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饿年代带着猎犬汪汪队大口吃肉by陌上人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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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我说你记着!”
白杜鹃:“哦。”
她拿出小本本,准备记干货。
胡老七指着前面的那道沟,“想要找金,除了看山还得看沟,山和沟都是连在一起的,看沟要看沟的走向。
沟如果是南北走向,没有金。
沟是东西走向,有金。
沟要是东南,或是西北走向,西南或是东北走向,没金,就算是有量也很少。”
白杜鹃惊讶,“为啥,有什么科学根据吗?”
胡老七白了她一眼,“这都是我们老一辈总结出的经验,你跟我扯什么科学根据?”
白杜鹃:“那也总要有个啥说法吧?”
“说法有,传说金子是精灵,它的存在跟阳光有关,太阳一般从东边先升起,从西边落下,于是金子就从东往西走,跟着太阳转。”
白杜鹃目瞪口呆。
这能这样解释的吗?
胡老七道:“先不管这个传说对不对,以前那些有名的大金场子都是东西走向。”
(注:历史上有名的几个大金卧子,长白山的夹皮沟,老金场,老牛沟金矿,大兴安岭的西口子,漠河老金沟,胭脂沟,小北沟,这些都是东西走向。
至于是不是巧合……谁知道呢?)
胡老七教完了白杜鹃看沟方位,又教她看沟的形状。
“看沟的形状先要看沟门和后堵的山势,沟门指的是一进沟时你对于这个沟的感觉,是大是小。”
“感觉?”白杜鹃有点不解,“没有具体的大小区分吗?”
胡老七淡淡道,“我们这行凭的就是直觉,用我们的行话说进沟时你能感觉到‘松紧’,有两峰迎头,那叫‘关门山’,也就是我们淘金人常说的看抱的紧不紧,要是有,这就叫抱的紧,说明这个地方有金子。
如果没有,那就是沟松,没有金子,或者有金子但是也很少,因为没抱住。”
白杜鹃:“这行好像看风水。”
胡老七眉梢一扬,“嗯,你要这么想也没错。”
白杜鹃:“那后堵是什么?”
“后堵是指沟里的紧里边那座山岗的情况。”
(注:紧里边,东北话的意思是最里面)
“后堵如果陡,立势,说明有金子,如果后堵是盘子或是漫岗,那就没有金子,存不住。”
胡老七带着众人走进沟里。
一进沟,白杜鹃看到迎面两座峰头,“胡大爷,这就是关门山吧?”
“嗯。”
“这里有货?”
“不忙,还得咱们还得看水。”
白杜鹃默默翻开小本本。
不得不承认,淘金这行,比挖参要复杂的多。
挖参至少还能拉大网,找对了地儿,很多人一块趟草。
参就长在地里,有没有能看到。
金子这玩意儿在地里,在泥里,在水底。
真没法子看。
胡老七走到河沟边,“看水讲究的是‘呛’水还是‘顺’水。
‘呛’水就是水按我们定的方位逆流而走,这样的河里有金。
‘顺’水相反,顺流而下,这样的地方没有金,就是有也很少,因为水存不住金。”
胡老七在河边脱了鞋子,趟水在河里捡起几块石头。
“看完水就是看石头,在我们淘金人的眼里,石头是分公母的。”
白杜鹃惊讶不已,“怎么分公母?”
“公的就是石头尖尖,有个腚,上下一般粗,或是三楞的,这样的河道没有金,或是有也很少。
母石头是指大屁股,一头胖,有这样的石头说明这一带有金,因为母石能存住金。”
白杜鹃接过胡老七手里递来的石头。
那石头一头胖。
“这一带有金?”她眼睛一亮。
胡老七看上去一点也不激动,“咱们现在看山看沟看水看石头的,就叫拉沟,拉完了其实按照规矩才能组织‘按碃’,就是挖坑洞。
咱们这行金矿不兴说‘坑’,因为音和字都不吉祥,要把‘坑’改叫‘碃’,开矿叫开碃,还要立老爷庙……”
白杜鹃记得以前苏毅安也曾跟她提到过淘金‘按碃’的事。
立老爷庙这事她熟。
不管是打猎也好,挖参也好,都要先祭拜“老把头”。
胡老七招呼众人过来,盖老爷庙。
(注:在淘金人的行话里,老把头其实也是一句骂人的话,因为死人才把‘把’,‘老’也是死,老把头就是指死人,或是死去的老人)
立了庙,胡老七对白杜鹃道,“拉完沟,现在咱们要打招呼。”
“和谁打招呼?”白杜鹃问。
“和山,和水,和草,和土。”胡老七幽幽道,“打招呼就是报信,咱们过来寻金等于是上人家去,动了人家的门,不说一声是过不去的,也不礼貌,咱们这行要讲礼貌和义气。
山有山精,水有水怪,规矩不能少,立完老爷庙就要立好汉桩,立完桩才能‘按碃’。
立好汉桩就是在打招呼。”
好汉桩其实就是一根三米长的棍子,把它插在即将开工的房前,上面拴上红布。
胡老七道:“挂红就是告诉这片山里的精灵我们要开土采金了,希望多出暴头。”
众人齐刷刷跪在地上三杯酒敬山神。
“山神爷,老把头,我们到你这了,动土了,动树了。
求您老宽恕。
等发财后,拿了大疙瘩,再来报答您山神爷老把头……”
大伙一块喊:“发财!发财!”
