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梦玉檀深by一枝嫩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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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后话都还没有想到,温祈砚又问她为何跟贺循相熟了不少?
“你们私下见过面。”这又是笃定的语气。
“没、没有。”
“没有?”温祈砚冷笑,“上次焦婆子说她看错了,实则不然吧,她见到的人是贺循。”
“你与他同乘一辆马车,甚至独处。”
他是什么脑子啊?她都没说话呢,居然那么快就联想起来了,甚至猜得八.九不离十。
“没有!”她的声音拔高了不少,“这都是你的揣测!”
“纪绾沅,你心虚了。”他看着她的脸,如此道。
“我…”有吗?
她立马摸上自己的脸,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在被男人给牵着鼻子走,自然是生气了。
“温——”还没跟男人嚷。
后面传来纪夫人的问话,问二人怎么回来了?
回来也不进去,站在门口说什么呢?
有了靠山,纪绾沅立刻依靠过去,“娘,温祈砚欺负我。”
“这又是怎么了?”纪夫人不善的眼神扫过来。
温祈砚不卑不亢给纪夫人请了安。
纪夫人扫他一眼,许久才嗯了一声,而后带着纪绾沅往回走。
可当她问纪绾沅,温祈砚是怎么欺负她了?
她又说不上来话,只是瞪着后面的男人,说就是欺负了。
纪夫人不由扶额。
纪绾沅说她要歇息,还要找纪丞相告状,不想跟温祈砚待着一处,带着纪夫人回了她的闺院。
温祈砚看着母女两人离开的背影,倒是没有跟上,只落座在正厅。
背过人,纪夫人才问她又是怎么了?
“娘,我爹呢?”
“你回家是找你爹爹的?”纪夫人一句话便听出来了。
“是啊,我寻爹爹有事。”
“有何事?要跟你爹爹告状,都不愿意告诉娘究竟是怎么了?”
“温祈砚发疯,适才贺循跟我问好,他便揣测我跟贺循之间有事。”
纪夫人挑眉,“他如此介意,是在乎你了。”
“谁要他的在乎。”纪绾沅撇撇嘴。
“爹爹呢?”
“你爹爹在书房跟人议事,这会子最好先不要过去。”
“大概多久能好啊?”纪绾沅担心一会温祈砚过来了。
“只怕还要一会呢。”纪夫人让她吃了糕点歇息会。
“娘,你派人去帮我跟爹爹传话嘛,女儿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若是之前,纪绾沅没有把握她爹爹会在议事的关头见她,现在可不同了。
纪夫人一开始不允,纪绾沅闹了好一会,她方才叹气点头派了人过去。
没一会,纪丞相带着心腹人过来了。
“沅儿想爹了么?”他看着纪绾沅笑,先问她身子好不好?
这两日在温家,还有没有人敢给她脸色瞧。
纪绾沅说是没有,开口之前,她还四处看了看。
见她查访周围,纪丞相让她放心,说已经清了场子。
自从上一次,纪夫人已经察觉到了父女两人之间的古怪,虽然诧异,却也没说话。
确定安全之后,纪绾沅连忙将这两日打探到的消息一字不漏告诉了纪丞相。
听罢,纪丞相面色微凝。
“沅儿,你确信吗?”
“嗯!”纪绾沅颔首,说她确信。
“姑爷也跟着你过来了?”没想到,她爹居然提起了温祈砚。
“啊?”她的脑子没有转过来。
纪夫人说来了,在正厅呢。
“好。”纪丞相让她稍安勿躁,随后起身吩咐了心腹,“去把姑爷请到书房来。”
纪绾沅疑惑,书房重地!
父亲怎么能够叫温祈砚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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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丞相的心腹人走了之后, 纪绾沅正要问他她父亲是个什么意思。
没想到外边率先传来声响,是纪家的婆子来传话,说正厅温家来人了。
“来了什么人?”纪夫人疑问。
“温夫人忽而病了, 温家的人来请姑爷和小姐回去呢。”
“婆母病了?”纪绾沅奇怪, 出门的时候都没听到什么风声。
这两日为着前些时她爹和她娘去温家摆台子的事情,温夫人不是很想见她, 晨昏定省都免了。
“是,听着温家人的口吻, 似乎病得还不轻。”
“老爷,要不要过去瞧瞧啊?”纪夫人皱眉。
纪丞相说他书房还有公事没处理完, 让纪夫人随着前去温家看看。
纪夫人点头,“好。”
三人一道过去正厅的时候,温祈砚正在听着温家下人诉说温夫人突如其来的病情。
纪绾沅留意到她爹派过来的心腹人没进来,只在门口站着, 想必都没来得及开口, 毕竟温家的人在,她父亲的心腹自然是谨慎的。
谁知道温夫人是真的病还是假的病?万一是温大人派来的人也说不准呢?
