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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灵师学院by伸出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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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俊恒侧眸看着时灿,问:
“你希望她卸下这份重担吗?”
“从个人感情上而言,希望。但是,人不能总是从个人感情来考虑事情,也不可因此而下决策。而且,决策也会因时局改易而千变万化。”
时灿熄灭手机屏幕,抬起头,不卑不亢地与段俊恒对视,片刻后,时灿笑了,问道,
“您比我年长许多,懂的事情也比我多,有些道理不需要我来讲,对吧?”
时灿还在防备这位在他看来有些奇怪的新班主任,因此,他也没把自己的倾向讲明白,就是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语,让段俊恒自己去纠结。
段俊恒跳到了下一个话题:
“你将她照顾得太好了。”
“什么叫照顾得太好了?”
时灿觉得这位新班主任真的很有意思,他微微歪头,收敛着自己的不悦,说道,
“我一直都觉得还不够呢。”
病房里的氛围尚未凝结,但已经有些不愉快的火苗了。这些火苗是否能膨大、点燃这个白色的房间,还要取决于病房中两人的进一步交谈。
段俊恒的话语是严肃的:
“复杂的环境能成就聪慧者,危险的环境能成就强大者,艰难困苦才能让生命以最快的速度成长。安逸的环境只会毁了她。”
“很抱歉,我不这样想。”
时灿抱起手臂,说道,
“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她,给她最好的。”
段俊恒目光阴沉:“……是吗?”
没过多久,林逐月回来了。
她没有在受伤卧床的段俊恒面前表现得太过高兴,但一双杏眼里的光彩是藏不住的。
时灿问道:“怎么样?”
林逐月在段俊恒看不见的角度对时灿比了个耶,语气也很是得意:
“我不用继续喝中药了。”
林逐月和时灿在病房待了一下午。
段俊恒搭理林逐月比搭理时灿多些,但也没多到哪里去。林逐月倒是很体谅段俊恒,她知道,段俊恒是个严苛之人,这种人往往都不怎么会聊天。
林逐月和时灿确定了段俊恒今天的点滴已经打完,收拾了食盒,离开了云泽医馆。再过大约半小时,闻觅烟和叶阳嘉就会带着晚餐来医馆看望段俊恒了。
时灿有想让林逐月在他家留宿的意思。
管家似乎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在林逐月和时灿前往医馆的时候,已经把林逐月的猫从宿舍接到时家宅邸里来了。
他给出的借口也很合理:
“林小姐,这周是实践周,您和少爷还是要为了任务出远门的。天这么热,有时候还下大雨,我去您的宿舍喂猫也不太方便,所以干脆就把您的猫接过来照顾了。”
“也是呢……”
林逐月礼貌地对管家道,
“真是辛苦您了。”
就在这天晚上,林逐月洗完澡、吹干头发,舒舒服服地吹着空调入睡后,被急慌忙乱推开她房间门的时灿从床上摇醒了。
林逐月睡眼惺忪,有些烦躁地问道:
“……干嘛?”
她梦里有一大群柯尔鸭,她在一边撸鸭子,一边考虑要把哪只抓回去送给时灿。目标鸭都已经找好了,她刚要扑过去,梦就醒了。
“装着秦思博亡魂的箱子上的黄符封条被人揭开了,箱子里的亡魂不见了。”
时灿往林逐月嘴里塞了一颗劲爽薄荷糖,
“陈君浩也逃跑了。”
林逐月彻底清醒了。
林逐月问:“他逃出天城了?”
时灿点点头,确认了林逐月的疑问:
“对,已经逃出天城了。”
林逐月觉得事情好像愈发离谱了:
“他怎么做到的?离开天城要渡海的,他没有船吧?”
时灿很好地解答了林逐月的问题:
“他是从去往秦岭的传送门走的,他打晕了看守传送门的灵师,还把传送门弄坏了,导致灵师府无法及时追捕他,只能向秦岭附近城市的警方和消防人员求助。”
“那……我们能做什么吗?”
林逐月抓住时灿的手腕,问,
“你把我叫醒,肯定不仅仅是为了通知我,对吗?”
