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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纯白的茉莉花by快乐如初简单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1-30

“我在。”齐灏沉声应着,飞快扫了眼独立一旁的萧彧。
刚才在水中,他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因为被石子点中了穴位。还有朗世忱和奎伯岩,只怕也和他一样。
是他做的吗?
顾茉莉不知外面的情形,听到回话,整个人都放松不少。她又往齐婉婉怀中缩了缩,却再未出一言。
没有说顾玲珑推她下水,没有哭诉刚才差点被淹死,更没有提被诬陷和外男有私情。
她只是依赖的、眷念的窝在母亲怀里,像是找到家的候鸟,像是停靠到温暖港湾的船只,在醒来后第一时间关心别人安危后,放心的再次沉睡了。
齐婉婉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齐灏一怔,望着裹得密不透风、如同团子般的人,眼神逐渐变得温柔。
他蹲下身,“姑姑,我来抱表妹。”
“……灏儿?”齐婉婉抬起眼,满是愕然。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我明白。”齐灏固执地伸着手,既是真心话,也是向其他人表态。
“只要表妹愿意,我……”
“顾夫人。”萧彧忽地出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齐婉婉和齐灏下意识都看向他。
“本王即日进宫,向皇上请旨。”
请旨,请什么旨?
齐婉婉茫然地眨眨眼,脑子还没反应过来。顾玲珑瞳孔一缩,下意识大喊:“不行!”
可惜没人理她,只有几个围观的姑娘们朝她投以鄙夷的目光,随即又艳羡的转向顾茉莉。
没想到啊,本是一场祸事,前后都是死局,谁成想竟是峰回路转,不仅齐国公世子不顾世人眼光,当众求娶,就连顺手一救的北冥王都要请旨赐婚?
那可是王妃啊,货真价实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连皇后都比不上的摄政王妃!
“早知道我就跳下去了……”
“早知道,还能轮上你?怕不是护城河都得挤满人!”
“哈哈,最可笑的就是她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谁说不是呢,本来想将别人踩进泥里,不料反倒送了对方登云梯。果然,是凤凰,终究是凤凰。成不了齐国公世子夫人,还有王妃等着她。”
“羡慕不来,羡慕不来。”
顾玲珑听着身侧或大或小的议论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愤怒震惊之余,还有无法抑制的恐慌感,让她牙齿都开始打颤。
怎么会这样……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萧彧为什么会出现,还要求娶那个贱人!
她攥紧拳,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可这样的疼痛不及她内心焦灼的千分之一。
怎么办……如果真让他得了圣旨,她就成了板上钉钉的王妃,到那时不就换她成了她手里的泥偶,随便揉捏了吗?
不行不行,绝对要想个办法……
她不自觉咬起指甲,刚刚养好的指甲盖又变得坑坑洼洼。身后丫鬟冬卉瞅见,战战兢兢的上前提醒,“姑娘,老爷……”
对,去找爹,他一定有办法!
顾玲珑眼里重新扬起了希望,她提起裙摆慢慢往后退,鹅黄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齐婉婉余光扫见,眸底划过一道深切的冷意,不过此时暂且顾不上她。相比无足轻重的顾玲珑,她更在意萧彧的话。
“王爷此话当真?”
“既出口,自然为真。”萧彧拱了拱手,此时周围女眷甚多,他没再多停留,话说到了便转身大步离去。
背影朗阔,步伐沉稳,仿佛天生自带威仪。
齐婉婉不由想起京中很早之前的传闻,听说在萧彧儿时曾偶遇一名相士,相士见他便大惊,称其是“龙子之相”,将来必定“贵不可言”。
当时并没有多少人放在心上,北冥王本就是太祖之兄,他的儿子也算半个皇子,萧彧是他将近五旬才得到的独子,自然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一出生便是王府世子,将来是板上钉钉的王爷,可不就是“贵不可言”吗?
更多人听过就算,只当有江湖术士提前得知他的身份,有意奉承。可是随后不久,先帝驾崩,北冥王被迫自尽,又让众人明白,还是有人将这个传言当了真。
不过似乎弄错了对象……
齐婉婉低下头,掩下眼中思绪。龙子之相,有心人以为重要的是“龙”,“龙”没了,龙子也就不是龙子了。可如今的事实告诉世人,龙子或许并非指龙的儿子,而是一种代称——
指真龙天子。
她不禁将女儿搂得更紧,皇家诡谲,世事多变,不知这门婚事究竟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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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她愣了愣,刚想抬高身体看清楚是谁,那人便立马醒了过来。
“茉儿,你醒啦,感觉怎么样,头发不发热,嗓子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对了,你一天没吃东西,是不是饿了,我让厨房一直煨着粥,这就让她们端来!”
