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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梦玉檀深by一枝嫩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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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只要你应了纪家的要求,日后你便是纪家的一份子,本相也会尽全力扶持你的仕途。”
话落,贺循拱手做揖,“丞相大人言重了,贺循能有今日,全依靠纪家帮忙,且纪小姐貌美可爱,能与纪小姐成亲并非是委屈,而是贺循的荣幸。”
纪丞相看着眼前人,渐渐露出满意来。
“好。”
温家一直在筹备提亲的定礼,因为事发突然,纪家又不是寻常人户,万万不能怠慢,所以温夫人便是再不满,再不喜欢纪绾沅,也上了十分的心去备办,更重要的是,能够抱孙子了。
紧赶慢赶,也需要一些时日。
在这筹备的空里,纪丞相和纪夫人又上门来了。
温夫人还以为纪家人上门是来催促的,命人上茶水糕点的间隙解释道,已经在加急筹备了,约莫还需要两日,就能过纪家去。
“媒人已经请好了,活雁什么的都筹备了,礼单正在拟,主要是纪小姐身份尊贵,家夫说万不能怠慢,所以我便——”
温夫人话还没说完,纪夫人便打断道不必了。
对方上门便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温夫人忍了又忍,此刻被掐了话,饶是再好脾气,也险些没有挂住脸。
“丞相夫人这是何意?”
今日御史台有事,温父和温祈砚都不在家,她一个人应对纪家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纪夫人道,“我们回去之后思忖了几日,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不妥。”
不妥什么?
温夫人心头浮现不好的预感。
果然纪夫人后话迅速便来了,“这门亲事还是作罢吧。”
“这……这怎么能成?”温夫人当下便皱眉了。
“纪小姐既然已经跟祈砚有了肌肤之亲,还怀了我们温家的后嗣,当然要成亲的啊。”
若是纪绾沅没怀孕,谁想结这门亲?
怎么显得她们温家很想结这门亲事,要求着纪家人结亲一样啊?
眼下都说定了,纪家人又临时反悔,温夫人实在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她问纪夫人是不是不满意温家人筹备得慢了一些。若真是如此,今夜一定快马加鞭,明日就上纪家门提亲。
“事情还没有宣扬出去,夫人也不必忙活了。”纪丞相起身道。
两人也没多说什么,撂下几句话就走了。
留下温夫人在原地恼怒不休,“不是……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她气得忙让小丫鬟去把温父和温祈砚叫回来。
朝廷事忙,不好为这点事回来,父子两人归家,已经是晚膳时分了。
在回来的路上,便已经得知了此事。
温祈砚听罢下人禀告,没什么反应,慢条斯理翻看着舆图。
温父不解皱眉,疑问道,“莫不是纪丞相察觉到了上意,心生警惕,所以回绝了亲事?”
“儿子不知。”旁边人淡声回。
“这件事情恐怕要禀告圣上。”温父叹气,还不至秋日,便如此多事。
回去之后,自然是好生安抚了不悦的温夫人,听着她数落骂了纪家好几句。
“祈砚,此事你打算如何办?”温夫人说她不管了。
“母亲息怒,儿子会去处理。”
温夫人没好气,“你最好是快些处理!今日纪家人上门时目中无人的样子,你是没瞧见,若是跟这样的人结亲,日后真不知要发生什么事,我们温家也不——”
“好了好了,今日带了夫人喜欢的莲子糕粥,夫人尝尝……”
温父给温祈砚使了一个眼神。
他会意离开正厅。
“……”
得知亲事退了的纪绾沅心下落了,当日多吃了好几碗饭,喝了好几蛊汤。
见她不哭不闹,胃口比往日都好了。
纪夫人略微放心。
“明日你去跟贺循见一面吧,依你爹的意思,走个过场。”
“女儿知道了。”
说完又见纪夫人盯着自己,纪绾沅往嘴里塞了一勺汤,鼓着腮帮子补充道,
“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去见的。”
她不喜欢贺循,但嫁给贺循便能够改变话本里面发生的事情,她愿意这样做,她不想死,也不想纪家出事,至于温祈砚,哪凉快上哪呆着去吧!
她已经不喜欢他了。
见她果然没动心思,纪夫人彻底安心了。
夜里平静,纪绾沅吃了安胎药,罕见睡了一个香甜的觉。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翌日她被翡翠摇醒。
“小姐!您快起来吧!”
