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书网.Top

认输by手电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0-30

她以卑劣的手段赢下赌约,却没有勇气找盛毓兑换奖品。
汤慈怔怔看了一会儿空荡荡的走廊,听到手机震动声才回过神。
苗苗从赛车手和观众七嘴八舌地八卦里拼凑出完整的事件经过,一连给她发了七八条消息。
“我早该想到!事出反常必有妖!!你今天突然让我带你看跑道,是早就打算好拦盛毓的车了吧?!!”
“你怎么敢的?!你要真出事了我也不活了!”
“你现在人怎么样?!怎么不接电话??”
汤慈点开通讯记录,发现并没有未接来电,加之屏幕切换时的卡顿,她断定这部从汤建伟那里得来的旧手机出了毛病。
怕苗苗担心,汤慈匆忙发信息给她报了平安。
得知她没有大碍,苗苗也没继续责怪她,只让她早点休息。
汤慈鼻尖蓦然一酸,指尖翻动着,找出她和汤建伟的聊天记录,上一次对话是上个月月底。
汤建伟让她下班时去拍档街给秦玲带份炒面。
汤慈滑动指尖又朝上翻了翻,不多的聊天都仅限于日常的吩咐,比起亲人,她更像是汤家的租客。
她把手机收了起来,听着窗外紧密的雨声,下意识裹紧了宽大的外套,似有若无的皂香萦绕鼻尖,像是被太阳晒透的棉被。
贪念在心底滋生,汤慈抬起穿着夹克的手臂,轻轻嗅了嗅。
“闻什么?”
冷冽的嗓音自头顶响起,汤慈慌张抬头,看到盛毓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手中拎着超市的塑料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刚输进体内的消炎药全然失效,汤慈浑身的细胞都烧了起来,她不知所措地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磕磕绊绊地编造了一个拙劣的谎言。
“你衣服上……有烟味。”
盛毓挑眉,“我今天没抽烟。”
“……”
汤慈只敢和他的鞋尖对视,含混“嗯”了一声,找补道:“可能是我生病闻错了吧。”
盛毓看着她头顶柔软的发旋,没再为难她。
将手中的塑料袋扔在了她左边的空位,盛毓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汤慈搓了搓脸才抬头,“你买了什么?”
“吃的。”盛毓半撩着眼皮,命令她,“吃一点。”
汤慈顺从地点头,解开塑料袋,掏出一个面包打开来吃。
她吃东西很快但很安静,仓鼠一样,清瘦的脸颊鼓起来,闭着嘴唇咀嚼几下,囫囵咽下,很快就将一块面包吃完。
将面包包装袋扔进垃圾桶,汤慈小幅度拍了拍胸口,还是觉得有些噎,就又从袋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
指尖扣住瓶盖,还未拧动,汤慈看到瓶身上的粉色logo,动作就此顿住。
正想将矿泉水瓶放回塑料袋,盛毓冷不丁地问她:“打不开?”
汤慈讷然抬眼,“……能打开。”
在盛毓冷眼旁观下,汤慈只好继续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天价矿泉水。
喝的时候,汤慈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十八块钱的矿泉水,她可以在食堂吃一天的饭了。
盛毓坐在她对面,因为腿太长,膝盖快要和她相抵。
汤慈不安地换了好几种坐姿。
盛毓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他姿态放松地靠着金属椅背,垂眼玩手机里的小游戏,手机时不时发出一声通关后的喝彩声。
他的表情谈不上舒坦,更多的是杀时间的漠然。
相比于过去交锋的剑拔弩张,两人此时的状态算得上是平静温和。
汤慈蠢蠢欲动少顷,鼓起勇气从书包里掏出数学课本,恂恂朝他递了过去。
盛毓懒怠掀眼,“?”
汤慈咽了下嗓子,朝拜的大臣一般垂眼把课本抬高到他眼前,“你要是无聊,可以做做题。”
盛毓冷笑一声,“你要是无聊,就闭上眼睡觉。”
他不接受,汤慈只得讪讪收回课本,但仍不死心地瞄向了盛毓的手机屏幕,他玩的是古早小游戏,俄罗斯方块。
汤慈循循善诱,企图用道理将其说服,“有科学依据证明,玩这种小游戏会改变人的思维方式,时间长了智力受到影响,你就会变笨。”
盛毓“咔嚓”按灭手机屏幕,漆黑眸子眯起来,“你有没有感觉身上很痒?”
“没,没有啊。”汤慈下意识否认,又本能觉得好奇:“为什么会痒呢?”