“所有人都觉得,秦思博的亡魂失踪是陈君浩做的,是陈君浩把他偷走,带着他逃跑了。”
时灿挣脱开林逐月抓着他手腕的手,反手握住了林逐月微凉粉润指尖,说道,
“但是,秦思博的亡魂,还在天城。”
林逐月蓦地瞪大了眼睛。
秦思博的亡魂还在天城?
他在天城的哪里?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时灿攥紧了林逐月的手,把她从床上拉起来,说道:
“你简单换一下衣服,然后,我们就去把秦思博的亡魂找出来。”
明日会是个大雨天。
因此,今夜的天气格外沉闷。天上不见星月,只有被热腾腾的风吹来的云,那些云黑沉沉地,仿佛下一秒便要从天上坠下,将天城的所有房屋都压塌。
时灿打亮远光灯,开着车,载着林逐月前往云泽医馆。
医馆里的医生早就认识他们两个了,一看他们半夜赶来医馆,就立刻上前去问:
“怎么了,身体又不舒服了?发烧没?”
时灿摆了摆手,拒绝道:
“不,我们来看看‘老师’。”
说完,时灿也不等医护人员反应,就拉着林逐月往白天才拜访过的那间单人病房走去。
病房的门上是有块毛玻璃的,虽然隔着玻璃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能判断里面开没开灯。病房里此时是黑暗的,没有灯,这也几乎能够代表,病人是已经休息了。
但时灿却直接握住了门柄。
他推开门,牵着林逐月的手走进去。
病床边,一个半透明的漂亮孩童面对门口坐着,他晃着腿,小声哼着儿歌,额头绘着血符,目光呆滞。但是,那双神光呆滞的眼眸中,不断地有泪水积聚,从脸上留下。
林逐月认出了这个亡魂:“思博……”
原本该躺在病床上的人,此时背对着他们站在窗边,凝望着漆黑的夜色。这个脚踝崴伤的人站得身形笔挺,而他的拐杖还立在床头柜和墙的缝隙中,没有被使用。
段俊恒没有回头,问道:
“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因为我不相信陈君浩有本事靠自己的力量逃跑,也不相信他有能力在灵师府的眼皮子底下盗走秦思博的亡魂。”
时灿召出了绝刃,指向段俊恒的后背,
“巧合的是,我也恰好发现,你不是段俊恒。段俊恒就任班主任之前,时家就调查过他,他不吃西红柿炒蛋,而你今天下午吃得挺香的。”
“你隐藏气息的技艺非常高超,我几乎没有察觉到我的新班主任已经被鬼附身了。”
林逐月也在此时,明白了许多事情。
段俊恒被一个很厉害的鬼魂附身了。
这个厉害的鬼魂故意让附身的身体摔坏脚住院,会有什么好处呢?
很可能是为了创造不在场证明。
所以,在他住院后,发生的一些看起来和他没关系的坏事,很可能就是他的手笔。
秦思博失踪,其实是被他偷走了。他为了极尽所能地降低自己的嫌疑,必须要给秦思博失踪一个解释,这个解释就是陈君浩。
陈君浩逃跑,盗走他费尽心思,亲手培养起来的厉鬼秦思博,这是多么合情合理的解释?不会有任何人对此产生怀疑。
陈君浩作为一个逃犯,他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灵师府面前,他也就没有办法向灵师府申辩,他没有偷走秦思博的亡魂。
这是多么完美的布计啊?
林逐月问:“你到底是谁?”
站在窗边的段俊恒朝一侧歪倒下去,身体“噗通”一声摔落在地。窗边,段俊恒原本站着的位置,只剩下一个半透明的黑色影子。
影子回过头来。
他穿着黑色唐装,脸颊干净苍白得如同瓷器,五官俊朗,浑身都散发着深沉、神秘又锋利危险的气息。
林逐月错愕道:“明秽?”
时灿倒吸一口气,问:“是你?”
眼前的恶鬼,就是大名鼎鼎的鬼城明秽城城主,林逐月和时灿曾被他困在明秽城一段时间,明秽的这张脸,对他们来说与噩梦也没什么区别。
时灿不假思索,直接召出了另一把绝刃。他被明秽揍过,深知明秽城城主的厉害,如果不全力应对,他和林逐月都要没命。
时灿问:“你附身在段俊恒身上,潜入天城,还成了我们班的班主任,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做什么?”
