻将,她这才消停。
下了班,行长带着俞意宁提着手提箱直奔锦绣世纪,路上客户催了好几遍,好像是老人快不行了,就剩下一口气了。
行长不敢懈怠,紧赶慢赶在不违反交通的前提下以最快的速度感到了锦绣世纪。
吊着一口气办完了所有的手续,俞意宁和行长刚离开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哀恸的“爸——”,行长急忙拉着俞意宁走。
“快快快,快走。”行长挺着一个啤酒肚,跑得比俞意宁还快,“我第一年进银行做□□,刚办完老人一口气没顺上来死了,家属非说是我和同事克死的,叫我们随白事红包。”
这种事情讲给别人听都是笑话,但讲给同事听就是恐怖故事。
两个人提着很重的机器箱子一口气跑到楼下,确定身后没有人追了,两个人才放慢脚步。俞意宁帮忙把箱子放到行长的车上,这儿和许拥川小区就隔一个十字路口,俞意宁没再搭车。
许拥川不在家,俞意宁就打算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里买一些速食便当当晚饭。
小区门口纳凉闲聊的人不少,彼此之间分享着菜价、存款利息和家庭琐事。
俞意宁把便利店的购物袋挎在臂弯里,护工给她发了戚白秋下床慢慢走路的视频,退烧后整个人看起来终于有些精神了。
侧身避开小区门口扎堆的人群,俞意宁收起手机,视线却被人群外围一个眼熟的人吸引。他与那热情交谈的人群格格不入,身上有一种普通中年男人没有的气质在身上。
这不昨天去银行存款的人吗?
他也注意到了俞意宁,隔着一些距离朝她笑了一下:“下班了?”
“嗯。”面对网点的大客户,俞意宁自然得看起来和善一些,“好巧啊,您也住这个小区啊?”
“才搬过来。”他说着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这么晚才下班?”
“还要等运钞车来把钱装走,今天还有一个预约□□,所以比较晚。”俞意宁耐心解释。
他笑得有些长辈的慈祥:“在银行上班累不累?”
“做什么工作都累的。”俞意宁打趣,虽然是银行的大客户,但毕竟不太熟悉,随便聊了两句俞意宁就想走了。正准备起个头说再见,便看见他笑容被一丝痛苦的表情所取代,扶着一旁的樟树慢慢做着深呼吸。
“您不舒服吗?”俞意宁下意识伸手搀扶了一把。
他手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药瓶,俞意宁看他手抖得厉害,抢过他的药瓶:“吃几粒?”
他伸出一根手指,俞意宁把药片放到他手心里,她没买矿泉水,但好在买的饮料是无糖无咖啡因的苏打水,对药物影响比较小。
“要不要帮你打120?”俞意宁扶着他在台阶上坐下来,短短一分钟,他额头就布满汗水,但好在人缓过来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身体:“没事的,老毛病了。”
大客户就是上帝,俞意宁所有的好脾气都透支给工作了,拿出手机:“需要我送你回家吗?还是我帮你打电话给你家人?”
但拿出来的手机还没有拨打电话出去,就有电话打进她的手机。
“喂。”
“喂,到家了吗?”许拥川那头听着闹哄哄的,几秒后他走到了安静的地方,“我估计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回去。”
“我在小区了。”俞意宁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对方。
许拥川是抽空打电话过来的,没聊两句电话那头就传来喊他的声音。听见俞意宁已经到小区了他也放心了。
挂了电话俞意宁才注意到男人一直在盯着她看,只是那眼神却不吓人。
他用俞意宁给的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没事了,你赶紧回去吧。”
看他脸色却是缓和一些,俞意宁三步两回头地走远离开。
俞意宁虽然有些担忧,但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原景结婚,许拥川要当伴郎,一大早四点多就起床了。他动作放轻了,但胳膊被俞意宁压着,再小心翼翼抽回去都把睡梦中的人吵醒了。
俞意宁翻了个身抱住被子:“几点了?”
“五点还没到,你继续睡。”许拥川开了房间里最暗的睡眠灯,抬手轻轻罩在俞意宁眼前。
俞意宁很快又坠入梦乡,伴郎比新郎还忙,一整天见缝插针似的给俞意宁发了一些婚礼的视频,有一段视频里有面镜子,他没发现自己入镜了。
西装背头,他五官本就有冲击力,完全把眉眼露出来后更叫人挪不开眼,俞意宁还没见过这样的许拥川,回了一个字“帅”。
他会错意思,以为她在夸原景。
回了一个充满怨念的“哦”,然后再也不给她发婚礼视频和照片了。
俞意宁过了一个小时才后知后觉。
把那视频镜子里的许拥川截图出来,补充说明。
【俞意宁】:夸这个人。
手机那头的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许拥川】:拿着放大镜找了一个小时,终于把这个帅字圆回来了,真是辛苦你了。
阴阳怪气的。
俞意宁喜欢他吃醋的样子,今天人不多,她饶有耐心地继续哄。
【俞意宁】:好禁欲,晚上你回来别脱,想骑。
轻而易举就把许拥川哄好了,但现实很骨感,许拥川回来已经快十二点了,俞意宁早就睡下了。
第二天俞意宁早起上班,他还在睡觉。
假期人不多,旅游高峰期,朋友圈里不少人都出去玩了,就连医院在假期里都不办出院手续。
今天网点只有李宇、行长、保安和俞意宁四个人值班。
上午零星就来了几个人,俞意宁一个哈欠在嘴里还没打出来,许久没见的原景提着一个大包走了进来。
新郎官眼底有乌青,他取了号把袋子放到台子上,先把孙令仪和他的身份证都递给俞意宁:“嗨,你妈妈身体怎么样?”