她说着就要起身,顾茉莉拉住她,软软的唤:“娘……”
“哎,娘在。”齐婉婉重新坐到床边,将靠枕塞到她背后,小心地扶着她坐起。
“刚才有没有做噩梦?太医说你最近几日可能会有惊惧过度的情况,开了安神汤,待会我们把汤喝了好不好?娘准备了蜜饯,还让她们在药里放了薄荷,不苦的。”
她的语气带着诱哄,宛如她是三四岁的孩子。
顾茉莉微微发怔,记忆里似乎也曾有过这样的场景,只是后来被掩盖在了枕头之下。
她眼睫颤了颤,放松身体靠近她。齐婉婉将她搂紧,担心这样她还是冷,又拉起被子,连同自己和她一起裹住。
顾茉莉轻轻吐出口气,温热的怀抱,暖和的被子,舒服的她差点又想闭上眼睛。
“娘。”她再次唤了她一声。
“娘在这。”她唤,齐婉婉就不厌其烦的应,看出她眉宇间没有消散的倦意,怜惜地揉了揉,“想睡就再睡会,娘陪着你。”
顾茉莉却不想再睡了,她睁着眼,望着前方不远处的桌椅发愣。
这种感觉,很陌生,却不会让她讨厌,反而眷念的想再感受一会。
一会就好。
她没有出声,齐婉婉也不说话,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她的秀发,似安抚似心疼。
月凉如水,夜色深沉,屋内却感受不到丝毫冷意,而是萦绕着一种说不出的暖意。
云霞端着粥,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夫人,姑娘,老夫人让送了燕窝粥来。”
“母亲还没歇息?”齐婉婉回头,接过粥。
碗面上冒着腾腾的热气,好似t刚从锅里取出来,可是她知道,从母亲的院子到这里起码需要一炷香时间。
茉儿刚醒不久,粥就送了来,说明有人时时刻刻盯着,一有动静就去回禀,而后立刻取了粥,再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只怕现在阖府都没休息。
齐婉婉叹了声,交代云霞,“去禀了母亲和哥哥嫂嫂,茉儿没事,不起热,也没风寒,都放心歇下吧。至于其它的……明儿个再说。”
“夫人放心,奴婢已经让人去说了。”云霞笑道:“奴婢知道姑娘的性子,定然不忍让长辈跟着操心,这不粥送来时,奴婢就让嬷嬷回去带话了。”
“嗯。”齐婉婉赞赏地看着她,“你今日做得很好。”
无论是在众人面前揭穿顾玲珑害人和婚约的真相,还是后面毅然决然跳下水,都做得很好。茉儿身为当事人,很多话不能说,也说不了,这时候就得丫鬟来替主子说。
“你老子娘还在国公府吧?回头我和母亲提,将他们调去采买处。”
“记住,姑娘好,你才能好,你们一家才能好。”
“是,夫人。”云霞郑重地福身,掩饰不住的欢喜。
采买处可是个肥差,非国公夫人亲信不能去,如今她爹妈去了,不提以后的油水,便是在府里的地位都能升一大截。
“奴婢定会精心伺候姑娘,不让姑娘有半点损失!”
“去吧,你今日也落了水,先好生将养去吧,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谢夫人体恤。”云霞满脸感激,慢慢退了出去,门阖上,都还能隐隐听到她轻快的脚步声。
顾茉莉一直默默看着,看着齐婉婉三言两语安抚了奴婢,又是许以利益,又是施以恩情,又是暗中敲打,恩威并施,谈笑间便让她愈发忠心,眼神微微一动。
“娘说采买处……”
“那里全是你外祖母的人,连你舅母都插不进手。”不用她说,齐婉婉就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摸摸她的脑袋,有意教导,“云霞可信,但不一定永远可信。她能为你跳湖,可也会在主人没发话前,自作主张传达了主人的意思。这回是没做错,可下回呢?假如她揣摩错了你的意思怎么办?”
