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饿年代带着猎犬汪汪队大口吃肉by陌上人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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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被激怒的母熊正面硬刚不是明智之举。
“走吧。”白志勇加快脚步。
他们刚出了林子就听见林子深处传来野兽的咆哮声。
惊天动地。
黄大河拍着胸脯,“我的老天爷啊,这是熊瞎子在叫吗?”
白志勇和白杜鹃都没理他,而是跑的更快了。
特别是驴子歪歪,都不用人赶,颠颠地追着前面的小玉,头都不带回的。
野驴的本能让它知道危险在后头。
有黄大河在,白志勇不可能把他带到自己的地仓子去。
小熊崽没事还好,要是它受了伤过后死了,保不齐母熊还是会闻着味的追来报复。
他可不想让母熊把他的地仓子给毁了。
而且黄大河这货要是知道了他的地仓子在哪,隔天就会嚷嚷的整个大队人都知道。
所以他打算连夜把黄大河送回大队去。
白杜鹃也猜出了爷爷的意思,“爷,今晚你就在大队里住一晚吧,新房盖好后你还一次都了没回来住呢,大嘴也挺想你的。”
提起大嘴,白志勇道,“大嘴今年冬天就要开驯了,这次你是打算自己来,还是再送到我这?”
“我想自己试一试。”
“行,你要整不明白就来找我,开咬的时候我帮你抓几头活狼。”
爷孙俩说着话,后头黄大河听的眼热,忍不住问白杜鹃,“白爷能抓活狼啊,你们要那玩意儿干啥用?”
白杜鹃板着脸,“抓来玩。”
黄大河震惊,“狼有什么好玩的?”
白杜鹃:“咬着玩。”
黄大河瞳孔巨震,“这……怎么咬着玩……”
白杜鹃半点都不想理他,加快脚步超过去。
黄大河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她身后,“杜鹃你慢点,我看不清道……”
一个小时后三人总算回了熊皮沟大队。
巡逻的民兵迎上来,发现是他们三个后全都围上来。
“白爷,你怎么回来了?”
“杜鹃……啊?黄大河?就你一个人吗,杨铁牛呢?”
听说黄大河回来了,民兵们全都聚过来。
民兵连长铁青着脸,“黄大河,杨铁牛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黄大河被这么多人围着,有点紧张,他缩了缩脖子,“我在山上和杨大哥分开了,他让我先走……他还没回来吗?”
朱连长摇头,“他没回来,你家老娘和媳妇急的不行,她们说你一大早就跟杨铁牛上山捡山货去了。”
有人发现黄大河空着手,“黄大河,你捡的山货呢?”
黄大河:“山货……半路跑了。”
众人:???
“我来说吧。”白杜鹃站出来。
朱连长也不想跟黄大河多啰嗦,让他快点回家去。
白杜鹃把在山里遇到黄大河的经过说了,又讲了黄大河和杨铁牛捡了两只小熊崽想要带回大队的事。
朱连长听完人都傻了。
要不是黄大河跑了,他高低得上去踹他两脚。
“这倒霉玩意儿还不长记性,上次就是他弄了只狼崽子,害的我们大队被狼群围攻了好几天。”
白杜鹃摊手,“熊崽跑了,但是我不能确定母熊会不会来报复,因为杨叔那头还没消息,他要是真把熊崽带回来了只怕是……”
“他不可能把熊崽带回来。”朱连长摇头,“我觉得他十有八九是……咳!”
民兵们全都沉默着,谁也不说话。
就算他们现在知道了杨铁牛的去向,他们也不敢连夜上山去救人。
要是遇到那只母熊,他们都得玩完。
朱连长叹了口气,“时间不早了,你和白爷回去休息吧。”
白杜鹃和白志勇牵着驴子和狗回去了。
到了院门口,白志勇没有马上进去,而是站在院墙外来来回回的走了几趟。
白杜鹃笑眯眯地问,“这房子盖的还好吧?”
白志勇进到院里,先是按住了大嘴扑上来的狗头,然后端详着木刻楞的房子,“不错,挺好。”
“我还让人用木头做了个大木盆,洗澡可方便了。”白杜鹃兴奋地向白志勇展示着房子里的东西。
“钱和存折啥的都有地方放?”白志勇问。
白杜鹃马上明白了爷爷话里的意思,“我弄了个暗格,别人不知道,爷你要看看吗?”