纪绾沅迷迷瞪瞪,“怎、怎么了?”她懒散又要倒回去。
翡翠急急道,
“宫里来了旨意,圣上给您和温大公子赐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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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啦![彩虹屁] 明天正常更新,今天家里有事,迟到啦。

赐哪门子的婚?圣上怎么会突然给她和温祈砚赐婚。
要知道很早之前,她实在太喜欢温祈砚了,也动过这样的念头,让她父亲去求圣上赐婚。
可她父亲说不成,温家并非一般门户,就算是求到御前,也得过问温家的意思,若是愿意了,陛下才会赐婚。
温祈砚对她避之不及,怎么可能会愿意?所以她当时不情不愿把心思给按下了,为此郁闷了些许时日。
而今,昨日才作罢了亲事,今日就赐婚?!到底怎么回事?
再如何快也没怎么快吧?到底是谁在其中弄鬼?是巴不得她去死吗?
“小姐您……”莫不是被吓傻了?
翡翠让她说句话,碍于她身孕又不敢剧烈摇晃她回神。
“我……”纪绾沅好一会才缓过来,话没说全便急急忙忙从床榻上爬起来,冲着往外走。
翡翠连忙给她拉回来,“小姐您还未曾梳妆,这样出去成何体统啊?”
“什么体统!”纪绾沅快急哭了,哪里顾得上什么统不统。
从旁边扯了斗篷披上,罩住脑袋就往外跑,谁知在门口撞上携带圣旨而来的纪夫人。
纪绾沅先是看到她娘手上明黄的圣旨,而后是欲言又止的神情。
“沅儿,你与温家大公子成亲的事情,必然是做定了,你——”
闻言,纪绾沅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后栽道,吓得纪夫人大声呼喊,“沅儿!”
险些被她砸到的翡翠万幸搂接住了人,“小姐!”
纪夫人急得不行,朝后面跟着的小丫鬟们大喊,“快去叫郎中和太医啊!”
内官走后没多久,纪家瞬间乱成一团。
纪绾沅醒过来的时候已至深夜里,睁眼看到晃动的人影,仿佛看到了那个难产的梦。
那时候她快疼死了,泪水汗水齐滚在脸上,视线模糊,瞧不清楚人,只看到攒动的人影,分辨不出谁是谁。
“沅儿,你总算醒了,你快把娘和你爹给吓死了,你觉得怎么样啊?”纪夫人看到她掀开眼皮子,连忙上前慰问。
纪绾沅转着眼珠子,看着纪夫人和纪丞相担忧的神色,想到晕倒前发生的事情,还有方才想到的梦,嘴一瘪就开始哭了。
见状,纪夫人忙唉声叹气喊祖宗地哄她。
听到祖宗两个字,她真觉得自己要升天了,圣旨一下人生无望啊,她横竖就快要死了。
早死晚死都是个死,不如现在就去死好了,也不至于死得那么难看,还没有人给她风光大葬,只用草席裹尸,一口薄棺,凡事从简,算是草草.了事。
她眼下在家中哭了还有人哄,还有人疼,若是去了温家,不知道要成什么样子。
纪丞相被她一醒来便哀嚎的模样叫得头疼。
到底是疼着长大的女儿,凶也舍不得。
纪丞相坐下,耐着性子让她别哭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做什么一醒来就哭,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知道纪绾沅爱美,他吓她哭多了是会变丑的。
闻言,纪绾沅果然收了点声音,只是人还在不停趴在纪夫人怀中,耸吸着通红的鼻尖,
“你父亲说得对,再哭可就不美了。”
“你不是就爱和林家的较劲,若是变丑了,可就越不过她了。”
纪夫人见她收声,接过小丫鬟拧好的帕子给她擦脸。
纪绾沅没好气,“娘你能不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念曦就是在她死后第二年进入温家的,提到这个人的名字,她的牙又开始痒了,恨不得咬人吸血,泄泄心头之愤。
“好好好不提不提,你也别哭了啊。”拧干的帕子都被她的泪水给打湿了。
纪夫人念叨从前竟不知道她哭起来这般厉害。
“爹……您先前不是说陛下不会赐婚的吗?”