盛毓将手机在椅面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击打声,“因为你一说话就很欠揍。”
汤慈缩了缩肩膀,老实坐好,没再招惹看起来即将要发脾气的盛毓。
心外科的宋医生值夜班,十一点半时,她来急诊科拿资料。
离开前看到输液室外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挺拔的男生,她本来没在意,准备进电梯时,余光扫到男生英气的侧脸,心下咯噔一声,脚下瞬时定住。
她不确定地小声叫了一声,“小毓?”
盛毓从一片漆黑的窗外抽回神,转头看到宋敏,笑了一下说:“宋姨。”
宋敏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没见他身上有什么伤,精神看起来也不错,疑问道:“你怎么来急诊科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盛毓朝输液室抬了抬下巴,“同学发烧,我来陪着。”
宋敏目光朝只剩一个身影的输液室看了一眼,一个身形纤瘦的女孩垂着头靠在椅背上睡着,手背上挂着点滴,身上穿着明显大两号的男士夹克。
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宋敏笑着看向盛毓,“小毓长大了,会照顾人了。”
盛毓双手抄兜,没什么情绪朝睡着的汤慈看了一眼,问宋敏:“宋姨今天值夜班?”
宋敏点头,看盛毓的目光像从前一样慈爱,“你现在在高中学习怎么样?是不是还是年级第一。”
听着她理所当然的话,盛毓牵起唇角笑了一下,“您对我的期望有点高。”
“不是也没关系。”宋敏抿了一下唇角,缓声说:“你妈妈生前总说,你能健康快乐她就满足了。”
窗户上方的中央空调持续散发冷气,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
勾起的唇角变得平直,盛毓神色冷厉看向落地窗外黢黑的灌木,像是无形中设置了一道生人勿近的屏障。
宋敏和盛毓母亲同事十几年,相当于看着盛毓长大,犹豫了几秒,她还是哽咽着问出了困扰她多年的问题。
“科室每年组织给你妈妈扫墓,我每次都待到墓园下班,一次都没见过你,给你发信息你也从来不回,”宋敏哽咽着问:“小毓,你是不是一直怪我们抢救得不及时,没能救回你妈妈?”
盛毓面上愕然一瞬,指尖用力捏了捏紧蹙的眉心,才低声说:“抢救的时候我全程在场,我知道你们尽力了,我没有怪谁。”
宋敏抹了抹眼角的泪,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不去给你妈妈扫墓?”
盛毓皱着眉动了动唇角,却没说话,他抬手按开了电梯,掌心挡着电梯门对宋敏说:“您累了,回去休息吧。”
汤慈早就醒了,听到门外的对话时,她在心里犹豫两秒要不要睁眼,然后就错过了醒来的时机。
她只好像鸵鸟一样,将脑袋越埋越深,假装还在熟睡。
电梯低鸣着开始运行,盛毓的脚步声逐渐逼近,汤慈心里打起鼓,勉强稳住气息。
盛毓走到汤慈边上停下,垂眸看着她轻颤的睫毛说:“别装了。”
汤慈揉了揉眼眶,抬眼瓮声瓮气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听到你们说话的。”
“没怪你,”盛毓嗓音淡漠,扫了一眼马上到底的输液管,按着她的手背,利落地将针管拔了出来,“走了。”
手背被他带有温度的指尖一按,迟到的疼痛感缓缓朝她袭来,汤慈按着针孔上的医用胶布,起身小跑两步才跟上他。
医院急诊科直通街道,两人走到门边时,雨还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他们没伞,只好站在廊下等待空车。
门廊宽阔,两人各自沉默站在两侧。
救护车陆续送来两波病人,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快速从他们身侧走过,家属泫然欲泣慌张跟上。
汤慈想到刚刚在输液室听到的对话,目光止不住地朝盛毓身上瞟。
盛毓却对擦身而过的生死大事毫不在意,神色疏离看向街对面,仿佛没什么事能激起他的情绪。
纷杂的脚步声逐渐走远,汤慈轻声走到盛毓身侧,抬手拽了一下他T恤的下摆,等盛毓垂眼,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盛毓淡声道:“说。”
汤慈毫无躲避地直视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盛毓,我今天赢了赌约。”
盛毓抬起眉骨,“你犯规还好意思提赌约?”