“不用,你也不要告诉我。”白志勇摆手,“不然我哪天老糊涂了说出去就不好了。”
“爷你怎么可能老糊涂?”
“别贫嘴,去烧点水,我一会泡点茶喝。”
“好咧。”白杜鹃换下衣裳去厨房烧水。
白志勇脱了打猎的衣裳,接了盆凉水在院子里洗脸。
狗子们突然叫起来,院门外传来杨建设的声音,“白爷爷,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白志勇把整个脑袋都伸进了盆里,连脖子一块洗了洗。
杨建设推门进了院子,先和四眼跟黑虎打了招呼。
狗子里面只有四眼和黑虎的脑袋他不敢擅自去摸。
“四眼,等明天我带你去看你的两个孩子。”杨建设对四眼道。
也不知四眼听没听懂,但它也没有凶杨建设。
对于四眼来说,杨建设的地位等同于它的小弟。
小弟只要老老实实的,四眼还是很好说话的。
黑虎凑过来闻了闻杨建设。
杨建设的身上有笨笨和小狗的味道,黑虎鼻子一耸一耸,闻个没完。
白志勇洗完头把水直接倒在院子的地上,然后转身进屋想再去接点水。
杨建设立即上前接过盆,“白爷爷,我来吧。”
白志勇也没跟他客气。
杨建设进到厨房接水。
白杜鹃正在烧水,看到杨建设来了马上明白了他的来意,“你是想问杨叔的事吧?”
杨建设眼睛盯着盆里的水位,“嗯……听说他跟黄大河一大早就上山了,他还带着他的那把枪。”
白杜鹃往灶台里添了根柴,“他要是真出了事,你打算怎么办?”
水盆里的水拉满了,不断的溢出来,但是杨建设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睛还是直勾勾盯着盆底,“……我还能怎么办,他和我妈离婚了,我不可能让我妈去伺候他,如果他把自己弄残了,就只能我去照顾他了。”
白杜鹃笑了笑,“你是个善良人。”
杨建设苦笑,“其实我也想和他断亲,但是我妈不让我这么做,她说这会影响我的名声,她怕我以后娶不到媳妇。”
“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这次杨叔玩了个大的。”白杜鹃道。
杨建设整张脸都抽抽起来了,“他又干了什么?”
“偷了只熊崽子,活的,还想要带回来。”
杨建设深深吸气。
白杜鹃:“他和黄大河两个人,一人偷了一只。”
杨建设觉得呼吸困难。
白杜鹃还想说下去,就听院里白志勇不满地嚷嚷,“让你接个水,你接到天上去了?我再晾一会头都快干了!”
“来了来了。”杨建设慌慌张张端着满盆的水冲了出去。
经过门槛时一个没留神,脚下一绊……
满盆的水都泼了出去。
一点也没浪费,全都浇在了白志勇的身上。
老爷子身上的汗衫滴滴答答的直往下淌水。
白志勇:“……”
杨建设:!!!
白杜鹃从厨房里伸出头,又很快地缩回去: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身上穿着的唯一一件汗衫湿了个透,滴滴答答的直往下淌水。
杨建设趴在门槛上傻了眼,“白……爷爷……我……”
白志勇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水,一声不吭脱下一只鞋。
杨建设就像触电似地跳起来,“我错了!白爷爷我错了!”
白志勇操着鞋底子,照着杨建设的屁股就是两下子,“臭小子!”
杨建设挨打也不敢躲,只能装作很疼的样子嗷嗷的叫,“爷!我真的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白志勇瞪他,“你要是故意的看我不把你屁股打开花!我在家就这一件汗衫,湿成这样我穿啥?”
杨建设举手告饶,回头瞅着厨房,盼着白杜鹃出来帮他解围。
谁知道白杜鹃根本不敢露头,在厨房里装死。
杨建设没办法,只好重新帮白志勇接了水,又跑回家把他的一件半新的干净汗衫拿来给白志勇穿。
刘向红好奇儿子大晚上的突然跑来家找他自己的汗衫拿出去,跟着过来。
结果看到落汤鸡一般的老爷子站在院子里。
“这是……”刘向红大惊,“白爷你怎么了?”
