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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马甲遍天下by裕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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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琢光睫羽抬起,与明音对视,漆黑的瞳孔倒映着明音的面容,她低着头,整个人顷刻便被那双眼睛包裹。
明音霎时陷入恍惚,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飘忽在静寂的屋内。
“你不知道吗?”
“什么?”
“禾山原名,柳禾山。”
出乎明音的意料,柳琢光只是眨眨眼,笑说:“是吗?的确不曾听人提起。”
明音张了张嘴,却不知自己要说什么,凝看着柳琢光,见她面色如初,只得自己对自己说,许真的只是有几分缘分。
柳琢光眨眨眼,径直将话题将话题。
“前辈,你醒后,可曾与魔族联系过?”
明音摇头:“未曾,我连城主府都无法离开,何谈联系外面的魔族。”
故而也不曾料到,魔尊竟也已被封印多年。
明音忽地开口:“你说魔尊被封印,那你可知是谁做的?”
她抬起眼睛,与柳琢光对视,心头骤然升起不妙的感觉。
“你不会要告诉我,是禾山吧?”
“的确是师尊。”
明音情绪倏然平静下来,眸底陷入沉思,不言。
柳琢光见她如此,心头疑惑反而愈发浓烈。
她忽地想起了,许久之前的噩梦。
被称为男女主的人,魔尊与他的爱人,注定要将太衍覆灭的人。
“那位魔尊……可是叫苍间?”
柳琢光还记得,梦里名为“怜儿”的女子呼唤的名字,魔尊苍间。
可她之前也在书里寻找过多次,历代魔尊无有留名,她也不敢揣测,这名为苍间的魔尊,就是曾被封印的这位魔尊。
如今问出来,也不过是随口一问,柳琢光也没抱多大期望。
不料,明音疑惑开口。
“苍间?什么苍间,若你说的是我被封印前的那位魔尊,我确定他不叫苍间。”
柳琢光闻言,霎时松了口气。
在天道的安排中,魔尊一定是苍间,覆灭太衍,搅得天下民不聊生的也一定是苍间。
也就是说,那位被封印的魔尊很难对修仙界做出什么事。
或许是他根本没能离开封印,又或许是他离开封印后实力大不如前……总之,已然无须太过担心那位曾被封印的魔尊。
“我若帮您离开,您能帮我一件事吗?”
明音挑眉:“你说。”
“我想让您回到魔族,帮我查一个人。”
明音明了:“是你方才说的苍间吗?”
柳琢光颔首。
“你既是禾山的弟子,我也就不瞒你。”明音闻言,却是蹙眉说,“若你说的是真的,有人在复活魔尊,那旁的魔尊很难登上魔尊之位。”
虽然不知道柳琢光是从何处得知,魔尊会是个叫苍间的,但明音所熟知的事实摆在眼前,魔族一贯以实力为尊,只要上任魔尊有一丝重归的希望。
那,那名叫苍间的魔族,便不可能登上魔尊之位。
虽然不明白为何修仙界会说禾山封印了魔尊,但,以明音所记得的禾山与魔尊的模样,这其中恐怕暗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绝非单纯的正邪两道的胜负。
柳琢光自然也晓得这个道理。
只是如今的情况,恐怕是那位魔尊早已如散生留言的,离开封印,不知去向。
柳琢光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些倒还能暂时放到一旁,如今最要紧的事,其实是太衍派她过来,最开始的目的。
彻查骨咒。
只是没想到,唯一可能知道骨咒有关线索的明音夫人,早在十多年前就去世了。
如今在天机城的,不过是魔族化身。
而当年与魔族做交易,或许知晓什么内幕的城主,也在不久前遭人刺杀。
柳琢光搭在镇魔剑上的手指不自觉敲动,眸子低垂,陷入思绪。
虽说知道了有黑市的存在,可天机城城内风云诡谲,各方势力不肯罢休,城中人谨慎,还不知能否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前辈,明音夫人原先住处在哪里?”
“这啊。”她坦白,说,“就是这个地方,虽说我借用了她的身份,但也不是那么不要脸的人,明音原先住的地方用的东西,我都好好安置着了。”
说来也怪,城主府内唯一的夫人,居然一直住在这种角落。
阴森森的,连她这个魔族都觉得不舒服。
所以,她借来明音身份后,便迅速搬出了这个地方。
在她搬走后,本就偏僻的院子,更是没有什么来了。
平日里除了打扫的仆役,基本没有人过来。
柳琢光也没想到,太衍弟子选的偏僻小院,竟然是明音曾住的地方。
柳琢光心神一动,回头看向墙面。
明音是否也察觉过,这面墙上的灵纹呢?