“你们这是野赛,”汤慈小声说:“没有规矩的。”
盛毓抱起手臂冷笑一声,“你懂这么多,知道我如果真把你撞死了,需要负什么责任吗?”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对你做这样的事。”汤慈脸色发白地保证完,又用害怕的语气说出霸道的话:“但你这次得愿赌服输。”
盛毓不说话,面无表情地睨着她。
和他漆黑的瞳孔对视几秒,汤慈忽然又垂下眼睫,很轻地说了一句,“人生那么长,你就当是为自己负责一次,学习真的很简单的。”
或许是被她死缠烂打到没办法,盛毓这次没让她等很久,“多长时间?”
汤慈快速抬眼,“一个学期,但你的总分最少要提高两百名。”
“行。”
他突然变得好说话,让汤慈难以自控地得寸进尺,她咽了咽喉咙,追问:“那我能搬回你旁边坐吗?”
盛毓缓慢扯了一下唇角,忽然躬身,视线和她齐平。
近距离对上他浓郁深邃的眉眼,汤慈脑海里运转的机器瞬间宕机,耳尖烧得通红。
盛毓眯起双眼,语气暧昧而轻佻地反问:“汤慈,你真的只是想给我补习?”

汤慈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指尖抓着冰凉的栏杆,小声解释。
“真的是为了补习,坐一起的话我可以随时监督你。”
由于盛毓靠她太近,被他充满压迫感的目光盯
着,汤慈嗓音莫名开始发虚,反倒真的像是在撒谎。
盛毓应该是觉得逗她实在无趣,没继续追问,直起身体的同时,目光也随之从她脸上移开。
一辆空的出租车从远处朝医院驶来,司机看到他们按响喇叭,声音划破安静的街道。
汤慈立刻朝出租车招手,待车停下后,她冒着雨快步走下台阶,拉开车门坐进了后车厢。
比起她慌张的动作,盛毓明显淡定很多,他打开副驾驶的门准备坐进去时,看到座位上放着一叠衣服。
司机一脸抱歉地朝他探头,“不好意思啊,麻烦你坐后面吧。”
盛毓点了点头,绕车尾一周拉开后车座的,坐在了汤慈的左边。
他关上车门后,朝司机淡声报地址,“槐杨街,天韵小区。”
“好嘞。”司机说着打上了表,脚踩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汤慈余光悄悄瞥向盛毓,发现他没有继续玩俄罗斯方块,指尖随意地滑动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眼皮半耷着,看起来有些累。
从医院到她家的路程不算近,汤慈指尖揪着坐垫,踟蹰了一会儿才对盛毓说:“我家有点远,你要睡一会儿吗?”
盛毓扫了一眼窗外的街景,“我不困,你困了就睡。”
路灯灯光一闪而过,汤慈看到了他眼睛里的红血丝,和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头的碎发。
汤慈从书包内翻出一包新的纸巾,放到他手边的座椅上,“你擦一下头发吧,湿着容易感冒。”
盛毓抬手拿过,骨节分明的指尖拆开塑料包装,在闻到洁白纸巾散发出的清淡香气后,他目光很轻地朝汤慈睇了一眼,随后才将抽出一张擦了擦额头。
出租车即将开到天韵小区门口时速度慢下来,汤慈按着门把手准备下车,听到盛毓吩咐司机,“麻烦开到里面。”
司机点点头,问具体的楼栋。
汤慈报完楼栋号,默默把放在门把上的手收了回来。
老式居民楼街道狭窄,出租车七拐八拐开到目的地时,楼栋里匆忙走出两道身影。
透过出租车的前灯,汤慈清楚看到汤建伟满脸焦急地扶着微挺着小腹的秦玲。
秦玲捧着肚子,笑着抱怨,“我真没事,医生说了肚子涨是正常生理现象,你干嘛非得大半夜跑趟医院。”
汤建伟一手给秦玲撑伞,一手掏出车钥匙开锁,面上的焦急不曾削减,“不是你说这是我们汤家唯一的香火吗!我宝贝儿子要是有事,我跟你没完!”
秦玲嗔怪地打了他一下,被他扶着慢慢坐进车内。
乘客停留时间过长,司机师傅转头看向沉默的汤慈,问道:“你是在这下车么?”