白志勇用下巴指了指杨建设,“问你的好儿子。”
杨建设结结巴巴把他摔倒泼了白志勇一身水的事说了。
刘向红又好气又好笑,一边向白志勇赔罪一边伸手扭杨建设的耳朵,“看看你干的好事,大晚上的要是把白爷弄感冒了怎么办?”
(北方山区的九月晚上有时甚至会下霜)
白杜鹃烧了热水出来,乖巧道,“我泡了茶,剩下的热水爷你用来简单冲一冲吧。”
白志勇不屑一顾,“男人要的什么热水冲澡?你留着冲吧。”
反正全身都湿透了,他索性抓起整盆水直接往身上冲。
白杜鹃没办法只好进屋给爷爷拿了毛巾出来。
白志勇冲完了澡也没要杨建设拿来的汗衫,而是光着膀子进屋去了。
刘向红用手指头戳杨建设的脑门,“看看你干的好事。”
杨建设不敢回嘴。
白杜鹃在厨房喊刘向红,“干妈,我想洗个头,你过来帮我哩?”
刘向红一听闺女要她帮忙,立即换上笑脸,“来了。”
白杜鹃的头发放下来快到腰间,浸在水盆里就像满满的一盆海藻。
刘向红羡慕道,“我年轻时头发可没你这么厚,薄薄的一把,我妈总说我是黄毛丫头。”
白杜鹃:“我头发去年还没这么厚呢。”
刘向红笑了,“幸亏你跟着白爷和老莫家断了亲。”
如果她还留在金凤身边,别说头发了,就连肉都长不了一两!
刘向红帮着白杜鹃洗头,全程都很正常,看不出一点她对杨铁牛的担心。
最后还是白杜鹃先开的口,“干妈,你不想知道杨叔为什么没有回来吗?”
刘向红淡淡道,“我已经和他离婚了,他想去哪就去哪,爱在山上待多久都没人管。”
白杜鹃之所以这么问刘向红其实也是抱着试探的心思。
因为她觉得这回杨铁牛有可能是真的把自己玩没了。
她得让干妈有个心理准备。
洗完了头,刘向红帮白杜鹃擦干头发,最后又帮她把头发编成辫子。
两人进屋时杨建设正在里头陪白志勇喝茶水。
杨建设低着头,手指抠着桌子上的一个天然木头疤。
白杜鹃走过来时看到杨建设的手指头都戳进去挺深的一块了,“求你停停手吧,再抠桌子就要漏了。”
杨建设回过神,发现自己抠出了一堆碎木屑。
他抬头心虚地看了白志勇一眼,默默把抠出的木屑又填回了那个木头疤里。
白志勇没理他,而是招呼让刘向红也坐下,“杜鹃,你和他们说说吧。”
白杜鹃给刘向红也倒了杯茉莉花茶,说起她和爷爷在山上救下黄大河的事。
杨建设在听到黄大河说他和他爹每人都抓了只小熊崽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之前的担忧和不安全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刘向红的表情一直没有什么变化,就好像她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些事一样。
白杜鹃问杨建设,“明天我会和朱连长一块进山找你爹,你要跟着一块去吗?”
杨建设咬着牙,“去。”
他没法拒绝。
谁让杨铁牛是他爹呢。
他要不去,全大队的人都会说他不孝。
“那我明天出发前去叫你。”白杜鹃道。
刘向红和杨建设回家去了。
娘俩谁也没有提杨铁牛的事,回去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后就休息了。
第二天杨建设起了个大早,没等白杜鹃来找他就先到了她家院门口等着。
白志勇没有和白杜鹃一块上山,不过他让白杜鹃带上了四眼和黑虎。
杨建设看着四眼犹豫道,“姐,我要不要把笨笨也带上?”