就算她未曾察觉,那她的母亲,那个连复活魔尊的骨咒都知晓的天机城长老,是否有察觉到呢?
“你在看什么?”
明音望着空荡荡的墙面,似乎对上面隐藏的灵纹并未有所察觉。
柳琢光若有所思地摇摇头,明音本欲追问,可柳琢光的下一句话,顷刻间让她忘了要问出口的话。
“前辈,您与上任魔尊,有何渊源?”
明音唇角略勾出一丝弧度,抱臂胸前,眉宇隐隐带有几分自傲。
“……你这孩子,还真是出奇的敏锐,总归你是禾山的弟子,告诉你也无妨。”
“我从前,名叫夏令师。”
魔尊右护法,夏令师。
历代魔尊名讳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可魔尊护法的名讳,却是修仙界人尽皆知。
夏令师眉目张扬,勾起的唇角间,充满了对自己身份的得意。
柳琢光却是静静垂了眸,似乎是陷入了思绪。
“柳琢光。”夏令师说,“你要在天机城做什么,我都不会拦你,你甚至可以来向我寻求帮助,但我也希望,你不要阻我离开。”
夏令师目光悠悠落在柳琢光身侧镇魔剑。
柳琢光笑。
“前辈,我说了,我不会拦你,我会帮你。”
就如她和太衍弟子一开始说好的,她为在天机城的太衍弟子提供方便,太衍弟子帮她离开这座城。
柳琢光如此说着。
夏令师颔首,眉宇弯起,巧笑嫣兮。
“那我便先走了。”
她正要如来时那般,悄无声息离去,却在目光触见柳琢光含笑面容的刹那间,神色一僵。
夏令师嘴唇翕动,吞吐着说:“你当真,没见过你父母吗?”
柳琢光摇头。
夏令师皱着眉点点头,离去了。
柳琢光站在原地思忖片刻,径直走出了屋子。
月色如水泄漫寂静的院落,风声飒飒而过,扬起院内男人长发。
柳琢光手指骤然一紧,无恒剑随着主人心意浮现。
寒凛的剑光折射出柳琢光谨慎的眼眸。
“暮宗主。”
暮明空眉宇弯起,伸出手朝柳琢光说。
“小琢光,过来。”
“宗主果然见过我。”
回应他的,只是愈渐握紧的无恒剑。
暮明空故作叹息:“没说吗?我还以为夏令师会告诉你的。”
柳琢光不语,眸子寒意犹如百尺玄冰,无恒剑直指暮明空,可暮明空面色不恼,只一味含笑。
“琢光,你虽不曾见过我,可我却见过你无数次,如今能与你见面,我心欢悦。”
“是吗?”柳琢光不咸不淡地回着,眼底没有丝毫波动。
见状,暮明空叹了口气:“虽说禾山不曾教过你什么,可这脾性还真是相似啊,我原以为,你会和纪明澈一般的。”
听到师兄的名字,柳琢光眉头不经意一皱。
暮明空又笑。
“啊,你还不知道吧?关于纪明澈……”暮明空脸上的笑意愈发大,眼底充满了兴味,“他为何要闭关,你晓得吗?”
为了突破……
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柳琢光望着暮明空怪异的笑颜,便知他要说的绝不是这个答案。
她抿了抿唇,将无恒剑持立身后,不欲再和暮明空纠缠。
柳琢光出门本是想去找那太衍弟子,再打听些消息,没想到一出门碰上了暮明空。
看暮明空的模样,便知他已在此等候多时,偏生柳琢光与夏令师都未曾有察觉。
合欢宗主修为究竟到达何种程度了呢?
在搞明白他来意为何之前,柳琢光只能小心翼翼试探。
说到这,柳琢光心底也有几分了然,暮明空虽有恶意,但却并无杀意。
思此,她不欲再纠缠,正要转身离开。
忽地,暮明空开口。
“纪明澈快死了。”他手指抬在唇边,似笑非笑,语气轻飘好似游离的鬼魅,“这你也不在乎吗?小琢光。”

第45章
柳琢光心底告诉自己这本不该相信, 可偏生脚步却像是被人施了咒,须臾之间,失了前行的动作。
她转身回望暮明空, 眼底冷意显著。
暮明空含笑依旧。
她冷眸, 低声斥责:“胡言乱语!”