她声音淡淡,“奴婢不能太有主见。”
尤其是聪明的奴婢。
“我将她老子娘调去采买处,一是那里都是眼线,她家有任何动静,我都能及时知道;二便是防患于未然。”
谁都晓得采买油水大,主人为了给效忠的奴才甜头,让他们更加卖力的办事,会对其中猫腻适当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太过分。但同样的,那也是个危险的位置。
做的不好了,一句“偷昧主家财产”,就能让一家子万劫不复。
“现在她没想明白,等明日她就会回出味了,到时你再看她的态度。”
定然收敛许多。
齐婉婉握着勺子一点点拨弄着碗里的粥,表情闲适,一派自小娇宠的模样,哪里有半分精明。
奴婢不仅不能太有主见,更不能过于自傲,自认对主人有恩,便张狂起来,那是大忌中的大忌。
“这些日子先让她将养着,回头娘给你再拨几个人,等你……”
她手上动作停了停,没有继续说下去。
如果一切进行顺利,离茉儿出嫁的时间就不会太远了,到那时重新选几个陪嫁替代以前的老人,谁都不会多想。
“娘是怕……”云霞仗着今日的事做大,她无法挟制?亦或者也是担心她年轻不知事,随意将她打发,引来别人说道?
毕竟今日那么多夫人姑娘在场,亲眼所见她的“忠诚”。
“娘什么都不担心,只担心你——饿肚子。”
齐婉婉哈哈笑着,将粥喂到她嘴边,“啊,张嘴。”
顾茉莉又愣了愣,忽然发觉从醒来短短时间,她好像已经发愣了好几次。她抿抿唇,抬手要接,“娘,我自己来。”
“别动,快吃。”齐婉婉假装瞪她,“再耽搁,粥就凉了。”
“……”
顾茉莉没办法,只得张开嘴巴,乖乖被她一口一口喂着。说实话,她小时候都没有这样过。
聪慧的孩子不用教,只看一看就会了。自律性又强,不用大人督促,就能自己完成很多事情,包括吃饭穿衣。
在别的小孩还在系着围兜乱跑,后面爸妈追着喂饭时,她已经能坐得端端正正,一碗饭吃完,桌前干干净净。
——曾经还一度被那对父母引为骄傲。
顾茉莉咽了口粥,香滑细腻的口感在唇腔间蔓延,随后顺着喉咙滑入胃中,逐渐温暖了空荡已久的肠胃。她缓缓舒展了眉眼,笑得轻,笑得软,几乎甜进了人心里。
“好吃。”
齐婉婉点了点她的鼻子,笑得无奈而宠溺,“好吃就全部吃完。”
“嗯!”
这边母女温情脉脉,那边顾家却要闹翻了天。
“姑娘还不愿吃吗?”顾如澜盯着又被赶出来的丫鬟,急得直跺脚,“一天没吃饭,身子可怎受得了!”
冬卉垂着脑袋站在门边,身上襦裙沾满了油污,贴着衣襟的那块皮肤火辣辣的疼,她强忍着没发出声音。
这是她今天被烫的第三回,一盆滚烫的汤汁全浇了过来,纵使躲得快,也没全部躲掉。
她想起白天跳水的云霞,如果可以,她多想和她换一换。即使跳下去一命呜呼,也好过如今这般日日受苦。
顾如澜看看她,再看看黑漆漆的屋子,头疼地敲了敲脑门。
真是前世欠她的,今生才让她做了他的女儿!
他一甩袖子,认命的问身后管家,“夫人那边有消息了吗?”