汤慈咽了下喉咙,还没张口。
盛毓率先说话:“等外面那辆车先过去。”
司机朝车窗外的那辆车看过去,车身距离他们还有两米,不会影响人下车。
“……噢,行吧。”司机因盛毓不容置喙的神色,压下心头的疑惑,没再追问。
白色轿车缓缓驶出小区,汤慈才拉开车门下了车,关上门时,她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也不知道是对盛毓说,还是对司机说。
盛毓没理会,司机笑着回“应该的”。
老小区基础设施破旧,坑坑洼洼的道路上水洼不断,汤慈平常会小心翼翼避开,但今天衣服已经脏了一次,她没什么顾忌地踩进水里,绕过车头后,裙摆已经被脚下溅起的雨水打湿。
“汤慈。”
清冽的嗓音自身后响起,汤慈茫然转头,看到盛毓降下车窗,朝她扔来一袋东西。
她下意识伸手接过,塑料袋里方方正正放着几个药盒,是她刚在医院开的药。
汤慈因自己的丢三落四而懊恼,也认定盛毓会对她的这个行为感到不满,于是她露出一个虚心受教的表情看向他。
盛毓再次张口,说的却是:“记得按时吃药。”
周一的早上,汤慈特意早起了十五分钟,到教室放下书包后,她直接去找班主任报告补习的事情。
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听到老陈的回应后,汤慈推门而入,发现老陈整和人说着话。
邹强是体育课代表,学校即将召开秋季运动会,他来拿运动会的报名表。
老陈已经和他交代完注意事项,笑着对他说:“你先回去吧,班会我会通知大家运动会的事,你这周的任务就是动员大家踊跃参加比赛。”
邹强领下任务,出办公室的步子却在看到汤慈后变得缓慢。
汤慈没有理会邹强探究的目光,径直走到老陈的办公桌前,说:“老师,我上次跟您提的给盛毓补习的事情——”
她话还没说完,老陈就头疼地摆了摆手,“他不同意是吧?我早就跟你说了,盛毓这种倔骨头,别人越想让他做什么,他偏不做什么……”
老陈说到盛毓刹不住车,絮絮叨叨讲起他曾经的跋扈事迹,汤慈一时间没有插话的空隙。
邹强走出办公室,关上门的瞬间,看着汤慈的背影不屑地笑了一下。
他一直对汤慈故作软弱的态度感到不满,明明是她自己主动提出给盛毓补习,现在发现事情办不成,又来找老陈当说客帮忙。
邹强撇着嘴悠然下楼,断定汤慈这学期的奖学金要泡汤。
升旗仪式结束,江蝉和汤慈一起去食堂买早饭,在得知汤慈得到了盛毓的同意之后,她差点惊掉下巴。
刚才在办公室,老陈得知这个消息后,也露出同样惊讶的表情。
“你是怎么办到的?”江蝉不可置信晃地晃了晃她的手臂,“盛毓居然真的能答应?他这是浪子回头准备重新走正道了?”
汤慈没有提她拦车的危险过程,只说和盛毓打了个小赌,才勉强征得他的同意。
江蝉笑着说:“太好了,那奖学金你是不是一定能拿到了?”
汤慈推了推眼镜,“需要把盛毓的成绩提升两百个名次。”
“两百名?!”江蝉大惊失色,“难度是不是太高了,盛毓这垫底的成绩能行吗?”
汤慈抿抿唇,语气肯定:“他可以。”
江蝉忽然想到什么,语气恍然,“盛毓升高一的时候可是年级第一,那他的基础一定很扎实,提分应该不难。”
说到这,她不由地疑惑,“据说他从小就是优等生,除了学习,游泳也是拿奖拿到手软,怎么突然就开始摆烂了呢……”
汤慈蜷起指尖,想到急诊室外,盛毓站在落地窗前挺拔而落寞的背影。
心口忽然泛起酸涩的感觉。
回到教室的时候,时间还早,这次江蝉帮着汤慈一起搬桌椅。
班里的同学看到这熟悉的场景,没了上一次的愕然,看汤慈的眼神多了一丝偏向虎山行的敬佩。
宋恪从书本里抬起头,皱着眉头担忧问:“汤慈,你又要搬到盛毓旁边?”
汤慈点头,语气略带歉意,“不好意思啊,吵到你了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宋恪摆摆手,继续问:“你和盛毓说好了吗?他同意了吧?你这次别再白跑一趟。”
“说好了。”汤慈抿唇笑了一下,对他说:“别担心。”
两人说话声音都不高,几句聊天淹没在教室的嘈杂中,没几个人听到。
刚进教室的邹强和郑姝瑶自然也没听到,郑姝瑶看汤慈把桌椅再次搬到了盛毓的旁边,指尖攥紧了手中的酸奶盒。
邹强哼笑一声,扬声嘲讽,“汤慈你霸王硬上弓上瘾了是吧?人家盛毓根本就懒得搭理你,你看不出来啊?”