“行啊,带上吧,让它跟四眼熟悉一下等回来好让四眼去看它的孩子。”
杨建设回家把笨笨带了出来。
笨笨有好几个月没有见到四眼了,杨建设生怕它和四眼生疏了。
他牵着笨笨小心翼翼地靠近。
笨笨在看到四眼的一瞬间尾巴就扬了起来,跟个螺旋桨似的晃啊晃啊。
四眼蹲坐在地上,威严十足。
笨笨嫌杨建设牵它走的太慢,急的四爪直抠地面。
杨建设只好加快脚步,让它到了四眼跟前。
黑虎先凑过来嗅闻笨笨。
笨笨身上带了小狗的气味,黑虎对小狗不熟悉,所以闻的格外仔细。
闻到笨笨的屁股上时,四眼突然回头冲着黑虎微微龇牙。
黑虎一愣,紧接着退后了一步。
四眼龇牙的动作转瞬即逝,但还是被白杜鹃看到了。
白杜鹃心说四眼还挺霸道,自己老婆不让别的狗闻。
真不知它和笨笨是怎么看对眼的。
笨笨俯低身体,从下方接近四眼,吭叽吭叽地哼着,伸舌头去舔四眼的嘴巴。
白杜鹃和杨建设都能看出来,这是下位狗对上位狗的讨好。
四眼端正地坐着,目光投向远方,好像它根本不想搭理笨笨。
但它并没有拒绝笨笨的讨好,而且只要黑虎靠近,它就会微微龇牙。
表示让黑虎离笨笨远一点。
黑虎脾气并不好,但它承认四眼是老大,所以面对老大的警告,它做出了退让。
白杜鹃把小玉也牵了出来,让杨建设牵着小玉和笨笨,她则牵着四眼和黑虎。
小玉允许杨建设牵着,因为它认可杨建设的地位。
四眼和黑虎却是除了白志勇和白杜鹃外,没人能牵动它们。
它们只认白志勇是老大,而白杜鹃是喂养它们的姐姐,是亲人。
两人去了大队部,朱连长正在和于金生清点着上山的民兵人数。
“人都到了就出发吧。”于金生黑着脸道。
为了救杨铁牛这货,大队已经组织过好几次民兵上山寻人了。
他这个大队长一晚上都没睡好,到现在眼圈还是黑的。
白杜鹃和杨建设跟着朱连长等人一块上了山。
有四眼带路,众人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昨晚白杜鹃和白志勇救下黄大河的那片林子。
四眼嗅闻着路上残留的黄大河的气味,在林子里钻来钻去,来到昨天小熊崽爬上的那棵大树前。
白杜鹃抬头望树上看,树上早已没了小熊的踪迹。
又观察了附近的地面,没有发现血迹。
树干上留有熊爪的痕迹。
白杜鹃道:“估计小熊是被母熊找回去了。”
朱连长等人听了这话全都白了脸。
这话意味着什么,他们心里都清楚。
如果真是母熊把小熊找回去了,那么杨铁牛的计划很可能失败了。
他如果真把母熊打死了,这边的小熊除非被别的公熊吃掉,不然它会一直待在树上。
可是周围没有血迹,证明小熊不是被公熊吃掉。
“大伙都警醒着点。”朱连长提醒众人。
四眼循着黄大河的气味往前走。
只要跟着黄大河的气味,他们就能到达黄大河和杨铁牛分开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走出一身的汗。
朱连长抬头看向天空。
密林里就连光线都比外面暗上许多。
阳光无法照射进来,地面因为缺少阳光连高一点的草都不长。
周围的树木也变的十分巨大。
随处可见一个人抱不拢的大树。
奇形怪状的树洞让众人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这种有年头的老树上头经常会有树洞。
有的里面甚至能钻进一个人。
谁也不知道树洞里会钻出什么。
毒虫、蛇,甚至熊……都有可能。
四眼低头嗅闻着,走的速度越来越快。
黑虎和小玉跟在四眼身后,耳朵竖着,随时听着周围的动静。
笨笨紧贴着杨建设,每一步迈出去都显得那么谨慎。
“呜哇哇!”树上传来不知什么鸟的叫声。
笨笨吓的一哆嗦。
杨建设没被鸟吓到,反被笨笨吓的不轻。
“汪汪汪!”四眼突然停下来,冲着前方发出警告的吠叫。
白杜鹃第一时间把猎枪摘下来,端在手里。
朱连长见了也跟着把枪摘下来,“四眼发现什么了?”
“不知道,但是有点不太妙……”白杜鹃嗅闻着空气,“有血腥味。”
朱连长闻了闻,什么也没闻着,“你是狗鼻子吗?”