“刚打听到的,二姑娘醒了……”
他的话才落地,屋内就传来哐当一声,似是盒子砸到地上,紧跟着,接二连三的响动连续不断。不用进去瞧都能猜到,里面此时恐怕没有一样整齐的物件了。
管家噤了声,顾如澜一顿,回身去望。良久,才重重叹了口气,吩咐:“备车,去国公府。”
他有意提高了音量,让屋里能听见。果然下一秒,所有的动静都停了,夜色再次恢复宁静,然而在场没有人能感到轻松。
因为他们都知道,平静是暂时的,风波不知什么时候又会再起。
顾如澜抹了把脸,颓丧的往外走,“先给我换件衣服。”
夫人最爱美,不美只怕都进不了门。
“上次的香脂再来点,束冠用白玉那件,再配以云凤纹的玉坠,夫人上次说好看……”
他一路走一路交代,管家嘴角抽搐,有些想笑,又止不住的心酸。
老爷是个好人,无论对同僚,还是普通百姓,甚至下人,都谦逊平和,从不见发脾气。夫人也是好人,治家虽严,但赏罚分明,而且从不吝啬银钱。
唯一的“缺点”就是对颜值十分看重,喜欢打扮老爷,不过好在老爷性格温和,虽不喜欢,但也不至于就此起多大矛盾。
这样的夫妻本该和和美美,相伴到老,怎奈中间多了个“定时炸弹”,每引爆一次,夫妻感情就淡一分。上次与齐国公府的婚事就差点让两人和离,如今更是害上了二姑娘,以夫人那性子,还不知道会如何收场……
管家摇摇头,看了眼天。天快亮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齐婉婉踏出了房门。
她刚才喂完顾茉莉吃饭,一直等她再次睡着,又在床边注视她好一会,确定她睡沉了、没有做噩梦,这才起身离开。
折腾一个白天,又几乎整夜没睡,她的脸上难掩疲态。低头浅浅打了个哈欠,正要回房躺会,贴身婢女红珊覆到她耳边轻声道:“姑爷来了,在府外已经站了快两个时辰了。”
齐婉婉打哈欠的动作一滞,困意也散了些,“没叩门?”
“没有。门房不敢打扰老夫人,舅老爷、舅夫人又才睡下,只得托人来告诉了奴婢。”红珊跟在她身边,亦步亦趋,“小厮说,老爷穿得很‘精致’。”
“呵。”齐婉婉冷笑一声,每次都来这招。
她是喜欢他那张脸,看着都赏心悦目,不然当初也不会执意低嫁于他,但不代表他能靠那张脸拿捏她一辈子。
她欢喜他时,他的脸就是风神俊朗。她不欢喜了,便是貌似潘安,在她眼里也比不过地上的一株草。
“不叩门,就站着,这是打量我会顾忌待会天亮就要上早朝?”
她仰头瞧了瞧天色,国公府所在位于皇城中心区以西,是贵人们聚集地,每当将近早朝时分,甬道里就会挤满了去上朝的勋贵大臣的马车或轿子。
到时见了他可怜兮兮站在府门前,想也知道会编排出什么t,无非是“她仗势欺人、不贤惠”,说不得还得指责国公府几句,“纵女无度”、“不把女婿当人”等等。
若是她在意,就会先叫他进来。只有先见到她的人,“美男计”才有用武之地。
可惜啊,她混不吝惯了,什么狗屁名声,她才不在意!
“让他等着,到时辰了,他自然会走。”
他好歹也是二品官,在需上朝之列。
不过说起上朝……
齐婉婉想起昨日萧彧的话,忍不住攥了攥衣袖,他真会去请旨赐婚吗?
当然会。
萧彧大步流星迈入大殿,两侧早已在位置上站好的大臣们一一俯首参拜,不敢直视其颜。
“王爷安。”
他目不斜视走过,径直走到众人最前方。几乎在他刚站定的那一刻,殿外就传来一声清喝,“皇上驾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跪地,萧彧微微侧身,上半身甚至都没动,只是头低了低。
视线里,有道明黄色的身影慢慢走来,随后在他面前停下。至高无上的皇帝对着他弯了弯腰,主动扶起他的胳膊,“皇叔免礼。”
萧彧顺势抬起头,扫了眼前的小皇帝一眼,扯了扯唇角,“谢皇上。”
皇帝这才踏上御座前的台阶,绣有金龙和祥云的衣袍在御阶上滑过,而后安静的垂在他脚边。
太监略显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众卿平身。”
这副场景每天都在上演,众人早已习以为常。自如的起身,静静等着太监再喊“有事禀奏,无事退朝”,然后他们该禀禀,不该禀的就乖乖站着,等着北冥王理完朝政,他们下朝回家。
是的,北冥王。
“启禀王爷,今年雨少,南方已有多地出现干旱……”
“禀王爷,臣要告吏部尚书纵子当街行凶……”
“臣冤枉,王爷……”