“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日说的退亲成功是不是骗女儿的?”她娇声娇气质问道。
纪夫人解释说的确是成功退了亲事的,至于这赐婚嘛……
话没说完纪丞相便已经接了话,他问,“沅儿,你和温祈砚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等纪绾沅回答,纪丞相又甩出了两个令人心惊胆颤的问题。
“当初你一直非他不嫁,现如今能嫁了又死活抗拒,到底为何?”
“还有,你娘说你之前讲孩子若是不落掉你便会死,还死得特别难看,甚至整个纪家都会出事,没有人能够逃得掉,这又是什么意思?到底发生了什么?”
纪绾沅心里一咯噔,她瞬间紧张起来,神色也开始躲闪。
见状,纪丞相安抚她道不怕,“凡事有爹娘在,不论发生了什么,爹和娘都会给你撑腰的,所以,告诉爹,究竟出什么事了。”
纪绾沅支支吾吾,她在想要说吗?
告诉她爹她们其实都是话本里的人,纪家很快就要覆灭了。
她爹能相信么?说了就会好了吗?
可现在圣旨已下,他爹就算是知道了,难不成要抗旨不遵?抗旨不遵也是死罪啊!她们家已经被盯上了。
这些天她不是没有想办法折腾,让她爹娘去退亲,可不管怎么做,似乎都会回到“正途”。
事情都会按照她所得知的一切,那个话本子里发生的事情轨迹在走。
从她怀孕再到成亲,下一步是什么?是温祈砚的亲近利用,她被当成覆灭纪家的一颗棋子。
思及此,纪绾沅的心中忽而生出悲戚和愤怒来,她觉得自己实在太蠢了,蠢到被情爱蒙蔽,被从来不喜欢她的男人利用,玩得团团转,最终导致纪家出事,爹娘死去。
这个预知的梦,怎么就不能够来得早一些,早点让她预知这些事情,她就不会给温祈砚下药了啊。
只要不下药,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她就不会跟温祈砚有孩子,再被迫成亲了。
越想真是越恨不得去死,她要是在这个节骨眼死了,会不会万事大吉?
可她不想死,她害怕呜呜呜,她承认自己在生死关头就是个胆小鬼。
她又为自己找借口——就算她心一横死了,难保事情会不会出现转机,“……”
“沅儿,你在想什么?”
纪丞相等了一会,见她神色变化多端,实在没办法从她的脸上猜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他今日也派人去查了,可还需要时日,所以先来问纪绾沅,毕竟她实在反常。
“我……”
想了想,纪绾沅下定决心还是不打算说。
她挑挑拣拣,讲了她之所以不想嫁给温祈砚,的确是怕他报复。
“报复?”纪夫人和纪丞相疑惑。
“…嗯。”纪绾沅点头。
她脑中思绪飞速转着,心还有些慌,加快速度讲了她之前约温祈砚见面,又在见面之前找人弄了,最烈的下给牲畜所用的合欢散放到了他的茶水当中,然后……
“然后就发生了那些事情……”她也不算撒谎,所以心慌但不心虚。
纪丞相脸黑下来,“……”
他便奇怪两人之间怎么会突然生出情事,果然并非蹊跷。
“沅儿,你!”纪夫人啧了声,“你让娘说你什么好?”
“女儿知道错了…”纪绾沅低头认得很快,“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句话她那日真的跟…将她困在身下狠狠欺负的冷脸男人说了许多遍。
“女儿已经吃到苦头了。”纪绾沅耸吸着鼻尖,小声嘀咕。
“什么苦头?”纪丞相不解问。
纪夫人忽而想到她哭着诉说不愿意嫁给温祈砚的理由。
说他太用劲了。
这怎么好讲出来?!
纪夫人截了话,“必然是那温家子恐吓了咱们的沅儿。”
纪丞相问她是不是?
纪绾沅脑袋点得像是拨浪鼓,“是…”她开始撒谎,“他那日说不会放过女儿,还要弄死女儿。”
“我说他要跟纪家抗衡作对吗?我还骂了他,说温家算个什么东西?”
