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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纯白的茉莉花by快乐如初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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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小将军?”上珠惴惴不安,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生气,恨他不能立刻回京将萧統那小子千刀万剐。”魏司旗微笑,丢下这么一句,也起身走了。
上珠独坐在原地,怔了半晌才恍然明白,王爷不是生娘娘的气,更没有怪罪她,他是在气他自己没有保护她,更气萧統不知道珍惜。
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将罪过都推到女人头上,萧彧不无能,他只是心疼。
心疼她因他而受的这些罪。
如果他没有执意娶她,她是不是就不会被卷入风波之中,遭遇现在的一切?
他想起第一次进宫时,她从冯音真宫里出来扑到他怀里说的话,她说她好累。
她不喜欢宫廷,如今却被日日锁在高墙深瓦中。
这些天他日夜兼程,大部分时间都在马背上度过,只有实在坚持不了时才停下休息一会,可是只要一停下来,一闭上眼,他就会想到她。
担心她会哭,担心她害怕。
其实第一次得知萧統立后时,他就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她。后来每到一处,几乎都能听到皇上今天又为皇后做了什么,他愤怒,可同时也松了口气。
起码她是安全的,受人爱护的。
哪怕那个人不是他。
但是现在假象被戳破,萧統竟然敢……竟然敢!
萧彧狠狠锤向桌面,桌子承受不住轰然倒塌,本就皮开肉绽的手掌更加雪上加霜。
“你在这里自虐也无济于事。”魏司旗不打招呼直接推开门,手里端着伤药和纱布。
“你多拖一天,她就在宫里多受一天的罪,不如尽快好起来,赶紧回去把她抢回来。”
“还是说……”他上下打量他,眼神透着狐疑,“你不想抢了?”
因为她做了别人的皇后,所以不稀罕了?
“放你娘的屁。”萧彧生平第一次爆了粗口,什么文雅,什么贵气,全都抛掷脑后。
他儿时可是在军营里摔打长大,什么粗话荤话没听过,只是天性和教养让他不会随波逐流,但不代表他不会说。
魏司旗愕然片刻,蓦地大笑,“好,行,我敬你是条汉子!”
自己的女人自己保护,无论她什么样,经历过什么,都不能放弃,这才是男人!
“赶紧上药,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顺利的话傍晚就能到地方。”他捶了捶他的肩,也不管会不会牵扯到他腹部的伤口。
“他萧統得意不了多久!”
萧彧挥开他,却没再说什么,只抓着腰间不离身的荷包,紧了又紧。
相隔千里的京城,顾茉莉忽觉一阵心悸。她抚了抚胸口,眉头微拧。
“怎么了,不舒服吗?”齐婉婉面露担忧,“是不是天太热了?”
“没有。”顾茉莉摇头,现在才几月天呀,根本算不得热。
“突然心悸了下,没事。”她说回刚才的话题,“您说大姐病了?”
“是,本来你爹准备就这两日启程,因为她起不了身,只得暂时往后移。”
齐婉婉看看她,不知想到了什么t,忽然问:“你最近胃口怎么样?”
“挺好的。”顾茉莉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只以为她还是担心她身体,遂安慰道:“您放心,我真没有哪里不舒服。”
齐婉婉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闭上,应当是她多心了。
她放下这个问题,说起另一件事。
“你真要选秀?”
“旨意已经发了,不日就要开始初选了,哪里还有假。”
“你就不怕……”
“娘。”顾茉莉覆上她的手,“您真觉得选秀只是东宁王府和南安王府这几个王府的意愿?”
“那还有谁?”齐婉婉不甚明白,不是那几个家有女儿的人想做皇妃?
“您一路进宫,有没有觉得京城最近有什么变化?”
“比如?”
“比如女子多了。”顾茉莉含笑而视,意有所指,“尤其美貌的女子。”
齐婉婉怔住,“你的意思……”
“皇上征宝,天下皆知,您以为进京的只有投机取巧的商人吗?”