一声声的王爷,仿佛皇帝不在场。
萧統坐在上首,玉冠前的珠帘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底下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他却能将众人一览无遗。
恭敬、阿谀、畏惧、向往,众人眼里情绪万千,但没有一个是对着他。
他又望向下手左侧,临近御阶的地方摆着一个座椅,与他身下这个相差无几,只是稍稍小一圈。坐在上面的人,淡定从容,挥袖抬眉,一举一动浑然天成。
不管众人提出怎样的问题和难政,他都能信手解决,仿佛于他人而言极其枯燥繁杂的朝政对他来说,不过如喝口水那般简单。
需要训练学习的本领,在他身上宛若与生俱来。
龙子,真龙天子吗……
他垂下眼,好似无聊的玩起手指,原本正襟危坐的姿势也渐渐变得歪了。
“咳咳。”
旁边大太监提醒的咳了咳,他勉强坐正,可是不一会又歪靠在了龙椅上。
大臣们对此见怪不怪,只瞧了一眼便不再关注。直到正事基本处理完毕,大太监正要高喊“退朝”,却见左下方一直安然坐着的人站了起来。
“皇上,臣有一请。”
众人精神一震,愕然的望着前方。萧統也猛地坐直,似乎还带着丝惊慌的询问:“皇叔有事?尽管说、尽管说……”
语气急切,毫无威严,当即有人偷偷撇了撇嘴。什么皇帝,不过傀儡。
萧彧却面不改色,不管心里怎么想,他的态度让人无可指摘。
“臣已过适婚之年,想请皇上为臣指一门亲。”
“……指婚?”萧統诧异,试探地问:“皇叔可有人选?”
“臣以为顾侍郎家二姑娘人品端庄,贤良淑德,是为良配。”
顾侍郎?
众人互相左右打量,想找出王爷说的是哪个幸运儿。萧統目光也在队列中搜寻,但他实在对这些大臣不熟悉,干脆直接出声:“哪位是顾侍郎?”
“叫你呢!”
顾如澜正发着呆,思考着下朝后是先回府,还是先去国公府,早晨苦肉计没有起作用,看来夫人真是生了大气了。
还有二丫头,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有国公府照顾,身体肯定无忧,就是怕心里落下阴影。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苦了脸,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姑娘害人,二姑娘受罪,他真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当真愁煞人也。
正想得出神,胳膊被人撞了下,他猝不及防被撞出了队伍,这下所有人的视线都望了过来。
啊……这……这是怎么了?
他涨红了脸,眼睛像抽筋了一样,对着刚才撞他的人使眼色——
做什么撞我?我哪得罪你了,要这么害我?
那人没眼看的扭过脸,这货能站在朝堂上,真亏了他有个会读书的脑子和还不错的相貌。
前者让他考中了进士,后者让他被贵女看中,一举飞黄腾达。可惜本人是个榆木疙瘩,只会读书,不会逢迎,若不是有个好岳家,早被人排挤到犄角旮旯了。
昨个还听说他家前头夫人生的闺女欺负小女儿,不但推她下水,还冤枉她和他人有私情。他还以为他要就此倒了,没想到转头摄政王就来求娶。
啧啧,做摄政王的岳父啊,多美的事,怎地就砸到这家伙头上了?
“你是顾侍郎?”萧統身体前倾,似乎满是好奇。
“是,我……啊不,臣是礼部侍郎顾如澜……”顾如澜弯下腰,才想起来他好像应该下跪,连忙噗通跪下,“拜见皇上!”
那一声既响且脆,不少人都眼角抽抽,不忍直视。萧統好像也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性格,愣了好半晌,才求救似的望向萧彧。
您确定是这家吗,没有搞错?
萧彧颇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再次拱手确定,“臣欲求娶顾家二姑娘为妻,请皇上成全。”
顾如澜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说什么,求娶他女儿?哪一个?噢,二丫头,那还好……
呸,好什么好!
“不……”
他一声“不可”还没说出来,萧統已经拍案定下,“朕即刻下诏,赐婚于皇叔与顾家姑娘!”