祭拜过后众人搭“扎点”。
(注:扎点,盖房子,等同于驻扎点。)
白杜鹃之前进山狩猎,对于住在这种简陋的地方已经很习惯了。
不过就算这样,她还是得慢慢适应淘金人的一些风俗习惯。
比如,胡老七给了她两块布,“把袜子脱了,用这个包脚。”
白杜鹃不解,“这有什么说法吗?”
“嗯,干我们这行的不穿袜子,都是光着脚用布包上。”
包脚的是一块长条布。
胡老七把自己的鞋脱了,教白杜鹃包脚。
“这种布裹在脚上又紧又结实,要是穿袜子干活多了袜子就会滚筒子,用布包上不磨脚……不过在包上前要先抖拉抖拉。”
白杜鹃眼睁睁看着胡老七把他的包脚布解了,不过他没有先抖包脚布,而是拿出随行带的包袱,把包袱解了,包袱皮拿着抖拉抖拉。
胡老七一边抖一边说话,“山神爷我们来打小宿了,抖拉抖拉包袱皮,我们都是淘金人儿。
扔下点干粮小米,听到小山狗子叫,才来你这儿借个宿。”
胡老七抖完包袱皮这才重新拿起他的包脚布,也抖拉抖拉。
“抖拉包脚布就是告诉山神爷,我在这不走了,我是自己家的客,不要外道。
脱下来的包脚布要搭在树上,你如果在山里看到树枝上搭着一片一片的包脚布,那就是碰到了放山淘金的伙计了,你如果遇到了困难可以进去吃住。”
“我们打猎的地仓子也有这种规矩。”白杜鹃道。
“淘金伙计的窝棚里没人,你可以进去吃喝住,但有一样你要记得,不能动酒和红糖。
在山里头,酒除了喝以外,还能当药,这是很珍贵的东西,人家主人没回来,绝不能动这个。
红糖不能动是因为这是咱们这行祭祀用的,我们包红糖的糖饺子,也叫疙瘩,为了讨口彩,我们吃饺子叫‘抓疙瘩’,表示吉祥,红糖绝不能轻易动。
吃喝完了离开时你要把门上别的小棍转向你离开的方向,要让房主回来知道你是往哪边走的,还要把人家屋里收拾干净。”
“我记住了。”
“行了,天也不早了,今天就先歇着了,明儿咱们按碃。”
(注:按碃也就是挖金坑。)
第二天,采金的伙计们一早起来,吃饱了肚子就开始按碃。
“就从这开始。”胡老七用手指了指。
一帮大老爷们什么也不问,拿起工具就开始挖。
白杜鹃犹豫了一下,不知自己该不该跟着一块挖。
正常她是应该帮的,但她是个女的,这行她冒然伸手怕会让这些人觉得不吉利。
她在边上站了一会,胡老七果然没有催她动手。
于是她就老实地待着,看他们挖。
她本以为会挖很深的坑,结果他们是横着挖,而且坑很圆。
一天时间快要过去了,坑里不知谁嚷了句,“脱裤子了!”