顾茉莉抚了抚衣裙,神色平淡。
商人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地方官、乡绅富豪,以及……底蕴深厚的世家大族。
他们不是为了她,而是冲着皇位上的那个人而来。
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从来不是一句空话。他们根深蒂固,派系触及王朝每一个角落,任朝野如何变动,王朝是覆灭还是兴盛,他们都在。区别只在于,是站在台前,还是隐在幕后。
之前他们没出来,因为本朝从立朝初始就一直纷争不断,无论是太祖与前北冥王之争,还是四王四公共同辅政,亦或者到后来前北冥王自杀、三王四公相继倒台,萧彧上位,靠的都是武装力量硬,也就是有人有军队。
谁掌控的势力强,谁才有资格坐在上首。
就连萧統掌权时,也是先从禁军、皇城司下手,直接以暴力手段翦除萧彧留下的人手,换上自己的。动作又快又速度,干脆利落,根本不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
这也是他杀了不少大臣,朝堂却依然安稳如初的原因。
他们的立身之本都在军队,自然就会更倚重武将。武将怎么来,从战场上一刀一枪拼杀而来,那不是世家或者说文官体系的强项。
而且时局动荡,瞬息万变,可能今天支持一个,明天就倒台了。四王四公便是最好的例子,谁也不敢赌他们压的宝就会是最终胜利的那一个。
所以他们蛰伏了,选择待在幕后。
至于为什么她肯定他们现在会跳出来——
因为萧統符合他们的利益,换言之,他也需要他们。
他初亲政,为了稳住局面,先杀了很多人,不说到无人可用的地步,但也是迫切需要尽快组建一支自己的班底。
而世家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二便是萧統很“干净”,他没有可以倚靠的母家势力。也就是说,谁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飞升的“北冥王府”。
更重要的是,他还年轻,没有皇子。
顾茉莉看向多宝阁,那个会动会写字的小人如今就摆在上面,除了第一天,之后再没拿出来过。
其实萧統不该封她为皇后的。
以他的处境,最好的做法应该是通过选秀将各个家族、各方势力的人都纳入后宫,但后位悬空,如同一根胡萝卜,让他们自个去争、去夺。必要时再生几个皇子,利用储君之位牵制各方,将所有力量都归拢到他身边。
到那时,即使萧彧安然无恙归来亦无济于事。
可是偏偏他立了她为后。
她收回视线,望着齐婉婉笑了笑。
“娘,您和外祖父、外祖母说说,也回老家吧,好吗?”
风雨欲来,趁现在能走,尽早走吧。
不然,谁都逃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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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见

齐婉婉忧心忡忡的出了宫,不知为何,走到了顾府门前。
守门的小子认得她,连忙上来请安,“夫人,您回来了。”
回来了……
齐婉婉有些恍惚,曾几何时,这里也是她的家。
她几乎在这里度过了她最美好的时光,新婚燕尔,和丈夫如胶似漆,怀孕、产女,一点点见证她长大。
她在这里住的年头都比在国公府时长得多。
站了片刻,她缓缓提起裙摆,走了进去。一草一木,似乎还是原来的模样,没有半点变化,可她的心境却变了。
她慢慢走着,不疾不徐。这里茉莉曾经摔了一跤……这里她曾在此休息过……这里——
她停下脚,望着小路尽头发愣。
“你来啦。”顾如澜面露局促,衣襟有些皱巴巴,似乎两三日没有换过了。他不自在的理了理,“玲珑病得厉害,我在旁守着……”
说着说着,想起她不爱听这些,立马又止了话头。
“你……你来是有什么事吗?”他犹豫着问,眼里带着期待,身体前倾似是想靠近,却半晌都没动。
齐婉婉看着这样的他,忽然笑了,笑得有些苦涩。
一个小小门房见了她会说“回来了”,可她还没和离的丈夫却说“你来有事吗”。
她知道他不是抗拒她来的意思,可她也明白,早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然将她和他划成了不同的个体。
“我来看看玲珑。”她云淡风轻,不顾他的惊讶,上前走到他身边,“怎么,好歹我还是她名义上的继母,来看看她不应该吗?”
“应、应该。”顾如澜摸不清她的想法,只讷讷附和着。
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在和齐婉婉的相处中就处于弱势,也许是出于自尊心,也许是其它什么原因,他总会下意识避开深思她的想法,更习惯了她说什么他去做的模式。
他快走一步在前面领路,方向却不是去的顾玲珑院子。
齐婉婉站在她为茉莉选的院落前,渐渐冷了脸。
“你速度倒是挺快。”她语带讥讽,隐隐透着尖锐。
她们才搬走几天,连院子都被占了?