“是二姑娘。”萧彧强调,虽然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强调这一点。
可能是担心萧統弄错,可能是防止顾家使坏,李代桃僵。
那位大姑娘心胸狭窄,做事又阴狠,不得不防。
萧彧下意识摸了摸腰侧荷包,里面装了根头发。那日回府后,他才发现衣服纽扣上不知何时缠上根发丝。鬼使神差的,他取了下来,装进了随身荷包。
无论如何,他想娶的,唯她一人尔。

托圣旨的福,他得以跟着进来了。
他跪在地上,听着太监用独有的声调宣读着赐婚圣旨,身侧是他心心念念想要施以美人计的妻子,前面是他的岳父岳母和连襟。
再前面,是圣旨的主人公,他的女儿,顾茉莉。
他忍不住抬起眼,望着那道纤细的背影。不知何时起,她已然长大了,和她母亲一样高,比她母亲还漂亮,也到了和她母亲当年的年纪,要成亲了……
他还记得当初她才出生时,她小小一只,红彤彤、皱巴巴的,一点都不好看,可他却欢喜的恨不能绕着京城跑两圈。
大女儿出生前,他已经上京备考了,没有见过她才出生的模样,自然没能体会到那种初为人父的喜悦和兴奋。
但是茉莉不同,他是除了稳婆第一个抱她的人。他看着她一点点长大,也是他抱着她坐在膝头,为她启蒙。他参与了她所有的成长历程,即使后来玲珑上京,出于愧疚,他对她多照顾了些,但也并没有忽视小女儿。
直到那天齐家来人商量婚事……
“我不嫁。”
顾如澜想起那声气极的吼声,不由眼眶发烫。那日在两个女儿之间,他选择先护着更“弱势”的那个,而忽视了同样受到伤害的小女儿。
至此,他感觉无颜见她,她也和他这个父亲渐渐生疏。
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他不顾在场那么多人惊愕的目光,哭得老泪纵横,不能自已。
怎么就要出嫁了呢……他还没疼够她,怎么就要到别人家去了……
在家千日好,出外半时难。一直在家做姑娘不好吗,为什么要去婆家受磋磨?而且还是皇家,一不小心就是满门祸事……
只要一想想这些,顾如澜本就决堤的泪水更加刹不住了,俨然忘记了此时正处在怎样的环境。
宣旨太监、官员和整个队伍全都呆在了原地,头一回见接赐婚圣旨哭得像要被抄家一样。
他们不确定似的望向圣旨,没错啊,是赐婚给t北冥王为正妃啊。北冥王啊,摄政王哎,天大的好事,怎么弄得如丧考妣??
齐国公手扶上腰间,等摸了空才想起,接圣旨前一起将武器都给卸了。他磨了磨牙,仿佛立马就能上去生吃某人血肉。
怎么就找了这么个窝囊废女婿!
肩不能提、手不能抗,拿不起刀剑,蹲不了马步,不能战场上厮杀,更没有雄才伟略横扫朝堂,唯有一张好脸像模像样,就引得他娇宠十几年的女儿放言非他不嫁!
他当初什么心情,就像好好的一朵鲜花被猪拱了,痛心疾首都说轻了。现在好了,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也轮到他尝尝这种滋味了。
“哼。”
他又嫌丢人,又觉得畅快,瞪了还在哭的某人一眼,冷哼一声起身走了。
齐国公世子和世子夫人淡定的上前,一边和来的礼部官员寒暄,一边给太监们塞银子,顺便找补,“各位见谅,妹婿是太高兴了,喜极而泣、喜极而泣……”
“……能理解,能理解。”众人连连附和。
不附和还能怎样,这门亲是摄政王亲自求的,难道他们回去说“顾大人瞧着非常不乐意,想抗旨”?
顾大人会怎么样,他们不知道,但他们敢保证,他们会官职不保。
“旨意既已传达,吾等也就告退了,哈,告退了。”
转眼间,呼啦啦涌进来的人又乌泱泱涌出去了,大厅内只剩下齐国公一家。
老夫人看了看身边,齐灏低着头,瞧不清神情。她暗叹一声,有缘无份啊。
上次求亲就出了意外,这次本以为能成,谁知中途又插进一个北冥王,想让外孙女嫁进齐家的打算终究只能落空。
拍了拍齐灏的手,她又招来顾茉莉,疼爱的揉搓了会,才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离开了大堂。
对还在哭的女婿视若无睹。
顾如澜眼泪落得更凶了,他知道岳家一直看不上他,他努力讨好过,一开始也会跟着妻子女儿一起过来小住,但他们始终对他淡淡的。没有挤兑,没有嘲讽,有的只是客气和疏离。
几次过后,他也识趣的不再来,只逢年过节过来拜见,这些年一直这么不咸不淡的相处着,可是这次他明显感受到了与以往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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