明秽远远地看着林逐月,道,
“当老师,教学生。顺便搜罗点宝贝。”
他说到“宝贝”的时候,双眼无神的秦思博从床上跳了下来。
“这孩子是当恶鬼的好料子,十年也不一定能见到一个。”
明秽走到秦思博身边,说道,
“你们却想着将他身上的恶咒解开,送他往生,真是暴殄天物。”
磅礴灵力在病房中爆发,林逐月身边,金色花瓣漂浮,如同蝴蝶飞舞。
明秽一丝惧意都没有,他平和地望着打算动手的林逐月,说道:
“你不想我动这个孩子的话,我不会动他,但我也不会轻易把他还给你。你必须想办法,靠你的力量,从我这里赢取他。”
林逐月问:“你的意思是?”
“我会以班主任的身份派给你四个任务,如果四个任务你都顺利完成了,我便把这个小厉鬼交还给天城,此后再也不纠缠你。”
明秽往前走了两步,话语一转,
“但是,倘若有一个任务你没完成,你就老老实实地拜我为师。现在的灵师府没有教导你的资格,只有成为我的徒弟,才不会让你的才能荒废。”
时灿握紧了绝刃,他在寻找下手的机会。
可是,明秽毫无破绽。
明秽转过身,回到了段俊恒的身体中。他扶着窗台站起来,对林逐月说:
“对了,倘若我给你的四个任务,你都顺利完成了,我会告诉你‘钥匙’的所在。”

“如果你们举报我……”
“段俊恒”眯了眯眼睛,竟显露出了与那张严肃刻板的脸十分不合的恶意,他声音压得低沉,像是在捕猎的野兽一般,威胁道,
“我会杀掉那个接到举报的人,还会将林逐月的灵武是浮世绘卷的事公开,然后,你们的生活就会永无宁日。”
林逐月和时灿站在原地,谁也没有吭声。
“好了,回去吧。”
“段俊恒”转过身去,继续看着窗外,
“好好休息,不然会连应对问题的力气都没有。”
林逐月没有动弹。
时灿拉住她的手,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对“段俊恒”说:
“明秽,我从不向命运之类的事物屈服,更不会向你一个鬼修屈服。今天的事情,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回报’你,你给我等着。”
说完,时灿拽着林逐月离开。
两个人的情绪都很失落。
他们气势汹汹地来“抓贼”,却又因为“贼”很强大,还抓住了他们的要害,见面没几分钟就要灰溜溜地回去,有种丢人现眼的感觉。
回去的路上,天城开始下雨了。
雨势一开始并不强,只是零散稀疏地砸在挡风玻璃上,飞溅破碎,再被时灿启动的雨刮器刮掉。
时灿开车开得很快,像是在发泄。
林逐月感觉,自己要不是绑着安全带,脑袋都要撞到挡风玻璃上。
回了家之后,时灿也不睡觉,他坐在四楼的小客厅里,不看手机,也不开灯,脸上带着可怖的戾气。
他在思考如何“杀鬼”,他要让明秽城的城主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为此他不惜回想起自己学习过的所有禁术,哪怕代价巨大,只要有可行性,他就要用到明秽身上试一试。
直到小鱼叼着猫条跳上沙发,把猫条放在他身边,用脑袋蹭他的腿。小猫咪不怎么会看气氛,谄媚地在他腿边卧倒,“喵呜喵呜”地叫着,在对他说:
人类,快给我把猫条打开!
时灿叹了口气,把猫条捡起来,沿着虚线撕开,一点一点地把肉泥挤给小鱼。
他问躲在门口的人:
“你把小鱼放出来的?”
他临睡前就把法棍和小鱼关进了猫房里,为了防止猫咪开门到处跑,猫房是安装了婴儿锁的,小鱼根本不可能自己跑出来。
林逐月走进小客厅里,说道:
“本来是想放法棍过来的,但是它睡得四脚朝天,我摇了它好久,它都没有醒。”
林逐月还非常体贴地抽了一张纸巾,给法棍盖住了肚子。
“我纠正过它的作息时间,它就是会在晚上睡觉。”
时灿放下被吃光的猫条包装,抽了张纯水湿巾,给小鱼擦眼睛,问林逐月,
“你喝咖啡吗?”
“都几点了……”
林逐月坐到时灿身边,问道,
“多加点奶油,可以吗?”