无恒剑铮鸣,杀意顿现。
暮明空有恃无恐。
“你确定要在这里对我动手吗?”
他们之间实力悬殊, 柳琢光在这里对他动手,可讨不到什么好处,甚至还会惹来旁人注意。
柳琢光按下眸底的杀意, 睫羽颤动, 一言不发地离去。
暮明空望着柳琢光明显匆忙了的脚步, 脸上的笑意缓缓收起。
半晌, 他踏着月华, 走进了昏暗的屋内。
不多时, 院落忽地浮现一道明光, 只是或许是院落所处太过偏僻, 并未多少人注意到这一异象。
朦胧的月影下, 暮明空摊开手心, 那与墙上一般无二的灵纹此刻静静浮在他的掌心。
暮明空垂下晦涩的眸子。
树叶婆娑, 摇着月光,间隔着错落着散落柳琢光乌发。
“师姐。”
太衍弟子正好处理完事情,出来便看见来自宗门的小师姐静静眺望月光, 神色难辨。
他心头一紧, 赶忙小步快走到柳琢光身侧。
“师姐, 你怎么出来了?”
柳琢光将思绪拉回,转过视线,说:“我来找你。”
太衍弟子眉头蹙起。
师姐刚才的表情, 可不像单纯是为了来找他,但太衍弟子并未执着追问。
“是有什么事吗,师姐?”
“关于黑市的事情,我还想再问问。”
“师姐是打算去看看吗?”
柳琢光颔首。
太衍弟子想了想,眼神环顾四周,对柳琢光说:“此事师姐可否随我去个地方。”
柳琢光点头。
“我一直身处城主府内,有些消息,知道得太过狭隘,不过幸好,我知道有哪些人晓得关于黑市的消息。”
太衍弟子带着柳琢光从城主府后门离开,穿过条条狭窄的巷道,走到一处低调朴素似寻常人家的屋舍前,才停住了步子。
“师姐,请。”
太衍弟子轻轻叩了两下门,又抬手燃了一张符纸,门内传来一道落闩声。
他先一步推开门,边朝外警惕环视,边撇头示意柳琢光先进去。
等柳琢光进去之后,太衍弟子才慢慢退身进入,将门闩又再次插上。
他一转头,刹那间周身冒出一阵冷汗。
锋利的匕首正架在柳琢光脖颈,来自修士的眼眸,于夜幕下显出狠厉的光泽。
“放下,放下!这并非……”
太衍弟子压低了声,语气急促。
手持武器的修士却是不顾,手上的匕首更凑近几分,径直打断太衍弟子。
“不行!擅自带人来这里,你是否被蛊惑还未可知,你今日的话,不可信!”
“云佳说得有道理,如今形势紧张,你忽地带人过来,实在难让人信服,说不定此刻,外面就有大批等着狩猎我们的天机修士。”
女修简单披了件薄衫,端着烛火缓缓靠近柳琢光。
“她与我同为太衍弟子,乃我师姐,绝非作假!我敢以天道起誓。”
女修笑了声:“你若是被蛊惑的棋子,谁又在乎你的生死,即便起誓也是无用。”
她边说着,边端着烛火,凑近柳琢光,明晃晃的烛光不停跳跃在柳琢光面庞,炙热的烛火再近几分,便会将柳琢光烫伤。
“看起来还只是个孩子。”女修视线下移,眼睛眯起,“还是个剑修。”
手持匕首的云佳瞬间皱起眉头,另一只手正要夺走柳琢光的佩剑。
“不行。”
冰凉的手搭上云佳正欲夺剑的手,云佳眉头皱得更紧,想要用力夺走,可手却像是被玄铁压住,迟迟无法动弹。
云佳一怔,汗珠自额头滚落,她猛地抬起头,对上柳琢光平静的眼眸。
柳琢光微微歪头,脖颈霎时浮现一道血痕,她眨眨眼。
而后,女修几乎是下意识感觉到危机,揪着云佳的衣领,猛地拉开与柳琢光的距离。
手上的烛火倏然熄灭。
屋内传来阵阵脚步声,不多时,几道人影立定女修身后,用布满杀意的眼神,注视向柳琢光。
“怎么了!”