“他当时冷笑道温家的确不算什么,但纪家很快就不复存在了,还说会让我死得特别难看,护着我的纪家人一个都跑不掉。”
温祈砚自然没说过这些话,那日事毕,他抽身离开,居高临下看着狼狈不堪,可怜兮兮的她。
就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嫌厌恶心,转身就走了,再也没回来……
“好个温家子,真是放肆!”纪丞相气得不轻。
“所以女儿才不想嫁给他…但现在圣旨已经来了…”
“你怎么不早些告诉娘和你爹啊?”纪夫人都想训斥她了。
纪绾沅捏着被褥,“女儿这不是……怕被你们责骂嘛,谁知道后面竟有了孩子。”
“唉……”纪夫人叹气。
多说无益了。
“爹,娘…对不起。”
纪绾沅忽然低头来了那么一句,“女儿不该任性去招惹温祈砚,现在想来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这是实话,说着说着她憋回去的眼泪又开始像小珍珠一样掉得噼里啪啦。
纪丞相看她哭得可怜柔弱,到底没训话,反而安慰,“好了,爹没怪你,这件事情让爹去处理吧。”
怎么处理?抗旨不遵吗?
“爹,女儿想了想,嫁便嫁吧,毕竟朝廷旨意难为…”
“沅儿你——”纪夫人还没说完。
纪绾沅道,“总归女儿嫁了也是您们的女儿,若是女儿有事,爹…娘…可一定要护着我啊。”
还能怎么办,她只能嫁了。
且先走一步看一步算了。
大不了,就是一个死。
纪丞相和纪夫人听着她的哭声,心里都不是滋味,“……”
由于是大内赐婚,纪丞相翌日去面圣,也没能够让圣上收回成命。
其一圣上道天子一言九鼎不可更改,其二纪绾沅已经怀了温家后嗣,温家人特意来请的旨,其三皇帝讲他已经从符太医那边得知了纪绾沅这胎不可落,否则再不能够为人母。
因而,两家结亲,是最好的结果。
当日,纪丞相无功而返。
大内动作迅速,婚期由礼部定下了,就选在最近的良辰吉日。
一切成亲的事宜由礼部和户部.操.办,极快办妥。
转眼之间,便到了纪家嫁女,温家娶亲的日子。
五月二十四,天朗气清,温家花轿上门。
纪绾沅端坐妆奁台前看着镜中凤冠霞帔,乌发红唇的自己。
就要嫁给曾经最喜欢的人了,可她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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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见她接连许久都愁容满面,唉声叹气。
夸她说她今日真是美艳无双,艳压群芳,后面的小丫鬟和老妈妈们纷纷跟着附和。
说她才应该是京城第一美人,京城当中那些人真是没眼光。
纪绾沅爱美,往日里什么都要用最好的,最华丽,最名贵,最稀有,最耀眼闪烁……不拘什么,就专注了一个“最”字。
她之所以如此追逐温祈砚,不仅仅是因为她对这个霁月清冷,芝兰玉树的男人一见钟情,也因为他是京城世家公子之“最”。
翡翠夸了许久,见纪绾沅还是没有露出一个笑脸,仿佛在走神,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又凑过来偷偷跟她讲,前些时日从负责采买的小丫鬟那边听来的闲话。
便说是京城贵女听到她嫁了温家大公子,无一不碎了满地芳心,特别是林家的小姐,“她家府上的老妈妈道她称病许多日了没有出门露面了呢,依着奴婢看说不定躲起来哭鼻子了。”
“往日里她就以京城第一才女,第一美人的名号压小姐您一头,如今还不是没得到温家大公子的青睐?让她哭去吧。”
若是放在以前纪绾沅听到这些话,她必然会欢欣鼓舞,娇哼仰头说对!可如今她还是垮着一张脸,眸中愁云浓郁,久久不散。
真不能怪她高兴不起来,她眼下是嫁给温祈砚了,可若是温家的事情不解决,月份大了她就要死,温家也会出事。
她哪里是欢欢喜喜嫁人,分明是轰轰烈烈去赴死。
一想到要死,这些情情爱爱的攀攀比比,谁还顾得上?!
据话本里所知道的讯息,两年不到,温祈砚凭借处理丞相一案,在御前站稳脚跟,次年迎娶他的心头白月,就是那林家女,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两人最后过得那么好,她留下的孩子却备受挤兑冷落而早夭。
林念曦成为笑到了最后的人,她要怎么高兴得起来?
更何况,眼下的温祈砚虽然在同年岁的世家公子当中已经算足够出色了,两年之后的他,才是真的位极人臣,风头无两备受瞩目!