这个时间,管家和厨师都已经睡了。
时灿自己去了一楼,打开柜子,在一排用纸袋装着、贴着标签的咖啡豆里挑选了他觉得香味不错的,倒了两个人的分量,去咖啡机前磨豆子。
不一会儿,咖啡就冲好了。
时灿从冰箱里翻出一盒蓝风车奶油,拆开包装,往林逐月的杯子里多倒了些。
他自己那杯咖啡则是兑了燕麦奶。
两个人各自端着咖啡上楼,在暴雨声中,在仅仅开了一盏小灯的昏暗客厅里,喝酒似的碰撞杯子。
“我本来想要劝你,不要管这件事。”
林逐月抿了一口咖啡,说道,
“但我觉得,无论我说什么,都无法阻止你涉足其中。”
时灿左手抱着小鱼,右手捏着杯柄,他的语气严肃又认真:
“如果你这样劝了我,我会生气。”
林逐月歪了歪头,朝他露出个笑容。
“到时候,就算你这样笑,我也不会原谅你。”
时灿放下咖啡,倚到沙发靠靠背上,
“不过,能笑得出来也是好事。”
过了片刻,时灿又说道:
“从和你这个麻烦人物成为搭档的时候开始,我们的命运就绑定在了一起。你赢到最后,我也能赢。你如果失败了,我和我背后的家族,也会一败涂地。”
“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要输,好吗?”
林逐月伸出手,握住小鱼的猫爪,说道:
“我不能输的理由又加了一条呢。”
过了没多久,林逐月有些困倦,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时灿可就苦了,他不像林逐月这个久经咖啡因摧残的人一样对咖啡因钝感,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睡觉,却精神抖擞。
他干脆就不睡了,把趴在被窝里昏昏欲睡的小鱼薅出来,摇醒,小鱼再睡,他就再把它摇醒。
最后他成功惹毛了小鱼这只好脾气小猫,被小鱼咬了手指头。
时灿在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一觉睡醒,时间已经是中午了。
暴雨已经停歇,灿烂明媚的阳光照应着水泊,庭院一洗如新。
他最在意的人,此时正坐在廊下吃闻觅烟送过来的提拉米苏。提拉米苏做得很好吃,林逐月吃了一块尤嫌不够,脑子里正在酝酿着“把时灿那份也干掉”的危险想法。
时灿挪开趴在他胸口睡得正香的小鱼,穿着睡衣下了楼,在林逐月身边坐下,接过提拉米苏,把它当成了“早餐”。
“明秽给我发了短信。”
林逐月把手机递给时灿,说道,
“他要我下午三点去办公室领‘任务’,还让我带上你,不过他好像误解了什么。”
时灿接过手机,嘀咕道:
“误解?误解了什么?”
段俊恒:【下午三点来办公室,接取第三学期实践任务,别忘了带上你那个凶巴巴的小男朋友。】
时灿:“……”
小男朋友。
嗯,小男朋友……
林逐月拿着勺子,在时灿端着的盘子里,小心翼翼地挖取了提拉米苏的一个角。
她很克制,挖得不多。
但时灿却察觉到了她内心对提拉米苏的渴望,把盘子放到她身边,起身去餐厅找无边吐司去了。他在两片无边吐司之间放了肉松,挤了些沙拉酱,一个简陋的三明治就做好了。
下午三点,林逐月和时灿准时抵达了办公室。
“段俊恒”在上午就坚持办理了出院,他额头上还带着伤,脚腕也肿得像馒头,但却没事人一样坐在办公室里,翻看高等部三年级一班的学生的各项数据。
时灿在心里冷笑。
他当然跟个没事人似的——
受伤的这具身体又不是他的,无论这具身体会因为他的各种活动留下什么后遗症,他都不会在意的。
段俊恒把文件夹递向林逐月,道:
“自己看吧。”
时灿伸出手,凭借臂长优势先一步接过了文件夹。
他打开文件夹,皱起眉:
“‘任务报告’?”
“这个任务,原本是由你看不起的昆仑分校的灵师执行的。”
段俊恒淡淡地说道,
“他们把任务搞砸了,所以要有人来善后。昆仑分校原本是打算自行善后的,但我觉得这个任务很不错,就把它截取过来了。”
“怎么样,能搞定吗?”