对于纪丞相的安排,温祈砚说不必劳烦纪夫人走一趟了, 他会替纪家传达慰问的心意。
纪丞相道如此也好, “你母亲病着,的确不宜人过多围绕, 若有事需要帮忙,只管派人过纪家来讲一声就是了。”
闻此语,纪绾沅不免抬头瞧了她爹一眼。
于是, 回纪家没一会,纪绾沅又只能跟着温祈砚离开了。
她走得有些快,没有留意到, 前脚临出门去了,温祈砚侧身回眸,他幽幽然的目光对上了纪丞相的视线。
纪丞相也看着他。
“……”
人都走了,纪夫人才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沅儿在帮老爷做事?”
纪夫人皱眉,她不是很想纪绾沅卷进男人们的官斗是非里,故而语气略有责备的意思。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了,纪丞相怎么会听不出来,屏退了旁边的人耐心跟纪夫人解释了一二。
纪夫人听罢,脸上的担忧都快溢出来了。
“沅儿如今怀身大肚,怎么好去探听什么消息,她也太胡闹了!”
纪夫人很不满,觉得实在太危险了。
纪丞相连忙安抚,哄劝,一再保证不会让纪绾沅出事。
“老爷你说得轻巧,女儿如今在温家,你的手能够伸到温家去吗?她要是在温家出些什么事情,让我这个做娘的怎么活啊?”
纪丞相上一次之所以没有告诉纪夫人就是害怕她担心。
眼下,到了这个地步,要瞒也是瞒不住,所以方才没有避开纪夫人,直接问了纪绾沅。
“这件事情的确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本事,当初在陛下赐婚的时候没有推脱掉,让咱们的宝贝女儿受苦了。”
纪丞相没有一点解释,径直承认,让纪夫人有气莫要憋在心里,只管骂他就好。
纪夫人还真的骂了几句,没一会也不想骂了,只一味叹气。
瞧见她发泄得差不多了,纪丞相斟了一盏茶递过去,跟纪夫人说,其实她不用那么担心。
因为温家也有人不希望纪绾沅出事。
“老爷说的……不会是温祈砚吧?”
纪夫人看得出来,他对纪绾沅比之前要更上心了。
“谁知道是不是演的?”纪夫人很不相信温祈砚对纪绾沅的上心,总归她看温家子很不顺意。
“老爷不是也说了,他跟沅儿成亲,是为了陛下的诏令,心怀鬼胎的人怎么会好好对我们女儿?”
“哎,这男女之事,哪有绝对的啊?”纪丞相笑着叫她喝茶。
“更何况,咱们女儿生得貌美可爱,娇俏伶俐,夫人对她没有信心吗?”
便是看出了温祈砚的改变,但纪夫人不想去赌,“沅儿先前追逐了他这么多年,他都不为所动,这才成亲多久,怎么可能?”
“便是有,恐怕也是新鲜感吧,更多还是为了朝廷的事情。”
纪丞相见她实在不看好温祈砚,不放心纪绾沅,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纪夫人不由瞪大了眼睛,半晌之后方才问道,“果真?!”
“八.九.不离十吧。”
纪夫人的神色瞬间变得讳莫起来,“……”
回去的路上,纪绾沅还在想,她父亲为何要叫温祈砚去书房。
那等书房重地,温祈砚进去了,岂不是危险吗?