“不是,不是……是玲珑一直病着,我想着是不是她那院子风水不好,这才……这才暂时挪了过来。”顾如澜焦急的解释着,“真的,你相信我,只是暂住。”
齐婉婉却早已疾步走了进去,茉莉的一些东西可还在屋里。
“爹?爹!”
她才刚迈进院门,就听里面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唤,一声比一声尖利,“爹,你在哪里!”
“爹在这,爹在这……”顾如澜几乎是跑着进了屋。
齐婉婉站在门口,能够清晰的望见床上披散着头发的女孩正胡乱撕扯着被子,一边嘶一边尖叫。
“你为什么不在屋里,你为什么不陪着我,你是不是也嫌弃我,巴不得将我丢了!”
“没有没有,爹……爹有个事处理,马上就回来了。”
“什么事比我还重要!你就是嫌弃我,你们都嫌弃我!”
齐婉婉呆呆看着里面,一个语无伦次的哄,一个不管不顾的喊,喊得顾如澜泪流满面,只能死死抱着她一遍一遍说“没有”。
怎么……怎么就成了这样?
“大姑娘自从和老爷去了一趟宫里,回来高烧昏迷了两天,醒来后就一直喊着‘血、血、好多血’,然后就变成这样了。”管家陪在她身后,低声述说着原委。
“一时一刻都离不了老爷,一旦见不到就要发疯。”
齐婉婉神色一滞,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顾玲珑时的场景。
那时她也是满身血污。
鲜血一直从门前延申至她身下。
“老夫人多次写信让顾大人接她们上京,顾大人都没同意,老夫人实在等不住,便独自带着顾姑娘,雇了个马夫就启程了。”
顾茉莉坐在亭边,静静听着甘露汇报她调查到的结果。
顾玲珑究竟是什么状况,为何突然病了,是真病,还是不想离开京城,她总要做到心中有数,才好应对。
只是没想到,事情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两人一路上颇为招摇,客栈要最好的,食宿要最好的,连喂马都特意吩咐了要用上好的饲料,引起了有些人的注意……”
两个独身女性,一老一少,只跟着一个不甚健壮的车夫,却身怀巨富,怎么可能不引起别有用心的人惦记。
甘露停了停,才继续说下去。
“一伙人在半道拦截了她们,本来她们将金银扔下去,自己驾着马车也能跑走,可是……老夫人舍不得,为了捡一颗珠子跳下了车,然后被抓住了……”
“为了一颗珠子?”
“……是。”甘露喉咙滚了滚,也觉得不可思议。那么危险的时t刻,居然能为了一颗珠子,置自己与孙女的性命于不顾。
不得不说,顾老夫人真的贪财到了骨子里。
之后的事她没有说,但想也知道敢拦路抢劫的匪徒绝对不是什么好人,见了妙龄少女哪能不动心。
事后她们又是怎么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一路到了京城,找到了顾府,其中艰难,罄竹难书。
顾茉莉沉默的望着湖面,所以顾玲珑对顾老夫人又恨又怕,恨她当时害了她,怕她将她这件过往抖露出去。对她和齐婉婉嫉恨交加,觉得不是她们,或许顾如澜早把她接来了京城,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所以顾如澜才那么维护她,无论她做了什么,都无条件的退让。在“她”和顾玲珑之间,总是选择顾玲珑。
她按住心口,那里一阵酸楚,随即却是一松,好像有某种东西彻底从她身体里消失了,再也没有了一直以来时隐时现的沉重感。
她知道,那是“她”最后的惦记。
说到底还是委屈的吧?委屈父亲更疼爱另一个孩子。
如今知道了,他不是更爱顾玲珑,而是有不得不爱的理由。
她深深吸了口气,慢慢体会着这种感觉。
爱,真的很奇妙,不管是父母与孩子间的,还是男女之间的。
“梓童!”
