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半天原来龙傲天是恋爱脑by野阿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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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愁余暗道要死,脑子一下子重新上线,赶紧讪笑道:“没有,该是我多谢少将军,少将军能救我一命我已感激不尽,真是三生有幸,幸甚至哉,哉……哉……”
接不下去了,死嘴你快说啊。
胥衡看她的眼神更加奇怪,隐隐跟上回孟别湘如出一辙,他似乎顿了片刻,没再发问,而是用一种你今天吃了没的语气说道:“不必,他们是我引来杀你的。”
“……”哈??我肯定幻听了。
从来没有一刻江愁余这么想非常没素质地掏耳朵。
她眨了眨眼,试图从胥衡眼神中读出戏谑,然而却得到对方我不是在开玩笑的表情,不是,你说的是人话
你的意思是我今天来赴宴、听墙角、被追杀,在后院里摸爬滚打擦差点被割了脖子都是你干的?
小小的她愤怒了。
然后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她咳了下,抱着一丝希望说道:“少将军肯定是有苦衷的。”
江愁余本来想质问胥衡的,话到嘴边对上胥衡仿佛洞察的眼神,自己莫名也有点心虚,一个没有记忆又说不出胥家真相的假货,龙傲天要是真的深信自己是无辜的,她都要怀疑原作者是不是用脚写书了,写出这种智商盆地的脑残剧情。
“并无。”胥衡缓缓抬手拿起躺椅上的话本翻了几页。
……你大爷的,你尽说这些让人想亖的话。
“那就是另外谋划”江愁余恨自己这么卑微。
胥衡犹豫了。
江愁余脑瓜子飞速运转,自己穿的莫名其妙,什么也说不出,胥衡自然不会相信自己,借用追杀来试探自己的心思,临近生死,自己若是京城的人,在孟府之地多多少少会暴露自己的马脚。
而胥衡则在高楼之上,眼观局势走向。
该说不说,不愧是以一己之力成为千古一帝的叛臣,这才是龙傲天该有的心机和狠厉。
江愁余是个纯正的文科生,平时就爱看些历史人物传记,第一次亲身参与未来开国之君的发家史,还是有些别样的激动。
这么一通窝囊的自我安慰,心里舒服许多,于是非常大气地一挥手,说道:“无事,我不在意。”
说完还怕胥衡有心理负担,还反过来安慰,“一路行来多少刺杀,多亏少将军周旋。这次也并未真的伤到我,还替少将军试探出京城来人多少,倒是因祸得福。况姨母曾叮嘱我,我与少将军是血亲,自该相互扶持。”
当然后面半句当然是胡诌的,而且这是讲究武力的世界,她也打不过跟前这个龙傲天啊,只能打打感情牌。
她现在就等着苟到大结局,完成任务开启富婆新号走上人生
胥衡年少从军,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所思所想需得先人一步,也落得外人称他心思深沉不表于外,但今日江愁余憋出的这些话倒确实在他意料之外。
主要是对方语气太过真诚,满脸郁卒,以至于他很难怀疑对方是在骗他。
难道是以退为进如若她不是京城那边的人,那寄去京城的密信又是给谁
江愁余不知道眼前的人想这么多,即使知道,也会感叹不愧是男频龙傲天,多疑是藏在他们本性中的。毕竟两人也算是玩了坦白局的“生死之交”,她现下也不客气,眨巴眼问道:“听说你婉拒了联姻”
“孟别湘说的”胥衡看她一眼,伸出指尖抵住她因吃瓜往前凑的额头,往后推了推。
得到肯定,江愁余把她们在假山后面看到的所有通通交代。
说完回忆了一下,确定没有遗漏的,等着胥衡惊讶的反应,然而后者眼皮都没多抬一下,俨然早就知晓。
江愁余坐起来,握紧拳头。
可恶,感觉就像你跟同桌装逼,这次考试必上九十,分数下来,自己刚及格,他拿出满分的卷子问,这很难吗?