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是为何,她的目光便不自觉投到了旁边去。
不料,居然被旁边的男人给抓了一个正着。
男人眸色幽深,仿佛洞悉了她内心所有的小九九。
纪绾沅被他看得不安,下意识抿唇,又很快正色。
“你这样瞧着我做什么?”她的语气因为昂扬而有些许底气不足。
“不能瞧么。”温祈砚淡淡回道,他慢条斯理翻着书卷。
纪绾沅转移话茬,“婆母生病,夫君好似一点都不着急。”
“我讲过许多次了,娘子要说些什么,不必要拐弯抹角。”他似笑非笑。
纪绾沅一噎,“所以婆母真病还是假病?”是他让她别拐弯抹角的。
“回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好端端说着话,男人忽而将书卷一放,扯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过来。
纪绾沅吓了一跳,几乎是猝不及防扑到了男人的怀中。
等她稳住心神,人被对方抱在了怀中,手也被迫搭在了他的肩上。
“你做什么突然抱我?”纪绾沅吓得呼吸不畅,还在喘.着。
温祈砚答非所问,他看了看她惊魂未定的小脸,原本就明澄的眼眸此刻睁得大了一些,越发圆润无辜,还有些乖怜。
他瞧着她,眼底弥漫着浅浅不易察觉的笑意。
在纪绾沅发觉之前,温祈砚已经垂下了眼睑。
她只见到他精致旖丽的眉眼泛着惯常的清冷,听到他说,“你的肚子快要五个月了。”
纪绾沅不解他的意思,“嗯呐,你问这个做什么?”
或许是因为她自己存了不好的心思,现在不论男人说什么话,她都觉得是在试探,觉得别有深意。
男人没回话,越发将她抱紧了一些。
纪绾沅说是想下去,可他不让,不仅不让,甚至还将她往怀中揽了揽。
纪绾沅虽然长胖了一些,但身形依旧是窈窕的,尤其是跟温祈砚对比,无比娇小,被他拢抱在怀中完完全全贴合起来。
不知道温祈砚究竟要做什么,只见他盯着她的小腹。
纪绾沅下意识有些害怕。
说实话,她先前找太医看过,还有意问了,她会不会难产血崩,太医说她胎象平稳,身子骨康健,不会出现问题的。
既然身子骨康健,那会不会有人害她?
纪绾沅想过这个可能性。
思及此,只见温祈砚专注看着她的肚子,让她不自觉毛骨悚然起来。
话说回来,她想到了话本子,那来报信的小丫鬟跟翡翠说保小的事情。
会不会是温祈砚要害她。
这是极有可能的,温祈砚本来就厌恶她,加上之前她三番五次给他下药,还把温家闹得天翻地覆,只怕他早就容不下她了。
想着想着,纪绾沅瞬间觉得后背发凉,男人专注的目光别有深意。
“温…温祈砚,我想下去。”
他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伸手触碰她隆起的小腹。
犹记得他跟纪绾沅方才成亲的时候,被旁人下药,误会之下跟她行了亲密的事情。
当时,他捏着她的纤腰,扫过一眼她的小腹,无比平坦。
简直难以想象,居然已经在孕育一条生命了。
几个月过去,她的小腹已经隆起得厉害。
贴上去时,隔着薄薄的衣裙,他感受到了微弱的心跳。
是他和纪绾沅的孩子。
两人融合而成的血脉,骨肉。
他和她的羁绊。
真是一个美妙的词,仿佛一个解不开的结,将他和纪绾沅之间拴得死死的。
思及此,他薄唇的弧度止不住上扬。
纪绾沅见状,越发心慌了。
温祈砚是在……笑么?
他摸着她的肚子笑什么笑?难不成想到了什么谋害她的计划?
纪绾沅忍不住噎了一口沫,在想着说些什么转移温祈砚的注意力,毕竟还有一会才到温家府上呢。
“那——”她只是起了个头,便听到温祈砚问她可曾想好孩子的名讳了?
“名讳?”纪绾沅一愣。
“…没有。”她哪里有空想这些?
回想话本子里,她和他的孩子也没有名讳。
只匆匆提到她死后,她生下的孩子根本不受温祈砚的待见,连带着温家的人都势利起来,对她的儿子不好。
起初,温夫人还上一些心,后来那林念曦进门,多番挤兑冷落,她的孩子便早夭死了。
提及此,她也忍不住难过起来。
若是她最终抗衡不过话本子,最终还是会发生那一切,她死后,这孩子必然也会死去。
“在想什么?”他抬起她的下巴,见到她火速藏起来却没藏好的失意难过。
为何纪绾沅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就像之前一样,她说她再也不会爱他了,讨厌他,那眼神里的憎恶,话语里的决绝,是那么的明显。
他到底做了什么,让纪绾沅那么恨。
便是她得知了两家内情,他也什么都没有做,纪绾沅为何那般恨他?就因为第一二次床榻之上的不快?