不明所以的同学目光纷纷朝汤慈看过去,小声的议论声也随之响起。
汤慈再次被他当面嘲讽也没生气,淡然地问他:“你急什么?我搬座位跟你有什么关系?”
邹强被她一句话噎得瞪眼,磨了磨后槽牙才皮笑肉不笑道:“汤学霸,我这是为你着想啊,劝你趁早放弃给盛毓补习的妄想,奖学金拿那么多不怕撑死啊。”
“我每年奖学金申请的流程都合理合规。”汤慈扶了一下眼镜,隔着整间教室和他对视,“你把关心我的时间用来学习,下学期说不定也有机会拿奖学金。”
汤慈的语调不带任何嘲讽,但邹强却听得格外刺耳,连续三年被她压制的窝囊感,让他一口怒气冲到脸上。
他不管不顾地大步走到汤慈桌前,用力拍了一下她的桌面,“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你不就是仗着会卖惨才
一直拿奖学金吗?!”
江蝉气得推了他一下,“你发什么神经,汤慈成绩一直是第一,奖学金该她拿的,你自己没能力——”
邹强忽地将汤慈放在桌上的书包扔了出去,装着书的书包重重砸在后黑板上,发出沉闷地响声。
江蝉咽下没说完的话,看着发狂的邹强,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汤慈没顾着去捡自己被扔在垃圾桶旁边的书包,抬手将江蝉护在了身后,并对急忙赶来的宋恪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随后她才平静地对邹强说:“你如果对奖学金的事有异议,等下课我们可以去老师办公室说,现在你先回去。”
邹强瞥见周围同学惧怕的眼神,情绪缓和下来,意识到自己过激了。
但就这么灰溜溜回去,未免太丢面子,他想了想面露讥讽地找补,“我还是先别回座位了,等会盛毓来了让你滚蛋,我还能帮你搬一下桌子。”
门外倏地飞来一个银质打火机,从众人眼前划过,直直砸向邹强的脑门。
邹强捂着脑袋痛苦地嚎了一嗓子,怒火攻心地瞪向打火机的来源,在对上盛毓冷厉的目光后又立刻偃旗息鼓。
“我让她搬的。”盛毓无视众人八卦的目光,在座位上坐下,挑眉问邹强,“你有意见?”
邹强快速咽了几下口水,不可置信地看一眼汤慈,才低头说:“没有。”
盛毓指骨敲敲桌面,说:“东西捡起来。”
邹强深吸一口气,蹲下来将打火机捡起来放到他桌面上。
“再捡。”盛毓的嗓音更冷了一些。
邹强愣了两秒,才意识到他让捡的是什么,他屈辱地阖动着鼻腔,在盛毓沉默而冷然的神色中躬身去到垃圾桶旁边,把汤慈的书包捡了起来放回了原位。
“让你给她道歉过分吗?”盛毓下颌朝木楞在一旁的汤慈点了点。
邹强面子被碾到土里,憋着气对汤慈说:“对不起。”
“没关系。”被围观到如坐针毡的汤慈连忙对他说:“你快回去吧。”
邹强却没动,视线迟疑地朝盛毓看去。
盛毓懒怠开口:“滚吧。”
待周围同学散尽,汤慈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趁着老师转身的间隙,凑近盛毓小声说:“你刚刚那样对邹强,会不会不太好呢?”
盛毓随意翻动着课本,“哪不好?”
汤慈蹙眉担忧道:“太……凶了吧,你这样很容易结仇,多危险啊。”
盛毓挑挑眉,歪着脑袋在她耳边说:“接近我的时候不知道我凶?”
热气倏尔铺洒在她耳廓,心跳频率随之加快。
汤慈快速揉了一下耳朵,赧着脸一本正经对他胡言乱语:“快学习吧,学习可以修身养性,你多学学脾气就变好了。”
“……”盛毓眯着眼睛嗤笑,“汤慈,你皮又痒了?”
汤慈连忙摇头,垂下轻颤的睫毛开始看书。
汤慈将周中的兼职都停掉,晚自习用来给盛毓补习。
下午下课后,汤慈从老许那里拿来盛毓升高中以后的大考成绩单和试卷,准备为他制定一份提分计划。
盛毓懒洋洋靠在椅背上听,汤慈问什么他答什么,给前座的周弋阳吓得够呛。
待汤慈了解完情况,周弋阳手肘撑在盛毓的桌面上调侃:“你这么快进入学习状态,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盛毓把书往他跟前一撂,“那你也跟着一起学。”
周弋阳眼角一跳,“我今天先不学了,晚上约了朋友去北山转一圈。”
他说着,朝低头琢磨试卷的汤慈瞥了一眼,压低嗓子问盛毓,“你真不来啊?”