好气哦,我现在有些恨你了。
胥衡此时倒是看出江愁余的怒意,却不知为何,“禾安已将你这几日的言行都传信给我。”
“我让孟别湘引你过来试探。”
“孟还青同孟别湘在今夜动手,辖制孟临瀚,另奉家主。”
“换亲一事是孟别湘孟还青两人暗中推波助澜。”
他停顿了片刻,似乎犹豫该不该说,继续道:“孟还青曾与黎家长女有旧情。”
眼见对面人对前面几句私下谋划毫不在意,反而因为最后一句话瞪大眼睛,生平第一次胥衡怀疑母亲的话,信中曾提及这位江表妹温和内秀,少有英才,如今看来,言不符实。
江愁余疯狂消化砸在她脸上的信息量,突然悟了,怪不得两人如此熟稔。
“可还有什么疑问”胥衡好像那种讲完题,耐心等学渣提问的学霸。
真学渣江愁余土拨鼠摇头,怎么好好的吃瓜现场改成了高三冲刺课堂。
“既如此,明日用完早膳到书房来。”
“我……”不去,江愁余下意识想
拒绝,对上胥衡眼神,默默把话咽下去,硬生生拐了个弯。
“必定准时到。”
服了,她竟然从龙傲天眼神里读出些许奇怪的信息,很难描述,硬要形容就像她教地理的高中班主任打算把她不及格的地理教成优势科目的决心。
胥衡走后,房间安静下来,江愁余长长叹了口气,准备看会儿话本放松身心。
【恭喜宿主,男主好感度百分之十七,任务进度百分之十五。】默认亖了好长时间的系统突然播报。
【备注:你在龙傲天的眼里,不再是寻常人。】
374号喜滋滋,没想到自己休眠更新完就看到宿主与男主进展神速。
当然不是寻常人啊!
江愁余瘫在床上,睁着无神的双眼,使用仅存的脑细胞认真回想了一下胥衡走时如同关爱智障眼神以及嘱咐自己多喝中药的表情。
严重怀疑现在自己人设已经从恋爱脑表妹变成心大且没文化的咸鱼。
不过唯一比较好的是胥衡既然并未杀她,并且同她说明筹划,便证实对自己的疑虑小了大半,总归不是必除不可的下场,只是自己的性情陡变让他疑虑。
对于这一点江愁余表示微笑,龙傲天多克服克服就好了。
凑活着过吧,不然还能拆伙咋地。
【宿主多多努力哦~胜利在望!】374号鼓励道,电子音高昂。
假如它可以拟人化,一定是拿着扇子转圈的可爱模样。
当然如果不是它一直亖了不回答,就算是自己的求救也无动于衷,江愁余也会觉得它可爱。
“我有个问题。”
“宿主你说,不管是理论攻略技巧还是天文地理,本系统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假如我和胥衡掉水里你救谁”
“宿主与任务息息相关,关系到攻略成败,所以我当然是选择救男主啦!”
请你告诉我,这前后两句有因果关系吗
鉴定完毕,24k纯恋爱脑。
江愁余都不想再骂,又想了想,提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考虑到攻略难度,如果我作为宿主在完成任务时出现危及生命的情况,系统会给予一定帮助吗”
主要是自己武力值约等于0,现在开始练怕也来不及,还是得想点办法保护自己。
系统:“不同于外面小作坊的赝品,作为大公司出品的攻略系统,产品理念是为宿主带来独一无二的攻略感受,特性设计上对齐颗粒度,系统不会给予宿主重大帮助,所有攻略走向都是宿主的行为导致,系统的基本功能是将攻略对象情感数据化,以便宿主调整攻略方案。”
一段冰冷准确的金属音平铺直述,随后顿了顿,又重新恢复成374号的合成音色。
“上次的药丸些还是我努力向上面申请的呢,而且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休眠,就是为了给聪明美丽善解人意的宿主提供及时帮助,想当初其他……”
后半截江愁余自动屏蔽。
哦,怎么说呢,还不太意外。
她算是明白了,外力靠不住,自己也靠不住,目前最大的攻略方向只能是抱紧龙傲天的大腿。
至于帮助。
江愁余仔细想了想,多的自己也不太会,只能尽量不给龙傲天拖后腿。
这么一想通,更加心安理得的躺平。
躺着躺着上下眼皮打架,又睡过去了。