湖对岸出现了一道明黄色身影,隔着老远冲她挥手,一边挥一边绕着湖跑,怀里鼓鼓囊囊。
离得近了,顾茉莉才看清他怀里揣着的是什么——
一大包的糖人。
“我特意去找了那晚我们遇到的那位师傅,上次给了他一锭金子,他正准备不卖糖人,回乡当小地主了,我好说歹说才让他又做了些,你尝尝?”
他小心翼翼的将糖递过来,没有明说,但举止透着讨好,好似在为夜里的唐突道歉。
顾茉莉看了眼他手里的糖,又看了看他。
终究没有问他,让命妇们进宫、乃至一开始下令寻宝是不是都是故意的,就为了引出藏在背后的那些人?
问与不问,选秀都要开始了。
今年的选秀格外特殊,一是皇上即位后第一次选秀,二是形式与往年尤为不同。
顾茉莉到了地方才知道,萧統竟是将琼林宴和会武宴与殿选放在了一起。
她:“……”
琼林宴是为新科进士而设,会武宴则是为武科殿试放榜后举行的宴会,也就是说文武进士都在此,这在历朝历代都算头一次。
而士子们对面就坐着为了进宫过五关斩六将的秀女们。
还有比这更离谱的吗?
“不止她们,还有朕的皇兄皇弟皇姐皇妹们。”萧統颇为得意的给她指着地方。
“不是说都没婚配吗,刚好今天一起配了。”
配什么配,你以为配种吗?
顾茉莉无语,哪有这么办事的。
“他们会有意见。”
“你没意见就好。”萧統微俯身,认真的望着她的眼,“梓童,你相信我。”
有了你,我不会再要别人,哪怕只是明面上的摆设,没有实质关系,他也不要。
权势,他可以自己去夺;地位,他有办法稳得住,这个不成,还有下一个,但唯有她,是绝对不能妥协、也无法放弃的。
他说了会比萧彧做得更好,就一定会做到。
萧統伸出手,整个人都似静了下来,眼神虔诚而专注。
“给我个机会,好吗?”
现在不喜欢他,没关系,即使心里仍惦记着其他人也没关系,他只想要个向她证明真心的机会。
顾茉莉一怔,看着眼前的大男孩,他个子很高,但他每次和她说话时都会俯低下身,尽量和她面对面。
就像他一直以来在她面前的姿态,总是越来越低,低到仿佛没有底线。
他毫不掩饰他的心绪,开心了、不高兴了,全都直白的表现在脸上、行动上,甚至有时故意夸大些,就为了让她发现。
她随口问一句,他就能欢喜好几天。她不问,他就下次再来。
有点没皮没脸。
他确实也不在乎脸面,每次低三下四时,周围都还有宫人,他不会特意避开他们,也不觉得那样有什么丢人。
我行我素,任意妄为。
可对待她又小心翼翼……
顾茉莉垂下眼睑,他的手指修长,虽没有萧彧的宽厚,却也已是男人的模样。
她没有握上去,只是轻轻旋身,“走吧。”
萧統手掌蜷缩了下,僵在半空。不过两秒,他迅速转身,长腿一跨,追上前头的人,不顾她的惊讶执意攥住她的手。
山不就我,我便去就山,反正不放弃。
萧統牵着她,直视前方,轮廓分明的侧颜透出几分固执和倔强。
顾茉莉忽然就想笑。
怎么……怎么是这么一副性子。
她微微低着头,唇角不自觉上扬,眉目如画,气质若水,淡淡的温柔笼罩眉间,仿若三月的春光,明媚却不耀眼,温暖得想让人掬一缕捧在手里。
很多第一次见这位皇后的人都愣住了,在他们的想象里,能让皇上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她纳入宫中,还封为皇后,又为她大动干戈征宝,颇有一种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架势的人,定然是如狐妖般妖娆美艳,极能蛊惑人心。
要不就像传说中山间精怪一样,楚楚可怜,弱不胜衣。
但没想到都不是。
她自然是美极的,可美得不俗、不艳,而是清澈如一弯泉水,澄净清透。她也是柔弱的,身姿纤细若蒲柳,可她的背脊始终挺直,自有尊华凌然之态,让人想呵护又怕亵渎了她。
便是站在帝王身边,也丝毫没有削弱了她的存在,反而有种合该如此的感觉。
这样一个人,怪不得……
不少人心中掠过这样的念头,怪不得引得萧家叔侄俩内讧。
“真是她!”奎伯岩愕然的瞪大眼,之前听说是齐国公外孙女,他还没多想,只以为是认的干外孙之类的,没想到竟然真是……
他下意识转头想和好友表达震惊,却见他面容平和,并不见意外。
“你早知道?”