坑里的人稀里哗啦的往外跑,一个个灰头土脸。
回到扎点,大伙都跑到河边洗脸。
胡老七也是满脑袋的土,去洗了洗才回来休息。
白杜鹃很想问他是谁在坑里“脱裤子”,但又觉着胡老七太累,想着等他休息好了再问。
许是她求知的眼神太过热烈,胡老七看出了她的想法,“明早我带你去看一看,记得早点起来,在他们之前……”
金矿坑是不允许女人进的,所以胡老七才要一大早带她去看。
第二天白杜鹃起的很早,经常上山打猎,起早对她来说不成问题。
胡老七也起了,带着她两个人去了昨天他们挖的“坑”。
胡老七带她下了坑,拿着手电照亮。
坑洞一个连着一个。
胡老七道:“都是按碃,但是这个不比挖煤,不是一个坑直接往深走,咱们这行要顺着‘金线’挖横洞,洞的走向很浅,但是这样危险性也大。
要是遇到土层浅的地方,叫毛浅,豁开土层就能飞毛上流。
要是土层深,叫毛深,就得挖开八九米深的碃,这种活非常难干,好在咱们这次是毛浅。”
(注:挖金行话:飞毛上流。
飞——扔的意思,指用锹撮。
毛——土的意思。
上流——指给你个好处。)
“脱裤子是啥意思?”白杜鹃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昨天的问题。
“那是指塌方。”胡老七和白杜鹃出了坑,两人坐在坑边歇着,他用手指着坑里的土层,“一般二米以下的土层有‘老冻’,这样的土层就是不上冻也是硬邦邦的,要用火攻。
选柴要选山里的一种剌剌秧,不能用木头,慢慢的靠着烟驱化老层。”
白杜鹃知道剌剌秧,这是一种草本的缠藤植物,“木头的火不是更大吗?”
胡老七摇头,“木头着火,一会就烧完了,还要必须冒烟,这种用烟火攻的法子我们叫‘殴’,不是谁都能会的技术,剌剌秧割的时候要连根割,烧的时候要码起来,这样光生烟,不起火,时间长,什么老层都能熏开。
我年轻时跟你亲爷爷一块按碃,有一次遇到了老层,当时挖了三米就见了老层,大伙割了剌剌秧熏,结果因为不会码,点着了后火光冲天,二十多个人光割剌剌秧也供不上烧的。
你亲爷爷看不下去了,踹了我一脚,他让大伙往里头‘飞毛’,(飞——扔的意思,指用锹撮。毛——土的意思。)压住火后他跳下去,把剌剌秧重新码住,再点火坑里只冒青烟,不见一丝火……”
白杜鹃听着胡老七讲以前的事,心里感慨万分。
没想到自己的亲爷爷也是淘金这行里的一把好手。
大伙又挖了几天,有人嚷嚷着出了万年树。
大伙全都笑起来,从坑里出来对胡老七道:“来了!”
胡老七问:“啥?”
“活在这呢。”
白杜鹃听着他们一问一答,这是在“接福”,表示要发财了。
万年树指的是挖坑挖出了树根来。
刨出树木来说明以前这里有‘碃’,以前有淘金人在这干过活,出金的可能很大。
当晚大伙都很高兴,觉着第二天再挖就能出金了。
但是第二天挖了,又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具尸骨。
大伙把尸骨从坑里运上来。
胡老七看了看那具尸骨,喃喃道:“到家了。”
有人问胡老七:“盖房吧?”
胡老七:“盖吧。”
“送哪?”
“南边。”
于是大伙坑也不挖了,全都捧着尸骨去南边的山岗上挖了个坑,把尸骨下葬埋了。
胡老七还带了纸钱,站在土包前念叨着:“老把头,不知你是哪的,给你安顿个地方吧。
我们一心一意捧着你,拿着呢,供着呢。
你先在这歇着,等我们拿了疙瘩再来孝敬你老人家。”
大伙烧纸上酒,完事后又跑回去继续挖坑。
白杜鹃私下问胡老七:“你们刚才埋的人是谁?”