正挥斥方遒、话当年意气风发的374号说到兴头上,等着某人的赞赏回应,却发现她已经睡熟了,看样子睡得还挺香。
374号忍不住第n次感叹,不愧是古希腊掌管睡觉的神。
江愁余睡是睡着了,前半截还算是好梦,完成任务开启富婆生活,躺平舒爽,哪想后半截画风一转,胥衡突然站在她面前,顶着那张挑不出毛病的脸说着最可恶的话。
来读书。
来读书。
来读书。
简直是魔音贯耳,三百六十五度循环。
她跑了两步就被抓回去,在书桌上头悬梁,胥衡把剑架在她脖子上强迫她读书,比高三冲刺还恐怖。
吓得一下子惊醒了,最绝望的是轻竹和禾安也带着微笑着对她说。
“少将军吩咐,表小姐用完早膳便去书房。”
“……”
江愁余发誓,现在是她最想念穿书前生活的时刻。
老天奶,她都可以写本自传叫《我在古代上高三》,仅以此书纪念我的苦逼生活。
整个早饭是食不知味的,她吃了两口就默默放下筷子,孤身奔赴刑场。
屋舍大部分的地方江愁余都逛过,唯独胥衡的院子和书房她没去过,倒不是有人专门拦着她,而是求生欲使她自觉绕道走。
毕竟按照剧情发展,书房总是藏有一些秘密。
不是撞见阴谋就是私会。
今日的天气难得好,朝露日晞,江愁余边朝书房走边安慰自己这是饭后散步。
胥衡书房在西北方位,周围栽着不少的紫竹,风摇声动,她当初第一眼便断定夏日乘凉应该不错,顺着越过墙头的紫竹端慢慢走过去,江愁余感叹,还得是自己家,根本不会迷路。
然而估摸十分钟过去,看着越发陌生的景色,她沉默了。
第一次开始自我怀疑,难道真的是她方向感不太好吗?
有点绝望,还是决定找个人问问,总不能让龙傲天一直等自己吧。
她扭头张望了一下,一道人影出现在前面,并且非常的眼熟。
好消息:找到人问路了。
坏消息:是龙傲天呢。
更坏的消息:他看过来了,躲都没地方躲。
胥衡一手提着书箱,素色鹤纹的衣袍被穿堂风略卷起,交领处隐隐透出锁骨轮廓,返回,如同山水画的淡墨倒影,他看她一眼道:“跟着。”他没问江愁余为何来迟还转到这里。
江愁余:“……”有种无力解释的痛苦。
两人沿着路右转走了会儿,终于到书房外边,悠然忽风,紫竹屹立,很是像别有洞天的隐居。
江愁余假装默默欣赏,脚步停在屋前迟迟不动。
前边的胥衡头也不回:“进来。”狠狠揭穿她意图拖延时间的行为。
“来了。”好气哦,根本不想进去。
主要是不想读书。
她深吸一口气,抬脚进去,感觉吸的那口气直接冻在喉咙,屋内与屋外截然不同,白墙上挂着各类兵器,包括刀枪剑戟斧等,屋内既没点灯也没开窗,沉暗越发显出这些凶器的锐利,寒光让人不寒而栗,冰冷的地砖上立着高高的书架,上面放满了各类古籍,江愁余匆匆扫了一眼,诸子百家应有尽有,山水游记、文人随笔亦不在少数。
书架至中间放着一张墨色书案,上面堆满了无名的书籍和孤本古籍,同上回马车里的如出一辙,她猜测都是各地的秘闻。
墨色书案两步之远放着另外一张紫檀书案,上面陈列着崭新的文房雅器,皆是千金之值,看来是不久前准备的。
胥衡将手中的书箱放在紫檀书案中,推开南向的窗棂,熹微晨光倾泻进来,驱散了些冷意。
他转身在墨色书案坐了下来,指了指空置的紫檀书案,淡声说道:“今日迟了半个时辰。”
本来屁股墩快挨着软垫的江愁余闻言直接弹射起来。
……老天爷,怎么一来就查纪律。
好在胥衡没有追究,而是抬头看她:“为政以德,譬如北辰,作何解”
“……”江愁余沉默了。
真是没有一丝丝铺垫。
“蒙学可念过”胥衡抬手翻了翻书案旁边的古籍继续道。
“……”江愁余虽然不知道蒙学讲了啥,但依稀记得这在古代应该是幼儿园水平。
“……那三字经”胥衡又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然从这句话读出一言难尽。
不过这个江愁余还是学过的,老实巴交点了点头。
这次轮到胥衡沉默了。
“少将军您看我还有救吗”江愁余想了想,还是小声问道,主要是一直拿没文化人设她也很有压力。
“二十年。”胥衡看她一眼。
“二十年就可以出师了吗?”