“不知道。”朗世忱收回视线,毫无异样的笑了笑,“我才刚办完差回来,上哪知道去。”
奎伯岩心思简单,他这么说他就信了。他确实才回京城不久,皇城内的一些变化还是他告诉他的。
“之前还说你要飞黄腾达了,谁知转眼乾坤倒转,害你无辜被牵连……”
萧彧倒台,不知所踪,由他提拔的人自然也被排挤。即使朗世忱将差事办得极为妥帖,回来不但没有得到任何嘉奖,还故意被发配去了冷门角落。
早知如此,还不如当时不出那个头。
奎伯岩替好友惋惜,朗世忱却不以为意,他接那个差事,本也不完全只是为了出人头地。
他忍不住又看向那个纤弱的身影,她好像瘦了点,眉宇间添了愁绪,似乎有什么极为困扰的事。
他也不由皱起眉,眼神慢慢下移,落在两只交握的手上。
准备来说,应该是一只抓着另一只。
顺着那只手而上,朗世忱对上了一双漆黑阴沉的眸子。他冷冷的盯着他,嘴角似勾非勾。
他一凛,垂首行了个礼,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滞涩,不见慌张,也没有害怕,恭敬却不谄媚,态度与之萧彧在位时并无二致。
萧統眼里的冷意散去,浮上些许兴味。
瞧着倒是个乖觉的。
“梓童你瞧。”他朝那边指了指,示意顾茉莉看。
顾茉莉顺着望过去,只见到几颗低下去的头颅,黑压压的,瞧不清脸,但看身形应当相貌不差。
“新科进士?”她问,以为他真要给人配对,“你想指给谁?”
萧統瞅了瞅她,突然笑得无比开心,引得众人纷纷看过来。
他却只不停的笑,让人摸不着头脑。
顾茉莉习惯了他的反复无常,无奈的白了他一眼,视线有意无意在人群中寻找。
她刚才好像看见表哥了。
最近事情多,她差点忘了还有春闱这码事,如果他在,是不是说他也高中了?
齐灏不仅高中了,还被钦点成了探花。
他坐在角落里,周围簇拥着几个同窗,纷纷朝他敬着酒。
“齐兄,咱们同一期进士,以后还望你多多关照。”
“是啊是啊,之前大家都要备考,见的少,回头我组织个文会,你可一定得来。”
齐灏来者不拒,谁敬酒他都喝,话却从不应承。
他不傻,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热情,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他是“皇后的表哥”。
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嘴角慢慢漾起一抹苦涩。
他参加春闱,是为了能在朝堂有一席之地,即便杯水车薪、t螳臂当车,也想尽力为她多谋一份保障。
然而现在他忽然发现这好像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保护不了她,反而要无形中受她庇佑。
为什么他会被点为探花?
他有自知之明,虽然他学问不错,但在那么多佼佼者中,他其实算不得出类拔萃,尤其之前他无意仕途,对科举涉猎并不多。
可是殿试时,数百人中,皇上特意点了他的名字,只作了一番简单的对答后,便当场钦定了他做探花。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是早有此意。
当时他茫然四顾,只觉啼笑皆非,笑他的天真,笑他的无能。
没有萧彧,还有萧統,而他一无所有。
齐灏一杯接一杯的饮着,白皙的脸上渐渐漫上绯红,双眼开始变得迷离,瞧人时目光都无法汇聚,显然已经醉得不轻。
其他人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桌上一整壶酒都被他喝空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无措。他们只是想来敬个酒,顺便拉拉关系,真没有想灌醉他的意思!
在这个场合喝醉,一不小心就会殿前失仪,给皇上留下不好的印象事小,万一直接被撸了刚到手的功名怎么办?