“淘金人。”
“这种就直接埋了就行了?不要去报公安吗?”白杜鹃问。
胡老七露出古怪的笑容,“在这片山里,到处都是金子,也到处都是尸骨。从清代开始这里就有无数的淘金人来冒险,地里面金子和人的尸骨经常连在一起。
我们这有一首歌谣,名叫《金夫叹》,是这么唱的……
受尽人间苦头,埋在地狱里头。
身披破麻袋头,脚穿破靰鞡头。
吃着橡面窝头,整日背着筐头。
把头常抡铛头,骨头丢进坑头。
干淘金这行的,大多不幸。”
“为什么不幸,如果淘到了金子,不就发财了?”白杜鹃不解。
“看你亲爷爷的下场就知道了,金子多了也得有命花,有时就是亲哥俩也会因为一块金疙瘩刀剑相向,很多淘金人就算挖到了宝也不一定有命走得出大山。”
白杜鹃沉默了。
她想起了白志勇告诫过她的话。
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就算发了财,也不要张狂。
要低调,不能因为发了财就作恶。
白杜鹃跟着这帮爷们挖了半个月的碃。
最后要出金的时候,有人从瓢把子镇找了过来,给胡老七递了个信。
胡老七没有让白杜鹃看到信上写着什么,但是他在看完信后就让她先下山回去。
“你爷受伤了,在县城医院。”
白杜鹃只觉得两耳嗡嗡直响,“我爷怎么伤的?”
“不清楚,信上没写,你快点回去吧,把这个带上……”胡老七用包袱皮包了一大块土给她带上。
白杜鹃满脑子都是爷爷受伤的事,也没顾得上询问这土是干什么用的。
她甚至连自己是怎么下的山都不知道。
回到瓢把子镇后她搭乘森林小火车,辗转回到县城,直奔医院……
(本书的正文到了尾声,正文结束后会有些配角的番外,包括狗的个狗番外)
白杜鹃急急的就往楼上跑,一脚踩空。
幸亏汤鸣浩在她身后,扶了她一把,“你别急,你爷和昂帮爷爷都没事。”
白杜鹃愣住,“昂帮爷爷也受伤了?”
“嗯。”
“他们是去猎熊了吗?”白杜鹃想起前两世她爷爷的死因都是为了从熊的爪下救人。
“没有。”汤鸣浩压低声音,“你先别问了,等到病房再说。”
白杜鹃心急如焚。
汤鸣浩把她带到住院的那一层,白杜鹃急急的催问,“在哪?是哪个病房?”
她说话的声音有点大,病房里面的白志勇听见了。
白志勇和昂帮剿匪都受了枪伤,一个伤在肩头,一个伤在腰侧。
他们不想住院,部队的人才不管那些,非把他们送来医院,几乎是强按着逼他们住院。
两人各自躺在病床上,白志勇忽然听见走廊上传来白杜鹃的声音。
他噌地一下坐了起来,把昂帮吓了一跳。
昂帮:“你有病啊,一惊一乍的!”
白志勇坐起来想要下床。
昂帮问:“你去哪?”
白志勇捂着受伤的腰侧,趿拉着鞋想要出门,刚到门口就听见白杜鹃和汤鸣浩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
白志勇急的团团急。
这时昂帮也听见了外头白杜鹃的声音,他乐了:“哈哈,原来你这个老不死的也害怕见孙女啊。”
白志勇顾不上和昂帮斗嘴,他挪回病床上,拉起白被子盖住了脸,“一会你就说我不在。”
昂帮刚想说话,汤鸣浩和白杜鹃进门了。
“昂帮爷爷!”白杜鹃走到昂帮的病床边,“你伤到哪里啦?我爷呢?”
昂帮捂着肩头,“没啥,被流弹打了一下,过几天就没事了。”
“我爷呢?”白杜鹃催问。
昂帮吞了口唾沫,“你爷……他走了。”
白杜鹃身后站着的汤鸣浩眼睁睁看着白志勇的那张病床上,盖着白被子的“人形”。
汤鸣浩也懵了,“不是,我刚才下楼时白爷还是好好的?”
中午白志勇还吃了满满一饭盒的饭菜呢,怎么突然就走了。
昂帮张了张嘴,“不是,我的意思是……他突然走的。”
汤鸣浩眼圈一下子红了,但他还是忍住了悲伤,伸手去拍白杜鹃的肩膀,“白杜鹃同志,你要坚强点……白杜鹃?护士快来,有人晕倒啦!!”
白杜鹃一头栽倒,人事不省。
护士跑进来,还以为是两位老英雄怎么了,结果一看晕的是个年轻的姑娘。
几个护士这边救人,病床上白志勇掀起蒙着头的被子跳起来,“昂帮你个老不死的,你不会好好说话吗,吓唬孩子做什么?”