可后来他精益求精,精进房中术,她获得了不少欢愉,身子骨对他也没有那般抵触,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莫不是温家义子亦或者他的好弟弟温云钦,纪丞相给她挑选的赘婿贺循,这三人其中之一跟她私下里挑拨离间了么?
说到这个孩子,他还没有忘记,纪绾沅对于孩子性别的笃定。
此刻再提,必定打草惊蛇。
不过拉着她入怀中抱抱,她便风声鹤唳成这个样子。
已经有过许多次亲密了,她对他甜言蜜语,一口一个夫君,心里却将他推得很远,那防备的心墙,究竟是因何而建起?
“没有想什么。”
他干嘛含情脉脉看着她,纪绾沅拂开男人的手,脸也随之撇开。
“孩子的名讳你想了吗?”
纪绾沅垂眸看着她的小腹,“还早呢,五个月都没有,不着急起名。”
“若是个女儿…”
“是女儿怎么了?”她的耳朵不由竖起来,眼旁风也随之扫了过去。
是女儿他便喜欢了么?她生的他都不喜欢吧。
这会子装的倒是挺好的,就仿佛他很喜欢很期盼她的孩子降临。
若不是见过话本子里温祈砚冷情绝性的模样,她真是要被他迷惑住。
眼下嘛,他装她也要装。
纪绾沅转过来,两只手环抱着男人的脖颈,歪头扬唇嘴甜问道,“祈砚哥哥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他看着她伪装出来的娇俏模样,“你生的我都喜欢。”
纪绾沅在心里忍不住来了那么一声。
她又伸手一下下戳着他的喉骨。
“是吗?若是我生出一个九头怪物,那你也喜欢了?”
他也随之勾唇。
“喜欢。”
纪绾沅觉得没趣,她自己反而被恶心到了,抬头要瞪人,发觉男人的那张脸实在俊逸,活像是妖孽,看了生不起气。
索性哼了一声别过脸,嘀咕道,“花言巧语谁不会,说了唬鬼呢。”
他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给掰过来,看着她愠怒的娇俏模样。
“生气了?”
纪绾沅皮笑肉不笑,“没有。”
她要拍开温祈砚的手却又被他给攥住,一时之间只能够跟他面对面。
两人四目相对,她发现温祈砚的眼睫也很长。
发愣一会。
男人的薄唇已经贴上了她的唇瓣。
纪绾沅第一反应是抗拒!她的手立马就推向了男人的肩膀。
可抗拒之后想到昨日跟温祈砚亲密套出来的那些话,她瞬间又不抗拒了。
放弃了抵触,任由温祈砚吻她。
她也会时不时回应。
这个吻就这么在马车内烧得激烈起来。
男人的舌攻入她的牙关,在她的檀,口当中搅.弄。
暧昧的接吻声在马车之内响起,又被车轱辘转动的声音掩盖过去。
马车驶入京城大道,有人声鼎沸。
若是车帘不小心漏了缝隙,恐怕就要被人给看去了。
此时此刻,青天白日,马车之内,她居然在跟温祈砚接吻。
纪绾沅的紧张加剧,但又隐隐兴奋起来。
在京城众人眼中,温祈砚一直高不可攀,清贵无双,眼下还不是到了她的手上?