“二十年我亲自教导你,能与常人无异。”胥衡合上书。
江愁余:“……”泪目,你侮辱人的水平
我叹为观止。
胥衡收起原先准备研习的经卷,起身去到某一书架前,取出一本递给江愁余。
后者看了眼书名,是颇为有名的前朝山野游记,只不过听说原书早已失传,如今外边书馆里的都是时人拓印的。
她翻了几页,便彻底看进去,书中世界,格外玄妙。
等她从最后一句回过神来,发现坐在前方书案的胥衡早已不在,看了外边日头,怕是已至午时,午休时间到。
江愁余起身,给自己锤了捶腿,坐久了还挺麻的。
将游记合上,准备回自己院吃饭,才走出屋就看胥衡提着食盒过来,他动了动手,示意自己跟他来。
江愁余进到书屋旁的暖阁坐下,接过胥衡递过来的碗筷,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跟龙傲天一同吃饭了。
檀木食盒方搁在案上,便惊起一室食香。胥衡揭开木盖,饭香直直钻入鼻端,青瓷盖沿溢出的热气攀着雕花缝隙游走,蟹粉豆腐羹表面撒的熟虾籽遇热迸香,混着熬了许久的高汤。
第二格旋炙豚肉和白玉珍珠汤更是香味四溢,江愁余喉咙微动,馋的不行,而对面胥衡脸色都没变,好似面前只是粗茶淡饭。
前者佩服并且选择动筷。
一口下去非常满足,最后她对于轻竹的厨艺表示感叹。
“轻竹的手艺真是一日千里。”
谁知对面的胥衡忽的看她,“你说的是你身边的婢女吗?”
江愁余觉得他语气怪怪的,但也不知晓为何,“如今小厨房都是轻竹管着,也只有她能做出此等美味。”
胥衡闻言,没再说话。
等江愁余用完之后,才开口道:“稍后去书房整理书架,按经史子集归整。”
江愁余:…要是我没记错,偌大书房得成百上千的数目吧,怕是一归整就要一下午。
#龙傲天男主莫名奇怪生气是为什么#
她仔细想了想,可能是事业不顺利吧。
既然胥衡开口,江愁余只有照办,用完膳就去收拾书架。
好在她运气好,书虽然数目冗多,但之前都是有序放置,她只用再概括分类。
收拾得差不多了,昨夜没睡好的江愁余,眼皮渐渐沉重,不知不觉就靠在书架睡了过去。
胥衡一来就见人脑袋不住耷拉,睡得不太安稳的样子。
他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看了她半晌,眼见她要倒向旁边书架,那处全是他收集良久的孤本,才决定拦腰抱起她去到暖阁屏风后的床榻。
眼见着对方一着床,无意识且断然地抱住被子,脸朝里面沉沉睡去。
胥衡终于说服自己,璞玉需雕琢,但眼前这位表妹是顽石。
可教不可求果。
江愁余不知道自己熄灭了龙傲天乐为人师的热情,睡了饱觉,她感到十分心旷神怡,现在都可以再去收拾古籍一百遍。
胥衡不见人影,眼见日暮,江愁余决定自己给自己放学,慢慢悠悠成功散步回到自己小院。
她都想夸自己的记忆力,只一遍就记住了路线。
轻竹进来问她晚膳想用什么,她午膳用的多,不太饿。不过想了想,还是出于学生的孝心,麻烦轻竹送碗绿豆汤到胥衡那边,给生气的龙傲天消消火,以免后面波及到她。
是的,虽然374号没有播报好感度,但江愁余此时已经认为自己的身份成功升级,已经从远方表妹到学生。
本来想说爱徒,但好像其中水分太多了。
送去胥衡院子的绿豆汤他收下了,但剩下的几日都没有露面,江愁余还是每日过去学习,自己一人霸占书房,感觉很好,第二日拿了软垫,第三日搬了躺椅……
总之非常爽,“学习”质量明显提高,唯一遗憾的就是吃食,轻竹再也没做出那日程度的佳肴。
感叹归感叹,饭一点儿也没少吃。
这日江愁余照常饭后散步,转角遇见失踪多日的胥衡。
他走至她面前,身上有着露水的气息,仿佛刚从远地连夜兼程回来。
“有一场好戏,想去看吗?”他倏地笑了。
虽然是问句,但语气不容置喙。
江愁余低头看向胥衡抓住自己手臂的手:……不太想去,但你没给我拒绝的机会啊。
“……去哪儿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前半句本来还问的正常,直到胥衡揽住她腰平地而起。