白杜鹃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走到四眼跟前,轻轻拍了拍四眼的脖子。
四眼带着她缓缓往前走。
又走了四十米左右,众人这才闻到一股腥臭味。
“你们看那里!”不知谁喊了句。
前方,一棵大树底下倒着一个人。
脸朝下摔在那里,背后黑红一片,就连树底下的泥土都被染的黑乎乎的。
是杨铁牛。
“爹!”杨建设拔腿就想冲过去。
白杜鹃一把薅住他:“别动。”
杨建设脖子上的青筋都突起来了,这时候他有点不冷静,但还是选择了相信白杜鹃。
他停了下来,深深吸气。
白杜鹃伸手勾住他的肩头,把他拉向自己,“你看那里……”
她微微俯下身,指着前方。
杨建设睁大眼睛,但他什么也没看到。
白杜鹃按着他的肩膀,让他矮下身子。
一阵风吹来,杨建设突然看到半空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他眨了一下眼睛。
那东西不见了。
过了一会,那东西又闪了一下。
杨建设愣住了,“那是……线?”
“是伏弩的线。”
杨建设如遭雷击。
他之前和白杜鹃发现人参的时候就差一点着了这东西的道。
现在看到伏弩断掉的线,还有前方他爹倒在那里,背上黑红的一片,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杨铁牛中了伏弩!
杨铁牛被野兽杀了是一回事,中了伏弩就是另一回事了。
杨建设眼睛都红了。
“那边还有一个伏弩,线还在。”白杜鹃认真观察道,她回身把朱连长叫过来,和他讲了伏弩的事。
朱连长脸色铁青,“公社早就明令禁止打猎用伏弩了,这是谁在这下的陷阱?”
白杜鹃没说话。
苏毅安曾经提醒过她,靠山大队徐家的大儿子徐大驼会下这种伏弩,为了挖参他不择手段。
但是这话她没办法说出来。
一是苏毅安的身份没法曝光,二是她没有证据。
伏弩上面又没有刻着徐大驼的名字,冒然说出来搞不好还会先打草惊蛇。
朱连长把他手下的民兵分散开,在附近仔仔细细的检查,又找到两处伏弩。
白杜鹃爬到树上,把伏弩一个个拆下来。
做完了这些,大伙才敢靠近倒在树下的杨铁牛。
朱连长把杨铁牛翻过来,看到他的胸口扎着伏弩的箭头。
不过最令众人震惊的是杨铁牛脸上的表情。
他在笑,而且是得意的笑。
虽然他人死了,但那得意的笑容却凝固在了他的最后一刻,看着越发怪异。
他的猎枪掉在身边。
杨建设过去把枪捡起来。
笨笨凑到杨铁牛跟前闻了闻,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动。
它伸爪子扒拉杨铁牛,似乎是想让他快点站起来。
朱连长叹了口气,安慰杨建设,“节哀,咱们先想办法把他抬回去。”
众人去找木头扎担架。
白杜鹃带着四眼在周围转悠,发现了一个掉在不远处的麻袋。
她把麻袋捡起来。
这个麻袋跟黄大河装小熊崽的那个麻袋一模一样。
她猜测这个袋子就是杨铁牛装小熊用的。
按照黄大河所说,杨铁牛设下陷阱伏击母熊,如果杨铁牛在上树前中了伏弩,那么母熊来的时候肯定会发现他。
母熊会放过偷它崽子的仇人吗?
就算人死了,母熊也会啃上几口。
但是现在杨铁牛的尸体上并没有被啃咬的痕迹。
“杜鹃你在看什么?”朱连长问。
“不对。”
“什么?”