想到这里,有人悄悄后退,不着痕迹的融到其它队伍中,只当作自己没来过。
很快,齐灏身边便没了人。他迷蒙的抬起头,眼前一片模糊,人影还在不停晃动,晃得他晕晕乎乎。
他狠狠甩了甩头,意识终于有了一点清明。他几乎是本能的往上瞧,却见原本两人的位置此时只剩下了一人。
他一惊,下意识站起身,身形摇晃,他撑着桌面才勉强稳住。
“齐兄?”身侧有人在唤,他慢一拍的转头。
晕眩感更加强烈,似乎是酒劲泛上来了。他使劲眨了眨眼,仍然看不清是谁在叫他。
一只手扶住他,那人的声音低缓沙哑,“你醉了,我扶你去醒醒酒。”
“不……”他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直到被搀扶到殿外,被冷风一吹,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才恍惚意识到他刚才好像说的是——
“找茉儿,我想见茉儿。”
“茉儿在那边,你过去就看到了。”有人推了他一下,他跌跌撞撞的走了两步,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发出咔嚓一声。
“谁在那里!”
他耳中传来一声厉喝,听着有些熟悉。被酒精侵蚀的脑袋反应有点慢,直到对方站到他面前,他才想起来,那好像是茉莉身边一个丫鬟的声音。
“齐公子?”甘露掩不住的惊讶,“您怎么在这里?”
齐灏张张嘴,还没说话,前方又响起一道女声,清丽婉转,如乳莺初啼。
“表哥?”
这道声音他想了许久,念了许久,曾无数次在梦里出现。如今再听,竟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齐灏傻愣愣的站着,望着那道倩影缓缓朝他走来,脸上带着熟悉又陌生的笑,一如他梦里那般,轻轻唤他——
“表哥。”
“表哥,你瞧我穿这件好看吗?”“表哥,你怎么不理我?”
“表哥,喜欢是怎样的心情?”
儿时的,长大了的,在齐国公府的,在顾府的,种种画面跃过眼前,梦里的,现实的,他忽然有些分不清。
“表哥?”顾茉莉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酒味,不由纳罕。
印象里,齐灏不是贪杯好酒之人,怎地到了宫里还喝醉了?
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分辨他还有几分清醒,谁知却被他紧紧攥住,随即跌进了一个炙热的怀抱。
酒香混合着衣襟上原本的青竹香,味道有些奇怪,却不难闻,而是浓郁的让人也止不住发晕。
她愣了愣,正要挣脱,肩膀上却忽感一阵濡湿。她微微侧过头,齐灏双臂紧紧搂着她,头埋在她的肩窝里,整个人弓成了虾米。
“茉儿……茉儿……”他一声一声的唤她,开口即哽咽,仿佛遇到了某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在。”顾茉莉学着齐婉婉的样子轻轻应着,可他好似完全陷入了迷障,耳中什么都听不到,仍是不断唤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顾茉莉蹙起眉,他这副状态明显不对劲,不像是只喝醉了酒。
“啊!”
还没等她想明白,身后蓦地一声尖叫,紧跟着便是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像是什么滚了下去,伴随着杂乱的脚步由远及近。
顾茉莉敛眉,微微用力挣脱开齐灏的怀抱,一转身,就见他们所在台阶下一粉裳女子正被人扶起,形态很是狼狈。
而她的周围还站了一群人,其中一道明黄身影鹤立鸡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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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寻宝那个是茉莉多想了哈,对萧統来说那些小虾米根本不值得他费心,出来一个杀一个便是,没必要引^_^

第56章 古代茉莉花二一
夏日的花园五彩缤纷,红的、粉的、黄的,在宫人精心照料下争奇斗艳的绽放着。不远处湖中心几株荷花才露尖尖角,偶有蝴蝶和鸟雀从湖面上飞过,落在新嫩的花蕊上,惹来荷叶一阵颤动。
此情此景,本该引人入胜,让人流连忘返,然而此时簇拥的人群却无一人关注点在花上,更无人敢说话。
只有粉裳女子隐隐约约的呼痛声,低低的,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听在人耳里止不住心疼。
“不关娘娘的事,是奴婢没站稳,这才摔了下来……”
她解释着,语无伦次,可在场谁也不相信她的话。
他们偷偷打量着台阶上的两人,一男一女,姿态亲密,还是关系亲近的表兄妹,这样的场景怎能不让人想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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