明月下,太衍弟子望着柳琢光带有血痕的脖颈,眉宇蹙起。
“师姐,你还好吗?”
柳琢光瞥看向他,顺着他的目光,手指抚上脖颈,指腹传来粘腻的感觉,她神色不变,只是轻描淡写对太衍弟子说道。
“无碍。”
太衍弟子目露担忧。
这怎会是无碍呢?
一进来便被人拔刀相向,险些危及性命。
小师姐怕是还从未受过这种待遇,禾山剑尊的爱徒,生平头一次下山,就遇到这种事……
脑海里浮现出诸多画面,太衍弟子抿了抿唇,小心翼翼解释。
“她们都是旁的宗门弟子,与我一般。”
太衍弟子暗示道。
也不知柳琢光听没听得进去,她随意点点头,发梢随风轻微摆动。
接着,她看向院落正中央,悬在半空的长剑,开口。
“无恒,回来。”
为首的女修闻言,原本紧绷着的神色骤然一变,口中喃喃自语:“无恒?”
“姐姐,怎么了?”
“云珍道友?”
眼看着周围人纷纷拿出武器,云珍回过神,急忙拦下。
“且慢!”
“姐姐?”
面对众人的疑问,云佳却是望着回到柳琢光身侧的无恒,面露沉思。
“这位的确是太衍的弟子。”
昔日她也是见过无恒剑的,只是那时,这把剑的主人,是纪明澈。
孤傲冷淡的少年剑修,一剑破万法。
让人印象深刻。
连同那把剑,她都记得牢牢的。
据说,那把剑,还是剑修亲手所制。
云珍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再见到这把无恒,竟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而无恒的主人,也从纪明澈变成了眼前的少女。
佩剑乃剑修最珍贵之物,何况还是亲手炼制的剑,如今出现在眼前少女手中,那她必定是与纪明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太衍宗纪明澈,若说这少女是太衍弟子倒也正常。
不过,云珍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柳琢光眉眼低垂,单手握住了无恒剑,将其反手背到身后,向对面几人颔首。
“太衍宗,禾山弟子柳琢光,见过诸位道友。”
她含蓄有礼的话语,却使得在场众人心头一震。
“你是剑尊弟子!”云佳忍不住惊呼出声,“禾山剑尊不是只有纪明澈一名弟子吗?”
太衍弟子上前解释:“小师姐常年在剑峰,不曾下山,故而知道的人不多。”
“这样吗?”云珍心底的猜测被证实,顿时松了口气,她犹豫着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但我还有个问题,天机城如今闭城,不知柳道友是如何进来的?”
“我是随明阙剑阁的一位道友进来的。”
“明阙?”云珍疑惑,而后看向身后,“你的同门?”
身后持剑的明阙弟子略微思索,摇摇头,同样疑惑地看向柳琢光。
显然他对崔流真实身份并不知晓。
柳琢光敛眸,继续说:“我此来,是想问问诸位有关黑市,知晓多少?”
“黑市……”云珍眼底充满了深意,她打量着柳琢光,缓缓说,“如今天机城人人自危,黑市自然也是不了了之,你费尽心思难道只是为了天机城的黑市?”
柳琢光对此并不避讳:“是为了可能存在于黑市的消息。”
云珍思索一番,说:“若只是为了打听消息,何必去黑市冒险,我这倒是知道个人,只是看道友敢不敢信我。”
“道友但说无妨。”
云珍唇边勾出一抹笑意:“黑市上贩卖消息的人,与我有私交,我可以为柳道友联系到他。”
“多谢。”
云珍摇摇头:“哎,柳道友先别急着说谢,我自然是有条件的。”
柳琢光:“请讲。”
“我们要离开天机城。”
云珍收起脸上的笑意,言辞认真。
柳琢光颔首:“好。”
云珍以为她还不知道这件事的难度,轻笑了声,说:“柳道友可要想好。我们这群人,可都要离开天机城的。”
柳琢光依旧平静:“可以。”
云珍不说话了,她眼眸落在柳琢光身上,落在柳琢光身侧的无恒。
内心暗自思忖。
若是剑尊的弟子,说不定真有可能。
“好,我信道友。”云珍说,“明日此时,道友来此,我带道友去寻那卖消息之人。”
“多谢。”
“柳道友,我还有一事想问,天机城闭城多时,消息闭塞,您又何苦费尽心思来这里打听消息?”