汤鸣浩正全神贯注的看着护士抢救白杜鹃,猛地看到白志勇从病床上跳起来,他捂着胸口,“护士……护士……我心脏不舒服……”
说着他滑倒在地上。
护士又分出人去照看汤鸣浩。
一番折腾过后,汤鸣浩和白杜鹃都醒了。
护士长在问明了事情的原由后站在白志勇的床头,把白志勇好顿批评。
白志勇这辈子还从没被一个小辈如此“批评”过,搞的他的老脸有点挂不住。
护士长批评完后愤愤走了。
昂帮砸吧着嘴,“杜鹃啊,你听我们解释。”
白杜鹃小嘴一瘪,哇地哭出来:“爷……”
她刚哭出声,外头护士长重新杀回来,“知不知道病房要保持安静!”
白杜鹃的哭声‘嘎’地咽了回去!
直到护士长走远,病房里谁也不敢出声。
最后还是汤鸣浩先打破了沉默,“那啥……我先回去了,你们几个聊。”
他捂着胸口跑了。
白志勇从白被单下面突然跳起来的那一幕真的是太刺激了,他的心脏实在受不了。
白杜鹃红着眼睛就跟兔子似的,哀怨地望着白志勇。
就算白志勇向她解释了剿匪的事,她也还是委屈地直抽抽,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白志勇和昂帮傻了眼。
两个老头子都不会哄孩子。
白杜鹃哭的这叫一个可怜,两个老头子心里的负罪感都拉满了。
不管他们怎么哄,好话说尽,白杜鹃就是一个劲的掉眼泪。
到了晚上,白杜鹃还不肯走,拉着白志勇的手非要留下来陪护。
白志勇不同意,白杜鹃又开始哭。
最后白志勇只得点头。
可是白杜鹃一直拉着他的胳膊,白志勇不习惯。
他只要缩回胳膊白杜鹃就马上重新抓住他。
一来二去,白志勇的那条胳膊被白杜鹃搓搓的都红了。
熬到半夜,白杜鹃累的趴在床边睡着了。
白志勇长出一口气。
他想去厕所,慢慢坐起来把胳膊从白杜鹃的手里抽出来。
白杜鹃在睡梦中本能地重新抓住他的胳膊。
白志勇:“……”
旁边病床的昂帮忍不住噗嗤一声。
白志勇恼了,“笑笑笑,你不会过来帮帮忙?”
昂帮:“我咋帮?”
白志勇:“过来用你胳膊替我一下。”
昂帮:“……”
最终昂帮被迫到白志勇这边,用他的胳膊代替了白志勇的胳膊。
白志勇这才算是解脱。
可是他去完厕所回来后直接去昂帮的床上躺下。
昂帮眼睛瞪的老大,“喂,白冬狗子,你个老不死的,你不管我了吗?”
白志勇:“她也是你孙女,我先睡,天快亮时再来替你。”
昂帮:“……”
两人在医院住了七天,不管护士长怎么阻拦,两人都坚决不肯再住下去了。
这几天他们被白杜鹃照顾的眼圈都黑的。
白杜鹃限制了他们下床活动,甚至就连汤鸣浩送的饭过来她还想亲手喂给两个老头子吃。
白志勇和昂帮一脸绝望。
他们只是受伤,没有残疾啊!
他们试图说服白杜鹃,可是他们一张口拒绝白杜鹃就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们。
再多说几句,白杜鹃就一副要哭的样子。
两人生怕护士长再进来批评他们,只能硬着头皮让白杜鹃照顾。
两人出院那天,恨不得直接逃回山里。
但是很可惜,他们走不掉。
白杜鹃让汤鸣浩开车把两人送回了熊皮沟大队,并勒令两人在木刻楞房子里调养一个月的身体。
两人默默不语。
当天晚上,两个老头子趁着她睡着悄悄逃走,带上院子里他们的狗,重新回到了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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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各位亲们一路支持和陪伴,才能让我写完这本书!!)
鞠躬!!!鞠躬!!
还要感谢打赏我的各位老板,感谢你们的慷慨!!!
感谢用爱发电的各位,坚持发电也是你们对我的爱~~~
白杜鹃早上发现炕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两个老爷子不见了。
去了院里,四眼、黑虎、诺诺还有蒙格也都不见了。
白杜鹃气的不行,去杨家院里和刘向红说了声,想追到山上去。
刘向红没有拦她,但也没让她马上走,“他们既然能上山就证明身子还很硬朗,你再着急也先得把自己照顾好了……我锅里煮着地瓜粥呢,你先过来喝一碗,然后我让建设陪你一块上山。”
在杨家吃完了早饭,白杜鹃渐渐冷静了下来。
刘向红看出来她想通了,笑着问她,“你还去山上抓白爷吗?”