盛毓耸耸肩,手中的中性笔朝汤慈一指,“这得问她。”
汤慈从试卷中抬起了脑袋,认真看向周弋阳,温声说:“他晚上得补习,不能去。”
周弋阳哑然愣住,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冷不丁来了一句,“盛少爷,你这样好像妻管严啊,金铭约咱们等会儿去操场打球,你还能去吗?”
汤慈做笔记的手顿住,耳尖不可控制发热,她闷声解释,“可以去的,但晚自习不要迟到。”
盛毓和周弋阳下楼没多久,江蝉就叫汤慈一起去食堂吃饭。
汤慈食欲不高,只点了一个素菜一碗粥。
她吃完以后,江蝉的面还剩一半,汤慈就拎着两人的水杯先去水房打水。
水房挨着篮球场,汤慈刚到就看到一群女生站在铁丝网外说着什么。
她原本并没有注意,直到听到球场内隐约传来的对话中,有提到自己的名字。
汤慈把杯盖拧好,走到球场外跟着女生们朝球场内望。
看到篮球架下站着的两道身影,她顿住了脚步。
郑姝瑶抹着眼泪沉声问盛毓:“你同意汤慈坐在你旁边,是因为喜欢她吗?”
呼吸渐渐收紧,汤慈站在人群外忽然意识到,她并没有自以为的那么大公无私。
她嘴上说着想让盛毓的人生回到正轨,但心底一直压抑着的情感骗不了人。
像所有喜欢盛毓的女生一样,汤慈也在心里默默期待过能得到他的一点回应。
哪怕只是一点。
她就能够满足。
盛毓站在秋风中,像听到什么可笑的话,嗓音不带情绪地问,“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吗?”
汤慈眨着被风吹得酸涩的眼睛,缓缓呼出一口气,抱着两个杯子转身离开了球场。

老许在班会时,宣布学校即将举办秋季运动会。
此消息无异于往死气沉沉的教室里扔了颗炸弹,老许话刚停,学生的欢呼声就一声高过一声。
老许体恤整日高强度学习的他们精神压力大,一直等喧闹声即将平息,才敲了敲黑板,继续班会下一个事宜。
运动会开始的前几日,班里同学人心浮躁,嘴里热切讨论的都是关于运动会相关的事。
汤慈因身体原因自高一起就没有参加过运动会,因此也没人找她讨论。
一直到临近运动会的前一天大课间。
邹强拿着手中写满名字的报名表和宣传页,在路过汤慈的桌子时,停下了脚步。
两人上次的争执闹得难看,四周同学以为邹强又要找事,目光都警惕起来。
汤慈抬眸看到邹强,也意外地睁大了眼睛,“有事吗?”
邹强视线在汤慈旁边空着的位置扫了一眼,然后才对着汤慈露出假笑,“运动会班里同学都报了项目,你作为班里的优等生也得出一份力吧?”
汤慈以为他忘了自己请长期病假,耐心地告诉他,“我没办法剧烈运动,如果有检录之类的工作可以交给我来做。”
“检录都是学生会负责,”邹强扯着唇角放下运动会的宣传页,“不是每个项目都需要剧烈运动,你看着选一项吧,全班现在只有你闲着。”
知道他是存心为难,汤慈没有同他争执,翻看着宣传页,想着如果有轻松一些的运动,她参加一下也无妨。
传统运动项目拼的就是体力和力气,汤慈直接略过,在看到趣味运动时,翻阅的速度才慢了下来。
趣味项目多是众人协作完成,汤慈怕自己动作太慢给别人添麻烦,最后她选择了只需要两人就能完成的两人三足。
“确定选这个项目了?”邹强问。
汤慈点头。
邹强在两人三足后面快速写下汤慈的名字,然后告诉她,“队友你得自己找,晚自习下课前报给我。”
“……”
汤慈看着邹强一脸得意地离开,才意识到自己上了他的当。
2023最新网址 www.fushuwang.top 请重新收藏书签

推荐福书 始皇家养小皇  被分手后他回  穿成女娲嫡长  穿书成豪门对  刑侦专家她在  七零我嫁了全  渣男跪求原谅 

网站首页最新推荐浏览记录回顶部↑

福书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