太衍名宗,禾山弟子,亲赴天机,到底是为了怎样的消息?
云珍也颇为好奇。
她待在天机城这么久,除了天机城上任城主被杀一事,可没觉得有什么特别注意的事情,值得柳琢光这种身份的人,费尽心思过来。
难不成,那在黑市贩卖消息之人,当真知道些什么不可说的内幕?
云珍眼神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探究。
柳琢光回眸,视线轻轻落在众人之中,似是在看云珍,又似是在看云珍身后。
“那道友又为何要带所有人离开呢?”
柳琢光方才听云珍开口时,便察觉到了不对。
这天机城应除了城主之位的争执外,还暗藏着其他危机。
若当真只是城内几方争权夺利,又何必顶着违抗师命的罪责,也要众人一同离开。
云珍被问得霎时僵住。
看向柳琢光的眸子,再也不是一开始的从容淡定。
好生敏锐。
柳琢光转身离去。
太衍弟子紧跟柳琢光离去。
直到门扉被人合上,云珍依旧出神地望着,眸底满是复杂。
“姐姐。”云佳担忧地拉住她的衣袖。
云珍摇摇头,搭上妹妹的手,浅露出一抹笑。
接着,她转身对众人说:“今夜无事了,诸位早些歇息吧。”
“云珍姐,你要出门吗?”
云珍颔首。
众人面面相觑,迟疑着说:“那人,真的可信吗?”
云珍苦笑了声:“便是不可信,也得信了。”
她们如今,哪还有那么多选择,便是只有一分机会,也要把握住。
柳琢光守在城主府内静坐调息,忽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她眉头微皱,睁开眼。
“是我。”
敲门声伴随着少年清朗的嗓音响起。
柳琢光顿了顿,起身打开房门。
崔留鸣面目复杂:“他要见你。”
“谁?”
“我的叔父,天机城暂任城主崔尔书。”
柳琢光眸光一变:“外面是有什么事吗?”
崔留鸣紧锁眉头:“我也不太清楚,似乎是城内的妖族与修士起了争执,闹到城主府,想让城主决断,但……”
崔尔书只是将他们带进了城主府,而后便置之不理。
反而是找借口,让他带着柳琢光过去。
崔留鸣心中不得不多想。
“他之前应是没去过太衍的。”崔留鸣犹豫着说,“定然也不可能见到过你。”
“他没见过,不代表旁人不会说。”
柳琢光思定,大步流星朝院门走去,崔留鸣跟在她身后,两人正要推门离开时,柳琢光忽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眼神茫然的崔留鸣。
“待会儿如果见到暮明空,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信。”
“好。”
“你走我前面。”
“为什么?”
柳琢光顿了下:“因为我是你的侍剑弟子。”
崔留鸣反应过来,耳朵红了一片,连忙点头。
城主书阁内。
崔尔书正襟危坐,冷眼看着对面的男子。
暮明空随意坐在书阁的乌木台阶,一只手勾着玉佩晃荡,一只手托着脸颊,含笑如春水的眸子若无其事地看向敞开的房门。
守在门口的婢女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眼他,又匆匆忙忙低下头,脸颊红成一片。
崔尔书见状,冷嘲一声。
“暮宗主不请自来,难不成只是想在我这天机城,试试自己的魅术?”
“小崔,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嘛。”暮明空笑着摇摇头,“我过来自然是有要紧的事,否则,她们怎么肯放我过来?”
“哼。”
对于暮明空的话,崔尔书不屑一顾,只觉得他是在装模作样。
“我不管你来做什么,但你若危及天机城,我绝不会放任。”
暮明空依旧笑靥如初,说出来的话却是犹如寒芒:“你?小崔,本座看你是在这天机城待着太久,都忘了自己是谁。”
崔尔书垂落两侧的手,倏然握起,脖颈上的青筋暴起。
“放心吧,我对天机城不感兴趣。”暮明空缓缓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开口,“这种小打小闹,也就只有你才会当回事。”
崔宁书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怒气,阖眸平息着起伏的情绪。
“你那好侄儿过来了。”
崔尔书睁开眼,望了他一眼,怒甩衣袖,却是一语不发。
“叔父。”崔留鸣先对崔尔书行过礼,而后转头,注意到一侧的暮明空,心头瞬间涌上一股不安,但他仍记得柳琢光不久前嘱咐过的话,冷静地朝暮明空行礼。
暮明空笑笑,眸光却是越过崔留鸣,落在柳琢光身上。
“留鸣,你过来,叔父……”
崔尔书抬手,正欲呼唤崔留鸣到他身侧。
偏偏此时,那暮明空不知又在想什么诡计,竟是直了身,笑眯眯对崔留鸣身后的侍剑弟子说。
“你师兄的事,想好了吗?”