想到那些人说的流言蜚语,讲她这辈子都无法折下温祈砚,还编排她根本比不上林念曦,眼下,不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温祈砚还不是落到了她的身畔,为她裙下之臣。
想了想,跟温祈砚亲吻也不那么难熬了。
纪绾沅任由男人吮.吸.她的软.舌,含着她的唇瓣,甚至是轻咬,夺取她口中所有的呼吸,让她止不住的喘息。
马车行驶的速度慢了一些,纪绾沅留的那一丝神在提醒着她,已经到温家的门口了,于是她偏离,导致两人之间的唇舌分离,勾缠出的银丝是如此的粘.稠。
男人的吻落到了她的侧脸之上。
纪绾沅推着他的胸膛,“好了,差不多就行了,快、快到了。”
他轻声嗯,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触碰着她的面颊,她的鼻尖。
纪绾沅感受到男人的呼吸灼热,仿佛要将她给烫伤了。
“行了,你不要再亲我了。”
下次不能跟他亲了,亲得上气不接下气,哪里还能够套话嘛。
还是做点别的事情,这才有嘴巴去套他的话。
真的又是被白占便宜了,眼下温祈砚倒是没有亲了,但已经到了温家的门口,到处都是耳目,她能怎么问。
纪绾沅忍不住撇了撇嘴,她说是要下去。
可温祈砚不放人,就是给她整理了衣裙,抱着她下了马车。
纪绾沅没想到,温云钦居然在门口。
撞见温祈砚抱着她,不知为何,他的脸色冷了下来,甚至浮上了讥笑嗤嘲。
当然了,并不是对着她,而是对着温祈砚。
温云钦的视线挪到她这里,神色变得十分和缓,甚至有几分温柔。
“嫂嫂,你回来了。”他笑得如沐春风跟纪绾沅说话。
此时此刻,脸色转阴沉的人成温祈砚了。
“小——”叔字还没有说出来,纪绾沅的眼睛就被人给蒙住了。
不仅仅是她的眼睛,她的嘴巴也被人给捂住了。
看不见,也说不出一句话。
她的耳朵倒是没有被捂住,却也没有听到什么。
温祈砚直接抱着她入了府。
只是……仿佛在经过温云钦身边时,温祈砚似乎略有停顿,但又很快走了。
纪绾沅自然没有瞧见兄弟两人冷眼相对的场面。
旁边跟着丫鬟随从们,察觉到氛围凝滞古怪,大气都不敢喘。
幸而两人没有在门口动起手来。
但消息还是很快就传到了温夫人那边。
听罢,她忍不住摇头叹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婆子神色纠结,凑到温夫人旁边,语气磕磕绊绊,说,“二公子对大少夫人只怕是……”
温夫人冷眼扫去,“怎么可能?!”
话是这么说,温夫人的心中却有些数了。
且不提温云钦和纪绾沅是旧识,两人在一处说话见面的时日比温祈砚都要多,就说前不久,她挑了很多贵女,温云钦都不满意,也是没辙了,无力问他究竟喜欢什么样的。
他说喜欢明艳的,灵动的,骄纵的,活泼的,不要规矩守旧的大家闺秀,要……
温夫人听着话茬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
那种感觉很奇怪,觉得他似乎意有所指,一时之间偏偏想不起来究竟是指哪儿?
就是觉得,温云钦描述的这个人罕见却又见过。
“到底要个什么样的?”温夫人追问。
他直接来了一句,“嫂嫂那样的。”
温夫人当时,“???”
而后回过味,对上自家二儿子平淡无波的脸,“!!!”
当时她问他胡说些什么的?
他还义正严辞反问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不过就是找个结亲的人选而已,如何不能够选嫂嫂那样的?
他和大哥是兄弟,同父同母所出,喜欢同样的女子有什么奇怪的吗?
温夫人那会被他噎得险些没话反驳。
立时就站不稳了。
后来又听说温祈砚和温父在南书房发生了争执,听着吵闹的话茬是因为温云钦任职的事情,她却觉得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即便只是任职,都是父子与手足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闹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今儿再听纪绾沅和温祈砚过纪家去了。
她以为又出前番吵闹的事情,一时没缓过来就晕了。
可方才醒呢,又听说两人在门口冷脸急眼。
温夫人的头更疼了,一时都下不来床。
纪绾沅进来的时候见到温夫人紧闭着双眼皱眉,看起来痛苦万分,不像是装的。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她上前请安慰问,温夫人看了她一眼,懒懒嗯一声,似乎很不待见她。
这又是怎么了嘛,便是心疼她爹抽了温祈砚一顿,那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当事人都没急眼,她这做娘的,那么大火气啊?