“等一下。”白杜鹃抬头四处张望,一会跑到一棵树下,一会又跑到另一棵树下。
转了一会,她似乎是找到了方向,往南边走了。
四眼和黑虎都跟着她。
这边民兵们扎好了担架,远处突然传来四眼和黑虎的吠叫声。
朱连长生怕白杜鹃出事,带了四个人赶过去。
走了一百多米,只见白杜鹃站在一棵两人粗的大树下,四眼和黑虎对着地上死去的一头公熊吠叫连连。
朱连长等人吃了一惊。
白杜鹃俯身查看死去公熊身上的伤口,“你们谁回去一下,看看杨叔身上是不是藏着一个熊胆。”
朱连长让一个民兵跑回去查看。
过了一会,那个民兵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是,是有一个熊胆。”
白杜鹃站起身,拍去裤子上沾着的泥土,“这头公熊应该是杨叔打死的,他爬到这棵树上原本是想埋伏前来找小熊的母熊,结果跑来一头公熊想要吃小熊,他打死了公熊取了熊胆。
估计他太兴奋了,也不管树上被他做为诱饵的小熊了,他下了树直接往回跑……没想到天黑他没有看到伏弩的线……误中了伏弩。
小熊应该是被母熊找回去了,母熊把这头公熊当成了敌人,它没有再去追杨叔……”
众人震惊的说不出话。
白杜鹃看着脚下的死熊感慨万分。
尽管杨铁牛把自己作死了,但他终于还是实现了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猎人。
众人面对着地上死去的公熊,沉默了许久。
最后还是朱连长先打破了沉默,“把这头熊瞎子的皮剥了,肉能带回去就带回去吧,这是杨牛皮这辈子最得意的猎物,咱们不能把它丢在这。”
民兵们纷纷点头。
有句话朱连长没好意思直说。
杨铁牛自从离婚后欠了一屁股饥荒,连口棺材都买不起。
有了这头公熊,带回去卖一卖,下葬的钱就出来了,剩下的还能把欠的饥荒还了,不至于再让杨建设用自己的钱来补亏空。
“叫建设过来,让他帮着剥皮。”白杜鹃道。
杨建设被叫过来后看到死去的公熊也被震惊到了。
朱连长把刚才白杜鹃分析的话转述了一遍。
杨建设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开始剥熊皮。
其他民兵也都在忙活着,帮着杨建设打下手。
白杜鹃没有闲着,她把黑虎和笨笨留在原地保护众人,她则带着小玉和四眼到处转。
没人知道她在找什么,都以为她是在预防野兽袭击,其实她是在找人参。
如果这里的伏弩真是徐大驼下的,这块地方肯定出过人参。
这里人太多,她没法子按照苏毅安教她的法子找人参,她能靠的就是小玉的鼻子。
杨建设那边众人把熊分解到一半的时候,小玉还真找到了两棵人参。
全都是顶带红果的六叶。
白杜鹃从鹿皮兜囊里把红绳取出来。
自从她学会了挖参,她就常备了几根红绳在身上。
她蹲下来用红绳系住人参,然后在附近的树上留下记号。
现在没办法挖参。
如果当着朱连长等人的面挖参,那参就是集体所有。
做好标记后她就带着狗回到了众人身边。
大伙把熊分解完后抬着杨铁牛往回走。
回到大队,于金生看到担架上的杨铁牛时仍然无法相信这货是真的死了。
他甚至亲自上手试了试杨铁牛的鼻息,嘴里还念叨着,“不能吧……这货命老硬,真死了?”
大队的社员们也都不敢相信杨铁牛是真的死了。
黄大河更是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杨大哥你不是说你手拿把掐……肯定没事的吗?怎么会……”
众人:“……”
杨铁牛手拿把掐了一辈子,就没真正的掐住过什么。
朱连长把带回来的熊肉和熊皮放到地上,和大伙说了杨铁牛的死因。
所有人都被惊到了。
山里头要是有这种伏弩在,他们遇到了怎么办?
于金生眉头紧皱,“公社已经下了文件明令禁止狩猎使用伏弩,这会是谁在山上下的?”
白杜鹃道,“应该不是咱们大队的人干的,要下伏弩就得先打造弩箭的箭头,谁家要是打了这种东西很容易就能查出来。”
熊皮沟大队会打猎的人不多,除了她和白志勇,其他会打猎的人最多是下个套子,夹子抓兔子野鸡。
于金生点头,“你说的对,我会让书记向公社上头汇报这件事,一定要查出是哪个王八犊子在山里下这种东西害人!”
“要是查出来得让对方负法律责任。”白杜鹃补了一句,“所以咱们大队这边一定要报警,必须留个证据。”
于金生惊讶地看着白杜鹃,就像不认识她似的,“你说的对,嘿,真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挺聪明的。”
于金生把杨建设单独叫到一边,和他说了报警的事。
这年头在山里出了意外,很少有报警的。
于金生得先问问杨建设的意愿。
杨建设老实道,“我听姐姐的。”
“行,那我就打电话了,你先别急着给你爹下葬,等公安来人再说。”
公安离他们大队很远,要第二天才能到。
民兵把杨铁牛的遗体抬回了家,在院子里简单搭了个棚,停放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