白杜鹃摇头,“我爷他们既然跑了就是不想待在家里,我去抓了也没用。”
“你想通就好。”刘向红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膝盖,“山里的爷们啊,心野着呢,你把他们困在家里,他们浑身难受。”
白杜鹃也知道自己是紧张过度。
没办法,她这辈子就认了白志勇这么一个亲人,老头子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她都会着急。
冷静下来后她去了狗场。
一个月没回家,狗场后面的空地里多了一群小鸡崽和鸭崽。
“这是梁舒琴奶奶买了鸡蛋鸭蛋,在自家炕上孵出来的。”杨建设解释道。
“梁奶奶还有这门手艺呢?”白杜鹃挺意外,“鸡蛋鸭蛋钱不能让她掏。”
“姐你放心吧,咱妈早就把钱给她了。”
白杜鹃数了数。
小鸡小鸭每群差不多都有二十几只。
因为没有妈妈带,小鸡小鸭都聚在一起,紧紧跟在梁舒琴后头跑。
马厩里传来歪歪的叫声:“啊~啊~啊~”
白杜鹃走进马厩,歪歪把脑袋伸出来,大嘴唇翻着,露出牙齿,像是在笑。
比起驴子的怪相,红云相对来说优雅一些。
但是马类的脸只能侧看,不能看正脸。
侧脸那叫一个帅字了得。
正脸……
白杜鹃把它们放出来,和杨建设一人牵一头,带去河边让它们跑一跑。
到了河边,歪歪和红云各自在草丛里打滚。
白杜鹃和杨建设用草编了草帽,戴在头上,两人蹲在河岸边上说话。
白杜鹃问起白志勇和昂帮跟着部队去剿匪的经过。
杨建设:“我只知道是白爷他们主动去找的部队的人,原本他们想要找的是年轻的猎人做向导。”
白杜鹃嘴里用力嚼着一截草根。
难怪在医院不管她怎么问白志勇和昂帮,两人就是支支吾吾,不肯告诉她详情。
如果不是白志勇突然下山,催她去找胡老七,那么去做向导的人应该是她。
白志勇和昂帮一直都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的保护着她。
他们那么大年纪了,还受了枪伤……
一想到这些她的眼眶就开始发红。
杨建设觉察到她像是要哭,有些不知所措,“那个……姐,你能不能别哭……”
白杜鹃:???
杨建设:“你要是哭了,等回去让咱妈看出来,她会削我……”
白杜鹃:“……”
杨建设:“对了,苏大哥说他知道哪里有好品相的小狗崽子,就等你回来一块去看看。”
“苏毅安?是咱们大队的狗生的小狗吗?”
“不是,是黑水大队那边的。”
苏毅安原本就是黑水大队那边的人,他知道那里的事也不奇怪。
白杜鹃站起身,“那我现在去找他,你在这看着歪歪和红云。”
“好咧,苏大哥现在应该在卫生所。”
白杜鹃去了卫生所。
苏毅安看见她时脸上没有一丝惊讶,“回来了?”
“嗯。”
“发财了吗?”
白杜鹃:“……没。”
苏毅安撇嘴:“去淘金不发点财我都没脸回来。”
白杜鹃:“……你从哪知道的我去淘金了?”
“白爷说的。”
白杜鹃愣了愣,“我爷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个?”
“他和昂帮负伤回来时把狗托付给了我,狗子身上也有些轻伤,是我治的。”
白杜鹃垂下头,“谢谢你。”
苏毅安瞳孔巨震,“你没事吧,白爷受伤你也受刺激了?”
白杜鹃突然向他道谢,让他非常的不适应。
白杜鹃忍不住翻白眼,“我不和你对着干你皮痒痒了是吧?”
听到这话苏毅安笑了,“嗯,这才像你。”
白杜鹃:“……”
不得不承认,有些人你就是没办法好好和他说话。
“建设说你看中了一只好品相的小狗?”
“嗯,我前阵去黑水大队给人看病,那家的母狗死了,留下了一条两个月大的小狗,那家主人以后不准备再养狗了,他想把小狗送人,我觉着那狗品相不错,胆子也大,让他多留几天,等你回来我和你一块过去看一看,好的话就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