不过,转念想想,也情有可原。
毕竟,各人护各人的骨肉,爹娘维护她,温夫人维护温祈砚没什么错。
听翡翠说,温祈砚挨打的事情在温家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众人都在议论纷纷,毕竟温祈砚一直稳坐云端,才华出众,自幼年起,别说打了,温父温母都没有说过他一句重话。
讲什么她嫁进来之后,温祈砚三天两头被斥责训骂,如今还挨了打。
纪绾沅听罢冷笑,温祈砚挨打的日子还多着呢。
眼下就大惊小怪了,以后可怎么办?
面对温夫人的冷待,纪绾沅倒是没介怀。
她请安之后打算站在旁边装个慰问探望的样子,没想到温祈砚长臂一伸,从旁边捞了一个圈椅,还拿了鹅绒软垫,叫她坐下。
温夫人见状,“……”
纪绾沅假装了一下,“我得伺候婆母,怎么能够坐着,这样不好。”
温祈砚背对着温夫人往她身后放了一个软蒲团子,脸上似笑非笑,靠近的时候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跟她道,“别装了好吗。”
纪绾沅,“……”
她还能说什么,笑一笑算了吧。
温祈砚转过身去时,温夫人又恨铁不成钢叹了一口气。
他上前如常道,说已经递了拜帖去宫内请太医了。
温夫人对他更冷淡,理都不理。
纪绾沅在旁边悄悄看戏。
没一会,温父和温云钦领着太医一道来了。
在温云钦进门的一瞬间,纪绾沅是听到声响抬头看去,可温祈砚迈步过来,径直挡在了她的前面。
然后她没瞧见人,只看到来来往往的腿脚。
太医把脉说温夫人是郁结于胸,又急火攻肺,一时不畅,冲了心火这才晕了过去。
不过没什么大碍,他开散郁解闷的药,再辅以食补调和,很快就会好起来了,只是这两日需要好好养着,别再操劳家里的事情了,也别吹风,免得心气未散,又遭了寒气入体,那就不妙了。
温父一一记下,亲自跟着太医去记药材和食补的方子。
霎时,又只剩下三人在内。
温夫人瞧了一眼,纪绾沅被温祈砚挡得严严实实。
虽然温云钦没有朝那边看过去,难保一会出什么事情。
于是她问了纪绾沅身子骨几句,又让她回去歇息吧,“这边没什么事了。”
纪绾沅还想看戏呢,可温祈砚替她接了话,也叫她回去。
她只能低声哦,有些不愉悦地离开了。
纪绾沅走了之后,氛围陡然冷了下来,比起方才都要僵持。
温父和太医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兄弟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温云钦在跟前给温夫人喂米粥。
温祈砚长身玉立在侧。
温夫人喝了一口不想喝了。
“母亲还是多喝些吧,您不吃,身子骨如何会好起来?”
温夫人呛他,“你早日娶妻,为娘的病必然会好。”
没想到,她话音才落。
温云钦也不劝她喝粥了,径直把米粥放到远处,还来了一句,“母亲既然饱了,那就不必吃了。”
气得温夫人连连咳嗽好几句。
婆子在旁边急的给她顺背哄劝,温夫人还是在咳嗽,眼看着要上气不接下气了。
婆子连忙让温祈砚劝劝,说温夫人如今的身子可经不起折腾了。
温祈砚上前,坐到身侧,“母亲应该保重身子骨,您不是还要抱孙子吗。”
一句抱孙子,不只是温夫人的咳嗽停止了,就连温云钦都看了过来。
察觉到亲弟弟投过来的视线,温祈砚漫不经心回看过去。
目光落到他的亲弟弟身上,话却是跟温夫人说的,“不养好身子,怎么有力气抱孙子呢?”
“云钦,你说是不是?”
温云钦冷笑,“兄长真是得意啊。”
“君子处世,成家立业了自然是会意气风发,弟弟若想与我感同身受,或可以听母亲的话,早点娶妻生子。”
“我与你嫂嫂盼着给你祝贺呢。”
温云钦不言语了,脸色越发冷下来,他想到了在书房之外听到的亲昵,看到的亲密。
温夫人又不是傻子,既然已经察觉到了猫腻,哪里还听不出里面的弯弯绕绕?
再说下去,只怕兄弟阋墙,指不定在她这里动起手来。
温夫人在心里哀叹,支开温祈砚,
“你媳妇怀着孕,方才又从娘家回来,你去看看她,这里有你父亲和你弟弟就够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