我勒个豆,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
上回听墙角见张朔雁使了一回,没想到自己还能蹭上。
风声凌冽,她耳边有些听不清,并且脸刮的生疼,她不自觉往右侧了侧,脸正好对上胥衡的脖颈,呼吸之间,她眨了眨两下眼睛,忽然联想到龙傲天的洁癖,大义凛然地转头直面寒风。
直到耳畔的风缓缓停止,江愁余才缓缓睁开眼,对上胥衡注视她的目光,不再有初见时的寒意,而是平和深邃,她莫名有些脸烫。
“你发丝乱了。”
胥衡一字一顿继续道。
“来杀人。”
江愁余发誓,此刻是她明媚笑容最为僵硬的时候了。
美人在旁,月上柳梢头,明明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
谁家好人上一秒略带柔情(自我脑补)是“你发丝乱了”,下一秒就是带你去杀人(非常决绝)。
经典影视剧暧昧氛围不超过三秒,她这回是真确定,这位龙傲天妥妥的情商盆地。
怪不得原著里没怎么提到和他相配的女主。
而且去武力对决是什么很好的事吗?非得把她带上,真不怕她拖后腿啊。
万一对方先把自己抓住了,攻略大业还没完成,她都要先狗带。
江愁余脑子里骂骂咧咧,深吸一口气,略带委婉,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少将军,首先我是一个大家闺秀,大半夜随你出来也不太妥当,要不……"我自己先回去??
后半截话她咽下去了,因为胥衡很给面子地将她松开了。
“说的也是,那你走吧。”男人一听,思考了片刻,缓缓颔首。
讲真的,江愁余是非常想走的,可以立刻表演一千米的飞人速度。
但是拜托!先把她从树上放下去可以吗???
两人正站在十丈高的树上,脚踩着古树盘枝,寒风瑟瑟,江愁余抱紧胳膊,低头目测了一下,如果她坚持从这上面跳下去应该不会全死,但也只能半活,而且再退一万步说,她有点恐高啊。
从他们所站的位置看过去,不远处正是垣州最有名的望仙楼,其中千金菜肴,雕梁画柱,珠帘摇动发出清脆声响,楼内各色才子佳人举酒相邀。
如果不是在如此尴尬的处境,她一定会好好欣赏美景的。
“江娘子不走吗?”胥衡突然问道,一幅我已经如你愿为何不走的欠揍表情。
江愁余真想翻他白眼,一咬牙,还是硬撑着笑道:“少将军一人在外,我亦担心,我还是陪着少将军吧,有个人照应也是好的。”
虽然这个照应水分挺大的。
胥衡闻言侧目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弯:“好。”
麻蛋,你别笑得这么嘲讽好吗?我不是怂,这叫珍惜生命。
江愁余暗自骂道,一边又在回忆自己晚上吃了啥,好在最近养伤都喝的白粥,消化得差不多了,反而有点肚子空空,要是放在寻常,等会儿看到杀人的血腥场面,她一定非常“不小心”吐在眼前这个罪魁祸首上。
而胥衡看着面前这位表妹心思明晃晃都写在脸上,有些好笑,他实在想不通母亲是怎么教她的,或者她背后的人是怎么培养她的,难道是真的反其道而行之心思聪慧者引人忌惮,蠢笨之人倒不会惹眼注意。
默默蛐蛐完的江愁余顺着龙傲天移开的目光看去,一辆右上角挂着孟家标识的马车缓缓停在楼前,下来的还是老熟人——孟还青。
他裹着白色大氅,或许是人逢喜事,脸色比起新婚那日还要红润些,人也格外俊朗,倒不似张朔雁嘴里的病秧子。
候在楼前的小厮赶紧迎上前,两人说了几句,孟还青微微侧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愁余总觉得他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
孟还青进了之后,又有三人紧随其后,皆低着头看不清长相,身量大约在八尺左右,走路带风,虽然她没学过武学,但也知道都是练家子。
奇怪,是什么人呢
而且这位龙傲天不是和孟家
兄妹合作了吗?怎么还有第三人插入啊。
江愁余认真想了会儿。
“走吧。”胥衡收回目光,同时一手揽住江愁余的腰便从树上飞跃而下,轻落在望仙楼后边的暗巷。