那林念曦嫁给他的时候,比她现在还要风光无限,叫她怎么笑得出来嘛!气都快要气死了。
思及此,纪绾沅又开始咬牙切齿地磨牙了,手里的红盖头被她搅弄成了麻花,撕成两半。
见状,一旁的老妈妈连忙哄着抢了过去,说这鸳鸯戏水百蝶穿花的好意头可不能搅弄坏了,端上来茶水让她吃了定一定。
“小姐,这是夫人亲手做的如意糕,您吃一些吧,一会出门就没得吃了。”
“拿走拿走!”她还有什么心思吃。
翡翠的担心浮现脸上,“小姐,您怎么……”就像是中邪了一样,对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就算了,甚至变得喜怒无常。
“您——”
话没说完,外头道温家接亲的队伍已经来了。
“快快快,不能耽误了吉时。”
纪绾沅一句话还没说,被小丫鬟们用红盖头罩了下来,眼前一片黑暗,旁边是手忙脚乱的说话声,她像个提线木偶,被人扶着走了出去。
“……”
纪家正堂之内,宾客盈门环绕。
一对新人正听着高堂双亲的嘱咐。
尽管一忍再忍,纪夫人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也微微带着些许哭腔,即便她的面上是笑着的。
纪绾沅看不见她娘的脸,却因为她的声音而鼻头发酸。
时至此刻,听着疼爱自己多年的爹娘在耳边谆谆教诲,她方才有了要嫁人的实感。
出了这个门,她便多一重身份了。
有些想哭,她用力耸吸着鼻尖,不叫自己哭出来,以免控制不住情绪崩溃。
“……”
着一袭喜服红衣而越发显得俊美的清冷男子,自然留查到了身边披着红盖头的人的小动作。
他几不可察地用余光扫去一眼,没发现她要搞什么事情,才不耐收回了视线。
纪夫人说完话,旁边的老妈妈大叫,“大小姐出门咯!”
一时之间,锣鼓笙乐骤然而起。
纪绾沅被搀扶着一步步走了出去。
目送女儿的身影消失在门庭处,纪夫人还是没忍住偏头躲避擦了擦夺眶而出的眼泪,纪丞相叹气拍了拍她的肩膀。
“……”
到达垂花门,纪凌越身为兄长,即便不是纪家亲生的儿郎,也由他送纪绾沅出门子。
察觉到男人投过来的不善目光,温祈砚平淡无波地迎接而上。
两相对视接触,隐藏在眸子其下的暗流瞬间争锋涌动,表面看不出破绽,但恐怕只有两人才最清楚。
纪凌越率先挪开目光,声音温和,“沅妹,走吧,今日由哥哥送你出门。”
“嗯。”
沉默了一会的新娘子发出了声音。
温祈砚瞥了她的红盖头一眼,上面鸳鸯戏水的图案绣得奇美,映在红绸之上无比刺目到令人不喜。
如同她一直以来给他的感觉,简直一模一样。
“……”
丞相嫁女,还是朝廷大内两部进行备办的,那排场自然不必说了,十里红妆不止,迎亲和送亲的队伍长得似河湖水般密集。
瞧那嫁妆乌泱泱的一大堆,无人不感叹纪绾沅的命好,怎么就投胎做了丞相的独生嫡女?
自幼备受宠爱,要什么得什么,便是宫内的郡主娘娘都没她日子好过,主要是纪家势大,圣恩隆重。
要说这温祈砚和纪绾沅都是京城世家当中富有争议的人物。
前者耀眼夺目广富盛名,后者…声名狼藉一言难尽。
主要是这两人本来就有“纠葛”,要知道京城当中的人谁不晓得,丞相之女纪绾沅中意温祈砚,追在他背后死缠烂打数年之久,可惜人家对她无意,往日里不拿正眼瞧她,话都不跟她多说一句。
温家大公子跟林家小姐彼此还谈得来一些,温林两家也有交情,林小姐温柔似水,端庄柔静,可比嚣张跋扈,骄纵过头的纪绾沅好多了。
娶妻当娶林小姐。
可谁能想到,温家居然和纪家结了亲?!当真是惊掉了京城人的下巴,陛下赐婚的圣旨一出,瞬间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
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太多了,就算不为瞧热闹,谁不想抢丞相府散出去的喜钱喜包,因此谁都不肯走,朝廷派了京师卫的人来镇守。
虽然拦了大部分人,可闲话的百姓却很多。
这便有人讲了,“听人说,丞相小姐和温家大公子在成亲之前便有了私……”
“私什么?”旁边的人接腔。
挑起话头的人压低声音,“私什么?还能私什么,自然是私情了。”
“怎么可能?”接腔的人数着抢到的喜包,里面银钱真不少啊,差不离是一个月的工钱了。
“那温家大公子不喜欢纪家小姐,可是京城人有目共睹的,往日避她如洪水猛兽,怎么可能有私情?”