他随意扫了眼柳琢光, 又默默收回视线。
看起来不过是个普通弟子,年岁也才十几,这样的年纪跟在崔留鸣身后做侍剑弟子, 想必也不是什么大能子嗣。
崔尔书越想越觉得奇怪, 浑着精光的眼睛直勾勾看向柳琢光,眼中是不加半分掩饰的打量。
柳琢光似是未有察觉一般, 一动不动,一味低着头沉默不语。
看上去的确很符合侍剑弟子的身份。
“嗯?”暮明空见她不回,轻笑了声, “怎么, 觉得我是在骗你?”
柳琢光垂着头, 黝黑的眸子被睫羽覆盖, 看不清内里的情绪, 她语调平静, 没有一丝波折。
“弟子不敢。”
暮明空随意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如玉面容不气不恼, 细长的眉尾微微上扬, 他略微玩味地说。
“也罢, 你怀疑我说的是假的, 属实正常,不过,等你回去, 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柳琢光睫羽颤动。
暮明空唇边笑意更浓。
可等了半晌, 那双眼眸迟迟未能抬起, 他失了兴致,觉得有些烦躁,将手边的玉佩随意扔到一边。
“暮宗主。”崔尔书暗含警告, “这里是天机城,不是你的合欢宗!”
“呵。”
暮明空睨了他一眼,直起身子,径直朝外面走去。
与柳琢光擦肩而过时,他眉宇下压,放缓了声,嗓音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
“真让我伤心,比起你师尊,我可没骗过你。”
起码,关于纪明澈这件事,他没有骗柳琢光。
柳琢光垂落的手指不自觉蜷缩,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
“留鸣,过来吧。”
眼见着暮明空身影消失在眼帘,崔尔书松了口气,有些疲惫地朝崔留鸣招招手。
“叔父。”
崔留鸣上前,扶着崔尔书落座。
“扶我作甚?”崔尔书叹了口气,眼神担忧说,“叔父也好久没见过你,怎么这种时候回来啊?”
“父亲仙去,我自该回来。”
崔尔书阖眸,责备说:“你是该回来,可如今这时机不对,天机城内部动荡不安,你身为上任城主之子,此刻回来,我只怕是有性命危险啊。”
“叔父,父亲到底是谁杀的?”
崔尔书摇摇头,看向柳琢光。
“明阙的弟子,你应该也是个剑修吧。”
柳琢光颔首,微微欠身行礼。
见崔尔书看向柳琢光,崔留鸣心头一紧,急忙开口:“叔父,她是我的侍剑弟子,这次回来,我本是带了两名侍剑弟子,只是有一人在城门外被拦住了。”
崔尔书抬手,示意崔留鸣不必再说。
他说:“我晓得的,若不是暮明空突然出现,我绝不愿将旁人牵扯进天机城的争端之中,你另一个侍剑弟子未必不是好运。”
崔留鸣皱眉:“叔父,天机城到底出了什么事?父亲被刺杀一事,您可有眉目?”
崔尔书含糊着说:“如今的天机城被几方势力觊觎,你父亲被杀一事,我追查许久,却迟迟没有线索,恐怕是有人拦着我查下去,当务之急,还是要安定各方势力的野心,尽早还天机城安稳。”
崔留鸣不说话,他垂下眼帘,手指搭在佩剑上,薄唇轻抿。
“叔父是有什么要我做吗?”
“唉,瞧你这孩子说的,就算天机城有再麻烦的事,叔父也不能为难你个孩子啊。”
崔留鸣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崔尔书话音一转:“不过,我晓得你这孩子有心,这么多年想必也是挂念着你父亲的,若什么都不许你做,反而是折了你的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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