还没反应过来的江愁余:不是啊,到底去哪儿?还有下次跳下来能不能再提前一点跟我说,让我做好心理准备,主要是太快了,体验感不强。
“我们是要进去吗?”她猜测胥衡应该是要进去探听消息,从正门走太惹人眼,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在外面留着探子,还是绕进去比较稳妥,突然有些激动。
胥衡未答,而是看了眼她。
江愁余则抬眸看了看眼前比她高出约二尺三寸的石墙,朝胥衡伸出手。
“这次我准备好了。”来吧,展示你的轻功。
胥衡慢悠悠抬手,然后——绕过了江愁余,往右转俨然有道暗门,门上挂着缠了几圈的铁锁,他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钥匙,几下动作,铁锁应声而落。
“倒也不必翻墙。”语气听上去毫无波澜。
目睹全程的江愁余将抬起的手向下锤了锤自己的腿,边说道:“这手真酸啊,估计站久了。”
尴尬?根本不存在的。
胥衡没揭穿她把腿说成手了,推门进去,木门吱呀发出响声,江愁余提起一口气,紧跟在胥衡后面,不知道是否是今夜前客多,后院没甚人,前面这人应该还提前探过路,从后院往前居然没有撞上小厮或奴婢,本来她还想放轻点脚步,谁知越往前丝竹管弦声越发大,歌舞不停,她这点脚步声根本不算什么。
两人沿着楼梯上去三楼,胥衡带着江愁余转了又转,最后站定在其中一间厢房,他直接推门进去,江愁余确定身后无人,赶紧关上门扉。
转头一看,胥衡已然在桌前坐下,没有动搁置在上面的美酒,而是给自己倒了杯清茶,动作非常自然,十足十主人态度。
而江愁余蹑手蹑脚确定房间无人之后,才开始打量这个房间,不同于印象中的风月,倒是格外雅致清净。博山炉轻烟缓缓飘着,熏着暖香,六曲螺钿屏风隔出胥衡落座的茶席,湘妃竹榻铺着上好的皮毛褥子,窗边挂着参差排箫,应该是此间主人的,不过铜镜前虽然不染尘土,倒没有寻常放着女子首饰的漆盒,床帐更是素白颜色。
看起来像是另外准备的厢房。
正想着,外边却突然有些响动,江愁余三步并一步站在胥衡背后,后者则轻飘飘看了她一眼。
江愁余丝毫不心虚,配角的命也是命啊。
然而门扉推开是穿着望仙楼衣着的侍女端着菜肴进来,一一放在桌上,同时收走了美酒,低声道:“按照主子吩咐,已经将他们安排在隔壁厢房。”
胥衡颔首,侍女安静退下。
江愁余:搞了半天原来是你的地盘,那我们还跟做贼一样。
胥衡屈指敲了敲桌,“吃吧。”
江愁余看了眼散发着香味的饭菜,一时没反应过来:“给我的吗?”
胥衡睨她一眼:“不然呢。”
首先这饭菜是不是有毒的,江愁余想了一秒钟,应该不是,胥衡如果想杀她早就动手,还整这一出作甚。或许是这位龙傲天今日又变脸,开始装好人人设,鉴于满桌的菜肴,她姑且原谅之前他的嘲讽三秒。
外面歌舞声小了些,江愁余吃饭的声音反而在这个房间大了些,不过她也管不了,因为这饭菜确是美味爽口,仅次于上回书房里那顿,喝了几日白粥的她非常满足!
胥衡也不管她怎么想,说完便将目光落在手中的茶杯上,没什么表情。
江愁余吃饭时,隔壁房间也传来了些动静。
“久闻还青公子大名。”应该是随后而来的神秘人说道,声音洪亮如钟。
“吾亦神交千厚大人久矣。”孟还青清润的声音传来,话中的千厚大人应该就是这位神秘人。
“我才到垣州,便听民间传闻,还青公子同黎家小姐成婚,真是一对男郎女貌的佳偶。”千厚继续道,语气并未听到真心,反而听出几分莫明。
“孟黎两家定亲已久,先前婚期未定也是黎家念女,想多留几年,谁知叔父病重……”孟还清叹息,颇为忧思。
江愁余咂舌,要不是我知道你叔父是被你和孟别湘搞的,我都信了。
对面的千厚却信了几分,“都说孟太守病重,圣上特地命御医携宫库的千年人参前来,明日我便带御医登门,好生替孟太守诊治一二。”
“千厚大人好意还青心领,只是叔父如今见不得生人,更是识不得堂妹与吾,整日呓语不断,吾在垣州召四方名医,皆说叔父年老,以应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