时灿还在翻看文件,一边看,一边道:
“明秽老师的情报能力可以,连我看不起昆仑分校这种事情都知道了。”
“你平日里行事很张扬,所以,关于你的情报并不是很难得知。”
段俊恒的话语很平静,
“前几天,我把别的学生叫来办公室谈了谈,就了解到了很多关于你的情报。反倒是你的搭档,班里的同学对她知之甚少。”
时灿把文件夹塞到林逐月手中。
任务的事主,刚刚从卫校毕业没多久,在梅水市的一家不大不小的医院里担任实习护士。
医院是死
亡的多发地,因此也是与“死亡”息息相关的灵异事件的重灾区——死亡于该医院的魂魄,为“死亡”和“阴气”而聚过来的怪东西,还有因为被灵体纠缠而出现了莫名其妙的病症、进入医院寻求痊愈的患者……
这位在医院实习的事主八字较弱,再加上长期值夜班而阴阳不调,被“脏东西”缠上了。
起先,她只是频频地做噩梦,每一场噩梦的内容都一模一样。
她的梦中有一片树枝光秃秃的树林,树木长得高耸,即便没有落叶,也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使得天光阴晦。树林里飘浮着阴冷的、灰沉沉的雾气,一个身着黑色道袍的人,站在香案前,不知在捣鼓着什么。
事主想要看清那个人的样貌。
可是,每次她只要靠近那个人,心中就会升起浓重的恐惧。然后,她会惊惧地从梦中醒来,躺在宿舍中,大口大口地喘气。
后来,噩梦发生了变化。
她在梦中,和那个人如胶似漆地欢爱,如同水中的游鱼纠缠在一起。当她抵达绝顶时,那个人就会恶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问她愿不愿意为了他去死。
事主将梦境告诉了年长的护士。
护士长毕竟在医院工作得久了,对医院的许多事情,都了解得比事主清楚。因此,她建议事主去庙里拜拜,求个护身符。
谁知,这个行为,彻底惹恼了梦中人。

第89章 死
那天是假期,虽然医护人员在假期也依然要到岗,但医院还是尽力调剂了假期时间,给了每个人一些休息的时间。
事主白日里去梅水市有名的寺庙里拜了拜,求得了一张护身符。或许是神灵和护身符的护佑起了效果,那一整天,她都觉得神清气爽。晚上,她和朋友一起吃了顿火锅,餍足地回到宿舍里,将护身符放在枕边,安然入睡。
睡着后,她又一次抵达了灰沉沉的森林。
她只看见一张香案,没有看见穿着黑色道袍的人在哪。就在她四方环顾,寻找那人的影子时,她突然感觉有一只手揪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拽得仰摔在地。摔倒后,那只手也未停下拖拽的动作,将她拖得不断后退。
那只手是那么的有力,比焊死的钢铁还要坚固,哪怕她奋力反抗,也没有办法撼动那只手分毫。
事主不知道自己挣扎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但她的体感却像是过了几年。她在深深的恐惧中醒来,但最可怕的是,即便醒来,她也没能逃离那只手。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扯拽她的头发,抓挠她的头皮,而她却一下也无法动弹,只能僵硬地、在无光的黑夜里,等待着折磨结束。
她心怀着深刻的恐惧,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黑夜已经结束。她在枕边看见了几缕被拽掉的头发,又看见不知何时到了地上,被指甲刮破的护身符。
往后的日子里,她在夜晚饱受折磨。
有时候被扯拽头发,有时候被一双冰冷又坚固的手掐着脖子,难以呼吸。而她在经受这些的时候,身体总是动弹不得,无力反抗,只能被动地承受着痛苦。
转机的出现是在五月,事主所在的科室收治了一位病人,这位病人懂些行,他看到事主的印堂发黑、双眸浑浊,且黑眼珠微微上翻,露出的眼白更多,便肯定事主是撞鬼了。他帮助事主联系上了曾经帮助过自己的灵师,于是,一桩委托落进了昆仑分校的手中。
林逐月翻看到此处后,打开了那份由昆仑分校的灵师提交的任务报告。
昆仑分校接到委托后,就迅速地给予响应,派遣灵师抵达事主所在地,进行了一番处理。
他们摆了法阵,为事主补充阳气。
然后,他们又帮事主找了间格局好的出租屋,准备了三把雷击枣木剑,呈三角状摆放在桌上。每一把木剑上都刻有咒文,经过了供奉和炼制,杀气极重,寻常鬼魂要是想进门,必然会魂飞魄散。
除此之外,他们还留了许多符咒。
昆仑分校灵师提交的任务报告到此就戛然而止。
林逐月惊讶道:“这就完了?”