“怎么没有?我往酒楼送酒,过巷子的时候听人闲话,说晨起天没亮的时候,见到温家大公子从纪家小姐往日里最喜欢歇脚的酒楼后门走了出来。”
“若非有私,怎么避人?那一片可都传遍了。”
听着有鼻子有眼,认真数了两遍喜银的人来了兴致,“果真?”
旁边竖起耳朵在听的人也挤过来,“瞧得真切吗?从纪小姐歇脚酒楼出来的人真是温家大公子啊?”
“当时天色太早了,雾蒙蒙的,瞧不真切,但见一身月色锦袍,又器宇轩昂,气度非凡,实在很像啊。”
“怕是…假的吧?”没亲眼瞧见,有人保持怀疑。
“什么假的吧,我看是真的,那纪家大小姐去的酒楼能有几个人钻得进去啊?京城第一望月楼,酒水饭菜要价昂贵不说,能在里面留宿的人至少得有头有脸,所以……”
讲这话的人没把话说尽,挤眉弄眼暗示着。
“况且,真要是没什么,纪家和温家从无往来,怎么突然就被圣上赐婚了?”
“是啊是啊,我还听人说,在赐婚的前几日纪丞相曾经携带夫人上了温家的门,离开的后些时,温夫人就叫人请媒婆找活雁了!”
“哟,竟还有这内情!那应当是真的了。”
“真是看不出来,温大公子往日里多么厌倦纪小姐,怎么还跟她私相授受了?难不成都是装的?”
“男人嘛。”
旁边一个尖嘴猴腮模样叼磕着花生的男人轻嗤,“不都一个样。”
“纪小姐比林小姐名声是差了一些,可身段却好啊,那纤腰.胸.鼓…两个林小姐都是比不上的…”
说着说着,他的神态越发猥琐起来,还搓着手露出精光的贼笑。
旁边的男人也都跟着哄笑起来。
倒是旁边的妇人婆子们憎恶看了过来,一脸嫌弃,“……”
坐在花轿里晃晃悠悠许久,总算是到了温家。
这应该算是纪绾沅第一次正儿八经过温家来,之前也来过,但那次……实在不提也罢。
下了花轿,需要温祈砚来迎牵她。
当着人前,这些面子功夫必要做得很好,所以即便是不喜,温祈砚的面色也如常无波无动,一举一动挑不出任何错。
反倒是纪绾沅,她的手在小丫鬟的提示下交到男人宽大的手掌当中时,触及那一片温冷,忍不住打了寒颤。
一些过去许久,但依然难以忘记的,她被翻来覆去,反复折压,求饶无果依旧被欺负得痛哭流涕的画面瞬间涌入脑中。
真是吓得她本能防卫,下意识往回缩了手。
女子柔软细腻的手掌方才放下,不等他牵住便往回缩去,涂染着粉润丹寇的指尖轻挠过他的掌心…
竟叫他莫名诡异地想起了上前月,那场令人恶心的情.事。
当时的他怒气挟裹着不可抑制的意动毫无怜惜的闯入,只想将这个孟浪大胆的女人弄死。
那会她疼得紧抱住他,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浮木,过分用力之时,指尖划抓破他后背。
那时候纪绾沅所用的力道很大,给人的感受是辛辣疼痛的,远没有眼下的轻痒…酥麻,像猫挠人一样。
她又在耍什么把戏了?
温祈砚眸中极快闪过一丝不悦,直接用力抓住了她的手,将她牢牢抓扣着往前走。
纪绾沅感受到男人掌心之下的强横力道。
吃痛却不敢惊呼,只能抿咬着唇瓣,委屈将声音噎了回去。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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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隔着红盖头,她自然看不见男人的脸神色冷不冷,只在视线下垂之时,能够窥见他同样喜服颜色的衣袂,正随着男人的步伐而波动着,仿佛天际的流云形态,却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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