“好多了,祝你新婚快乐!钱想怎么存?”俞意宁接过身份证,看着他把钱一捆捆地塞进来。
昨晚上孙令仪和原景数钱数到大半夜,要不是下午要去值班,原景还得睡。为了清点方便他们每一万都用一根皮筋捆起来,但俞意宁按照银行规定必须要重新在数一遍。
看着昨天晚上自己和孙令仪数了好几个小时的钱被俞意宁用几分钟就清点完了,他叹气:“早知道让我弟跟你借个点钞机的。”
“公家的,不能外借。”俞意宁把钱摞好,“存定期还是看看保险?”
“保险有一两年的吗?”原景咨询。
“没有,暂时都是四年和五年的,而且利息不是很高,元旦那会儿的比较好,你要不先存定活两便,然后元旦前过来买保险?”俞意宁给出自己的意见,“你们这里有二十七万六千,我们银行的大额存单要三十万起步。定期一年才一点九,去年元旦我们买的保险是五年四点九。差不多要差四万块,你们要是不着急用的话可以等元旦存保险存款。你要不和你老婆商量一下?”
俞意宁给出自己的建议。
原景确实做不了主,把俞意宁刚说的话转述给孙令仪,孙令仪大概算了一下,同意先存定活两便,元旦再买保险。
定活两便网点是不送东西的,但原景都不住这里,估计是之前吃烧烤听她说在开平路网点才特意过来存的,俞意宁让行长给他送了一套锅具。
原景拎着礼品前脚刚走,后脚蒋为怀也来了。
行长当然记得这个存了几百万的大客户,他这次过来又存了一点钱,和行长说起俞意宁前天晚上在小区救了他,和行长夸了半天俞意宁的好。
说是救命多少有点夸张,李宇凑过来:“小鱼我都不知道你的事业运算好还是不好。”
“想想我被投诉的时候,你还是别接这样的事业运了。”俞意宁打趣。
两个人说笑着,俞意宁看见去而复返的原景,他从车上拎了个结婚礼盒下来给俞意宁,他指了指手里的礼盒:“喏,这个给你。”
他不好进里间,俞意宁让他就放外面。
原景还要值班,送完东西就准备走,一转身,原先他没有认出来在和行长聊天的人,他老了、瘦了很多。
原景听见他在夸俞意宁,四目相对,那人哑然有点心虚。
就像小时候妈妈告诉过他,下次再遇见这个人就带着弟弟离开,千万不要让他和弟弟说话。
原景这次也像小时候一样照做,可是转身离开后,他又停住了脚步。
在银行外等了不过几分钟,蒋为怀也从银行里出来了。
他看见原景,没有了刚才的慌乱,笑着和他打招呼:“没想到这么巧啊。日子过得真快,你都结婚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原景警惕地看着他,“你知道银行里那个人是谁,是不是?”
看着原景警惕的样子,蒋为怀想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和善一些:“我知道,就是因为这是他喜欢的人我才来的,我对她没有恶意。”
“不管你有没有恶意,弟弟他都不会想你和她有接触。他们现在很好,你不要再过来找他、找小姨了好吗?”原景忍不住有些失态地怒吼。
蒋为怀指了指自己的身体:“肝癌晚期,我离婚了有很多的钱,我能用这笔钱改善他们的生活,你不希望他们活得更好吗?”
“我……”原景一不注意,道德的绳索就绑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知道自己不用和蒋为怀多废话,要不要过好日子,怎么过日子都应该让许拥川自己做决定。
快步离开银行,原景找到了自己停在路边的车。
翻找出许拥川的电话想要拨打电话出去,但按下拨号键前想了想他还是先找了丁棠,让丁棠从病人住院登记的紧急联系人里找到了俞意宁的电话。
开车到自己上班的地方,原景组织完语言才给俞意宁打去电话。
接到原景电话她还有一点意外。
“喂。”
原景拿着笔,笔尖戳着面前因为打印错内容而成为废纸的会议记录,心里乱糟糟的,他开始画圈,线条杂乱无序:“喂,我有件事想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