她的灵师资历不算丰厚,可是,她经历的每一次由亡魂所造成的任务,亡魂的去处都很明了——
执念已散,被送走;执念不消,被打散;恶事做尽,难以打散,带回天城处理。
总之,亡魂没有再返回事主身边的可能。
而昆仑分校的灵师,采取的种种措施,只提升了事主对鬼魂的抵抗能力,没有对搅扰事主的鬼魂进行抓捕。
除恶不尽,必有后患。
“据说他们到的时候,那个亡魂跑了。”
坐在办公桌前的“段俊恒”补充道,
“他们用上了他们能用的方法,却没有寻找到这个亡魂的踪迹,所以,只能放弃抓捕亡魂,从事主身上下手。”
时灿抱起手臂,毫不留情地批评昆仑分校的灵师:
“蠢死了,就是这种找不到踪迹的才可怕。灵师来了,他拍拍屁股,跑了。灵师走了,他就想一些办法,再回到事主身边。”
“这种穿道袍的鬼,明显就是修行过,能力强大又聪明,怎么能和普通的鬼魂一概而论?”
任务报告后面,附着了后续情况。
在昆仑分校的灵师进行了处理后,事主迎来了一段安宁的日子。
但事主是个护士,她要上班的,而且免不了要值夜班。她不能总躲在出租屋里,不然要拿什么来交租金?补充的阳气也是会被消耗的,哪怕她记得白日出去晒晒太阳,也抵不过八字虚弱和夜班的消磨。
七月初,事主值夜班。
这夜很不平静,病人出了突发状况,病房里所有人都在忙,值夜的护士长叫事主下楼去急诊药房帮忙拿个药上来。事主原本打算坐电梯下去,可电梯突然出了毛病,她不好叫病人等太久,干脆就走了消防通道。
她在楼梯上走了没几步,就感觉腰后传来一股巨力,她猝不及防地被推下楼,在楼梯上翻滚几圈后,摔在了二十三楼和二十二楼中间。
她勉强爬起来,想要先回到自己科室的病房去,可是无论她怎么向上走,她就是回不到二十三楼。她又改为向下走,二十二楼有别的病房,能向这里的同事求助也好。但原本短短的楼梯变得无穷无尽,她也下不到二十二楼去,只能拖着疲惫又疼痛的身体,在楼梯间里绝望地上上下下。
她忍不住委屈和绝望,在楼梯间里崩溃大哭。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同事找到了她。
从这天起,噩梦又回归了。
出租屋里的木剑、符纸变得毫无作用,无论白天黑夜,只要她睡觉,就会被扯拽手脚、掐脖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她避到宾馆去也没有用。她找朋友一起睡,可只是一个晚上,朋友就吓破了胆。
事主重新联系上了昆仑分校的灵师。
他们对事主的现况束手无策,而且还不愿意把事情上报。
任务的失败,如果是因为亡魂太过强大,灵师的实力不够,那还有的开脱。可要是因为灵师在执行任务时有失误,那么,灵师的前途就不保了。
在一个雨夜里,求助无门的事主下了班,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
她耳边传来声音——
“去死吧。”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她跨过了路边的栏杆,走向路中间,漠然地看着由远而近的车灯。就在碰撞发生之前,穿着警服的青年一把抱住她,带她避开了迎面而来的汽车。
昆仑分校害怕事情闹大,立刻决定派人善后。但也不知怎的,身在本校的段俊恒开了天眼,察觉了此事,并且要求由自己的学生来解决这件事,不然就将事情捅到现在的灵师府负责人康
华纵那里去。
“要是没什么事,就赶紧出发吧。”
违规截取了任务的“段俊恒”催促道,
“自己开车过去,不准乘坐直升机,也不许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不然你们的任务还没开始,就会被灵师府察觉了。”
这么危险的任务,如果灵师府察觉到,是绝对不会允许见习灵师去接触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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